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斡尔语词重音实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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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斡尔语词重音实验研究
哈斯其木格
【摘要】达斡尔语有音高重音出现在词末音节,主要物理关联项为基频.音高重音无区别词义的功能,但能够起到划分词界的作用,尚无声学数据可证明达斡尔语有着力
重音.词首音节虽然不承担音高重音或着力重音,但具有凸显发音的特点,其发音完整,到位.
【期刊名称】《满语研究》
【年(卷),期】2017(000)002
【总页数】7页(P20-26)
【关键词】达斡尔语;词重音;语音要素
【作者】哈斯其木格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北京100081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H53
达斡尔语是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的语言,使用人口约13万,使用者居住在内蒙古、黑龙江、新疆等地。

在以往研究中,多数学者认为,达斡尔语只有力重音,出现在词的第一音节。

*对于达斡尔语语音及重音问题清格尔泰曾撰就长文《中国蒙古语
族语言和方言概况》,分段刊发于《蒙古语文》1957年第11—12期及《蒙古历
史语文》1958年第1—4、6—7、12期。

相关研究论著亦有,拿木四来、哈斯额尔顿:《达斡尔语与蒙古语比较》,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孙竹:《论达
斡尔族语言(上)——兼谈达斡尔语与蒙古语的某些异同》,《青海民族学院学报》,1983年第4期。

如“达斡尔语重音在第一音节,第一音节的元音,无论是长元音、复元音还是短元音,发音都是清晰的,音长比其后各音节的同类元音略长些”[1]。

少数学者则认为,达斡尔语有两种重音,即着力重音和音调重音,其中着力重音在第一音节,音调重音在末尾音节。

如“达斡尔语着力重音的位置是固定的,总是在词的第一音节。

它的特点是,不论是短元音还是长元音,其发音总是完全的和清楚的……达斡尔语的音调重音总是落在末音节上。

这种重音的特点在于‘音调的微弱上升’上”[2]。

“达斡尔语里重读(stress)第一音节,而音高(pitch)在最后音节上”[3]。

持“达斡尔语词重音在词的第一音节”观点的学者,主要根据“第一音节元音清晰、完全、长”,非第一音节的元音则“不清晰、不完全、短”等听觉进行判断重音。

传统语音学研究根据听感判定元音的“清晰”和“完全”,难以量化,从而无法确定词语重音的物理关联项。

虽然语音的物理四要素共同影响语音清晰程度和听感上的完整程度,但是,大部分语言的一种或两种语音物理属性在词内分布模式相对稳定,听感上相对突出,形成听感上的重音。

本文根据达斡尔语元音声学数据,分析元音的音质、音长、音强和音高模式,试图探索达斡尔语词重音的位置和性质。

本文实验语料为达斡尔语布特哈方言纳文土语男、女两位发音人孤立发音(单独发音)的1 500多条单词。

两位发音人均为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莫力达瓦达斡尔
族自治旗人,非物质文化传承者,男性56岁,退休干部;女性41岁,个体经营者。

语料于2010年12月在内蒙古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电视台封闭式录音室
里录制,用IMB笔记本电脑、SONY44b话筒和CoolEdit录音软件录音,用Praat语音分析软件采集了音长、基频、音强、共振峰等数据。

本文主要利用元音的声学参数,其中基频数据以音节为单位采集,主要采集起点、折点、终点等三个时间点的基频,对部分语料也采集每个音节的连续基频值(10个点的数据)。

元音
音强数据采集在元音段音强最高峰上。

在元音起始、目标位置和终点等三处采集了F1、F2、F3、F4等前4个共振峰数据,元音目标位置为元音受语境影响最少的时间点,主要根据元音共振峰走向和前后音素影响程度而确定。

确定元音舌位高低和前后时,主要参考了元音目标点的F1和F2共振峰。

达斡尔语词首音节短元音类型多,元音空间大。

与此相反,非词首音节短元音类型少,出现、、i、o、u等短元音,且多数情况下仅出现、i、u等三个短元音。

如,ll“胡言乱语”、llr“消息”、thnn“在那里”、urkil“故事”、sonnji“选”、khothon“城市”、khullur“铁锹”等。

其中、i、u是常见元音,其他元音出现频率较低。

在词首音节,可以出现所有短元音、、i、o、u、ε、e、Y、ө、y、,如,xso“问”、thr“天”、tilo“缰绳”、sons“听”、xun“轻的”、
nεtm“脸”、penʃ“饺子”、yrin“目”、mөrkH“拧”、s“颜色”、
nyʃkhe“光身的”等。

达斡尔语词首和非词首音节短元音不仅在类型上有差异,而且在舌位空间上也有所不同。

图1-a和图1-b是根据元音F1和F2绘制的达斡尔语词内不同位置短元音舌位三角图。

从图看,词首音节短元音舌位三角空间大,发音更到位;非词首音节短元音舌位空间相对小,具有一定的央化趋势。

从单词起始位置到末尾位置,短元音舌位三角空间依次缩小。

*词内位置是达斡尔语重要语境条件,达斡尔语词内位置分为词首音节和非词首音节。

在词首音节里,需要区分起始(之前无辅音)和非起始(之前有辅音)元音;在非词首音节里需要区分末尾(之后无其他音素)和非末尾(之后有其他音素)元音。

达斡尔语有13个复合元音:i、ε、i、ε、、i、ei、ε、e、u、o、ui、i,其中多数只出现在词首音节里。

如,pil“恩情、恩惠”、wil“劳动”、ol“山”、ur“疾病”、puil“齿龈”、os“桦树皮”等。

只有 ei、ui、i等少数几个元音出现在非词首音节里。

短元音和复合元音的词内分布特点,以及短元音舌位三角表明,达斡尔语词首音节元音类型丰富,发音到位,具有相对“完整”的特征。

与之相反,非词首音节短元音类型减少,舌位三角内宿,央化。

长元音的词内分布不同于短元音和复合元音。

长元音、、i、e、o、u均可出现在
词首或非词首音节里。

如,nilm“回娘家”、eke“结儿”、khkh“猫”、
thkhi“蜘蛛”、mir“肩膀”、khoto“疯子”、kurul“理解力、智慧”、
srul“月亮”等。

非词首音节长元音类型完整,出现率高于词首音节长元音。

达斡尔语短元音和长元音在词内的分布显现出互补特征:短元音在词首音节里,长元音在非词首音节里。

如图2所示,长元音很少出现在词的起始位置,但在词的末尾
位置,长元音的出现率远高于短元音。

词首音节和非词首音节长元音舌位三角基本重叠在一起,差异较小,如图3所示。

达斡尔语长元音很少出现在词的起始位置,图3中没有包括起始位置的长元音舌
位三角。

元音长短是达斡尔语重要的区别特征,长短元音互相对立,区分词义。

如,
xlk“手掌心”——xlk“大门”、nr“名字”——nr“灶门上方”、ʃir“拧干”——ʃir“在乎、操心”、tos“油”——tos“权利”、dur“卖”——dur“满”等。

如表1和图4所示,达斡尔语元音长度受到语境影响而延长或缩短,影响最大的
因素是词内音节位置。

在词首音节,长元音的物理长度为180—200毫秒左右,短元音的物理长度为70—80毫秒左右(在连续语流中差异会缩小)。

在非词首音节的非末尾位置上(其后有其他音素),不管是长元音还是短元音,音长均会缩短,长元音约为100毫秒,短元音约为50—60毫秒。

虽然长、短元音之间的物理长度依然保持一定差异,但相比词首音节元音,区别度在降低。

在词末位置,不管是长元音还是短元音,受到词界效应的影响,音长拉长。

达斡尔语元音音强主要与元音音长和开口度有关,短元音弱,长元音强;高元音弱而非高元音强。

如,表2所示,在短—长结构词里,多数情况下(男259,女200)V2强于V1,只有少数情况下(男77,女108)短元音V1比长元音V2强。

在长—短结构的双音节词里也表现为长元音更强。

在前后音节元音音长类型相同(短—短、长—长结构)的前提下i、u等高元音弱,而其他元音更强。

当前后音节元音相同时,多数时候音强峰值出现在后音节上。

如,在i-i、u-u、-、o-o、u-u等5个组合(如,ipi“嘴角”、xt“分得、摊得”、khoto“疯子”、uwul“冬天”等)里第二音节元音强于第一音节元音。

只在-组合里(如,mjnl“生命”),音强峰值多数时候出现在前音节。

在o-o、-、-组合,男声和女声数据不
一致,男声在后音节,女声在前音节。

不计元音音长和舌位的统计发现,多数(男
声54%,女声46.2%)双音节词的音强峰值出现在第二音节里。

从以上分析发现,达斡尔语词内音强峰点的分布与音节核元音的舌位和音长关系密切,词内音强峰点的出现位置不稳定,因元音音质和音长的不同而决定。

在前后音节元音完全相同的情况下,受到音高重音的影响,音强峰点在一定程度上趋向于出现在词末音节。

达斡尔语双音节词第一音节基频低相对平缓,基频峰值出现在第二音节里。

第二音节基频高,变化明显。

当词内音节个数增多时(三音节词和四音节词里),基频峰点后移,出现在词末音节里,如图5。

可见,达斡尔语词内基频峰点位置稳定,与其他音节基频曲线之间的差异显著。

这些特点表明,该语言有音高重音,落在词末音节。

音高重音不只是“音调的微弱上升”,而是完成在短时间内的显著上升和下降(下降100赫兹左右)。

显然,达斡尔语词内基频峰点均落在最后一个音节上。

基频峰点、起点和终点之间显现出明显的落差,具有显著的音高提升和降落的听感。

为了保持最后一个音节的音调提升和降落,其前所有音节的基频都比较低(如图6)。

图6是达斡尔语三音节
词基频模式。

在三音节词每个音节里等距(指时间轴的同等距离)采集了10个基频数据,绘制了该图。

从图看,第一和第二音节基频低而平稳,到第三音节时基频大幅度爬升,达到最高点后迅速下降。

该曲线较好地展现了达斡尔语词内基频模式。

通过上述分析发现,达斡尔语有音高重音,没有与音强关系密切的力重音。

达斡尔语音高重音出现在词的末尾音节,主要物理关联项为基频。

阿尔泰语系其他语言词重音实验研究论著认为,部分语言词重音出现在词首音节、第二音节[4]或是自由重音。

[5]锡伯语双音节词、三音节词,以及蒙古语卫拉特方言双音节词的重音在第一音节,主要的语音表征为第一音节音高表现“稳定的低调域平调”[6],“第一音节音高呈稳定的低平曲线……第二和第三音节趋于弱化并导致元音脱落”*李兵,李文欣:《鄂伦春语白银纳方言双音节词重音的实验语音学分析》,载《第九届中国语音学学术会议论文集》,天津大学,2010年5月。

;或者“非重读音节表现为较大的音高变化动程或相对较大的音高值,元音趋于弱化”[7]。

鄂伦春语白银纳方言双音节词的重音“最显著的语音表现是音高方面的变化;该语言有两种重音模式;两种重音模式的分布与音节结构相关联,在某些音节结构中这两种重音模式呈现互补分布”[8]。

达斡尔语非词末音节基频曲线均表现为低平曲线,第二和第三音节基频是第一音节基频曲线的直接延续,不发生大波动。

词内主要基频变化以及基频峰点出现在末尾音节。

当发音人发单音节词时,其基频峰值接近多音节词末音节的基频峰值,单音节词基频曲线也跟词末音节的基频模式相同,明显有别于多音节词非词末音节的基频。

故此,我们认为,达斡尔语音高重音在末尾音节,音高重音主要的语音表征为较大程度上升后迅速下降的基频变化。

达斡尔语音高重音无区别词义的功能,但标词界。

在还未完全词化的复合词里,基频峰点往往出现在复合词前一个成分的末尾音节上。

这一特征与短语的重音位置相同,短语基频峰点也出现在第一个单词末尾音节上。

以上所讨论的词重音均以孤立
发音的单词为研究对象。

在短语和句子中,受到短语调和句子韵律模式的制约,词内基频模式发生各种变化。

虽然达斡尔语词首音节不承担音高重音或力重音,但词首音节首辅音和节核元音在发音上“完整、到位”,区别度高。

以下语音特点证明这一点。

第一,词首音节元音类型丰富,在词首音节可以出现30个元音音素(11个短、13个复合、6个长),在非词首音节只出现15个元音音素(6个短、6个长、3个复合元音);第二,长、短元音的差异在词首音节里更明显,非词首音节元音短化,长短元音差异缩小;第三,非词首音节短元音舌位央化;第四,词末短元音弱化,词首音节短元音不会弱化;第五,词末复合元音会单化,词首音节复合元音则很少单化;第六,词首辅音音质稳定而类型丰富,绝大多数腭化辅音和唇化辅音只出现在词首位置。

与之相反,非词首辅音音质不稳定,发生塞音擦化、清擦音浊化、颤音擦化等“弱化”音变。

[9]
达斡尔语词首音节处于支配地位,支配着后续音节,其发音要“完整、到位”。

这种要求一般通过元音的相对延长、发音完整以及词首辅音的稳定等手段来实现。

达斡尔语第一音节的发音相对(比非词首音节)凸显,区别度高,这是区别词义的主要手段。

除此之外,发音凸显现象也是语言“自然节奏形式”的具体表现之一。

“解决单词自然节奏问题必须摆脱困扰人们多年的‘词重音’框架”,因为这些语言里“没有所谓的‘重音对子’,只有其特有的、约定俗成的自然节奏形式”[10]。

【相关文献】
[1] 仲素纯.达斡尔语概况[J].中国语文, 1965, (4).
[2] 恩和巴图.达斡尔语和蒙古语[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1988.
[3] Juha Janhunen. The Mongolic Languages [M]. Routledge 11 New Fetter Lane, London, EC4P4EE, 2003, Toshiro Tsumagari: Daur.
[4] 宝玉柱.现代蒙古语正蓝旗土语重音研究[J].中央民族大学学报, 2007, (6).
[5] 呼和.再论蒙古语词重音问题[J].民族语文, 2014, (4).
[6] 李兵,汪朋,贺俊杰.锡伯语双音节词重音实验语音学研究[J].民族语文,2012,(2).
[7] 李兵,贺俊杰,汪朋.锡伯语三音节词重音的实验语音学研究[J].民族语文,2014,(2).
[8] 李兵,贺俊杰.蒙古语卫拉特方言双音节词重音的实验语音学分析[J].民族语文,2010,(5).
[9] 哈斯其木格.达斡尔语音系研究[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博士学位论文, 2016.
[10]呼和.蒙古语单词自然节奏模式[G]//斯钦朝克图.蒙古语言文化学论丛(第1卷).北京:民族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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