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汉赋对汉画像石艺术影响的原因

第３ ３卷 第 １ 期
Ｖ ｏ ｌ － ３ ３ Ｎｏ ． １
开 封 教 育 学 院 学 报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Ｋａ ｉ ｆ ｅ ｎ ｇ Ｉ ｎ ｓ ｔ ｉ ｔ ｕ ｔ ｅ ｏ ｆ Ｅ ｄ ｕ ｃ ａ ｔ ｉ ｏ ｎ
２ ０１ ３年 ３月 ２ ０日
Ｍａ ｒ ． ２ ０ ２ ０１ ３
与经学 的兴 盛有 着深 刻的关 系 ，这种 间接影 响通 过
的思想 ， 并加 以发扬 。 两汉文 人在 赋 中就 倡导并 宣扬
尊君 的政治 思想 和大一 统 的国家 意识 。如 司马相 如
在《 子 虚》 、 《 上林 》 两赋 中 ， 先让 楚使 子虚 夸赞楚 国云
梦泽 的富庶 繁盛 以及楚 王狩 猎 的威 猛 ，而天 子 的代
摘 要 ： 在 汉代 文化 的 范畴 内 ， 作 为在 汉代社 会 占支配地位 的 汉赋 ， 在 艺术 追 求 、 艺术价 值 取 向、 艺术 风 格、 艺 术表现 方 法等方 面对汉 画像石 都产 生 了显著 的影响 。 无 论从 意识 形 态性 ， 还是 艺术发展 史方 面看 ， 汉赋
对 汉画像 石都 可见 其 明显的影 响 。 关键 词 ： 汉赋 ； 汉画像 石 ； 艺术影 响 ； 艺术 自觉 中 图分类 号 ：Ｊ ３ ０ １ 文献 标识 码 ： Ａ 文章编 号 ：１ ０ ０ ８ — ９ ６ ４ ０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１ — ０ ０ １ ４ — ０ ３
艺 术产 生影 响 的。
的谶 纬 学说 ． 逐渐 成为汉 代人 的思想 主干 ， 当时的政
治 宗教 、 思想 文化 无不 以此作 为理论 基础 。 经 学是汉 代统 治 阶级 的意识形 态 主流 ，也 是汉 代 艺术 的 主导意识 形态 。 作 为审美 意识形 态 的文学 ， 尤 其是汉 代文 学创 作主 流 的汉 赋 ， “ 其存在 和发 展更 不 曾离 开 对儒 家 经义 的阐述 和 宣扬 ” ， 汉 代经 学 “ 作 用 于 文学 ， 文 学也 影 响经 学 ， 二 者 彼此 渗 透 ， 双 向互
抑诸 侯 的思想 。孔臧在 《 谏 格虎赋 》 中 已经 明言斥 责
酷好 田猎 、 残 害百 姓 的诸侯 为 “ 下 国之 君 ” ， 而后 此诸
侯 向天 子赔 礼谢 罪 ， 誓 言改 过 ， 也 是尊 君抑 诸侯 的 明 证 。扬 雄 的《 长杨 赋》 大 肆 宣扬汉 武帝 的声 威 和 四夷
响》 论 述 了汉赋 对汉 画像 石产生 的显 著影 响 ， 本文 在
此基 础上 进一 步探 析汉赋 对汉 画像石 产生 艺术影 响
的原 因 。
一
、
汉赋对 汉 画像石 的支 配作用
从社会 意识 形态 的关 系看 。汉赋 作为 统治 阶级
意识 形态 的艺 术代表 ，对 汉画像 石具 有 明确 的支 配
像 和 故 事 。在帝 王 肖像 画像 石 中 ， 最 负盛 名 的是 山
东 武 梁祠 画像 石 。 祠 内西 壁 的 历代 帝 王 图刻 画 了神
农、 黄帝 、 颛顼 、 帝喾 、 尧、 舜、 禹 等 人物 ， 除 了夏 桀 ， 均 为 明君 ． 而 夏桀 也 是 里边 唯 一 没有 题榜 的 画像 人 物。 褒贬 之 意 。 显 而 易见 。对 于 古 代圣 君 的 刻 画 ， 显 示 了汉 人 向往 明君 盛 世 的理 想 ， 也 表 现 了 他们 对 于
画像 石虽 然 限定于墓 室 陵 园附属建 筑 ，但 其 目的既 是颂 扬安 慰死 者 。 又 是宣 扬人 伦 ， 教 化世人 。画像石 中大 量 的忠君 爱 国的先 贤 、 孝 子节妇 的故 事 ， 无 不为
后世 树立 了忠 君爱 国 的儒家圣 贤 的人格楷 模 以及追 求节 孝 的道德 楷模 。 （ 三） 天人 合 一的神 学 浪漫 主义 思想
的信 念 和 自豪 感 。
（ 二） 以礼 治 国 ， 教 化 万 方 的 儒 家经 世 致 用 的 思 想
《 鹏鸟赋》 、 孑 Ｌ 臧的《 鸦赋》 、 扬 雄 的《 蜀都赋》 、 《 羽 猎 赋》 、 《 长杨赋》 、 班固的《 两都赋》 、 杜 笃 的《 论都赋》 等。 这 些描 写 ， 将现实、 理想 和神话 传说 融 为一体 ， 籍
枝， 隆上 都 而睹 万 国 ” 。 在《 东 都赋 》 中写 道 ： “ 天 子受 四海之 图籍 ， 膺 万 国之 贡珍 。” 这些无 疑都 在 彰显 国
家大一 统 的思想 。 汉 画像 石 中有 为 数 众 多 的关 于 历 代 帝 王 的 肖
仁 四海士 。 唯省 此 书 ， 无 忽矣 ！” 由此 可见 ， 汉人 使用
人世 间 的帝王将 相 或有德 行 的高士 、孝 子感 动 了上 天， 上天 降下这 些表 示祯 祥 、 福 祉 的东西 以应 验 。 “ 汉 画像石 当 中的伏 羲 与女娲 以及 祥瑞 之类 的的神 兽等 图案 ． 粗 犷、 茫然 、 庞大 、 崇高 。 艺术 的体 现 了 阴阳 五
行、 天人 合一 的宇 宙观 。 这是 与汉代 经学 的基 本精神
（ 一） 宣扬尊君 的政 治思 想和 大一统 的 国家意识 推 崇君 主 ． 反对 诸侯 割据 ， 是儒 家 自先 秦 以来恪 守 的思 想 。汉代儒 家继 承 了尊 君抑诸 侯 和“ 大一 统 ”
动， 呈 现 出相 似 的特征 。” ［ ２ ］ （ Ｐ ㈣文 学是宣扬 儒 家经学 思想 的武器 ． 处在 统治 阶级 意识形 态 的支配地 位 ， 而 汉 画像 石装 饰墓 室风俗 的兴 起和 浪漫 主义 的色彩都
１ ４・
进 而从 天子 的角 度铺 陈上林 苑 的巨 丽 ，表 达 了尊君
靡 不 载叙 。 恶 以诫 世 ， 善 以示 后 。” 从 上文 可见 ， 汉人 非常 重视 强调 汉 画 的艺术 教化 功 能 。１ ９ ８ ０年 ， 山东 省嘉 祥 县 出土 的一 批 汉石 祠 画像 石 中的题 记 写 道 ：
六经 。刘安 《 屏 风 赋》 说， “ 不逢 仁人 ， 永 为枯 木 。” 东汉 文学 家王延 寿在 《 鲁 灵光殿 赋 》 中描 写 了鲁
表无 是公批 评 为 “ 不 务 明君 臣之 义而正 诸侯 之礼 ” ，
汉赋 的影 响而转 变为 直接 的借鉴 和模仿 。
收 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３ 一 Ｏ ｌ 一 １ ０
作者简介： 张
・
柯（ １ ９ ７ ７ 一） ， 男， 河南开封人 ， 开 封 文 化 艺术 职业 学 院汉 语 言 文 学 系 讲师 。研 究 方 向 ： 文学理论。
道： “ 大哉 ， 礼 乎 ！” 主张 建道 德 以 为师 友 ， 仁 义 与 为
致 的。 ” ［ ］
二、 汉赋 对汉 画 的示范 作用
朋， 感 叹孟 轲连 蹇 ， 犹为万 人 师 。 公孙 乘 《 月赋 》 、 公 孙 诡《 文鹿 赋 》 认为 ， 君 有礼 乐 ， 我 方 有衣 裳 ， 大 力 宣 扬
军功 武 力 的炫 耀上 。有 风度 潇 洒 、 耀 武 扬 威 的将 士
拿着武器 ， 坐 在 战 车上 出关 迎 敌 的画 像 ， 有 描 绘 胡
汉 战争 ， 汉 军 作 战勇 猛 ， 打 得胡 虏 败 不成 军 的画像 ， 有 展现 品 种 繁多 的 武器 的武库 画像 ， 这 些 画像 张扬 着汉 代 褒 奖 “ 事功 ” 的人 生 态度 ， 展示 着 国家 大一 统
君 主 的敬畏 和崇拜 。 而 大一 统 的观 念 主要 表 现在 对
天 人合一 的神 学理 论来 自于 两汉谶 纬 ，谶纬 是 两汉 神 学一经 学 的重要 组成 部分 。谶 纬之学 通过汉 代 的政 治渗入 到 意识形 态 和审美 领域 ，对汉 赋和其
他 艺术 产生 了深 远的影 响 。 汉 赋 中有 大 量 的神 话 、符瑞 的描 写 ，如贾谊 的
汉赋 与汉 画有着 紧密 的联 系 ， “ 它 们共 同表达 出 了汉 代人 们对 天道 、人事 和历史 的深 切关 注和认 真
汉赋 和汉 画像 石都是汉代文 化的重要代表 ． 是汉 代精神 的集 中体现 。汉赋 是典型 的宫廷 文学 ， 它集中
探索 ， 对 自身命 运 的不 倦 思考 ， 对 社会 人生 、 文 治 武
功 的 向往 、 参与。 ” ＿ １ 拙作 《 汉赋对 汉 画像石 的艺术 影
体 现 了统 治 阶级 的价 值取 向和艺 术追求 。弗 理契 在
《 艺术社会 学》 中阐述 ： “ 在 种种历史 时期 ， 某一种 艺术 之所 以会 有支配意义 ， 是 因为它在那个社 会上能 够表 现 占支 配作用 的‘ 智 的和道德 的 ’ 状 态。” Ｅ ３ ］ （ Ｆ ９ ３ 而汉 赋 无 疑是这 种处 在支配 地位 的艺 术 。汉 画像石 一般 被 看成 是 民间艺术 的代 表 ，因为从 事这 些劳苦 的 艺术 创造 的 ， 都 是一 些无 名无姓 的下层 工 匠 。 这些 工 匠都 是受 雇于 处于 统治 阶层 的达 官 贵人 、 地 主豪绅 ， 而 他 们 对画像 石 的内容 和艺术 表现一 定会 有相 当高 的要 求 和规定 ，这 些要求 规定会 同统 治 阶级提倡 的一 些 思想、 风气 相 一致 。 也 会受 到 占支配作 用 的艺 术 的影
一
上 德 而尽 忠 孝 。” 张衡 《 归 田赋》 中说 ： “ 咏周 孔 之 图 书， 陈三 皇 之轨 模 ” ， 班 固《 西都赋》 记 载礼 教 的制 度 化： “ 武、 宣之世 ， 乃崇 礼 官 ， 考文 章 ， 内设 金 马 、 石 渠 之署 ， 外 兴 乐府 、 协 律 之事 ” 。扬 雄 在 《 羽猎赋》 称 赞
作用 。 汉武 帝 “ 罢黜百 家 ， 独 尊儒术 ” ， 儒 家思 想成 为 了 汉帝 国的正统 思想 ． 是封 建统治 的核 心意 识形态 。 随 着儒 家 学说 的发展 而产 生 的经 学 ，及 由此 发展 出来
响。而作 为 工匠本 身 ， 在 表现 自己的理 想 的同时 ， 也
会 受制 于统 治阶级 的审美 风格 和艺术 追求 ，甚 至于 采 取积极 模仿 的方 式去加 以表 现 。 汉 赋 的儒学思 想 ，是从 以下几个 方 面对画 像石
性 都是 非 常明确 和统 一 的 ．就是 通 经为 了明道 和致 用 。这 种思 维方 式导致 了汉人 辞赋 创作 中的 经世致 用 观念 。班 固在 《 两都 赋序 》 中强 调 ： “ 赋者 … … 以兴
废 继绝 ， 润 色鸿业 ……或 以抒下 情凤、 四灵 、 连理 木 、 比肩 兽 、 比翼 鸟、 嘉 禾 等画 面 。 汉 代人认 为 ， 出现 珍禽异 兽 ， 是 因为
“ 涕泣 双并 ， 传 告后生 ， 勉 修孝义 ， 无 辱生生 。 ” 强 调要
告 诉 后生们 ． 勉 励他们 修行 孝义 ． 以便 生生 世世 不辱
没先祖 之德 。而且他 还要 求语 于世 间贤达 ， “ 明语 贤
的臣服 。 班 固的 《 两都 赋》 大 力宣扬 大 汉天 子 “ 强 干弱
万物 以见情 ， 托 天地 以表意 ， 视野 开 阔 ， 想象 飞动 ， 确 立 了以天人 合一 为核 心 的神学 浪漫 主义思 想体 系 。
画像石 中存 在着 大量 的祥瑞 画 ，它们 是天人 合
一
汉 儒强 调 以礼治 国 。两汉 的经 学家思 想 的趋 向
的神 学 浪漫 主义思 想在 画像 石 中的艺术 表现 。它
ｄ ｏ ｉ ： １ ０ ． ３ ９ ６ ９ ／ ｊ ． ｉ ｓ ｓ ｎ ． １ ０ ０ ８ － ９ ６ ４ ０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１ ． ０ ０ ５
浅析汉赋对汉画像石艺术影响的原 因
张 柯
（ 开 封 文化 艺 术 职 业 学 院 汉 语 言 文 学 系 ， 河南 开封 ４ ７ ５ ０ ０ 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