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语在中亚突厥化和伊斯兰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之二

合集下载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四、波斯文化的复兴与突厥化、伊斯兰化的完成
(公元820~1210)
阿拔斯王朝为了巩固在中亚的统治,决定让当地贵族参政。从曼苏尔到哈伦·拉希德时期,河中地区的各地基本上由当地的封建贵族,主要是出身于中亚古老文化中心巴尔黑的巴尔马克家族和萨曼家族的贵族出任“维齐尔”(意为“大臣”)进行管理。这些人成了当地权势显赫的人物,以他们为首的地方势力得到迅速增长,其直接后果就是中亚摆脱哈里发帝国控制的离心力不断增强,最终导致了诸地方王朝——塔希尔王朝(821~873)、萨法尔王朝(867~908)和萨曼王朝(875~999)的出现。
(三)中亚的前伊斯兰文明和非穆斯林意识
但是,这一时期的阿拉伯化在某种程度上与几个世纪前的希腊化颇为相似。由于阿拉伯殖民者殖民力度相对有限,其统治仅限于城市和官方上层;至于广大的乡村地区,情况则完全不同。这种前伊斯兰和非穆斯林意识形态则主要通过宗教和语言表现出来:
中亚地区在政治上被阿拉伯人征服,并不等于立即改信伊斯兰教。就伊斯兰教兴起后的第一个世纪而言,伊斯兰教在征服地区也只是统治的宗教,还未构成大多数居民信奉的宗教。除了像伊拉克等个别地区有皈依的马瓦里外,各征服地区的居民仍然保持着原有的信仰,反抗宗教压迫的斗争也此起彼伏。而斗争形式也经常表现出被征服地人民为捍卫民族独立和固有的宗教信仰而反抗外来侵略压迫的特点。例如720~721年、728~729年和736~737年,粟特人在突厥的支持下发动了三次反对阿拉伯起义。到了阿拔斯王朝时期,帝国虽然迫使中亚多数居民实现了改宗,但是这种信仰只是表面上的——一种伪信。当王朝因吏治腐败、财政枯竭而被迫撤销对新近皈依者的优待时,许多人便立即放弃信仰,恢复原来的宗教信仰。另外,这一时期的反抗斗争多体现为异端运动——起义者将伊斯兰的平等思想和原有宗教的神秘主义相结合,作为反抗的旗帜。例如,公元755年苏姆巴德马格以“为艾卜·穆斯林流血复仇”为口号发动起义,把各阶层的大量拥护者吸引到自己方面来,一些拜火教徒和马兹达克教派的信徒也加入到他的队伍里;8世纪70年代哈希姆·本·哈基木领导了“白衫党起义”;卡尔马特派和伊斯玛仪派则广泛存在于中亚各地。从“异端”这一点,我们也可发现此时中亚的宗教状况:异端的存在表明伊斯兰教传播的最初几个世纪中,人民的信仰继续受古老的、前伊斯兰观念所主导,这些观念只是部分的隐藏在一层薄薄的伊斯兰文明之下。而这种前伊斯兰和非穆斯林意识形态构成了中世纪人民意识形态的核心——这种意识形态直接地、或通过民间文学,也通过书面传说或回忆——对文学、哲学和科学,以及对社会的精神氛围具有深远影响。确实,这是意识形态的温床,许多异端和群众运动都由此萌发。[3]
而这一时期作为中亚通用语言的阿拉伯语仅仅是政治、宗教和文学的语言,而不是日常的口语。“阿拉伯征服后几个世纪中人们仍然用索格底亚那文讲话和书写。”[4]此外,阿拉伯人的征服似乎还有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波斯人对中亚的影响到了伊斯兰时代大大地加强了。现在波斯人对中亚的影响不再是仅在文化方面而已。在亚历山大大大帝和塞琉古王朝以后中亚的伊朗人和波斯的伊朗人第一次在伊斯兰时代联合为单一的国家。……中亚的伊朗方言逐渐为波斯语所排斥,形成了为伊朗和突厥斯坦的伊朗人所共有的一种波斯文学语言。中亚伊朗的早期语言(其中有粟特文学语言)为现在的塔吉克语所代替,它和波斯语很少有区别。[5]而这一过程正是达里波斯语兴起的开端。关于达里波斯语,一般认为,“达里”是从“达尔”派生而来。“达尔”,本意是“门户”,特指宫廷或首都;因此“达里”意为“起源于宫廷的”。但有的学者认为,达里一词的语源是“山谷”,因此“达里”的意思是“山谷的”。[6]对于“达里”一词的不同理解,事实上代表了对于达里波斯语起源的两种不同解释。根据前一种解释,达里语的起源地应在帝国的西部,基础是官方语言中古波斯语,这体现了“达里”一词的地域性和官方性;根据后一种解释,达里语是在“粟特、吐火罗和呼罗珊三地交界处的一种地区方言的基础上”[7]形成的,即起源于帝国的东部,基础是方言,这体现了该词的地域特点和民间性。但是,还有人认为,达里波斯语是由原来的巴列维与安息语(帕提亚语)融合后产生的新波斯语,之所以称“达里”(意为“宫廷”),是因为这种新波斯语是萨曼王朝宫廷中通行语言。不管出于何种理解,达里语都属于伊朗语这一范畴,它和中古波斯语(包括东伊朗语)不是两种语言,也不是两种无关的方言,而是同一种语言的两种形式。在伊斯兰时代的初期,各地方言众多,正是在这个时期,达里语随着阿拉伯人的征服,成了波斯人的共通语,从而取代了东伊朗地区的方言,尤其是在河中地区开始取代当时占支配地位的粟特语。
(二)帝国的伊斯兰化
与阿拉伯人对中亚的政治征服相伴随的是伊斯兰教的传播。帝国在伊斯兰教的传播上采取恩威并用的策略。例如,在阿拉伯帝国势力侵入中亚之前,这一地区并无统一的宗教。河中地区居民以信奉佛教为主,一些部落还信奉祆教和萨满教,而屈底波征伐中亚期间,便焚毁了各地佛教、祆教庙宇、圣地和文物,强制当地居民改宗伊斯兰教,下令各地建造清真寺,利用毛拉传教布道;但另一方面,帝国又采取 “优抚”之策:倭马亚王朝哈里发欧麦尔二世(717~720在位)规定凡新改宗的穆斯林同阿拉伯人穆斯林一样,既不要交纳土地税,也不要交纳人头税;禁止阿拉伯人继续侵占土地。正是在帝国软硬兼施政策的推动下,伊斯兰教在中亚大行其道:除了政治上的强制,中亚广大人民出于个人的或家庭的利益考虑,避免缴纳具有侮辱性的捐税,避免受到人身侮辱或歧视,甚而期望得到更多的人身自由与安全,这一切促使了阿拉伯哈里发帝国的伊斯兰化的发展。
不过,我们在看到波斯文化复兴的同时也必须承认,此时的波斯语文已深受阿拉伯语文和伊斯兰教的影响。虽然达里波斯语的语法与中古波斯语很接近,但新的达里波斯文采用阿拉伯文字母体系,在32个达里波斯字母中,有28个是阿拉伯字母,余下的4个波斯字母也是以阿拉伯字母为基础创造的。
就在中亚突厥化如火如荼的进行时,突厥人的伊斯兰化也同步展开了。虽然突厥民族皈依伊斯兰教的方式各有不同:黑汗王朝是在军事扩张过程中建立王朝,然后接受被征服者伊斯兰文化的影响而皈依伊斯兰教的;伽色尼人是被胁迫当宫廷卫队后接受伊斯兰教的;塞尔柱人在军事扩张前就皈依了伊斯兰教,在军事扩张中或扩张后,逐渐深化了对伊斯兰教义的理解,[11]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这些新近皈依的突厥人似乎都是狂热的穆斯林,他们一方面把“圣战”与游牧民族的劫掠习惯结合起来,经常劫掠异教徒地区;另一方面那些突厥征服者除了与当地上层阶级合流或竭力模仿其生活方式外,还大建清真寺,兴办经学院,宣传伊斯兰教义。另外,从12世纪起,伊斯兰教的传教士们开始用突厥文写的简单易懂的宗教诗歌和短文在突厥部落中宣传,以强化他们的宗教情感。所有这些因素都促使了突厥民族皈依伊斯兰教。
在伊斯兰教传播的同时,是阿拉伯语言、文字的传播,这种语言、文字的普及,也是由阿拉伯人在政治上的统治所促成的。在从阿拉伯人征服中亚到公元9世纪中叶本地民族建立自己的伊斯兰王朝之间的二百年中,阿拉伯语一直是官方通用语言,也是一切散文文献说使用的语言。自此,中古波斯语逐步废弛。例如,从8世纪起,伊朗的许多贵族都接受了阿拉伯语,阿拉伯语也成为当时伊朗的文学和科学用语。波斯的各类书籍,比如历史书、故事书、科学丛书等都被翻译为阿拉伯语。由于这种影响,在伊斯兰以前通用于中亚各地的文字就逐渐被排挤。无论是波斯文,还是粟特文都开始用阿拉伯字母来拼写。
博客首页 排行榜 点播单(0) H1N1流感隔离者博客 注册 帮助
博文综合 博文 博主 图片 音乐 视频 播主 论坛 新浪吧 圈子
紫电青霜的BLOG
/zhangshul03[订阅]紫电青霜博客 相册 音乐 播客 个人中心 首页博文收藏博客圈字体大小:大中小 正文 突厥语在中亚突厥化和伊斯兰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之二(2007-10-25 10:41:49)标签:人文/历史
当我们感慨中亚在摆脱阿拉伯人控制后,在突厥化和伊斯兰化方面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时,我们应当将这种成就归功于突厥语。因为,在这突厥化和伊斯兰化完成的关键时期,突厥语的表达方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在突厥人大规模西迁,尤其是在黑汗王朝侵入中亚之前,回鹘文是突厥语的书面文学语言。即使是在回鹘汗国崩溃及西迁后,回鹘文依旧是突厥人的共同文学语言:无论是高昌回鹘的《弥勒会见记》,还是黑汗王朝初期的《福乐智慧》,都是用非常正统的波斯-阿拉米语源的回鹘文书写的。但当突厥人大规模侵入中亚后,随着与当地居民交往的加深和伊斯兰文化的影响,哈喀尼耶语便取代了过去的回鹘语,并发展为黑汗王朝的共同文学语言,而哈喀尼耶语中就渗入了不少阿拉伯和波斯词汇。例如,完成于黑汗王朝的鼎盛时期,作为世界语言学领域开天之作的《突厥语大词典》中的哈喀尼耶文就是由18个阿拉伯字母和8个元音符号组成。特别是到了作为哈喀尼耶语的延续和发展的察合台语[12]时期,阿拉伯语和波斯语的影响就更为明显:察合台文以保持阿拉伯语和波斯语借词在阿拉伯文和波斯文中的书写形式为原则,采用了阿拉伯文的28个字母和波斯文的4个字母,这全部的32个字母与达里波斯语中的字母几乎完全相同。因此,由于大量外来文化,尤其是阿拉伯-波斯文化,通过伊斯兰的传播渠道不断地流入突厥民族和部落中,阿拉伯-波斯文化开始逐渐与突厥文化相融合,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突厥-伊斯兰文化,从而再一次为伊斯兰世界注入了新的活力。
Hale Waihona Puke 三、阿拉伯人的伊斯兰征服
(公元650~820)
(一)阿拉伯人的政治征服
其实早在西突厥式微,并在名义上臣属于唐帝国时,阿拉伯向中亚的进军便已经开始。例如,652~653年,艾米尔阿卜杜拉·伊本·阿米尔的先锋司令达哈克·本·盖斯夺取了末禄鲁兹,征服了整个吐火罗斯坦。[1]但在整个 7世纪下半期,由于西突厥治下中亚诸国王公们的反抗和山地作战等自然障碍不易克服,阿拉伯人只得满足于抢掠财富和奴隶,索取贡赋,而没有永久占领中亚的打算,每年都返回呼罗珊越冬。但是频繁侵扰的直接结果便是中亚的西突厥叶护的权力大为削弱。至7世纪末,西突厥别部突骑施接管了西突厥十姓地区。不过,突骑施在接管西突厥的权力之后也不得不面对阿拉伯远征军的威胁。因为,到了倭马亚王朝瓦利德一世当政时期(705~715年),屈底波"伊本"穆斯利姆担任了呼罗珊总督,而阿拉伯人的征服也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屈底波在10年之内相继攻占吐火罗首府巴里赫、中亚的河中地区的粟特人诸城邦。这一切都迫使苏逯(突骑施可汗)和其他那些为独立而战的中亚国家结成同盟以反对阿拉伯人。715年,屈底波"伊本"穆斯利姆死后,各地王公纷纷起义,720~721年,苏禄的将军厥律啜在索格底亚那成功领导了反阿军事行动,728~729年苏禄支持了撒马尔罕和布哈拉市民反对阿拉伯人的起义,但是这些反抗阻止不了阿拉伯人东进的脚步。哈里发希沙姆在位时(724~743年),曾任命纳斯尔"伊本"赛雅尔治理河中地区,是为阿拉伯政权任命的河中府首任总督,他在738~740年逐步重新夺取屈底波用兵之地。西突厥和突骑施在中亚的属地:索格底亚那、花剌子模、吐火罗斯坦几乎全部丧失,只得退守楚河和谢米列契。到阿拔斯王朝初年,帝国派驻呼罗珊的代表阿布"穆斯利姆派出将领齐亚德"本"萨利赫继续向北推进,并在751年的怛罗斯战役中击溃唐朝安西四镇节度使高仙芝。由于唐朝在此役失利后不久便爆发“安史之乱”,失去与阿拉伯争夺中亚优势的可能,突骑施便成了唯一与阿拉伯帝国在中亚进行对抗的势力。最后,突骑施国在外有阿拉伯人的打击,内有黑黄两姓(部落)内讧的情况下,为另一支突厥部落葛逻禄于766年所取代。但是,刚取得胜利的阿拉伯人却停下了征服的脚步,“阿拉伯人在征服阿姆河、泽拉夫善河和锡尔河的文化区域后,在公元8世纪时还是采取防御的政策,他们和前人一样为了保护文化区不受游牧民族的侵入起见在这些河流沿岸修建了长城和壕堑。”[2]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