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于臆想的乌托邦中沦丧——悲喜剧《老妇还乡》的怪诞美学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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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于臆想的乌托邦中沦丧
——悲喜剧《老妇还乡》的怪诞美学分析
■ 邹皓羽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
〔摘 要〕《老妇还乡》是瑞士德语作家弗里德里希·迪伦马特创作的一部悲喜剧作品,
怪诞是该剧的重要艺术特征,也是作者的艺术自觉。
作为一种艺术创作手段,怪诞与作
品的戏剧表现力密切相关,集中体现了作者本人的戏剧美学主张和对现实世界的深刻反
思与批判。
〔关键词〕悲喜剧;怪诞;戏剧美学
瑞士作家弗里德里希·迪伦马特被西方评论界誉为布莱希特死后最重要的德语戏剧天才,《老妇还乡》是他于1956年创作的一部悲喜交融的戏剧力作。
该作品聚焦在一个经济濒临崩溃的小城居伦,讲述了在金钱淫威下人心异化、公道消解的荒诞故事,洋溢着浓郁的怪诞气息,表现出作者对物质社会资本罪恶的无情批判和辛辣讽刺。
本文结合迪伦马特本人的戏剧观念,对《老妇还乡》中体现的怪诞美学加以分析。
一、自觉的怪诞,在悲喜的情感中升华
怪诞就是将现实中的客观事物扭曲变形,使之变得怪异荒唐,表面上互不相干的对象之间实际上却有着内在的联系,让人产生惊异之感。
在艺术创作领域,一个独具个性和艺术天赋的作家往往与怪诞有着某种不解之缘,或许因为怪诞是加强作品本身表现力的有效手段,与作品的批判力密切相关。
迪伦马特曾说,怪诞是“一种风格的极致,一种突然出现的形象化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它能够抓住时代的、当前的问题”①。
迪伦马特是一位酷爱怪诞的剧作家,怪诞是其艺术上的自觉,从怪诞出发是对其作品的最好把握,而怪诞又是寓于其作品整体的悲喜剧艺术风格当中的。
在《老妇还乡》中,主人公伊尔的死亡结局是悲剧性的,但整个戏剧过程的展现却用了喜剧性手段,而且不论是喜剧形式还是表现的内容都是怪诞的,最终表现了一个严肃深刻的主题:金钱的胜利,人性的沦丧。
所以迪伦马特的作品迥异于传统的悲剧或喜剧作品,它不是悲和喜的简单相加,而是在剧中人物的境遇和外部气氛互相逆反中表现某种深刻性。
由于这个世界在迪伦马特看来是怪诞的,它“是一种非形象的形象,一种没有脸孔的世界的脸孔”,“显得压根儿就毫无意义” 。
这个时代已经丧失了产生悲剧的条件,“我们找不到悲剧主角,而只能找到世界的刽子手所导演的,由杀人机器所演出的悲剧”②,所以在这样一个只有悲剧而没有悲剧英雄的现实世界中是无法通过悲剧艺术来表现的。
传统的悲剧也已经不能再用来表现现代社会中的一个被异化的人了,只有用悲喜剧这种艺术形式才能更好地表现现实的荒诞和混乱不堪,并且给人一种在悲喜相交的情感中升华的美学感受。
二、变形的真实,用怪诞创造审美距离
怪诞无疑是创造审美距离的最佳方法,《老妇还乡》淋漓尽致的怪诞之美在人物形象和戏剧场景方面都有体现。
(一)人物形象的怪诞
1.老妇克莱尔——复杂的怪诞混合体 老妇克莱尔是整出剧里最具怪诞色彩的人物形象,人的内在属性在她身上已所剩无几,只有一个人的外壳表象。
首先,她成为资本的象征物,作为金钱的化身而存在,是一个能用钱来操控任何人的“命运女神”。
比如在第一幕中,克莱尔将自己的第七个丈夫莫比介绍给伊尔认识时,她就像玩弄木偶一样操控着这个丈夫,让他使劲儿地做出思考的表情。
又在第三幕中把第九任丈夫介绍给伊尔的时候再现了类似的把控场景。
其次,她虽然还具备着人的生命和物质实体,但却有着反常的相貌:红色的头发、优雅中带着凶恶的眼神、珠光宝气的装扮。
在一次车祸中丢掉了左腿,又遭遇了飞机事故,她的肉身已经被改造得支离破碎,全是假肢拼合而成的,如金属做的腿,象牙做的手,在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了人的成分,这样的一个人物形象与真实的人之间明显有着很大的距离。
然而,在克莱尔残存的肉体深处,尚且保留着一丝人性的温存,当她和伊尔坐在昔日两人热恋相会的康拉德村树林里叙旧时,往事的回味反倒使克莱尔流露出了几分感伤,自己的爱情和青春一去不复返了,这是其人性的暂时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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