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书谢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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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谢安传
谢安(320年-385年),字安石,东晋名士、宰相,浙江绍兴人,祖籍陈郡阳夏(今中国河南省太康)。
大名士谢尚从弟,少以清谈知名,初次做官仅月余便辞职,之后隐居在会稽郡山阴县东山的别墅里(今绍兴)期间常与王羲之、孙绰等游山玩水并且承担着教育谢家子弟的重任,四十余岁谢氏家族朝中人物尽数逝去,乃东山再起,后官至宰相,成功挫败桓温篡位,并且作为东晋一方的总指挥面对前秦的侵略在淝水之战以八万兵力打败了号称百万的前秦军队,致使前秦一蹶不振,为东晋赢得几十年的安静和平,战后功名太盛被皇帝猜忌,往广陵避祸,后病死。
目录
•晋书谢安传
•东山再起
•淝水之战
•北伐、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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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谢安字安石,尚从弟也。
父裒,太常卿。
安年四岁时,谯郡桓彝见而叹曰:“此儿风神秀彻,后当不减王东海。
”及总角,神识沈敏,风宇条畅,善行书。
弱冠,诣王蒙清言良久,既去,蒙子修曰:“向客何如大人?”蒙曰:“此客亹亹,为来逼人。
”王导亦深器之。
由是少有重名。
初辟司徒府,除佐着作郎,并以疾辞。
寓居会稽,与王羲之及高阳许询、桑门支遁游处,出则渔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无处世意。
扬州刺史庾冰以安有重名,必欲致之,累下郡县敦逼,不得已赴召,月余告归。
复除尚书郎、琅邪王友,并不起。
吏部尚书范汪举安为吏部郎,安以书距绝之。
有司奏安被召,历年不至,禁锢终身,遂栖迟东土。
尝往临安山中,坐石室,临浚谷,悠然叹曰:“此去伯夷何远!”尝与孙绰等泛海,风起浪涌,诸人并惧,安吟啸自若。
舟人以安为悦,犹去不止。
风转急,安徐曰:“如此将何归邪?”舟人承言即回。
众咸服其雅量。
安虽放情丘壑,然每游赏,必以妓女从。
既累辟不就,简文帝时为相,曰:“安石既与人同乐,必不得不与人同忧,召之必至。
”时安弟万为西中郎将,总藩任之重。
安虽处衡门,其名犹出万之右,自然有公辅之望,处家常以仪范训子弟。
安妻,刘惔妹也,既见家门富贵,而安独静退,乃谓曰:“丈夫不如此也?”安掩鼻曰:“恐不免耳。
”及万黜废,安始有仕进志,时年已四十余矣。
征西大将军桓温请为司马,将发新亭,朝士咸送,中丞高崧戏之曰:“卿累违朝旨,高卧东山,诸人每相与言,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苍生今亦将如卿何!”安甚有愧色。
既到,温甚喜,言生平,欢笑竟日。
既出,温问左右:“颇尝见我有如此客不?”温后诣安,值其理发。
安性迟缓,久而方罢,使取帻。
温见,留之曰:“令司马着帽进。
”其见重如此。
温当北征,会万病卒,安投笺求归。
寻除吴兴太守。
在官无当时誉,去后为人所思。
顷之,征拜侍中,迁吏部尚书、中护军。
简文帝疾笃,温上疏荐安宜受顾命。
及帝崩,温入赴山陵,止新亭,大陈兵卫,将移晋室,呼安及王坦之,欲于坐害之。
坦之甚惧,问计于安。
安神色不变,曰:“晋祚存亡,在此一行。
”既见温,坦之流汗沾衣,倒执手版。
安从容就席,坐定,谓温曰:“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何须壁后置人邪?”温笑曰:“正自不能不尔
耳。
”遂笑语移日。
坦之与安初齐名,至是方知坦之之劣。
温尝以安所作简文帝谥议以示坐宾,曰:“此谢安石碎金也。
”
时孝武帝富于春秋,政不自己,温威振内外,人情噂□,互生同异。
安与坦之尽忠匡翼,终能辑穆。
及温病笃,讽朝廷加九锡,使袁宏具草。
安见,辄改之,由是历旬不就。
会温薨,锡命遂寝。
寻为尚书仆射,领吏部,加后将军。
及中书令王坦之出为徐州刺史,诏安总关中书事。
安义存辅导,虽会稽王道子亦赖弼谐之益。
时强敌寇境,边书续至,梁益不守,樊邓陷没,安每镇以和靖,御以长算。
德政既行,文武用命,不存小察,弘以大纲,威怀外着,人皆比之王导,谓文雅过之。
尝与王羲之登冶城,悠然遐想,有高世之志。
羲之谓曰:“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给。
今四郊多垒,宜思自效,而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恐非当今所宜。
”安曰:“秦任商鞅,二世而亡,岂清言致患邪?”
是时宫室毁坏,安欲缮之。
尚书令王彪之等以外寇为谏,安不从,竟独决之。
宫室用成,皆仰模玄象,合体辰极,而役无劳怨。
又领扬州刺史,诏以甲仗百人入殿。
时帝始亲万机,进安中书监,骠骑将军、录尚书事,固让军号。
于时悬象失度,亢旱弥年,安奏兴灭继绝,求晋初佐命功臣后而封之。
顷之,加司徒,后军文武尽配大府,又让不拜。
复加侍中、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幽州之燕国诸军事、假节。
时苻坚强盛,疆埸多虞,诸将败退相继。
安遣弟石及兄子玄等应机征讨,所在克捷。
拜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建昌县公。
坚后率众,号百万,次于淮肥,京师震恐。
加安征讨大都督。
玄入问计,安夷然无惧色,答曰:“已别有旨。
”既而寂然。
玄不敢复言,乃令张玄重请。
安遂命驾出山墅,亲朋毕集,方与玄围棋赌别墅。
安常棋劣于玄,是日玄惧,便为敌手而又不胜。
安顾谓其甥羊昙曰:“以墅乞汝。
”安遂游涉,〔二〕至夜乃还,指授将帅,各当其任。
玄等既破坚,有驿书至,安方对客围棋,看书既竟,便摄放床上,了无喜色,棋如故。
客问之,徐答云:“小儿辈遂已破贼。
”既罢,还内,过户限,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其矫情镇物如此。
以总统功,进拜太保。
安方欲混一文轨,上疏求自北征,乃进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宁、益、雍、梁十五州军事,加黄钺,其本官悉如故,置从事中郎二人。
安上疏让太保及爵,不许。
是时桓冲既卒,荆、江二州并缺,物论以玄勋望,宜以授之。
安以父子皆着大勋,恐为朝廷所疑,又惧桓氏失职,桓石虔复有沔阳之功,虑其骁猛,在形胜之地,终或难制,乃以桓石民为荆州,改桓伊于中流,石虔为豫州。
既以三桓据三州,彼此无怨,各得所任。
其经远无竞,类皆如此。
性好音乐,自弟万丧,十年不听音乐。
及登台辅,期丧不废乐。
王坦之书喻之,不从,衣冠效之,遂以成俗。
又于土山营墅,楼馆林竹甚盛,每携中外子侄往来游集,肴馔亦屡费百金,世颇以此讥焉,而安殊不以屑意。
常疑刘牢之既不可独任,又知王味之不宜专城。
牢之既以乱终,而味之亦以贪败,由是识者服其知人。
时会稽王道子专权,而奸谄颇相扇构,安出镇广陵之步丘,筑垒曰新城以避之。
帝出祖于西池,献觞赋诗焉。
安虽受朝寄,然东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
及镇新城,尽室而行,造泛海之装,欲须经略粗定,自江道还东。
雅志未就,遂遇疾笃。
上疏请量宜旋旆,并召子征虏将军琰解甲息徒,命龙骧将军朱序进据洛阳,前锋都督玄抗威彭沛,委以董督。
若二贼假延,来年水生,东西齐举。
诏遣侍中慰劳,遂还都。
闻当舆入西州门,自以本志不遂,深自慨失,因怅然谓所亲曰:“昔桓温在时,吾常惧不全。
忽梦乘温舆行十六里,见一白
鸡而止。
乘温舆者,代其位也。
十六里,止今十六年矣。
白鸡主酉,今太岁在酉,吾病殆不起乎!”乃上疏逊位,诏遣侍中、尚书喻旨。
先是,安发石头,金鼓忽破,又语未尝谬,而忽一误,众亦怪异之。
寻薨,时年六十六。
帝三日临于朝堂,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百万、布千匹、蜡五百斤,赠太傅,谥曰文靖。
以无下舍,诏府中备凶仪。
及葬,加殊礼,依大司马桓温故事。
又以平苻坚勋,更封庐陵郡公。
安少有盛名,时多爱慕。
乡人有罢中宿县者,还诣安。
安问其归资,答曰:“有蒲葵扇五万。
”安乃取其中者捉之,京师士庶竞市,价增数倍。
安本能为洛下书生咏,有鼻疾,故其音浊,名流爱其咏而弗能及,或手掩鼻以髛之。
及至新城,筑埭于城北,后人追思之,名为召伯埭。
译文
谢安(320―385)字安石,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人。
曾祖谢缵,曹魏时任过长安典农中郎将(据罗振玉《芒洛家墓遗文四编补遗》所收“ 谢府君神道”);祖父谢衡,是西晋有名的儒学家,“博物多闻”,“ 以儒素显” ,任过博士祭酒、太子少傅、散骑常侍一类的文官。
父亲谢裒(一作褒),永嘉之乱时携家南渡,在东晋政府中担任过侍中、吏部尚书等要职。
谢安出身于这样的名门世家,从小受家庭的影响,在德行、学问、风度等方面都有良好的修养。
四岁时,谯郡的名士桓彝见到他大为赞赏,说:“ 此儿风神秀彻,后当不减王东海(即王承,东晋初年名士)。
” 当时的宰相王导也很器重谢安,青少年时代的谢安就已在上层社会中享有较高的声誉。
然而谢安并不想凭借出身、名望去猎取高官厚禄。
东晋朝廷先是征召他入司徒府,接着又任命他为佐著作郎,都被谢安以有病为藉囗推辞了。
后来,拒绝应召的谢安干脆隐居到会稽的东山,与王羲之、许询、支道林等名士名僧频繁交游,出则渔弋山水,入则吟咏属文,挟妓乐优游山林,就是不愿当官。
当时担任扬州刺史的庾冰仰慕谢安的名声,几次三番地命
郡县官吏催逼,谢安不得已,勉强赴召。
仅隔一个多月,他又辞职回到了会稽。
后来,朝廷又曾多次征召,谢安仍然予以回绝。
以此激起了不少大臣的不满,接连上疏指责谢安,朝廷因此作出了对谢安禁锢终身的决定,经皇帝下诏才赦免。
然而谢安却不屑一顾,泰然处之。
谢安虽然屡屡不愿出山,但当时的士大夫却都对他寄予很大的期望,以至时常有人说:“谢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他的妻子刘氏是名士刘?的妹妹,眼看谢氏家族中的谢尚、谢奕、谢万等人一个个都位高权重,只有谢安隐退不出,曾对谢安说:“夫君难道不应当像他们一样吗?”谢安掩鼻答道:“只怕难免吧。
”果然,升平三年(公元359)发生的谢万被废黜事件,终于迫使谢安步入仕途。
谢万字万石,谢安的弟弟。
他的器度不如谢安,却也很有才气,而且擅长自我炫耀,年纪轻轻就颇有名气,仕途通达。
升平二年(358),谢安的哥哥谢奕去世,谢万便被任命为西中郎将,监司、豫、冀、并四州诸军事,兼任豫州刺史。
然而他并不是统兵作战的材料,在升平三年十月受命北征时,仍然是一副名士派头,只顾吟啸歌咏自鸣清高,不知抚绥部众。
谢安对弟弟的做法非常忧虑,劝戒说:“你身为元帅,理应经常交接诸将,以取悦部众之心。
像你这样傲诞,怎么能够成事呢?”谢万于是召集诸将,想抚慰一番。
不料这位平时滔滔不绝的清谈家竟连一句抚慰的话都讲不出,憋了半天,干脆用手中的铁如意指着在座的将领说:“诸将都是劲卒。
”如此凌辱轻慢,不仅不能抚慰将领,反而使他们更加怨恨。
谢安无奈,只得代替谢万,对队帅以下的将领一个个地亲自拜访,尽力加以抚慰,拜托他们尽力协助谢万。
但这并未能挽救谢万失败的命运。
谢万率军增援洛阳,还未与敌军交战,手下士卒就惊扰奔溃。
谢万单骑狼狈逃还,军士们本来要杀了他,看在谢安的份上才没有动手。
损兵折将的谢万不久就被罢免为庶人。
谢奕病死,谢万被废,使谢氏家族的权势受到了很大威胁。
升平四年(360),征西大将军桓温邀请谢安担任自己帐下的司马,谢安接受了。
这本来只是很寻常的事情,然而消息传出以后,竟然引起了朝野轰动。
在他动身前往江陵的时候,许多朝士都赶来送行,中丞高崧挖苦说:“卿屡次违背朝廷旨意,隐居东山不出,人们时常说:‘安石不肯出,将如
苍生何!如今苍生又将如卿何!’”而谢安夷然毫不介意。
桓温得了谢安却十分兴奋,一次谢安告辞后,桓温自豪地对手下人说道:“你们以前见过我有这样的客人吗?”咸安元年(371),对东晋朝廷来说,是十分关键的一年。
权臣桓温本想立功中原以提高自己的声望,没想到在枋头一战遭到惨败。
为了重立威名,他听从郗超的建议,在咸安元年废黜了司马奕,另立会稽王司马昱为帝,是为简文帝。
此时的谢安已担任了侍中,不久又升任为吏部尚书。
他洞悉桓温的野心,也知道简文帝比被废黜的司马奕也强不了多少,只是清谈的水平略高一些而已,但他仍然忠心匡扶朝廷,竭力不让桓温篡权的图谋得逞。
咸安二年(372),即位不到一年的简文帝就在忧惧中死去,太子司马曜即位,是为孝武帝。
原来满心期待着简文帝临终前会把皇位禅让给自己的桓温大失所望,便以进京祭奠简文帝为由,于宁康元年(373)二月率军来到建康城外,准备杀大臣以立成。
他在新亭预先埋伏了兵士,下令召见谢安和王坦之。
当时,京城内人心惶惶,王坦之非常害怕,问谢安怎么办。
谢安神情坦然地说:“晋祚存亡,在此一行。
”王坦之硬着头皮与谢安一起出城来到桓温营帐,紧张得汗流浃背,把衣衫都沾湿了,手中的朝板也拿颠倒了。
谢安却从容不迫地就座,然后神色自若地对桓温说:“我听说有道的诸侯设守在四方,明公何必在幕后埋伏士卒呢?”桓温只得尴尬地下令撤除了埋伏。
由于谢安的机智和镇定,桓温始终没敢对二人下手,不久就退回了姑孰。
迫在眉睫的危机,被谢安从容化解了。
同年三月,桓温得了重病。
在返回姑孰之后,病情日益加重。
但他还在幻想着能得到加九锡的殊荣,不断派人催促。
谢安故意拖延,对已经起草好的诏书一再加以修改,迟迟不予颁发。
桓温终于没有如愿,抱憾而死。
桓温死后,谢安被任命为尚书仆射兼吏部尚书,与尚书令王彪之一起执掌朝政。
数月后,中书令王坦之出任徐州刺史,谢安又兼总中书省,实际上总揽了东晋的朝政。
为了缓和矛盾、稳定政局,谢安实行了着眼于长远,以和谐安定为重的执政方针。
他没有趁桓温病死的机会翦除桓氏集团,仍然信任和重用桓温的弟弟桓冲,让他担任都督徐、豫、兖、青、扬五州诸军事和徐州刺史,负责镇守京口,后来又转为都督七州诸军事,兼任荆
州刺史。
桓冲也深明大义,认为自己的德望不及谢安,心甘情愿地以镇守四方为己任。
将相关系的协调,促进了政局的稳定。
当时人赞扬谢安,将他比作王导,而文雅则更胜一筹。
内部安定之后,谢安又把注意力转向对付来自北方的威胁。
当时,前秦在苻坚的治理下日益强盛,东晋军队在与前秦的交战中屡遭败绩。
谢安派自己的弟弟谢石、侄子谢玄率军征讨,接连取得胜利。
又命谢玄训练出战斗力很强的北府兵,为抗击前秦作好了准备。
太元八年(383),苻坚率领着号称百万的大军南下,志在吞灭东晋,统一天下。
军情危急,建康一片震恐。
谢安依然是那样镇定自若,以征讨大都督的身分负责军事,并派了谢石、谢玄、谢琰和桓伊等人率兵八万前去抵御。
谢玄手下的北府兵虽然勇猛。
但是前秦的兵力比东晋大十倍,谢玄心里到底有点紧张。
出发之前,谢玄特地到谢安家去告别,请示一下这个仗怎么打法。
哪儿知道谢安听了像没事一样,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我已经有安排了。
”谢玄心里想,谢安也许还会嘱咐些什么话。
等了老半天,谢安还是不开腔。
谢玄回到家里,心里总不大踏实。
隔了一天,又请他的朋友张玄去看谢安,托他向谢安探问一下。
谢安一见到张玄,也不跟他谈什么军事,马上邀请他到他山里一座别墅去。
到了那里,还有许多名士先到了。
张玄要想问,也没有机会。
谢安请张玄陪他一起下围棋,还跟张玄开玩笑,说要拿这座别墅做赌注,比一个输赢。
张玄是个好棋手。
平常跟谢安下棋,他总是赢的。
但是,这一天,张玄根本没心思下棋,勉强应付,当然输了。
下完了棋,谢安又请大伙儿一起赏玩山景,整整游玩了一天,到天黑才回家。
这天晚上,他把谢石、谢玄等将领,都召集到自己家里,把每个人的任务一件件、一桩桩交代得很清楚。
大家看到谢安这样镇定自若,也增强了信心,高高兴兴地回到军营去了。
那时候,桓冲在荆州听到形势危急,专门拨出三千名精兵到建康来保卫京城。
谢安对派来的将士说:“我这儿已经安排好了。
你们还是回去加强西面的防守吧!”将士回到荆州告诉桓冲,桓冲很担心。
他对将士说:“谢公的气度确实叫人钦佩,但是不懂得打仗。
眼看敌人就要到了,他还那样悠闲自在:兵力那么少,又派一些没经验的年青人去指挥。
我看我们准要遭难了。
”当晋军在淝水之战中大
败前秦的捷报送到时,谢安正在与客人下棋。
他看完捷报,便放在座位旁,不动声色地继续下棋。
客人憋不住问他,谢安淡淡地说:“没甚么,孩子们已经打败敌人了。
”直到下完了棋,客人告辞以后,谢安才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舞跃入室,把木屐底上的屐齿都碰断了。
淝水之战的胜利,使谢安的声望达到了顶点,淝水之战以后,谢安趁前秦崩溃的时机,派谢玄收复黄河流域大片失地。
可是晋孝武帝却重用他弟弟会稽王司马道子,竭力排挤谢安,使谢安不能施展他的才能。
于是,他提出由自己率军出镇广陵的步丘,修筑了新城(今江苏扬州邵伯镇),名义上是准备援助前秦,实际上是想脱离建康这个是非之地。
他着手建造泛海的船只,准备从海道返回会稽。
但他不久就患了重病,只得请求返回建康治病休养。
然而他回到建康只有几天,就溘然病逝了,重回东山的心愿未能实现。
到了谢安一死,东晋政权落在昏庸的司马道子手里,东晋的朝政就越来越腐败了。
高卧东山
谢安出生名门陈郡谢氏,父亲谢裒曾任太常卿,属于东晋士族。
谢家人大多风流潇洒,被称为“谢家兰玉真门户”“谢家子弟,衣冠磊落”,谢安年仅四岁时,便被桓彝称许,认为他“风神秀彻”,长大以后,不在王承之下。
谢安十三岁时,声名就已经传到辽东,连当时才七岁的慕容垂都特地送来一对白狼眊作为礼物。
谢安得到了当世王导以下几乎所有名士的推崇,因而一举一动都被世人仿效。
曾经有他的老乡回家没有费,只有五万把根本卖不出去的蒲葵扇,谢安得知以后,便路过抓了把扇子来用,结果人人仿效,积压的扇子不久便全部高价售出。
他和王羲之及王献之父子均交好,曾一起参加兰亭集会,即《兰亭集序》中所记载的那次。
谢安起初曾做了一个月的小官“著作郎”,但很快就以生病为由辞官回家。
他长期在东山隐居,一边教育子弟,一边与名流来往,常携歌妓,在会稽周围和朋友一起游玩。
他为人镇定自若,曾和孙绰、王羲之等出海游玩而遇到暴风雨,众人皆慌乱不已,只有谢安不为所动,并劝众人慌乱无济于事,不如冷静思考,众人因此而得以安全归
来。
谢安的声名越来越响,被推崇为江左“风流第一”,世人皆称“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
教育子弟
谢安在东山时,兄弟的子女都归他教养。
他善于教育子弟,往往以身作则,潜移默化。
其中以谢道韫,谢玄兄妹最为出色,也最受谢安喜爱。
谢安曾问子侄们分别喜欢《诗经》中的哪一句,谢玄说是:“杨柳依依”,谢道韫说是:“吉甫作颂,穆如清风”,谢安因此而称赞谢道韫有“雅人深致”,而谢安自己则最喜欢“訏谟定命,远猷辰告”,这一句也被后世史学家认为是他的政治思想的概括。
谢安很注重孩子们的自尊心。
谢玄小时候好虚荣,佩戴了紫罗香囊,谢安没有直接指责,而是打赌赢了香囊以后当面烧毁,以此来教育谢玄不适宜佩戴这样浮华的东西。
谢朗不知道“熏老鼠”的笑话是自己父亲谢据的,也跟着世人一起嘲笑,谢安知道以后,故意把自己也说成做这件傻事,启发谢朗去懂得不应该随意嘲笑别人。
东山再起[回目录]
360年,谢万兵败,被废为庶人,陈郡谢氏一族再无重要人物在朝。
谢安不得不“东山再起”,入桓温幕府为司马。
谢安与桓温虽然政治立场不一致,但仍然非常相得,彼此都很推崇对方。
后来桓温到了因立场相左而打算杀掉谢安的时候,仍然对旁人称赞谢安不已。
谢安在桓温幕府不久,谢万去世,谢安以服丧为由辞职,不久又被丞相司马昱推荐为吴兴太守,任内百姓安居乐业。
几年后,升为侍中。
挫败桓温篡位阴谋
371年,谯国桓氏的桓温废司马奕,改立司马昱为帝,族诛陈郡殷氏、颍川庾氏两家三支士族,贬斥武陵王为庶人,实际控制了东晋的所有州府,声势如日中天。
谢安与另外两家大士族——太原王氏和
琅琊王氏的王坦之、王彪之等人联合,与之周旋,并于372年七月简文帝病重之时,逼简文帝改写遗诏,阻止了简文帝打算将政权拱手让给桓温的打算。
桓温得知以后,大怒,率军入京,欲“诛王谢,移晋鼎”,太后褚蒜子命谢安与王坦之去新亭迎接,王坦之慌乱不已,以至于在见到桓温以后倒持笏版,汗湿重衣;谢安却很镇定,不仅在临行前安慰王坦之说“晋祚存亡,在此一行”,并在见到桓温以后,从容就席,问桓温:“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何须壁后置人邪?”桓温笑答:“正自不能不尔耳。
”二人笑着谈了很久,一场大祸化解于无形。
桓温后来病重,想让朝廷给他加九锡,让袁宏起草。
谢安见了以后,总是借故修改,拖延时间,没几天,桓温病故,加九锡的事情也就不再被提起了。
桓温死了以后,谢安为了调和晋室与桓氏的矛盾而颇费苦心。
374年,谢安先以王坦之出领徐兖二州刺史而从桓氏取回徐州和兖州,然后又迫使桓温之弟桓冲出让扬州,转而任命其领荆州,谢安自领扬州(非今日之扬州市),终于达到“荆扬相衡,则天下平”的目的,并取得了桓氏的谅解与合作,建立起一个相对牢固的防御阵线,共同对付北方的前秦苻坚。
淝水之战[回目录]
太元元年〔376年〕,孝武帝司马矅开始亲政,谢安升中书监、录尚书事,总揽朝政,陈郡谢氏成为东晋的最后一个“当轴士族”。
同年,苻坚统一了中国北方,前秦与东晋的战争已经临近。
当时的东晋,长江上游由桓氏掌握,下游则属于谢氏当政,谢安尽力调和桓谢两大家族关系,以为即将爆发的战争作准备。
战前准备
377年,广陵缺乏良将防守,谢安不顾他人议论,极力举荐自己的侄子谢玄出任兖州刺史,镇守广陵,负责长江下游江北一线的军事防守。
谢安则自己都督扬州、豫州、徐州、兖州、青州五州军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