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大师们的二三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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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大师们的二三事(续)
京胡,又称胡琴,是中国的传统拉弦乐器。
18世纪末,随着中国传统戏曲京剧的形成,
在拉弦乐器胡琴的基础上改制而成。
至今已有
200多年的历史,是京剧的主要伴奏乐器
编辑宝山
1.谭富英和叫小番
这段故事也是一段很有名的梨园轶事,相信很多朋友也听过。
没错,又是在天津,哈哈,天津的戏迷原则性是很强的,任你多
大腕儿,唱不好就嗵,你唱的好了又马上回转叫你好。
谭富英演四郎探母《坐宫》最后的嘎调'叫小番',大家知道,任何人把这个嘎调唱好了,必得满堂彩。
其实,这并不全凭嗓子好,要使滑音,用点技巧,就能扶摇而上了;以谭富英嗓子之好,是绰绰有余的。
那一次,谭富英也不知怎么紧张了,嘎调没有上去,台下立刻报以倒彩,有一小部分人竟离座而去,好像他买一张票,就为来听这一句'叫小番'似的。
谭富英嘎调没有上去,当然心中惭愧惶急,于是从'出关'一场起,加倍卖力,每一段、每一句唱都卯上,而留下来的大部分观众就有福了。
从此谭富英视《探母》为畏途。
而天津观众就奇怪了,你如果认为谭富英《探母》的嘎调上不去,不好,那你可以不去听啊;却又不然,一贴《四郎探母》,即使加价,必要满座。
嘎调上不去,叫倒好,走人;但是,下次《探母》还买票去听。
在观众与戏院的压力之下,谭富英是每次非唱《探母》不可,而'叫小番'成了他的心病,唱到这里,心情必然紧张,而必然上不去,必然落倒彩,下面的戏必须特别卖力,每次唱完《探母》,就过分劳累啦!后来,总算在天津几位爱护谭富英的朋友策划之下,把这个问题解决啦,却也费了一番组织功夫,动员许多人力。
方法是:在演《探母》这一天,预先在楼下前排、中排、后排,和楼上前排与后排部分,各买了几十张票。
在谭富英唱到'叫小番'时候,'小'字刚开口,埋伏人员就立刻一齐大声喝正彩,叫好。
这'番'就在如雷彩声中唱出来,上去也好,上不去也好,都埋在彩声里,一般观众都听不出来,以为这次真上去了,也跟着叫好儿。
事实上,那晚上富英的'番'字上去了,不过稍为勉强一点。
但这是'叫小番'第一次没落倒彩,他心理上的威胁解除了。
此后再唱,不用护航人员,'叫小番'也平稳过关了。
2.梅兰芳的一步之师
话说梅大师在演出京剧《杀惜》时,曾有一老人喝倒彩。
梅兰芳谦虚知礼,虚心向喝倒彩的老人请教。
当老人指出“惜娇上楼和下楼
之台步,按‘梨园’规定,应是上七下八,博士为何上八下八?”时,梅兰芳深感自己的疏漏,于是叩头拜谢。
以后每在此地演出,他必请这位老人观看,并请老人提出意见。
梅兰芳的谦虚大度,给人们作出了表率。
也正因如此,他的艺术造诣更进一步,他的德操胜人一筹,他更加受到人们的尊重。
3.荀慧生忘词
据说荀慧生先生第一次登台的经历也是失败的。
那天,荀慧生的师傅庞启发安排他唱的是《三娘教子》。
年幼的荀慧生扮演的是三夫人王春娥。
当时,光绪皇帝、慈禧太后死后刚过三个月,戏院仍然禁用大小锣、堂鼓之类的乐器。
所以,庞启发手敲枣木梆子,以口代锣,用嘴念锣经,为荀慧生“伴奏”。
荀慧生站在舞台中央,很无助的样子。
庞启发已经哼起了过门,可是荀慧生仍然木木地站在台中央,怎么也张不开口———他忘词了。
此时荀慧生的耳朵里灌满了台帘一侧师傅“词儿,词儿”的低声呼唤。
他知道,师傅是在提醒他“赶紧说词儿”。
可是,他只知道转身“逃”到台下。
于是,观众的倒好声响成一片。
荀慧生刚跑到师傅身边,就见庞启发抡起手中的枣木梆子朝他打来。
挨过了打,又被提醒了词儿,荀慧生重新跑回台上,“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但是,因犯错而自然生成的羞愧,因毒打而火辣辣的疼痛,使他忍不住想哭。
回家后,荀慧生又挨了一顿毒打。
从此,他落下了病,满脑子都是“词儿”。
他发誓“再也不能忘词儿了”。
这是他当时朴素而真实的决心。
为此,他为自己取了新名字:“荀词”,用以铭记第一次唱戏就忘词的难忘经历。
甚至许多年以后,他还在一枚闲章上,请人刻下这样一句话:“河北东光是我家,荀词慧生是我名。
”
4.厉慧良和钟馗嫁妹
上世纪50年代厉慧良先生演出钟馗嫁妹,中间有一点探妹,钟馗骑驴过桥,这一段的设计是上桌子正面翻一个台幔,这时候台下是满堂彩,大家都为厉先生的功夫叫好,唯独一个默默不语,等大家鼓完了,他一个人站起来鼓了三掌,演员知道规矩了啊,这是叫倒好呢,于是厉慧良先生就很在意,请工作人员把这位先生留住。
演出之后,在后台,厉慧良先生就请教这位观众缘故,这位先生说,我姓田,叫田瑞庭,厉慧良知道,原来这位是著名的北方昆曲笛子大王啊,这人接着说,厉先生您的唱念做打没的挑,太棒了,但是骑驴过桥这段有点不合理,您那么无缘无故的一翻,看着精彩,其实是连人带驴摔河里了,也太狼狈了,厉慧良非常感谢,回去就琢磨怎么改,几天后接着演出这出戏,观众更多了,爆棚,原来是田瑞庭挑错的事情传开了,大家都想知道厉慧良是怎么改的。
只见到了这段的时候,在上桥之前,厉慧良加了一句:枝头鸟语弄轻声,然后上桥左顾右盼,一不留神从侧面翻下,表示不小心从驴上翻下,也没掉河里边,而是在岸边了,观众炸了锅的叫好!
5.李少春和白玉薇
话说白玉薇随李少春到上海天蟾舞台演出。
白玉薇的青衣、花衫戏都很好,往往在李少春武戏前面唱一出单折戏。
有次白玉薇前面演
出《宇宙锋》,李少春大轴的《金钱豹》。
广告一登,上海的观众争相抢购这场戏票,还有人拿着饭盒排队买票,由于人太多,一等就一天。
白玉薇演出的《宇宙锋》,本来非常实授。
她跟通天教主王瑶卿学过戏,在北京各剧场都很有叫座能力。
这场“天蟾”演出,她也做了充分的准备,舞台上发挥得也很好,嗓音甜润、扮相俊美,做表也很认真。
李少春正在后台勾脸,很多小豹子还没扮戏,突然台下乱哄哄一片喧闹,口哨声、倒好声不断传到后台。
原来台下观众嫌《宇宙锋》时间太长,急于要看李少春的《金钱豹》,观众排了一天队,就为看出痛快的戏,并不是白玉薇有什么错。
高维廉是有文化修养的小生演员,就向观众说明,改日把戏码调整,绝不耽误大家看戏等客气话,观众才平静下来。
李少春的《金钱豹》开始了,一上场,上海天蟾舞台像是开了锅,观众的掌声一直不断。
李少春不负众望。
他扮演的金钱豹金面獠牙,脸谱勾得分外提神。
毛庆来曾说:“李少春《金钱豹》技巧和‘耍叉'学李兰亭,到北京之后听了我的意见,勾脸学我们先生俞振庭的勾法,这一扮,就对了。
”这次李少春在上海“天蟾”贴演的《金钱豹》技巧繁多,姿态生动。
头场“坐洞”,高台念词:“豹头虎相面凶装,红梅山前自为王,洞中小妖千百对,这烈烈呀--轰轰震山岗。
”声音高亮,响堂打远。
上海天蟾舞台既无扩音扬声器,又无现代音响设备,李少春的嗓音却穿云裂帛,气贯全场。
下山时,他从三张桌上翻下的“台蛮”一跃而下飘飘落地,显得轻松自如,从容不迫,硕长的“蓬头”有条不紊整整齐齐。
中部“扑帐子”发挥了李(兰亭)派开打,各套“把子”(指手把子)有棱有角,气势雄奇。
他的开打感情饱满,神完气足。
“耍叉”是《金钱豹》的典型技巧,李少春舞动的钢叉不但可以控制滚动的走向,还能控制哗哗作响的声音,功力很深。
他耍的“筛糠”和“背剑”、“双撮”等技巧,时而满身飞滚哗哗震响,时而钢叉飞转却声息皆无,操纵到一点声音也没有。
突然一个“怀中抱月”,“哗啦啦”,又恢复了钢叉的震响之音,这叉声是有节奏有章法有规律的声音,十分精彩。
这种有节律的震响和钢叉的走势融为一体,蔚为壮观。
特别是李少春抛叉的“出手”,扔时不撒汤,接时
不漏水,叫观众看得赏心悦目,舒舒服服。
这种功夫的难度在于抛叉、接叉的高度和过渡的时间、分寸,这一切要掌握得特别合适,差一秒钟也不行,是十分吃功的。
“天蟾”的观众无不一直为他鼓掌、叫好。
上海既是四海通商、五方杂处的大都会,又是京剧多种艺术流派南北交汇的窗口。
《金钱豹》从民初俞振庭到上海唱红之后,相继有杨小楼、尚和玉、李菊笙(李宝櫆之父)、孙毓堃、何月山、赵鸿林、李兰亭、唐韵笙、胡月山、王韵武、王其昌、梁慧超、张伯琦(张俊臣)先后到沪献艺演出《金钱豹》。
即使如此,而李少春演出的《金钱豹》在上海照样连卖满堂。
“天蟾”经理对这场因戏码搭配不当而引起的突然袭击毫无准备。
幸亏“骚乱”暂告平息。
后来李少春再唱《金钱豹》,把白玉薇的戏码改为又短又快的《小放牛》,载歌载舞,“马前”赶紧唱完。
观众也就相安无事,认真看戏了。
这足见李少春在“天蟾”演出《金钱豹》的盛况。
后来李少春同白玉薇合作的生旦对儿戏《乌龙院》,也成为天蟾舞台很叫座的剧目。
曾为李少春《金钱豹》配演过孙悟空的袁世涌先生对笔者说:“从满先生(满福山)给少春来猴儿那会儿,我就看少春这出《金钱豹》。
一直到我傍他来猴儿,真没少演《金钱豹》。
”“满先生给少春抄功的时候,李兰亭教少春《金钱豹》抛叉,叫满先生接叉,等练熟了,少春唱这出戏非请满先生不可,后来满先生摔不动啦,我就傍他来猴儿。
”“李少春‘叉'耍得好,可有一样,他不走‘地滚叉',据我所知,从俞振庭到杨小楼、尚和玉,都不走‘地滚叉'。
南方管这种满地滚叉叫‘滚堂花',我对少春说,南方武生有的唱《金钱豹》就走‘地滚叉',少春乐了,他说,我先生李兰亭什么叉花不会耍呀,就是不走这个。
满地滚还叫豹精吗?我觉得这样耍法就把豹精演小了。
其实这种‘花'并不难,他边说边走了几个'滚堂花'。
他说,您瞧,这叉攥没离开地。
不过,这种‘花'您倒可以在我抛叉走完‘锞子'、‘乱锤'时耍几个试试。
我一想,我是傍角的,‘公事'一个子儿不少,何必给自己找箩箩缸啊,别哄了!我也没走过。
”可见李少春决不是无选择地单纯卖弄技巧。
光图卖弄,艺术档次就低了。
从这件事也可以呈现李少春的艺术观。
6.奚啸伯挨茶碗
没错,又是在天津。
1939年冬,京剧老生奚啸伯在天津天宝戏院演出《杨家将》,因时间太晚,未带'夜审潘洪',台下立刻'通'(旧社会戏院中最粗暴的一种喝倒彩的方式)声四起,'退票'之声不绝于耳,紧跟着,果皮、茶壶、茶碗飞上了台,整个戏院乌烟瘴气……
几小时后,天津《庸报》幸灾乐祸地赫然登出了一则消息:《奚啸伯挨茶碗》。
看了这段旧文,目下一般中、青年演员恐不免骇然为之咋舌。
其实,'挨茶碗',这在奚啸伯先生坎坷艰辛的舞台生涯中,不过是无数小打击、挫折里的一段小插曲而已。
当奚先生青年时代以票友身份立志下海从艺时,迎来的是梨园行和评论界中一些宗派、保守势力的兜头一棍。
当他竭力开拓戏路,学言(菊朋)派而又不死守一户,更兼采余(叔岩)、马(连良)之长,并执弟子礼问艺于李洪春先生门下,技艺日精月进时,又被一些人斥之为'非言非马'、'生意眼'、'赶时髦'。
后来,奚啸伯小有名气了。
他自挑大梁,组班演出。
在台上毫不惜力,日夜两工是常事,而且常演双出:《审头刺汤》加《战北原》,《击鼓骂曹》加《二进宫》,《举鼎观画》加《朱痕记》,《失空斩》加《御碑亭》。
这也给他招来了非议:'奚啸伯不要命了!早晚累死拉倒。
'
旧社会,吃这碗戏饭可真难哪!面对打击、干扰,奚啸伯不动摇,不颓丧,他孜孜于表演艺术的千锤百炼,逐步形成了委婉细腻、清新雅致的独特风格,终于以自己个性化的艺术成果打开了局面,赢得了广大观众和行家的赞赏,创造了京剧老生奚派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