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那时

光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在这

春天里

题记

你的额头爬上了岁月的游蛇，脸上布满了斑驳

的记忆。你在屋的一隅静默地等待，等待着我的

归期。

我是知道的，在这段孤身一人的日子里，你天

天都在计算着我的归期。尽管，你不曾念过书，

可是我能听到，我真的能听到，你用你沟壑纵横

的手翻动日历时沙沙的声音，它振动着我的耳膜，直击我的心。是的，我的心疼了，它疼了！为你

反复的计算，为你漫长的等待，为你孤独的晚年。

父母在，不远行。可是啊，你的儿子为了生活

这张网，多年前就已经远离了家乡，过着颠沛流

离的生活。一年中，你们仅剩下十几天相聚的日子。在相聚之后，你便又开始了更加漫长的等待了。

以前，你是不曾感到孤独的。那时，爷爷还未

离你而去，我也尚在你的身旁。你们会在早饭后，

在菜园里洒下汗水；会在午时，在凉席上一起午睡；每当有星星的夜晚，你们在作文院子里，而

我在你的怀里，听你们讲古老的故事，我在你的

臂弯里安然入睡。可这样的生活终究是远了，那

片属于你们的菜园，也早就荒了。

现在，你守着这空荡荡的房子，灯光下，投映

出你孤寂的影子。偶尔会多一个我，那是学校放

假的时候。只是这样的日子真的不多，尤其是在

压抑的高三里，假日屈指可数。我又将要去远方了，你该怎么办呢？在那个房子里投入更深更孤

寂的影子吗？只是，我舍不得，舍不得让你遥遥

无期地等待。

你的等待真的更加漫长了。我忽然在这个秋天

的夜晚梦见你。你站在暮色里，站在爷爷的墓碑旁，向他轻轻地诉说你老年的悲哀。我梦到你在

夕阳下，向爷爷投诉你老无所依。

是的，你老无所依。在这个追求物质的年代里，你的儿子给了你安逸的生活，也把孤寂留给了你。我呢，给了你深深的依赖，却又要远行了。在这

个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如你这般的人，你们没

有陪伴，你们老无所依。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如果有一天我也老无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