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地理基因”的三维观

孤烟直 ， 长河 落 日圆 ” ，至今 都是人 们永 远 传唱 的经 典 ；
卢照邻对边 塞风光的 描写 与歌咏 ，始终 成 为现 代人 们心 中永不磨 灭的痕迹。作品 中对 自然 界万物 的 审美发 现与
情感表 达 ， 都是 以特定 的地理环 境为基 础 的 ， 如果离 开 了 那里的 自然地理 ， 么作 者的情 感与思 想就 无法 承载 ； 那 优
树、 山与云等 ， 无法 超越其 外 而不与其 发生 关 系。不只 都
是关于 自然 山水 的文 学作 品具 有 这样 的 功能 ， 有 的文 所
学作品在传播过 程中都存 在这样 的流 动性 与传 承性。不
过 ， 得我们注意 的是 ， 值 前代作 家对 于 自然 山水 的感 知而 产生的地理基 因 会与后 代 作家 的 感 知结 合在 一起 ， 形成
素就象是人体 身上固有 的一 种基 因 ， 录着 生命 的密码 ， 记 传递着成长的信 息 ， 是人 类情 感 与灵 魂 中不 可或 缺的 一 部分 ， 我们将 这种 地理 的 因素 称之 为“ 地理 基 因” （邹 建
军教授于 ２ １ ０ ０年在博 士生的课 程 中讲 授 “ 文学地 理学 批 评的十个关 键术 语” ， 次 提 到 “ 学 发生 的地 理 基 时 首 文 因” 概念 ， 引起广 泛 关注 与讨 论 ） 。地理 基 因对 于文 学 所 产生的作用 ， 唯一 的途 径 就 是通 过 作 家 表 现 出来 ； 其 因
传 承下来 。在魏 晋南北朝 时期 产生 了大量 以 山水 为题材 的诗 歌 ， 成 了中 国历史 上 第一 个 山水诗 创 作 的高 潮 。 形 谢灵 运 山水诗 多半 是他 游历 自然 山 水之 时 的描 写 ， 如写 春 天的“ 池塘 生春 草 ， 园柳 变 鸣禽 ” 《 （ 登池 上 楼》 ， ） 写秋
照积雪 ， 风劲且 哀 ” 《 朔 （ 岁暮 》 ， 些 诗句 中 的“ 草 ” ）这 春 、
“ 月” “ 秋 、 朔风 ” 自然意象一直 留在我 们的记忆最深 处 ； 等 陶 渊明“ 采菊东篱 下 ， 悠然 见南 山” 等诗 句 ， 也在宋 代被树 立为经 典而广为流传 ； 如唐代诗人 王维 所描绘 的“ 再 大漠
色“ 野旷沙岸 净 ， 天高秋月 明” 《 去郡》 ， （初 ） 写冬景 “ 明月
环境 中才能生存 。任何作 家的成 长也离 不开 特定 的 自然
环境 ， 何作品也 只能是在特定 的 自然环境 中产生 ； 家 任 作 会从秀美的 自然 山水 中得 到灵感 ， 那里 的山水对 话 ， 与 诗 意与美感就 是这 样 产 生与 发展 起 来 的。因此 ， 理 的因 地
个人灵魂 中的无 意识 ， 至一个 民族文 化 传统 的无意识 ， 甚
对后世文学作 品 的立 意与构 思 、 语 与用 情都 产 生 了深 用 远的影响 。再写 岳 阳楼就 不能 不想 起 范仲 淹 的《 阳楼 岳 记》 再次观赏 与描写 菊花 ， 不可 不 想起 陶 渊 明的 田园 ； 就 诗句 ； 次 瞧 见与 描 写落 日， 就 不 能 不 想 起 王维 的 诗 再 也 句 。上述所 有内容都 可 以说 明文学 作品里 的地 理基 因必 定会影响后 代作 家的 艺术思 维 与 艺术感 知 ， 文 学史 上 在 形成一条 明 显 的流 动 线 ， 像 一条 河 流， 域里 的人 与 就 流
地理因素 的重合性 ； 同时 ， 地理 基 因的一部 分 也会转 化为 文化基 因 ， 成为 一个 民族 的 文化 传统 而 在后 代 作家 身上
发挥作用 ， 这就是 费孝 通先生所讲的 “ 文化基 因” 问题。 其次 ， 地理基 因具有变异性 的特 点。 作家 与特定 的地域 之 问 有着 特定 的关 系 ， 也是文 这
海滨 ， 么大海 的开阔 、 那 风云 与海浪 、 石等 ， 礁 就会成 为其
地理基 因的来 源 。显然 ， 出生 于平 原 的作 家与 出生 于 海
滨 的作家所创 作 的作 品 具有 不 同 的主 体 内容 、 思 方式 构 与 艺术风格 ， 这就 是地理基 因在对 文学作品发挥作用 。
秀的文化 与 自然 意象 ， 已成 为 中华 民族 的文化 因子 中不 可或缺 的部 分 ， 中体现 出来 的 审美 意识 已成 为 沉淀 在 其
此， 地理基 因首先存在 于作 家身 上 ， 体现 于作 家 的思维 方
式、 创作理想 、 审美趣 味与艺 术感 知等方 面。如果 作家 出 生 与成 长于平原 ， 平原 上的土 地 、 那 河流 与树木 、 野草 ， 就 会成为其 地理基 因 的来 源 ； 果一 个作 家 出生 与成 长 于 如
我们 可以从 以 下三 个维 度来 认 识文 学产 生 的“ 理 地 基
任何一位作 家 都有 自己 的地 理基 因， 并且 都 是通 过 自己对 于 自然山水 的 观 察与 发 现而 建立 起 来的 ； 是 由 但 于每一位作家 本人 各 自不 同的生 活 境 与生 存处 境 ， 同 样的地理在他们 身上所发 生 的作用 也是各 不相 同的 。比 如 出生于农 民家庭 的作 家与 出生 于 地主 家庭 的 作家 ， 他 １ ｘ 于同样 的 自然 风景也 许 有不 同的理解 与认识 。这是 ＂ ， ￣－ ＇ｌ １ 在大的地理环境 里所产生 的 细微差 别。然而 从大 的方 面 来说 ， 前代作 家 身上 及其 在 文学 作 品 中所保 存 的地 理基
杜雪琴： 文学“ 理基 因” 地 的三维 观 ５ １
文学“ 理 基 因” 地 的三 维 观
杜雪 琴
在人类 与地理之 间 ， 自然 环境天 然地 对人类 有 着一 种神秘而且无 法抗 拒 的 吸 引力 ， 理 因素是 影响 甚至 决 地 定人类活 动的一个 基 本要 素 ， 人类 只能在 一定 的 自然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