浅论艺术的乌托邦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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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艺术的乌托邦功能
[摘要] 将艺术与乌托邦放在一起讨论,主要是近现代的事情,其背景是宗教的衰落和工具理性的横行。艺术具有三方面的乌托邦功能:第一,艺术可以协调自然和自由、物质和精神等二元对立的矛盾;第二,艺术对现实具有批判功能:艺术能展示乌托邦图景,唤醒人们的乌托邦精神,表达对社会的不满和反抗,从而实现对现实的批判;第三,艺术能代替宗教实现救赎功能。对于艺术的乌托邦功能,我们应持辩证的眼光和反思的态度。
[关键词] 艺术乌托邦协调批判救赎
谈到乌托邦,人们往往会想到某种政治空想、或者与宗教相关的美好幻想。将艺术与乌托邦放在一起讨论,主要是近现代的事情,其背景是宗教的衰落和工具理性的横行。
“乌托邦”(utopia)一词出于托马斯·莫尔写的《关于最完美的国家制度和乌托邦新岛》一书。莫尔根据古希腊语臆造了utopia 这个词。这个词由两个词根组成:ou(“没有”)和topos(“地方”,“处所”),在拉丁文中的意思就是“乌有之乡”。同时,因为ou与eu(“美好”)谐音,所以又含有“理想”、“美好”之意。而根据莫尔在书中的描述,“乌托邦”也同时含有“美好”、“理想”和“乌有”、“飘渺”的意思。
艺术的乌托邦功能,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艺术的协调、沟通功能。
从康德开始,艺术不再仅仅是对自然的模仿或反映,或是承载着
教化的责任,而是具有了协调和沟通的功能,发挥着通向真理的作用。康德提出,美是沟通现象界和物自体的桥梁。美(艺术)调解了自然—自由、理性—感性、主体—客体、普遍—特殊等二元对立的矛盾。德国的其他一些唯心主义哲学家也往往持类似的观点。他们认为“艺术展示了精神与物质、自由与自然同一的思想”,在此同一性的展示中,“艺术解决了精神与物质、自由与自然的‘分离’或‘二元性’。艺术显示:我们所认识的也正是我们所体验的;意识即世界,与世界一致”。[1](p112)席勒则认为,“艺术显示了一种道德团结的状态:所有生物在席勒称为完美的‘审美状态’中彼此和谐” [1](p114)。而在海德格尔那里,艺术则将出场与未出场、有限与无限、过去与现在、将来连接并统一起来。在以上论述中,艺术显然被赋予了乌托邦的功能。艺术被想象得过于完美。艺术的沟通功能超出了现实的界限。艺术将各种矛盾与对立协调统一的状态显然是一种乌托邦的想象,是人类对于人的存在的最高自由的设想和追求。
第二,艺术对现实的批判功能。
布洛赫曾经指出,乌托邦是人类对自己存在的本质或本体意义上的不满,是一种改变的愿望,因而具有批判和改造的力量。艺术对现实的批判功能可以体现在三个层面。
首先,艺术展示了乌托邦图景。最典型的首推乌托邦小说。这些文学作品具体描绘了理想的世界,描绘了乌托邦世界的公平、正义、自由、完美的制度和极度的快乐。在非乌托邦小说中,也常常表现
了作者的乌托邦想象。如,托马斯·哈代在《无名的裘德》中描写的男女主人公只求相爱而不愿受婚姻束缚的两性关系,在当时就是一种乌托邦式的美好想象,是对完美爱情的设想,也是对当时社会习俗和制度的不满与批判。另外,大量的表现宗教题材的文学、绘画、雕塑、音乐等艺术作品,都展示了乐园、天国等美好的乌托邦景象,体现了人们脱离苦难、享受美好生活的祈望。正如布洛赫所指出的,艺术是关于乌托邦意识的显现,“指明了所期望的未来展望的内容”。 [2](p120)
其次,艺术能唤醒人们的乌托邦精神。乌托邦内在于受压抑的每一个人,“内在于人的生存结构中的追求理想、完满、自由境界的精神冲动” [3](p107)。艺术正是通过对乌托邦图景的展示,对社会矛盾和社会问题的深刻揭露,启发和唤醒人们内心深处的乌托邦精神。许多伟大的艺术作品都具有超前性,描绘了未来可能发生的理想的生存状态。这些乌托邦想象往往在多年后被证实是可行的,且已成为现实。而恰恰是这些作品启发了人们的乌托邦精神,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社会的变革和进步。
再次,艺术表达了对现实的不满和反抗,从而实现其批判功能。马尔库塞认为,艺术可以通过审美形式的不断变化实现对现实的反抗和批判。“在艺术自律的王国中,艺术既抗拒着这些现存的关系,同时又超越它们。”艺术的批判功能,“存留于审美形式中”。
[4](p203-204)布洛赫则通过对表现主义运动的分析,讨论了艺术的批判作用。他认为表现主义运动以其“前卫”的艺术表达方式大
胆表现了个人在社会中的孤独、寂寞、死亡等感觉,揭露了社会的基本矛盾,实现了对社会的批判功能。
第三,艺术的救赎的功能。
赋予艺术以救赎功能是由于宗教的衰落和工具理性的横行。艺术作为过渡性补偿,取代了宗教这一被放弃的终极价值,成为理想主义者的新信仰。以“西马”为主体的批判理论家们认为只有艺术能取代宗教,对人类实现解放和救赎。
韦伯认为,在现代社会中,人们困于理性主义的牢笼,艺术则成为宗教衰落之后最重要的世俗力量之一。艺术“越来越变成一个掌握独立价值的世界”, [5](p107)。正是由于艺术具有自主性,才有可能代替宗教,与工具理性世界构成新的张力关系,从而承担起世俗的救赎功能,将人们从理性的压力下拯救出来。韦伯谨慎提出的审美救赎方案,在法兰克福学派那里被彻底转化成一种依靠艺术拯救世界的乌托邦设想。他们认为,艺术应该且能够成为对抗资本主义社会的力量。艺术的自主性能够对抗社会的异化和人类精神的沉沦,拯救人类于生存的困境。
艺术的拯救功能不仅表现在对工具理性的对抗,而且还在于韦伯所提出的“艺术通过感性形式来表达理性的内容” [5](p109)。也就是说,艺术的感性形式有可能恢复理性的丰富性,感性艺术那里可能包含着拯救理性的力量。因此,艺术对世俗的拯救,就不是对理性的简单僭越,而是包括对理性本身的拯救。这样的设想在马尔库塞的“新感性”理论中同样得到了体现。如他所言,艺术的救赎
力量包含在理性和感性的全新意义的和解之中。这种和解不是与现实的妥协,也不是与工具理性的和解,而是站在社会的对立面,以否定的形式召唤理性。[4](p110)
对于艺术的乌托邦功能,我们应持辩证的眼光和反思的态度。艺术的乌托邦功能,既有其美好、充满希望、促进变革的一面,又有其远离现实、难以实现的一面。
就艺术的协调功能而言,这既是美好的想象和人类的终极追求,也是永远不可达到却可不断逼近的真理追寻之路。通过艺术协调主观与客观、精神与物质、自由与自然,寻求这些二元对立的和解,的确是美好的设想,是人类追求自身自由的一条道路,但这些二元对立不可能完全和解,自由也只能不断接近而永远不可能真正到达。
就艺术的批判功能而言,这是艺术长期以来担当的重要责任,也是艺术能不断给人类带来希望和目标之所在。当然,艺术不仅批判,同时也教化民众,也维护统治阶级的秩序。艺术既是乌托邦,同时也是意识形态。所有的艺术都必然为意识形态所包裹,却不是所有的艺术都带有明显的批判性和乌托邦色彩。
就艺术的救赎功能而言,问题要复杂得多。法兰克福学派的乌托邦构想是以审美启蒙的形式出现的,其言说指向大众。然而,这一构想存在某种幼稚的成分。现代艺术一定能作为一种新的启蒙形式唤醒大众吗?个人真能站在社会的对立面找到通往自由的道路
吗?这些理论家并未作出回答。其实,他们的构想具有精英知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