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的历史演进及其特征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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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看 , 一体化、 教育一体化、 高等教育 一体化、 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四个概念是上位与 下位的关系, 因此, 在对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这一 核心概念进行界定之前 , 首先必须对它的上位概 念进行界定。 汉语中的! 一体化∀ 这一概念主 要是从英文 #
较高层次的教育的渗透, 它是与初等、 中等教育一 体化相对的 , 而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则是从地缘 意义上强调高等教育一体化在欧洲各民族国家范 围内地展开。与上述对一体化的理解有所不同的 是欧 洲 高等 教育 一 体化 在 英文 中 常见 的 词是 convergence, 它另有趋同、 趋向的 含义, 可以认为 它所指的是许多东西或许多因素在发展中趋于统 一或整合为一个协调整体的过程及其结果 , 也就 意味着其内部不是同质的 , 而是有着复杂的结构 和包含着许多相对独立的部分。它所强调的只是 这些部分能 协调相处 , 能组合成一个 统一体。
! integ rat ion∀ 一词转 译而来 , 对其概 念内 涵的理 解, 中外学术界众说纷纭 , 但主要是从政治学的角 度进行的解释。例如 , 一体化是! 某一区域或全球 范围的所有成员在一定区域内聚合为新的行为体 的过程、 趋势 或状态和结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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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体化是 ! 不同
的社会、 国家及经济体跨越了现存的国家、 宪政和 经济 边 界, 以 和 平 和 自 愿 的 方 式 所 形 成 的 联 合∀ ; [ 2] 一体化或整合! 是指由若干个政治单位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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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 促 进 研 究 人 员 在 共 同 体 内 的 培 训 和 交 流。 ∀[ 12] 在此法令力主推动建立欧洲单一市场的 背景下 , 欧共体出台了一系列旨在促进欧洲单一 市场内高层次人才和 技术交流与合 作的教育计 划。如 : 1986 年 的 ! 科 麦 特 计 划 ∀ ( Comett Prog ram) # # # 旨在推进大学与工业企业在科技开 发方面的交流与合作 , 扩大高科技专业人才的培 养规 模; 1987 年 的 ! 伊 拉 斯 莫 计 划 ∀ ( Erasmus Prog ram) # # # 旨在促进成员国的大学生和高校教 师在不同国家学习和教学 , 以丰富他们的求学和 工作经历 , 培养欧洲意识; 1994 年的 ! 莱奥纳多 ∋ 达∋芬奇计划 (∀ ( L eonardo Da Vinci Program) , 其 中相当一部分内容是旨在推进欧洲高等职业教育 一体化的; 1995 年的! 苏格拉底计划 (∀ ( Socrates Prog ram) , 其中包括了旨在促进欧洲高等教育合 作的! 伊拉斯莫计划∀ 、 致力于欧洲成人教育领域 合作的! 格让德维格计划∀ ( Grundtvig P rogram) 、 致力于欧洲教育信息与交流技术合作的! 迈恩瓦 计划∀ ( M inerva Program) 以及旨在促进欧洲范围 语言 交 流 与 培 训 的 ! 林 瓜 计 划 ∀ ( L ingua Prog ram) 。从这些基础性条约和教育计划中可以 看出, 这一时期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进程鲜明地 体现在对高等职业教育领域一体化的推进。 与此同时, 欧洲法院的教育判例也在一定程 度上推动了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的深入发展, 为 欧共体各种涉及高等教育 , 特别是高等职业教育 领域计划的顺利实施 提供了法律支 持和政策保 证。例如 , 在布莱扎特诉列日大学案中 , 欧洲法院 指出大学教育也属于职业培训的范畴 , 这不仅是 因为大学教育的最终学术考试直接提供了从事某 一职业所需的学历 , 还因为它为学生的求职提供 了特殊的培训和技能 ; 在欧共体委员会诉欧共体 理事会案中, 欧洲法院额外指出, 即使是包含普通 教育内容的培训项目 , 也同样适用此定义, 并在这 一背景下指出共同体的! 伊拉斯莫计划∀ 主要关注 职业培训领域以及科学研究领域, 而后者正是大 学在为学生就业提供 准备过程中的 典型功能之 [ 13] 一。 这就在一定程度上为高等职业教育一体化 以及高等教育普通轨 和职业轨的并 进扫除了障 碍。 1992 年颁布的欧盟基础性条约∃欧洲联盟条 约% ( 简称∃马约% ) 中更是史无前例地将 : ! 教育、 职 53 #
G LOBAL EDU CA TIO N
V ol. 38 N o7, 2009
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的历史演进 及其特征分析
申 超
摘要
欧洲高 等教育一体化的演变史大致可以划分为孕育和萌芽 , 日渐展开 , 较快发展 , 稳步推进与
逐步深入四个时期 。 其特征表现为 : 受欧洲经济 、 政治一体化驱动并反作用于欧洲一体化进程 ; 从职业教育领 域向普通教育 领域的高等教育一体化的 过渡与 相互融 合 ; 从 较低层 次向较 高层次的 高等教 育一体 化的过 渡 与相互融合 ; 从欧盟成员国间的多边合作向欧洲 国家间的一体化过 渡 ; 推 进欧洲高 等教育一体 化方式的 多样 性与灵活性并存 ; 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机制日益 健全和深化 ; 在尊重多元的基础上走向一体 。
[ 3] 合成一个整体的 过程及其结果 ∀ 。 还有学者对
一体化的外延进行解释 , 认为从一体化所涉及的 领域来看 , 可以分为经济一体化和政治一体化, 另 外从其他角度还可以将其划分为自愿一体化与非 自愿一体化以及积极一体化和消极一体化等, 积 极的一体化包括共同制度和政策的建立 , 而消极 的一体化指的是各种跨国障碍的去除。 由以上 的概念界定可以看出 , 一体化的核心特征是具有 一定的跨边界性; 其中心语落脚在一体化既是一 个过程, 也是一个结果, 即包含了动态和静态两个 方面; 其外延从不同的角度可以涵盖不同意义上 的一体化。 基于上述对一体化的理解 , 笔者认为, 教育一 体化就是一体化的外延扩展到了教育领域 , 高等 教育一体化则是强调一体化在教育领域中的属于 51 #
( 一) 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的孕育和萌芽 ( 20 世纪 50 年代到 60 年代末 ) 欧共体( 欧盟前身) 是推动欧洲教育一体化的 始作俑者。学术界对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发端的 时间认识并不 统一, 一些 学者把 1957 年 签署的 ∃罗马条约% 看作是其源流初现的一个重要标志。 笔者认为, 如果∃罗马条约% 可以被看作欧洲高等 教育一体化的渊源的话 , 那么其时间还可以进一 步上溯。 1955 年 , 联邦德国等六国在意大利的墨 西拿为建立欧洲经济共同体和欧洲原子能共同体 召开的会议上, 首次提出了建立! 欧洲大学∀ 的建 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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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更应该被看作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
的源头。 紧接着, 在∃罗马条约% 的组成部分∃建立欧洲 原子能共同体条约% 的第 9 条中规定: ! 委员会在 征得经济社会委员会的意见后, 可在核共同研究 中心的框架内成立培养专家的学校, 主要培养在 矿石勘探 & &等方面的专家; 委员会规定教学方 法; 应设立一个相当于大学水平的机构∀ , 另外∃建 立欧洲经济共同体条约% 的第 57 条规定 : ! 为了便 利进入并从事非雇用性质的活动, 理事会应根据 &&, 通过关于互相承认文凭、 证书和其他学历凭 #
习计划∀ ( JSP ) , 通过院校之间的协商, 促进学生的 交流。此外, 欧共体还先后于 1976 年在佛罗伦斯 建立了欧洲大学研究所 ( EU I) 、 1984 年建立了国 家学术认定信息中心 ( NARIC)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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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的梳 理中可以 看出: 第 一, 欧 洲理事 会、 欧共体教育部长理事会等机构介入欧共体层 面高等教育合作的事宜标志着欧洲高等教育一体 化进程开始受到共同体层面的正式认可和日益重 视。第二, 这一时期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还主要 停留在欧共体成员国间高等教育的初步合作与交 流的层面上 , 并且以高校组织之间的合作为其主 要形式 , 开展的广度和深度都还处在一个比较浅 的层次上。与其说它是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进程 的正式启动 , 不如说是欧共体成员国高等教育合 作的正式开始。又因为欧共体成员国范围内首先 实现高等教育的交流与合作是最终走向欧洲高等 教育一体化的基础 , 所以按照我们之前对一体化 概念的过程性与结果性的双重认可, 这一时期大 致可以看作是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进程日渐展开 的历史阶段。第三, 这一时期欧洲高等教育一体 化进程开始呈现出积极一体化与消极一体化并存 的特征, 即既关注共同制度和政策的建立, 也开始 关注各国学生流动、 学历互认等障碍的去除, 这一 特征一直伴随着一体化进程到现在。 ( 三) 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的较快发展( 80 年 代中期到 90 年代末 ) 在欧共体成员国间日渐增多的高等教育交流 与合作的基础上, 这一时期的高等教育一体化的 进程得到了较快的推进。它主要表现在欧盟 ( 欧 共体) 的各项基础性条约和教育计划中对高等教 育一体化的推动。据 1986 年∃单一欧洲法令% 第 130G 条的规定, ! 为了实现加强欧共体工业的科 学和技术基础的目标 , 共同体应从事以下活动以 补充各成员国所作出的努力: 通过促进同企业、 大 学和研究中心的合作 , 实施研究、 技术开发和示范 #
基于上述对一体化的理解笔者认为教育一体化就是一体化的外延扩展到了教育领域高等教育一体化则是强调一体化在教育领域中的属于51较高层次的教育的渗透它是与初等中等教育一体化相对的而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则是从地缘意义上强调高等教育一体化在欧洲各民族国家范围内地展开
2009 年第 7 期 ( 总第 264 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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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的指令∀ 。 这两个 条约表面上并 没有直接涉 及高等教育一体化的问题 , 但仔细分析不难发现: 首先, 前者所要培养的专家以及计划成立的培养 专家的学校一定是属于高等层次的教育 , 后者想 要实现互认的文凭、 证书和其他学历证明也主要 是高等教育领域才颁发的。其次 , ∃罗马条约% 的 签署国虽然只有六个欧洲国家, 但它们却推动了 欧洲一体化进程的逐步扩展和深入, 直到今天仍 然致力于推进包括教育在内的欧盟全方位的一体 化。∃罗马条约% 也被公认为是推动欧洲一体化的 原始纲领。因此, 这也可以看作是欧洲高等教育 一体化的渊源之一。 此后一直到 60 年代末, 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 的进展并不大, 而且只是欧共体成员国间的一体 化, 并未扩展的整个欧洲范围 , 在高等教育内部也 主要表现在高等职业教育领域开展的欧共体成员 国间的合作。 总体来看, 很难说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进程 在这一时期正式启动 , 我们只能说这一时期孕育 了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的萌芽 , 但是, 正是这个宝 贵的萌芽为其进程的正式开启埋下了伏笔。 ( 二) 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的日渐展开( 70 年 代初到 80 年代中期 ) 1971 年 , 当时欧共体的六个成员国的教育部 长第一次就教育问题举行正式会晤, 高等教育领 域的合 作成为部长们 关心的重要领 域之一。例 如: 会议通过了! 在佛罗伦萨建立欧洲大学研究所 ( EU I) 的项目建议 ; 考虑了建立欧洲大学共同体 ( universit y community ) 的重要性 ; 强调其最终目 标是要定义一种与教育一体化紧密相关的欧洲文 化模式 ; 并一致同意建立一个工作团体以进一步 考虑上述意见 &&∀ [ 8] 教育部长们对这一工作团 体寄予厚望 , 认为它还可能为民族国家间教育主 [ 9] 动合作的方式提供其他建议。 各国教育部长的 参与提高了欧洲高等教育合作的影响力 , 是对上 一个历史时期孕育的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萌芽的 进一步培育和较为正式的确认, 具有里程碑式的 意义。 1974 和 1976 年 , 欧洲理事会先 后发表了两 份∃欧洲理事会决议% , 对欧共体高等教育领域的 合作框架做了进一步的指引。 1976 年诞生的∃教 育领域的行动计划% 为欧共体未来教育领域的合 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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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行一体化的意愿程度来看, 由于各国签署相 关入围条约的自愿性 , 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基本 上可以看作是自愿的一体化。从积极和消极的程 度来看, 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兼具两种特征, 因为 它既是相关共同制度和政策建立的过程 , 又是各 国学生流动、 学历互认等障碍去除的过程。
二、 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的历史演进
作奠定了基础, 计划中明确指出了高等教育合作 的目标, 并将其集中在三个优先领域 : 首先 , 通过 加强各类高校组织之间的联合 , 短期学术访问 , 学 习或研究的联合行动这三种方式来促进高校间合 作。第二 , 人员流动开始受到重视 , 清除阻碍学生 流动的障碍。第三, 努力发展学历互相承认和留 学事务。 1976 年 , 欧共体正式设 立了 ! 联合学
关键词 作者简介
欧洲高等教育 申
高等教育一体化
历史演变
特征 ( 北京 100875)
超 / 北京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
从较宽泛的意义上讲 , 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 的实践是伴随着欧洲一体化, 特别是欧洲经济、 政 治一体化进程的逐步发展和深化而日渐显现和展 开的。具体而言, 欧洲一体化进程涉及或者扩展 到教育领域是欧洲高等教育一体化更为直接的诱 因。如果说作为一个区域一体化集团的欧盟 ( 欧 共体 ) 、 或者整个欧洲层面的教育已经显现出一定 程度的一体化趋向的话, 那么迄今为止 , 这种教育 一体化还主要局限在高等教育层次的一体化, 初 等和中等教育几乎还没有显现出一体化的特征或 者至多也是偶见端倪。因此, 研究欧洲高等教育 一体化进程不仅有助 于加深对教育 一体化的理 解, 也为理解整个欧洲一体化进程提供了新的视 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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