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流电影观影之道:从《彼得罗夫的流感》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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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流电影观影之道:从《彼得罗夫的流感》说起
第355期
我们需要看懂一部电影吗?我们看电影的目的是什么?今天给大家胡讲一部“乱拍”的电影——《彼得罗夫的流感》。
导演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Kirill Serebrennikov),该片在第七十四届戛纳电影节拿下技术大奖。
《彼得罗夫的流感》
正如海报中层层叠叠的人物剪影,观看这部影片也好似坠入层层
叠叠的迷宫。
这“迷宫”包含了现实、想象、梦境、过去。
如同迷宫的电影我们也见过许多了,像著名的“造梦”大师大卫·林奇的《穆赫兰道》、《妖夜慌踪》,往更久远的去有俄国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镜子》、《飞向太空》。
这类偏向现代主义的电影往往隐藏起具体明确的故事情节而制造出一种混沌的感觉,去探索人类更为隐秘的内心世界,我们也可以称之为“意识流”。
《彼得罗夫的流感》就是这样一部“意识流”电影。
要说他讲了个什么故事?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彼得罗夫一家人得了流感。
听到过很多人抱怨“意识流”电影没有情节看不下去。
在《彼得罗夫的流感》的短评下面也经常看到“导演拍飞了,我看睡了”“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之类吐槽。
那么一部电影我们真的需要看懂吗?或者我们有必要借是否能看懂来衡量一部电影的好坏吗?我认为是没有必要的。
欣赏一部电影比起“理解”我们更需要的是一种“感知”。
这种“感知”不仅是视觉上对影像的接受,更是一种利用精神感受去延展的对影像的“触觉”。
观看一部电影我们就好像进入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由一帧帧的画面构成。
我们漫游在人物、情节与布景板之间,这些要素同时构建了一个属于影像的“精神世界”与观众直接勾连,我们在电影中吸收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去体悟去理解去享受,观影过程中我们会大笑、会流泪、甚至会叫骂,这正是我们在感知影像的体现——有些影像甚至会让我们感受到疼痛。
“感知”的过程可以是整体的,也可以是由片段连缀而成的。
很多人看“意识流”电影会因为突然的对情节的难以理解、不能把握整体情节而去放弃将“感知”继续下去,这样就造成了在观影过程中感受到的乏味无聊。
对于这类明知“无情节”的电影我们应该调整观影思路,将注意力更多集中在情节之外的表达,将整体、连续的感知聚焦在局部、片段,并带着抽象的非逻辑的情绪思维将片段连接形成对影片的整体感受。
简言之:尝试去用“意识流”的方式去看“意识流”的电影。
感知力应该是流动性的。
《彼得罗夫的流感》的故事主要沿着三个角色展开:父亲(Petrov)、母亲(Petrova)、“雪姑娘”。
父亲是一个修理工同时会给孩子创作一些关于外星人的漫画;母亲是一个图书馆管理员;“雪姑娘”则来自父亲彼得罗夫的童年,是新年派对的一个角色。
在叙事上采取了多线交织式:彼得罗夫染上流感在回家路上经历各种“诡事”;母亲的图书管理员工作;彼得罗夫夫妇照料发烧的儿子;彼得罗夫的童年;“雪姑娘”的往事。
多条故事交织,混合虚实难分的想象与回忆段落让本片结构显得颇为复杂,再加上导演多次打破布景板这一真实与虚构的界限更让情节变得难以捉摸。
电影中使用了大量长镜头,虽有“炫技”之嫌,其实它们也创造了影片整体的迷幻甚至“魔幻”的氛围。
提到长镜头我们或许能想到一部去年暑假在内陆上映的《1917》,它全片“伪”一镜到底,来营造观众的“临场感”,仿佛我们就在紧密跟随主角一起穿越战场出生入死。
而《彼得罗夫的流感》则将现实与想象糅合进一个连续的镜头、用最具有“临场性”的镜头打碎连续的时间,让观众仿佛处于错乱的混沌之中,我们好似跟随镜头进入了彼得罗夫的大脑——一个被流感入侵、被77年的阿司匹林(片中男主角服用了产自1977年过期已久的阿司匹林)扰乱的大脑。
有一场关于作家谢尔盖将小说带给编辑的戏,作家走出编辑办公室在长廊上戴上帽子取下帽子间时间就跨越了一周,这一周通过戴取帽子这一行为凝聚在一个连续的长镜头里。
在后面有一颗更为惊艳的持续近20分钟讲述作家谢尔盖自杀的长镜头,更是直接将作家的小说情节与现实情节相连,以打破布景板为虚实交接的边界,完成惊人的转场。
说到布景板我们更多的应该会想到舞台艺术,在舞台剧中演员的表演空间由布景板来划分与创造(当然现在有部分先锋舞台剧甚至不会进行特殊布景,而直接使用现有的舞台空间)。
在电影中布景板则被用来创造一些新的现实空间,更多时候是应该被隐藏为“真实存在”的。
而《彼得罗夫的流感》刻意强调布景板的存在正是为了突出影片
内容的真实与虚构交织。
同时也可以把彼得罗夫的颅内精神空间象征性转化为一个舞台,镜头在布景板中运动正好似带领观众游历彼得罗夫疯狂的精神世界。
虽然使用了大量具有迷惑性的长镜头,导演还是在具体故事线上使用不同镜头进行了区分,大大降低了观众对主要情节的把握难度:在彼得罗夫、妻子与发烧的儿子这条线上采用了普通彩色宽画幅。
这条故事线充满了疯狂的想象与具有后现代色彩的末世气息、虚实难分,好比当代人生活的迷惘,陷入一个没有出口的漩涡只能靠寄情于外星人与未来来尝试获得拯救。
或许也可以与现实中该片导演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因种种理由被政府软禁形成某种微妙的对照。
在讲述彼得罗夫的童年的故事时使用了带有胶片质感的窄画幅,并且采用了POV视角。
这是全片最为单纯简单的一部分,与彼得罗夫儿子想要去新年派对形成对应。
“雪姑娘”的故事则使用了黑白宽画幅。
“雪姑娘”自身或许象征着彼得罗夫童年对美好纯粹的追求,但她是忧郁的,俄国人与生俱来的忧郁。
好比那个苏联解体的时代。
人类进入太空,登上月球,而外星人的足迹未曾被发现。
《彼得罗夫的流感》目前豆瓣评分7.6,有一些口碑两极。
多被吐槽的点在于它炫技成分过重或是情节不知所云。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不足之处可能正在于它的“不够不知所云”(尤其在重看之后)。
虽然它有着复杂的故事结构、模糊的虚实,但这些就好比看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电影(代表作《信条》《盗梦空间》),是一些障眼法,其主要内容是可解的。
堆砌众多符号和隐喻,到最后呈现出来的就好像是导演的“自嗨”。
倒不如让电影真假的界限变得真正模糊,让流感成为意识流狂欢。
不过打趣一句,这种“自嗨”与“炫技”或许就是导演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的作者性的一部分呢?
“现在这喧闹的热天结束了
林荫大道异常安静
我能看见满月盘旋
在天空中像一个巨大的失落的风筝门和窗户半开着
有人在弹吉他
一条黄色的地毯出现在路上
在路灯闪烁的明亮光芒下
一个女孩逃离了光明
消失在夜色中
她留下的一切
在夏日的空气中回响”—END—
文编
卡罗尔 | 服用了77年阿司匹林美编
咸鱼|躺平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