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跨国公司内部财务运作与外汇管理

业技术经济
Ｖｏｌ．２４， Ｎｏ．５ 总 第 １４１期
母公司通过子公司对投资东道国低成本资金的使用， 实 现全球范围内的资金便利共享。而这一块也正是我国当 前外债管理的盲区。
二是集团内部融资。为充分利用国内外两个市场上 的资金来统筹运作， 跨国公司通常会成立企业内部财务 公司来处理子公司的融资需求。母公司对子公司债务性 融资控制严格， 往往通过财务公司以担保函的形式加以 控制。因此， 子公司的借款成本可能远远高于市场融资 成本。
考虑适度改革我国现行的结售汇制度。在跨国公司进出 口时， 由地区总部统一向外汇管理部门申请， 申请中应 列明办理进出口报关的子公司名单， 及相应的内部管理 规定。如果是进口， 由外汇管理部门将审核后的公司名 单发给银行， 由银行根据上述名单为地区总部办理进口 付汇手续， 最后由地区总部统一办理核销手续。而出口 情况下， 则按外汇管理部门审核通过的子公司名单， 由 地区总部集中收汇， 子公司持经外汇管理部门确认的地 区总部收汇通知或结汇水单， 在子公司所在地办理核销 手续。
三是已分配未汇出的利润。跨国公司母公司对境内 投资利润处置中， 留在境内供子公司周转使用而不汇出 的资金比例逐年增多。据大连市外汇管理分局对 １０ 家跨 国公司的调查， 近 ３ 年来， 人民币利润留在境内周转的 数 额 占 总 投 资 利 润 的 ７１!８３％。 这 种 利 润 从 性 质 上 说 是 “ 活 期 外 债 ”， 外 汇 管 理 部 门 不 掌 握 目 前 的 存 量 ， 且 汇 出 时间也完全由跨国公司自身决定。 二、外汇管理政策建议：规范与服务
（ 一） 价格转移问题 对跨国公司的价格转移一直是我国外汇管理的空白 点 。 在 确 定 合 理 价 格 方 面 ， ＯＥＣＤ 曾 提 出 可 参 照 可 比 交 易下的可比价格。对于已放松管制的交易如货物贸易等 经常项目交易一般是事后审核价格， 发现问题， 进行处 罚。 从根本上说， 价格转移是一个税收问题。西方发达国家 的税务部门有专门搜集国际市场价格资料的信息网络， 其判断价格转移有独特的优势， 而我国目前尚没有这样 的网络。因此， 外汇管理部门应加强与税务、海关部门 的合作， 建立价格预警机制。对报关价格与海关自己的 价格系统存在较大偏差、累计数目大的产品应及时通报 外汇管理和税务部门。由他们在海关提供资料的基础上， 结合银行提供的企业购付汇材料， 通过会计师事务所及 税务师对有疑点的子公司账目进行审核， 并作相应调整。 （ 二） 非贸易管理、研发费用问题 外汇管理部门对这部分费用的监管应研究新形势下 监管的新思路、新手段， 实行有所为有所不为。 对于费用支付难的问题， 要加强对跨国公司专利技 术转让费和特许费的监控和研究， 了解其价格构成和计 算的基础， 做到胸中有数。对于跨国子公司差旅费、还 本付息等支出， 可以简化真实性审核要求， 尤其对资信 较好， 出口收汇核销率高的跨国公司更应如此。 对于费用价值转移问题， 海关、税务、商检部门应 加强对跨国子公司审计、评估工作， 防止其转移利润和 实际盈利而账面亏损的现象。另一方面， 我们也应看到， 跨国公司这种通过对费用的分摊转移实现对全球资源的 共享和利用也是发展中国家参与全球经济一体化过程中 必须付出的代价， 而这种代价的大小则要视一个国家的 投资环境而定。投资环境优， 则吸引的价值转入多。因 此， 我们在规范的同时还要加快对跨国公司实行国民待 遇的步伐， 为其提供一个优越、完善的投资环境。 （ 三） 财务运作方面 从前文对跨国公司财务运作的阐述看， 为有效发挥 资金集中管理职能， 跨国公司往往希望在境内采取分散 报关、地区总部集中对外收付汇的运作模式。我们可以
第 ２４ 卷 第 ５ 期 ２００５ 年 １０ 月
工业技术经济
Ｖｏｌ．２４， Ｎｏ．５ 总 第 １４１期
浅谈跨国公司内部财务运作与外汇管理
刘鑫
〔摘 要〕 “双赢”是国内官方和主流经济学界对跨国公司进入 中 国 后 的 一 个 基 本 判 断 ， 也 是 进 入 新世纪以来渐渐为公众耳熟的一个概念。跨国公司资本进入中国是为了获得利润， 而中国的本土资源在 与跨国资本的合作中也获得了收益。但从跨国公司内部在货物贸易、非贸易费用等的资金流和财务运作 角度来看， 它们的运作局部会受限于我国尚不健全的外汇管理相关法令、政策； 同时， 某些跨国公司的 不规范操作也给我国的外汇管理体制和国际收支带来了负面影响。因此， 外汇管理部门如何在规范的前 提下更好地为跨国公司服务成为一个很重要的议题。
〔关键词〕 跨国公司 财务运作 外汇管理
一、跨国公司内部资金流、财务运作及其问题 （ 一） 货物贸易方面 目 前 ， 全 世 界 产 品 中 几 乎 有 １／４ 是 跨 国 公 司 生 产 出
来的， 而国际贸易总额中约有 ４０％ 是通过跨国公司的 内 部贸易形成的。由于我国有较为严格的外汇管理 （ 资本 项目汇兑管制和资本流动管制） ， 跨国公司对国内外两个 市场两种资金的运用上存在政策障碍， 由此而导致了迂 回规避寻租现象。如通过内部转移定价实现利润转移和 避税。价格转移的具体表现形式为“高进低出”， 即子公 司进口材料作价高于国际市场价格， 向母公司或关联企 业进口产品定价低于国际市场价格。通过这种方式将企 业的利润向境外转移。另外， 子公司进口设备款大大高 于国际市场价格， 一方面使企业固定资产价值虚增， 税 收减少， 而母公司却可以较少的投资取得较多的股息和 红利， 或将企业利润向母公司转移。
（ 三） 财务运作方面 全球统一集中的资金管理是近年来跨国公司普遍采 用的一种资金管理方式。ＤＥＬＬ 公司已在马来西亚设立亚 太 地 区 的 财 务 中 心 ， 统 一 管 理 ＤＥＬＬ 在 亚 洲 所 有 子 公 司 （ 中国除外） 的财务运作。而中国 ＤＥＬＬ 的资 金 管 理 不 纳 入 财 务 中 心 ， 这 相 应 加 大 中 国 ＤＥＬＬ 的 资 金 周 转 成 本 ， 降低资金利用效率。究其原因是受目前我国现行外汇管 理 体 制 的 种 种 限 制 ： 首 先 ， 如 果 将 中 国 ＤＥＬＬ 的 外 汇 收 支纳入财务中心统一管理， 则大部分出口收汇将直接划 至马来西亚， 而不再进入国内； 大部分进口付汇业将从 马 来 西 亚 直 接 支 付 ， 这 将 导 致 中 国 ＤＥＬＬ 无 法 办 理 相 应 的出口收汇核销手续， 影响其正常出口业务开展。同时， 由于目前外汇管理局对此种境外坐支行为的真实性难以 把握， 监管难度大， 因此也不允许这种境外坐支行为。 此外受外汇账户最 高 限 额 的 限 制 ， 企 业 实 投 资 本 在 ３０００ 万 美 元 以 上 的 ， 结 算 账 户 最 高 限 额 为 ７５０ 万 美 元 。 这 对 于 投 资 额 超 过 ３０００ 万 甚 至 高 达 １０ 亿 美 元 的 跨 国 公 司 来 说远远不够， 收汇后高于账户限额部分只能强制结汇， 而待付汇时却由于自有外汇不足只能购汇， 增加汇兑损 失， 也增加了潜在的外汇风险 （ 四） 资金融通方面 在跨国公司的财务运作中， 其内部资金融通发生频 繁且错综复杂， 也是我国外汇管理的一个薄弱环节。故 本文将其分离出来， 专门加以探讨。一般说来， 母子公 司间的资金融通有以下几种方式： 一是以应收应付款实现融资。据大连市外汇管理局 对 １０ 家跨国公司的应收应付款调查的结果显示： 跨国子 公司其应收应付母公司账款占整个应收应付账款的比例 连 续 ３ 年 在 ５０％以 上 。 有 许 多 子 公 司 存 在 母 公 司 垫 付 款 项的现象， 如外籍人员薪酬一直由母公司垫付， 子公司 只作应付账款处理， 有的子公司欠母公司应付账款期限 长达两年以上， 形成事实上的非契约性融资 （ 外债） 。并 且， 当国内融资成本高于国际市场融资成本时， 子公司 的应付账款就会增加， 显示了子公司通过母公司参与国 际市场的融资便利。反之， 子公司的应收账款增加显示
此外， 外汇管理部门还应逐步放松对外汇账户最高 限额的要求， 实现强制结汇向意愿结汇过渡。
（ 四） 资金融通问题 从严格意义上说， 应收应付款属于经常项目下交易 的结果， 不纳入外债统计监测的范畴。但一旦国际金融 环境发生剧变， 跨国公司内部很容易实现资本的迅速转 移， 势必对我国的宏观经济金融环境造成负面影响。因 此建议把跨国公司具有外债特征的内部资金交易行为纳 入外债管理和统计的范畴。根据跨国公司不同的行业性 质和投资规模设置合理的应收应付账款和结售汇预警指 标， 进行动态跟踪， 找出导致隐性债权债务变化的主要 原因和管理办法。 对于跨国子公司的日常资金头寸管理， 可以允许地 区总部在境内银行开立离岸资金管理账户， 通过它解决 子公司的日常资金头寸问题。同时， 外汇管理部门应对 能扩大出口， 增加外汇收入或替代进口的子公司建立 “ 企 业 绿 色 通 道 ”， 对 其 日 常 业 务 予 以 优 先 照 顾 ， 在 外 汇 管理审批方面给予政策范围内的倾斜。 针对子公司集团内长期融资成本偏高的状况， 建议 有关部门更多地组织人民币银团贷款， 减少对子公司人 民币中长期项目融资的审批环节。对于某些经营规范业 绩良好的子公司， 允许它们在我国证券市场上发行股票 并上市， 以减少和解决其资本项下逆差问题。 针对跨国公司中已分配未汇出的利润， 建议外汇管 理部门一方面建立一套机制， 明确已分配未汇出利润的 数额， 另一方面采取措施变“活期外债”为期限相对可 控的债务， 要求子公司对这些利润进行登记， 登记后满 一定期限如 ６ 个月方可汇出。满 ６ 个月仍未汇出的， 需 重新进行登记， 再在境内留存 ６ 个月， 如此类推。
价格转移不仅减少了我国税收收入， 而且也造成我 国外汇资金大量流失， 在国际收支平衡上表现为经常项 目下进口与服务的外汇支出增加， 出口减少， 加大了我 国的外汇支付压力。
（ 二） 非贸易项下的费用方面 一方面， 子公司在母公司的海外研发机构产品研发 后支付应分摊研发费用及管理费用时， 其费用比例的标 准很难掌握， 成为跨国公司外汇资金流中最具不确定性 的因素。由于外汇管理局对其真实性难以把握， 且没有 主管部门的确认函， 给外汇审批工作带来困难， 影响企 业的正常付汇。另外， 在国内设立产品研发中心的非贸 易费用如技术引进费、咨询费， 及外籍人员薪酬的比重 逐 年 增 大 。 英 国 石 油 公 司 （ＢＰ） ２００２ 年 这 部 分 费 用 为 ５０６１ 万美元， 占总支出的 ４７!０６％。但子公司这部分费用 支付依照有关外汇管理法规存在种种困难。 另一方面， 正是由于这种非贸易项下费用价值鉴定 的难度和复杂性， 母公司往往通过对其投资的子公司强 有力的控权来实现集团内的利益转移和再分配， 实现对 全球资源的共享和利用， 更进一步加大了我国外汇收支 管理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