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海洋环境教育及其对我国的启示_宋宁而

第34卷第4期教学研究V ol.34No.4 2011年7月Research in Teaching Jul.2011
1日本海洋环境教育产生的时代背景岛国日本长期以来受惠于海洋，拥有四通八达的海上运输航道、巨大的海洋资源库、以及攻守兼备的天然屏障等其他国家所难以比拟的区位优势，这些优势使得日本国民自上至下都对海洋持有感恩之心；但同时，岛国特有的地理特征所带来的多变气候、频发灾害，又促使其在组织、群体及个人等社会各层面形成了其他国罕见的民族危机感。

感恩心结合危机感，促使日本对来自海洋的环境问题持有特别的警戒与关注，而城市建设、海洋填埋、海砂石开采、巨大化港口、湾岸道路、离岛机场建设等海洋开发利用活动所导致的海岸线侵蚀变形，海藻、渔场和湿地逐渐消失，赤潮泛滥、海洋垃圾等日益严重的海洋环境问题[1]又促使这一关注日益升温。

21世纪是海洋的世纪，更准确地说，是世界各国对海洋利益重视、主张与竞争、进行海洋国际秩序重构的世纪。

海洋利益的争取，涉及国家核心利益，是任何涉海国家都无法回避的战略问题。

在海洋利益竞争日益激烈、乃至白热化的今天，海洋战略的建构不仅需要政治、军事、经济、科技、文化等各种合理、充分、富有号召力的表述途径，更是对涉海国家战略制定者智慧的挑战与考验。

对海洋环境问题的深度关注，加之岛国资源贫乏、空间有限的实际国情所带来的对海洋利益的先知先觉，不仅促使日本在争取海洋利益的法制建设、产业政策、国家计划等战略制定上走在世界的前列，更使其较早地领悟到，海洋战略的制定必须立足道德制高点，推行海洋环境保护的国家战略，为本国的海洋利益、特别是长期利益的争取制造富有感召力的理由。

以海洋环境保护的名义推行海洋战略，需要形成区别于传统海军、海权、海上安全的全新综合海洋战略构想，在探求新的海洋开发可能性、研究地球环境变化、探索海洋奥秘、推进海洋开发长期计划、确保及创造优美海洋景观环境、推进全球海洋开发、充实海洋基础开发等方面[2]亟待国民的技术、知识、创造力等海洋开发保护的智慧及其实践能力。

岛国日本显然已经清醒意识到，海洋环境保护战略的成功建构与实施，离不开国民海洋环境意识的自觉、对战略思路的认同与相应的实践；而国民的自觉、认同与主动实践，惟有依靠全国性的海洋环境教育。

2日本海洋环境教育概念阐释
考察日本的海洋环境教育，就必须对环境教育、海洋教育、海洋环境教育这些核心概念进行梳理与辨析。

首先，关于环境教育，2003年推出的《环境保全意欲增进及环境教育推进法》（以下简称《环境教育推进法》）给出了最新的权威定义：为加深对环境保全的理解而进行的有关环境保全的教育及学习。

这一定义可进一步解释为，要完成环境
日本海洋环境教育及其对我国的启示
宋宁而姜春洁
（中国海洋大学法政学院，山东青岛266100）
[摘要]21世纪是世界各国对海洋利益重视、主张与竞争、进行海洋国际秩序重构的海洋世纪。

海洋利益的争取，涉及国家核心利益，是任何涉海国家都无法回避的战略问题。

日本的海洋战略制定者意识到，海洋利益的争取必须立足道德制高点，以海洋环境保护的名义推行海洋环境教育的国家战略。

本文对日本海洋环境教育的背景、体系、特征进行了梳理与归纳，为我国的海洋战略制定提供了启示与参考。

[关键词]海洋战略；海洋利益；海洋世纪；海洋环境教育
[中图分类号]G313.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4634(2011)04-0009-06
[收稿日期]2010-10-19[基金项目]山东省教育厅人文社科研究项目（J10WC56）；中国海洋发展研究中心青年科研项目（AOCQN200920）；中国海洋大学文科发展基金2009年度一般项目（H09YB01）
[作者简介]宋宁而（1979-），女，上海人。

博士，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海洋社会学、环境社会学。

教学研究
保全的教育目标，必须达到以下要求：第一，关心环境与环境问题；第二，对人类活动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有综合理解与认识；第三，培养考虑环境保全而采取理想行动所需的技能、思考力与判断力；第四，以主体姿态参与到改善环境的创造活动中，培养对环境负责行为的态度[3]。

因此，这里又引出了关于环境保全的定义，即以地球环境保护、公害防止、自然环境保护及整备等其他环境保全为主要目的自发开展的、拥有环境维护直接效果的活动。

对这一定义可以从以下三方面进行理解：第一，环境保全包括了人类所居住的地球上一切自然、人工环境的保护与整备，以及污染等公害防止活动；第二，活动是自发开展的，而非强制性的、受他方主导的；第三，该活动必须是具有直接效果的。

其次，对于海洋教育，传统定义仅仅停留在关于商船、海运方面的海事教育、水产教育和造船相关教育等。

1970年掀起的海洋开发热潮中，日本受美国海援计划（指美国的Sea grant以及Sea Grant Extension Program制度）影响，也把海洋相关大学优秀人才的培养、海事思想的普及与振兴作为目标，开始建立教育制度，并将其范围从高等教育逐步拓展至市民教育领域。

发展至今，海洋教育的定义已扩展为海洋及沿岸地域的开发、利用、保全等包含各种学科领域的广义海洋教育[4]。

显然，对海洋教育的理解已从水产、海运、造船等传统海洋开发领域转向开发与保护相结合的综合教育领域，而其中的突破点正是海洋环境保全。

再次，关于海洋环境教育，日本海洋政策财团在其报告书中给出的定位值得重视：海洋环境教育并不只是授予知识，而是要在自己生活的实践中融入对环境问题的考虑，以此为目标的教育才是海洋环境教育的目标；支撑海洋国家日本的，是国民对海洋的关心和对海洋及沿岸地域的开发、利用、保全等各种活动的理解和支援，而教育则是其根基，极有必要以国家战略的形式加以强化、扩充[4]。

对这一国家海洋权威咨询机构的观点可归纳如下：第一，海洋环境教育的目标是相关知识的教育学习，以及立足市民生活的环境意识及其实践；第二，就海洋环境教育的必要性而言，日本实现海洋利益的基础是国民的理解、支持等海洋意识的自觉，而实现的根本方法惟有依靠海洋
教育；第三，这样的国民教育必须上升为国家海洋战略，才能达到预期效果。

3日本海洋环境教育体系
从体系上看，日本的海洋环境教育是分别从立法、学校教育、社会教育这三方面，分工合作、相互结合推行的。

3.1海洋环境教育立法
海洋环境教育方面立法的主要成果包括《海洋基本法》、《环境基本法》、《环境教育推进法》等法律法规。

首先，《海洋基本法》作为日本海洋战略在立法上的最高智慧结晶，不仅体现了该国海洋环境教育的基本精神，更在其条文中直接阐释了如何“增进国民对海洋理解”的原则与方针。

该法第28条指出：为加深国民对海洋的理解与关心，国家需采取以下措施，即在学校和社会教育中推进海洋教育、启发《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和其他国际规则以及为实现海洋可持续开发和利用上的国际合作、普及有关海洋的娱乐活动；并且，为培养具有正确应对与海洋有关的政策与问题所需知识和能力的人才，国家需努力在大学等机构推进学科教育和研究方面的措施。

从法条原文中所获得的、包括海洋环境教育在内的海洋教育的信息至少可以归纳如下：第一，教育的实施场所包括学校、社会两方面；第二，教育必须与国际海洋战略动向紧密结合；第三，海洋战略实施中高端人才的培养必须立足高校等科研机构，务必使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有机结合。

其次，《环境基本法》是以1992年召开的“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等国际动向为契机，整合日本原有的《公害对策基本法》与《自然环境保全法》，导入新概念制定而成的。

作为环境保全的根本法，《环境基本法》在其第25条中做出了环境教育与学习的规定：由于环境问题是因日常经济活动及生活而起，因此有必要广泛重塑国民生活样式，以降低其环境负荷，国民应学习环境相关的基本知识，保持环境保全的意欲，国家应振兴环境保全的教育及学习，充分开展广告宣传活动。

其关于环境教育的基本原则应从以下几方面加以理解：第一，环境教育应融入生活，应基于基本知识对生活模式进行重新塑造；第二，应通过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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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国民的环境相关知识学习，来使其拥有持久的环境保全意欲；第三，国家在环境教育中负有支持、推动、宣传等义务与责任。

再次，《环境教育推进法》作为日本环境教育立法最完整的成果，在海洋环境教育体系中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该法旨在规定促进环境教育所必须之事项，分为“环境保全意欲增进”与“环境教育促进”两方面。

其基本方针由环境大臣与文部科学大臣共同起草，并与农林水产大臣、经济产业大臣及国土交通大臣协力合作，广泛听取国民意见，并在此基础上由内阁议定。

该法律是以市民自发型环境保全活动的重要性与联合国决议“可持续发展的十年教育”为背景，以增进环境保全活动意欲为目的，推进环境教育，旨在建设可持续发展社会，在市民NPO政策建议的基础上，经由议员立法，由国会讨论成立的。

《环境教育推进法》规定了第3条基本理念、第4条至第6条的各主体的责任所在，不仅要求学校，也要求行政机关和企业等职场也实施环境教育。

第11至15条规定了人才认定等登陆事业、第20条国民、民间团体等土地提供的相关措施、第22条财政措施等。

在附则中还明确规定了5年的修改期限[5]。

《环境教育推进法》的基本方针可概括如下：第一，强调个人与团体的相关性对环境保全的重要性，重视通过自发方式由个人及团体、由家庭及社区、地域，形成具有广泛群众基础的环保社会网络。

第二，重视具有环境保全实践能力的人才培养，使其主动参与、策划环境保全；第三，注重社会协力与分工合作，在市民、团体与政府之间形成良性互动，角色分化与合作。

日本海洋环境教育的相关立法使我们获知，首先，海洋环境教育是海洋战略的有机部分，两者必须紧密结合；其次，这一教育战略的实施必须明确市民阶层的自发、主导地位，而政府则处于资金、政策支持的辅助地位；再次，海洋环境教育必须是全民性的、覆盖社会各阶层的教育，并且必须注重科研与教学相结合，两者属于引导与实践的关系；最后，教育战略的实施必须着眼于高端人才培养，从长期看，这是海洋战略成功实施的关键所在。

3.2学校教育
学校的海洋环境教育是国家战略和立法原则方针的细化与实践，也是检验国民意识自觉程度的晴雨表。

学校教育可分为高等教育、职业高中教育与中小学教育两方面。

首先，高等教育层面上，在综合大学领域，首推以理科为中心的东京大学海洋研究所，以及不论国公私立的工学院造船系学科与土木系学科，日本大学理工学部海洋建筑工学科则是日本唯一在建筑系学科中拥有海洋特色的高校学科；在具有海洋特色的综合大学方面，东海大学是日本唯一拥有由七个学科组成的海洋学部的高校；在特色院校方面，有东京水产大学、东京商船大学、神户商船大学（前二者已合并成东京海洋大学，后者与神户大学合并，成为神户大学海事科学部）。

以及水产大学校、海上保安大学校等院校。

高等教育作为日本海洋环境教育在理论与科技领域的先驱，对海洋环境教育理念的形塑起着决定性作用。

理念可概括为以“了解海洋”、“保护海洋”、“利用海洋”为三大支柱[6]，进行海洋相关的综合科学教育。

因此，确立“我们人类生活在地球环境之中”这一基本出发点，探讨位于生物顶点的人类与其他生物的共生课题，在大学教育中势在必行。

其次，职业学校教育层面上，尤以水产类职高与海洋环境教育的关联最深。

水产职业高中在日本全国沿岸每个都道府县的行政单位中几乎都各有1所分布，其中，北海道、岩手县、千叶县则各有3所。

只是，不少水产类职业高中也顺应时代潮流，在近几年，设置了与海洋及海岸带开发、利用、保全领域相关联的课程教学，不少还将其名称由“××水产高校”改成“××海洋高校”。

此外，职业中专教育方面，全国8所海员学校于2001年4月成为独立行政法人，其名称也变为海上技术学校、海上技术短期大学校等[4]。

最后，普通中小学教育层面上，从2002年4月起，课程设置中就新添加了“综合学习时间”[4]。

这一课程设置的理由是基于对儿童海洋自然环境及生活等体验不足的担忧，实施跨学科教育，提供解决问题的学习机会[5]。

中小学海洋环境教育方针可归纳如下：小学三、四年级以对海洋自然现象的接纳为目标，培育学生亲近海洋、感知海洋、注意海洋自然现象与自身生活的紧密联系性；小学五、六年级，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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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几个海洋现象之间的相关性以及与自身生活的内在联系为目标，提高对海洋自然环境的关心、思考海洋自然现象与人类生活的关联；初中则以理解海洋现象的多面性及与海洋和谐共生的行动为目标，培养从不同视角观察海洋自然现象、思考海洋自然现象与人类共生的课题；高中的教育目标定为理解海洋现象的科学性与构造性，熟悉构建可持续发展社会的行动，了解海洋的自然循环构造、思索生活于其中的人类的未来。

这一层面的教育方针可总结为：海洋环境教育并非独立实行，而是置于海洋教育的整体之中，与海洋社会现象、海洋相关社会群体的相关教育相融合，成为海洋教育有机系统的一部分[7]。

3.3社会教育
第一，在职教育领域，ISO14001、EcoAction21等环境管理系统获得了充分推广[8]，用以促进在职人员的环境保全意欲、推行环境教育。

国家公务人员是在职教育的重点培训对象，培训的对象不仅限于行政人员，也包括立法、司法的所有机关人员，旨在向其教授环境保全所需知识，使其在实施日常业务、进行各种政策实施时充分考虑环境保全问题，开展由政府提供的各种环境相关研修讲座。

研修内容并不局限于环境知识的教授，同时还关注如何提升职员的环境保全意欲，实施体验型学习等研修方法、内容的改善。

此外，独立行政法人、地方公共团体，也与国家公务员一样，接受国家的帮助，对其职员开设环境研修讲座。

在企业方面，虽然大多数企业都曾实施对其从业人员的环境教育，但定期实施环境教育的企业十分有限，特别是中小规模的企业，教育培训十分不够。

此外，培训内容也不应停留在目前大多数企业的遵守环境法规所需知识层面上，还应包括培养业界的社会责任感，使其积极参与环境保全，重点培养从业人员所需知识、判断能力、意愿。

为支援业界的环境教育，政府专门为业界提供环境通识教育课程体系，并提供制定课程所需信息。

在职海洋环境教育的基本方针在于提升每个在职人员的环境意识，促使其形成自发意愿，将其意识融入相关工作环节中，使自己的工作事业成为建设环境友好型社会的基础。

此外，通过接受在职环境教育，还可以影响其家庭及社区参与
环境保全，教育的连带效应同样值得期待。

第二，民间团体主导下的市民海洋环境教育也是社会教育的重要方面。

较为典型的市民海洋环境教育事例，按其内容可分为“森林海洋”环境保全教育、“潮间带”环境保全教育、海洋垃圾环境保全教育三类。

首先，“森林海洋”环境保全教育方面，较为典型的有北海道森林组合联合会（渔协、生协、农协、水产协会等民间团体都参与其中）倡导下的妇女植树环保运动。

归纳各地市民教育的一个共同特点是培养提升对“森林”、“河流”与“海洋”相关性的关注度。

在过去，渔民们就知道“藏鱼林”的说法，即靠近水边的山越绿，鱼就越多。

事实上，山中绿色与渔业的关系比一般人认为的要深奥得多。

而这些知识却是大多数市民所不了解的，渔协等民间团体主导下的市民活动，正是对海洋与森林的联系密切程度的市民教育。

这一点，从渔民们开展植树运动使用的口号“森林是海洋的恋人”[9]中也能推测出来。

这个运动目前已经扩展到了全国。

其次，“潮间带”环境保全教育方面，较为典型的有东京湾、蒲郡市三河湾、九州岛博多湾三地的潮间带环境保全教育。

无论是东京湾两家当地的NPO团体“海湾设计协会”和“大地守护协会”、还是本州中部地区的爱知县蒲郡市三河湾的市民自治团体、以及九州岛的博多湾的“和白沼泽保全集会”及“和白沼泽守护协会”，都在潮间带市民环保教育中扮演着主导者的角色。

在其主导下开展的市民浒苔清理运动中，参与活动的市民、特别是儿童对潮间带及其栖息生物对海洋环境的净化作用、浒苔对潮间带环境的破坏作用、清理的难度以及浒苔回收和再利用的方法都获得了切身体验与深刻理解，并提升了保护潮间带环境的主体意识，增强了社区海洋环境保护的氛围[10]。

再次，海洋垃圾环保教育方面，“环境券活用”的市民教育活动是其中的典范。

一些沿海社区设立了教授如何处理海洋漂着垃圾（指漂流在海上，并最终随海浪到达海岸的垃圾）的“海洋工作教室”，为海洋垃圾的再利用提供了可能。

具体而言，就是由商家等民间团体出于公益目的，对参与“海洋工作教室”垃圾处理活动的市民发行可以在商场及其他公共设施中作为入场券使用的“环境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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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而姜春洁日本海洋环境教育及其对我国的启示
从而提升住民参与地域社会海洋垃圾处理的积极性，并最终形成“环境券→垃圾问题→地域振兴”的海洋垃圾治理良性循环模式与社区协力机制[11]。

4日本海洋环境教育特点
要对日本海洋环境教育进行更为深入的理解，就必须对其特点进行梳理，这些特点可归纳如下。

首先，日本海洋环境教育体现了密切配合国家海洋战略的原则方针。

立法作为教育体系的核心，决定了海洋环境体系的基本框架与理念。

《海洋基本法》第28条已对海洋教育与国际海洋战略动向紧密结合的必要性、以及海洋战略实施方略等进行了指示性规定；《环境基本法》则进一步指出环境保全的根本出路是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广泛重塑国民生活样式”；《环境教育推进法》更进一步指出，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国民生活样式的重塑，关键在于社会协力、良性互动、自主意识的实现等。

从教育体系的其他方面来看，也确实体现了立法的基本理念，紧密配合了国家的海洋战略方针。

其次，日本海洋环境教育具有跨部门性与追求价值的多重性。

仅从法律规定所涉及的相关部门来看，就包括负责海洋战略总调度的海洋政策本部、负责海运环境安全的国土交通省、负责环境保全的环境省、负责国民卫生福利的厚生劳动省、负责水产养殖的农林水产省、负责海洋产业发展的经济产业省、负责海洋教育的文部科学省等诸多部门。

跨部门意味着不同利益集团间的博弈与所调整利益的多重性。

多重性不仅表现在代表海洋资源开发与保护利益的各部门之间相关利益的协调与平衡，也表现在同为海洋产业发展的海运业、水产养殖业以及产业发展总体规划的国土交通省、农林水产省、经济产业省三部门之间，以及同为谋求环境保护的环境省与厚生劳动省之间。

以上各部门在相互制衡的同时，都需要与文部科学省所推行的海洋环境教育方针进行再协调，追求价值的多重性显而易见。

再次，日本海洋环境教育具有民间团体主导与政府配合支持的特点。

相关立法已经明确给出了定位，即教育战略的实施必须明确市民阶层的自发、主导地位，而政府则处于资金、政策支持的辅助地位。

市民环保运动显然是对立法的积极响应，这些活动中，民间团体的主导作用是十分鲜明的，从创意到组织，从设计到实践，民间团体的能力与创意获得了最大限度的开发。

最后，日本海洋环境教育具有大众教育与精英教育、全民教育与终身教育结合的特点。

同样是在相关立法中，已经对这一教育战略的定位做出了明确的阐述：海洋环境教育既是全民性的、覆盖社会各阶层的教育，又是注重科研与教学的结合，其中，高端人才的培养有着决定性意义。

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的关系应属于引导与实践的关系。

同样地，从学校教育到社会教育，从公务员到在职人员、市民社区教育，社会各阶层的全民教育与贯穿国民终身的生涯教育使得这一教育战略的实施广泛、彻底，是对国家长期海洋战略的忠实反映与实践。

5日本海洋环境教育对我国的启示
5.1长期海洋战略建构的关键所在
日本海洋环境教育紧密结合长期海洋战略基本精神，是立足道德制高点推行海洋战略的高度战略智慧的集中体现。

在各涉海国家对海洋利益的争夺日益白热化、多元化、复杂化的海洋世纪里，海洋战略的推行所需要的已不仅是传统海军、海权、海上安全，而是要求更富有感召力与说服力的新综合海洋战略。

换言之，需要让海洋资源开发与海洋环境保护有效结合，为获取海洋利益寻找到充分的理由。

很显然，这样的海洋环境保护战略离不开国民海洋环境意识的自觉、认同与实践的智慧与能力，海洋环境教育的实施是长期海洋战略建构的关键所在。

我国在进入21世纪后也已着手国家海洋战略建设，并形成了《中国海洋21世纪议程》、《国家海洋事业发展规划》、《中国海洋发展报告》、《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全国海洋经济发展纲要》、《全国海洋功能规划》、《海水利用转向规划》、《渤海碧海行动计划》等国家规划，但其内容仍然存在不少交叉、缝隙以及方针上的各自为政，并未形成富于长期战略眼光的综合型海洋战略。

特别是海洋教育、海洋环境教育领域，虽然已经有了“对青少年进行海洋国情教育”的呼声[12]，但仍未形成具体政策，更没有专门立法进行支持。

不能不说，海洋教育、海洋环境教育在海洋国家战略体系中的重要性还没有获得足够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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