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丽花专栏 吐小食核(2012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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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为鲍鲸鲸在《新京报》的专栏,整理成word供花粉阅读,让花姐“可以和各位一起,在这个尽可能回避孤独感的世界里,礼尚往来,相互取暖。”
世界上最孤独的鲸(暨开栏语)
【吐小食核】
有一条新闻,讲的是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这条鲸鱼在1989年被科学家发现,从1992年开始被追踪录音。这么多年来,科学家发现,它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孤独状,独自闷头在海里游来游去,从
没有过任何同伴。
后来,科学家找出了这条鲸这么孤独的原因。原来它的频率是错的。鲸鱼们相互联系的频率是15至25赫兹,而它的频率是50赫兹。所以,它发出的信号,同伴们永远接收不到。
这条新闻让我想起一件关于孤独感的事儿。前几天,我去银行办卡,经过水果店的时候,角落里堆着的绿壳椰子深深吸引了我。那种吸引很难用合适的词来形容,有点像窗外的乌鸦排成一排,齐刷刷地站在电线上用漆黑的眼神盯着你,逼的你不由地想开口问它们:“呃,找我有事吗?”就是
那么深刻的一种吸引力。
但当我抱着这颗有吸引力的椰子走进银行后,我后悔了。银行里坐着满满的人,有人看报纸,有
人玩手机,有人只是坐着,让自己化身成静物景观。但大部分人,都在看抱着椰子的我。
我被大家盯得坐立难安,心里又委屈又孤苦,我在心里大喊:看什么啊?不就是个椰子吗?抱在
怀里很有在海边度假的感觉啊!
但我没有胆量喊出这句话,因为在银行这片深海里,我没找到和我同一频率的伙伴。所以,我默默地起身,拿着椰子走到垃圾桶前,把它塞进去,然后转身走了,留给大家一个天煞孤星般的背影。
这是我们和鲸鱼的不同,我们的孤独感,是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存在的,即使你有良好的人际关系,父母爱你,朋友挺你,但总有那么一个时刻,电光火石间,就会陷入一种突如其来的孤独里,和他人不能连线,和世界接不上轨;你一个人硬生生地被晾在了人满为患的银行里,空无一人的沙滩上,
动物园的狮虎山下,或是任何和世界尽头类似的地方。
后来,我告诉了我朋友这个故事,朋友很义气地说:走,我再陪你去一趟银行,这次你还抱着椰
子,我抱榴莲。
我们真就这么干了,为的就是洗刷我由椰子而产生的孤独感。那天的银行里,榴莲的味道在大厅
里经久不散。
说回那只孤独的鲸鱼。后来,科学家又发现,这只鲸鱼的频率,其实和海豚相同。所以,鲸鱼哥掌握的是一门外语。但可惜,由于海域的不同,就算电波被海豚接收到,它们也没办法立刻见面把
酒言欢。
这也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美好之处,就算我们暂时陷入呼叫无应答的状态里,拐几个街角,或是打一个电话,就会和我们频率相同的人连上线,然后一起抱着椰子和榴莲,坐在不同波段的人群里,
来体验一种“哥们我有组织”的踏实感。
可惜,我的故事没有一个光明的结局。当朋友快被怀里的榴莲熏死了的时候,我走到柜台前办卡,但没说几句话就被赶回来了,因为我没带身份证,什么业务都办不了。永远难忘朋友当时的脸色和怀中那颗颤抖的榴莲。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拒绝再回应我的频率。所以,在我们人类这里,有时候
孤独真是自找的啊。
最后,自我介绍一下。我,鲍鲸鲸,女,写过一本不畅销的小说,现在做编剧,但对这两项工作而言,我都只是业余选手,并不具备永远做下去的资质和意图。但是,在如何用想象力和怪趣味来
杀时间这个领域里,我也许算得上是黑带高手。
那么,希望在这个专栏里,我可以和各位一起,在这个尽可能回避孤独感的世界里,礼尚往来,
相互取暖。
□鲍鲸鲸(作家)
养猫这件小事
【吐小食核】
□鲍鲸鲸(作家)
前几天,我爸干了件糟心的事:不小心把我妈手机里拍的很多猫的照片给删了。我妈很崩溃,立
刻和我爸展开了严厉的声讨活动。
我爸想不通,为什么我妈会因为几张猫的照片就跟他进行这么激烈的语言肉搏。我妈这边呢,声泪俱下,一遍遍向我描述那些已经消失的摄影作品有多么多么好。我夹在中间,无辜之余也深深感
慨,养猫的人你真是伤不起呀。
我特别喜欢猫,走在路上看见俊俏的野猫,我会立刻蹲下去跟人家卖萌,不管这个举动在路人看来是不是过于二百五。猫在我眼里,就是动物界的范冰冰,360度无死角,连扒猫砂的动作都带着
风情。
但和我妈不同,我不养猫,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连关于我自己的这份产品说明书都没琢磨明白,所以不敢冒然的再给生活里添一个棘手的科研项目,生怕有一天把人家养着养着,从你侬我侬养成了你来我躲。而我妈是一个对投入产出比看得很淡的人,不光自己养猫,还在乡下的一个院子里喂着一大堆野猫。这位女侠一周去一次,扛着十几斤猫粮,风风火火一脸决绝地就进村了。从她进村开始,这批野猫就三三两两集结起来,最后形成一个十几只猫的队伍,尾随着我妈,那个场景也真是壮观。在我的想象里,大概是这样:猫A守在村口,看到我妈进村,马上呼叫猫B,喂!那个怪阿姨又来了呦。猫B正在和女猫C聊理想谈婚姻,接到呼叫立刻对猫C说,走,哥今天带你吃顿好的去。猫C通知闺密,闺密又带上自己的一家八口……
有几次,我替我妈去乡下喂猫。冬天,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我和猫。不远处的农田在烧荒,空气里带着焦香的味道,猫们围着脸盆埋头苦吃,我捧着一杯热茶看着它们。这情景很美好,让人忍不住想幽幽地唱起舒伯特的《该往何处去》。但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等这帮家伙吃完,都不用我开口唱《该往何处去》,哥几个就立刻拍屁股走人,白眼狼的腔调拿得好极了。偶尔有那么一只,可能吃得太饱了,走不动,只能原地卧倒。这时候,我就会特别殷勤地招呼人家,不用谢了,过来让我摸摸吧。我这边使劲示好,但每次换来的,都是对方一个异常冷峻的眼神,大概是想表示气节之类的原则性问题吧。如果它会开口说话,大概是会送我一个“呸”字的。
纵使我爸百般喊冤,我妈还是对照片的事不能释怀,因为,照片里的一些猫,已经不知去向了,毕竟是野猫,过的是江湖上的日子,这每周一次的饭局,有些猫已经缺席很久了,我妈只好看着它们的照片来回忆往昔。现在照片没了,我爸心里也着急,所以,最近他对数据恢复这件事,都快要
比陈冠希老师还上心了。
猫真是很妙的动物,村上春树曾经在随笔里写:“看着猫静静睡在一旁,心里就会觉得很踏实,因为这一刻世界上大概不会发生什么坏事。”但是猫醒来之后都在想些什么呢?真是好奇,但却永
远没可能追问下去。
像猫头鹰一样的自由职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