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皇帝的故乡——钟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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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皇帝的故乡——钟祥
钟祥,嘉靖帝的手笔,莫愁女的故乡。

穿过故乡而过的,有一条公路,叫汉宜公路。

过去,钟祥,京山的长途汽车往返武汉,必走汉宜公路。

我每次从故乡去武汉,爷爷就叮嘱我,你在路口,见到京山和钟祥的车,都可以招手停。

我知道事实如此,却只选择京山的车。

在心里层面,我对钟祥是陌生的,不知道它在哪儿?
这个清明,回故乡扫墓后,我们一行人驱车前往钟祥。

京珠高速修通后,钟祥和故乡的距离只有六七十公里。

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到了钟祥,着实没想到这样近。

进入钟祥地界,第一感觉是干净整洁,传递出一种隐隐的气派。

道路两旁的大树,一座座黑乎乎的鸟巢杈在树梢。

这是吉兆,或许也是长寿之地的奥秘。

同样是江汉平原,这里有了山影的起伏和绵延。

同样是鱼米之乡,这里种满鲜花和水果。

六七十公里的距离,口音和我的故乡千差万别。

无意中,又感觉它和我的家山故里,是这样远。

来到钟祥,莫愁湖畔纯德山上的显陵是不得不去的景点。

作为钟祥的重要古迹。

对于皇家,它是古往今来的辉煌与荣耀。

对于人民,它是前世今生的苦难和沉痛。

对于现在,它是名符其实的镇城之宝,旅游之重。

这得从嘉靖皇帝说起。

嘉靖名叫朱厚熜,他的父亲朱祐杬是明宪宗的第四子,在湖北安
陆做王。

明正德十四年(1519年)六月十七日去世,时年四十四岁。

明武宗朱厚燳赐谥为“献”,为献王。

在松林山选定吉地,按亲王规制坟园,翌年四月初三安葬。

松林山即今日的纯德山。

按理,安陆出生长大的朱厚熜与帝位八竿子打不着。

父亲去世后,十五岁的他悠哉地做着顺其而得的安陆王。

可事情偏偏有了转机。

明正德十六年(1521年)三月,嘉靖的上一任皇帝,也就是他伯父的儿子正德皇帝去世,时年三十一岁。

巧就巧在他没有子嗣。

在守辅大臣杨廷和的推荐和主持下,十五岁的朱厚熜被紧急迎往北京,接任皇帝一职,为明世宗,年号嘉靖。

听说,在此之前,他和自己的皇帝堂哥,从来不曾谋面。

朱厚熜当上皇帝后,为了让他根正苗红,大臣杨廷和提议,嘉靖应该做伯父弘治皇帝的儿子,在哥哥突然病死后,由他接替皇位,才算血统纯正,皇脉不绝。

起先,嘉靖是不同意的。

他想,怎么能称自己的伯父为父亲呢?倘若如此,自己的父亲成了叔叔,自己的母亲就成了婶婶。

父亲已去世,还好说。

活着的母亲,怎么办?当时,嘉靖的母亲正走在去北京的路上,听到这一消息,一度拒绝前往。

封建时代的礼志是严酷的,强悍的。

为这个事情,政府内部集体造假,修书匡正,以明后世。

对有异议者,诛杀无论。

嘉靖刚刚继位,脚跟还不稳,十五岁的他被这样的血腥吓着了,他和母亲,不同意也得同意。

嘉靖是父母的独子,父亲热爱书法喜欢文学的精神陶冶了他,再加上在远离皇宫的地方生活,他有自己的个性,认叔父为父亲的歪曲
行径,是不能真正接受的。

很快,嘉靖四年,帝位稳固后,他自立统嗣体系,不顾朝臣反对,追尊生父朱祐杬为皇帝。

同年六月,推尊朱祐杬为“兴献帝”。

如此往复,又是大批的官员被杀,宫廷内血流成河。

人是有逆反心里的。

若没有第一次的身份造假,或许嘉靖不会为自己的父母虚假追尊。

当然,人,还有报复心里。

在皇权大于一切的制度之下,皇帝,唯我独尊。

他不可能不为自己的父母翻身,甚至不惜造假,大开杀戮,报复当年那些压低他父母身份的人。

他哪里知道,封住了当时当地的口舌,却封不住历史的尘烟在时间的上空发散。

后来的人们都知道,他这个皇帝做了些什么。

不过,这是后话。

而重要的是,他的这道御旨,给当年的安陆府,今天的钟祥,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既然伪造了父母的身份,那就得让父母享有和身份相符的福利待遇。

父亲已去世,那就从父亲的王墓开始配制。

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兴献王坟按帝陵规制升级改建,改王坟为显陵。

这一改,就是四十七年。

这一改,成就了今日的显陵。

四十七年的岁月,对于皇家,是日复一日的推敲和部署。

四十七年的岁月,对于当地的黎民百姓,是深重的灾难和负担。

远远的,当那道疑似进入故宫的红门一闪时,我惊呆了。

荒郊野外,竟然矗立着这样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

有着融不进这片山林的色彩,有着不属于这方土地的庄严。

不,不能大惊小怪,存在总有存在的道理。

转换一下气息,再抬头,舒缓了很多。

我和游人们一道,缓缓地向它走去。

经过一道道大红门,我又惊叹起来,感觉自己走进了金字塔的神
秘,走进了以色列的渊源。

我不像是走在一座小城,一片江汉平原腹地的乡野之地。

我提醒自己回到现实中来。

可这是历史的现场,我回不来。

只能由着自己的思绪,恍恍惚惚地沿着一道道门楼向纵深处走去。

一边走,一边听它诉说死者生前的尊贵和奢华,诉说封建社会皇家的教化和礼制。

一层层,一进进,登上了最后的明楼。

九曲御河在陵区内蜿蜒盘桓,几百米的神道一反以往帝制陵墓的对称和笔直。

这是嘉靖的杰作,他要的是一条行进着的龙。

龙的两侧,排列着石像生群,如虎添翼。

龙头处的内明塘水质清澈,如一颗明珠,被衔在嘴中。

龙凤门的柱子上,一条龙和一只凤齐头并进,不似以往一般,龙在上飞,凤在下舞。

这里面有故事。

嘉靖的母亲是兴献王的妃子,嘉靖是庶出,儿时的他,和母亲的处境有几分艰难。

儿子坐上一统江山的御座,母以子贵。

如此设计,是对身份的一种矫枉过正。

明楼的背后,是嘉靖父母的墓冢。

一陵两冢,是排场,也是尊贵。

冢内外林深树茂,残垣断壁,保持着原生态的地貌。

草木清香,鸟声啁啾,在四周蔓延回旋。

排场之后,面对着两座土质墓冢,哲学意境深厚,让人百转千回。

我的心,顿时化开了。

生命疆域,顿时开敞了。

再华丽的舞台,转身处,荒草凄凄。

再奢靡的生活,归宿处,泥土层层。

前面的雕龙画风,铺张排场,不过是过眼烟云。

到了最后,归入的是土地,是无形。

历史上说,嘉靖皇帝的堂哥留给他的是一个烂摊子。

嘉靖初期,在杨廷和的辅佐和指导下,嘉靖改革时弊,惩治腐败,举贤任能,缓和了社会矛盾。

国家稍稍平稳后,他重用大政客严嵩。

有人统计,在
某一时期(27年间),嘉靖总共上朝四次。

严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的特长就是投皇上所好。

嘉靖觉得自己英明的地方,他就表现自己的无能。

嘉靖明明做错了的地方,他就百般包揽,不让皇帝知道自己错了。

他伴在嘉靖的身边,从来不提意见,不说忠言。

嘉靖怕死,提炼仙丹,赐予大臣。

大臣们知道有毒,少有吃的。

严嵩不但服用,还写实验报告:“臣昨晚服用仙丹数枚,遍体燥痒,痛下淤血二碗。

”易中天说,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心甘情愿充当实验室小白鼠,你说他忠不忠?
有这样一个忠臣在身边,嘉靖不糊涂是不可能的。

嘉靖一生好女人。

36岁那年,在后宫瑞妃处就寝,宫女杨金英等十几人趁他睡着,用布蒙了他的脸,用绳索套住脖子,想将其勒死。

或许是紧张,扣子系错,嘉靖只被勒晕。

后来,这批人,包括瑞妃,全被处死。

这是历史上有名的“壬寅宫变”,足以看出嘉靖皇帝的荒唐和残暴。

这就是史书上的嘉靖,昏庸无能,全然没有王者风范。

这位糊涂皇帝在位45年,活到60岁,死于汞中毒。

死后陵墓称永陵,在北京天寿山,规模更大。

他的所作所为,离他千里之外的故乡人是不知道的。

他在位其间,那快马加鞭,频频传来的圣旨,是一场场磨难。

想必那附近的京山侯,
安陆王府,怕听见马蹄“得得”的回声。

乃自他死之后,故乡人都在一道道圣旨的指挥之下,兢兢业业地为他的家族修建陵墓。

一座坟墓,动用的是举国之力,这是皇权制度下的产物。

这样的工程,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建立起来的,是动用无数人的血汗浇筑成的。

因为嘉靖,因为这座坟墓,安陆升了一个名字,叫承天府。

也才有了风水宝地,祥瑞所钟的“钟祥”之名。

纵观这位皇帝的一生,不免想,要是他留在安陆为王,不当皇帝,他的一生会怎样?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当下和此刻。

他的一生,似乎就为了留下今日这座辉煌的陵墓。

也或者说,他的一生,别的都不重要。

这座陵园,让人们记住了他。

而这,又不能全这么说。

嘉靖,他只是提议者策划者督导者,而陵墓最能体现的,还是劳动人民的智慧,是钟祥本地的老祖先们付出的血汗。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今天的福泽,还是祖先的造福和承阴。

傍晚,回到城区,入住预先定下的中京酒店。

这里属于老城区的地盘,暗哑,安宁,一股荒漠之感在人的四围氤氲。

让你想不起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将要去哪里。

街头,灯火灰蒙,袅袅地布散着一股陈旧之气。

镜月湖畔,夜色笼罩下的元佑宫古朴苍劲,如一幅出土的书画,斑斑驳驳。

又潦倒固执,把人往悠悠的岁月深处牵引,造成一种与世隔绝的气息。

没有黄沙漫漫,却腾雾千里。

我什么也看不清,却故国家园。

我很疑惑,城市里这样的气息和氛围,难道是政府所为?不,一点儿没有创造的痕迹,肯定不是。

是古建筑自身的话语系统在发声?是的。

暗处,往往有明晰。

荒凉,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这是它的智慧,自成一格,把自己和城市分离。

我约略猜到了些,可还不死心,问饭店老板。

他摇摇头,说不出。

说不出来,才是最好的回答。

因为只有天晓得,只有心晓得。

在钟祥盘桓的两天,我仿佛是一位入侵者,擅闯了别人的领地。

人是飘忽的,如浮在时间之上。

只有那建筑,那陵园,才是踏实,才是真实。

也或者说,我来钟祥,最深的感触是,活在世上的人,都是浮尘。

死去,才是恒定和永久。

这里的人,又实在之好。

旅馆里,妹妹的一双袜子随意扔在地上,本不打算要。

晚上回来,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袜子被清洗后晾在卫生间,桌子上压了一张纸条,做了轻言细语地说明。

在钟祥盘桓的两天,吃了两顿早餐,三顿正餐,接触了五家店铺,五位老板。

他们没有一丁点儿生意人的喧哗和世故。

每一位老板都是安静的,祥和的。

每一样吃食都是普通的,家常的。

价钱极其公道,份量有情有义。

离开的那天早晨,在一家早餐店,一碗鱼粉,送一碗豆浆。

装鱼粉的碗,大到尽头。

一碗豆浆,浓到极致。

我相信,这一定不是政府强制命令所达到的效果。

这是一种远古的大气,是一种幽渺的淳朴,是孝文化和敬文化延伸出来的美好。

他们一直传承着,保留着。

他们和我身边惯常见过的人很不一样,他们又是我一直心心念念想要遇见的人。

在钟祥,我遇见了。

仿佛,误闯了桃花源。

如此排场的陵墓,荒郊野外的,几百年间,居然没有被盗过。

这,实在是奇迹。

而实在,也是理所当然。

今天的我,来到钟祥。

走了,却又觉得:自己仿佛没有来过。

我看到的,只是表象。

岁月深处的时光,我走不进。

如此,也就不能算
真正的抵达。

我还和年少时一样,不敢拦车那般,对它充满陌生。

我知道,这种隔膜,是永远存在的。

它是钟祥的魅力,是所有古城的魅力。

这种隔膜,是文化的根源,怀想的起点,永远的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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