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都匀方言的文白异读

贵州都匀方言的文白异读
周艳
【摘要】文白异读是都匀方言的重要语音现象,它不仅丰富而且复杂.从声母音类和韵母音类两方面,对都匀方言的文白异读进行描写,可以使我们了解都匀方言文白异
读的特点,看到都匀方言文白异读的历时发展.
【期刊名称】《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5(035)001
【总页数】7页(P45-51)
【关键词】都匀方言;文白异读
【作者】周艳
【作者单位】黔南民族师范学院教育科学系,贵州都匀55800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H172.3
文白异读是贵州方言中一种重要的语音现象。

都匀市位于贵州省南部，其方言属于西南方言贵州片黔南小片。

作为贵州方言的一种，都匀方言在文白异读这个问题上表现了相当的丰富性和复杂性。

本文讨论的都匀方言指的是都匀城关话。

除城关外，它还通行于都匀市12个乡镇。

这里所列的声韵调，依据都匀城关中老年人的口音。

(一)声母(34个，包括零声母在内)[1](P26)
(二)韵母(33个)[1](P27)
(三)声调(5个，不包括轻声)[1](P27)
阴平 [33] 天飞开之妈
阳平 [53] 唐龙眉纹房
上声 [35] 口走展丑好
去声 [13] 汉妇社近去
入声 [42] 读笔曲得铁
文白异读是方言语词中能体现雅/土不同风格色彩的音类差异。

[4](P348)白读一般代表本方言的土语，代表较古的层次，文读则是在本方言的音系所许可的范围接受某一权威方言音系中的音类成分。

研究方言的文白异读，对了解其语音特征、词汇特点、语音层次、与周边方言和普通话的关系以及语言演变趋势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下面分别从声母和韵母两方面举例介绍都匀方言的文白异读。

(一)声母的文白异读
1.文读声母不送气，白读声母送气
这类字是古全浊声母今读塞音、塞擦音的仄声字，也有全清声母的字。

现按照声母的不同分①*①一般用例按照“例字文读音标例词，例词/白读音标例词，例词”的格式进行罗列。

其中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白读或文读之间用逗号“，”隔开，例词与对例词的释义之间用冒号“：”隔开。

(1)古並母字，文读声母是p，白读声母是p′。

如：
鼻 pi42～子/p′i42～涕
拔 pa42～萝卜/p′a42提～
并 pin13合～/p′in13～排
(2)古定母字，文读声母是t，白读声母是t′。

如：
沓 ta42一～纸/t′a42一～纸
调 tiao13～动/t′iao13～皮
掉 tiao35～转/t′iao35～脸
(3)古从母字，在细音前文读声母是，白读声母是′；在洪音前文读声母是，白读声母是′。

如：
细音前：
截 i42半～/i42～止
捷 i42敏～/′i42～报
践 i13～踏/′i13实～
洪音前：
造 ao13制～/′ao13～谣
族 u42民～/′u42布依～
(4)古澄母字，文读声母是，白读声母是或′。

如：
撞 ua13顶～/′ua13～击
滞 42停～/′42～纳金
秩 13～序/′13～序
(5)古群母字，文读声母是，白读声母是′。

如：
掘 y42挖～/′y42～地
(6)古崇母字，文读声母是，白读声母是′。

如：
骤 u13暴风～雨/′u13步～
(7)按照古今声母演变的规律，都匀方言古全清声母字的声母今读不送气音，但也有一些全清声母字的声母音类存在文读不送气，白读送气的现象。

如：
遍帮母pi13一～/p′i13普～
彼帮母 pi35非此即～/p′i35～此
抖端母 tu35颤～/t′u35发～
顿端母 tun13停～/t′n13打～
劫见母i42～持/′i42打～
搁见母 ko42耽～/k′o13～东西
鲫精母i42～鱼/′i42～壳鱼
睫精母 i42～毛/′i42～毛
拙章母o42笨～/′o42傻～～
址章母35遗～/′35地～
2.文读声母送气，白读声母不送气
按照古今声母演变的规律，都匀方言古次清声母字的声母今读送气音。

但也有一些次清声母字的声母音类有存在文读声母送气，白读不送气的现象。

例如：
挑透母t′iao33～水/tiao33～嘴
涕溪母t′i13鼻～/ti13鼻～
泼滂母p′o42活～/po42活～
凑清母′u13合/tu4～钱
触昌母′u42～角/u42接～
戳彻母′o42邮～/to42～一下
吸晓母i42呼～/i42～一口
个别全清声母、全浊声母平声字、次浊声母的字也存在文读声母送气，白读不送气的现象，例如：
声母：
扛全清k′a53～米/ka53～锄头
提全浊t′i53 ～拔/ti42望上～
翅次浊′13翅～/13翅～
3.文读声母是零声母Ø，白读声母是
这类字是疑母、影母开口字。

崖疑母ia53悬～/ai53老鹰～：地名
轧影母ia13～花/a13～死
恶影母o42凶～/o42凶～
4.文读声母是舌面音、′、，白读声母是舌根音k、k′、x，这类字主要是见系开口
二等字。

下 ia13～降/xa13等一～
阶 i33台～/kai33～级
间 i33时～/k33房～
5.文读声母是舌根音k，白读声母是舌面音
这类字主要是见系开口一等字及合口三等字。

这些字文读韵母是开口呼，白读韵母是齐齿呼。

龚 ko33～自珍/io33姓～
躬 ko33鞠～/io33～起背
供 ko33～应/io33～他读书
6.文读声母是舌尖前音、′、s，白读声母是舌面音、′、
这类字主要是梗摄开二入声字,山摄一二三等及咸摄开口一二三等知、照、精组字。

声母的文白异读与韵母的文白异读有关，韵母文读为开口呼和合口呼，白读转为齐齿呼和撮口呼。

摘梗开二入42～要/ia42文～
珊山开一s33灯火阑～/ia33～瑚
山山开二s33～坡/ia33大～
蝉山开三′53貂～/′ia53金～
砖山合一u33～头/y33～瓦
拴山合二su33～牛/ya33～绳子
喘山合三′u35～气/′y35哮～
参咸开一′33～军/′ia33～加
站咸开二13～立/ia13车～
粘咸开三33～合剂/ia33～胶
但个别是深开三、臻开三和曾开三的照组入声字，如：
涩深开三s5有点～/ia5～嘴
虱臻开三s5～子/ia5～子
色曾开三s5～调/ia5颜～
7.文读声母是送气塞擦音′、′，白读声母是擦音s、，或者文读声母是擦音s、，白读声母是送气塞擦音′、′
这类字主要是邪母、禅母字。

(1)文读声母是′，白读声母是s，这类字主要是禅母字。

如：
尝′a53品～/sa53～一口
偿′a53～还/sa53赔～
纯′un53单～/sun53～洁
(2)文读声母是s，白读声母是′，这类字主要是书母、禅母字。

如：
鼠书母su35老～/′u35老～
伸书母 sn33～手/′n33～展
署禅母su35～名/′u35部～
(3)文读声母是，白读声母是′，这类字主要是邪母字。

如：
详 ia53～细/′ia53～细
祥 ia53吉～/′ia53～瑞
翔 ia53翱～/′ia53飞～
8.文读声母是z，白读声母是齐齿呼零声母Ø
它们是通摄合口三等以母字。

如：
容 zo53～器/io53～易
蓉 zo53莲～/io53芙～
荣 zo53～辱/io53光～
9.文读声母是z，白读声母是撮口呼零声母Ø
这类字主要是咸、山、假摄开口三等日母字。

如：
染咸开三z53～料/y53～色
然山开三z53～而/y53～后
惹假开三z35～祸/y35招～
10.文读是零声母Ø，白读是v声母
这类字是遇、山、臻、梗四摄合口三等的疑、影、云、以四母的字。

如：鱼疑母y53木～/vi53钓～
云以母yn53～母/vin53白～
雨云母y35～伞/vi35下～
渊影母y33～博/vi33深～
11.文读声母是i，白读声母是n
这类字主要是咸山摄开口疑母字。

如：
咸摄：验i13灵～/ni13～算
山摄：谚i13～语/ni13～语
12.文读声母是唇齿音f，白读声母是双唇音p、p′
这类字主要是遇摄合口、流摄开口非、敷母字。

如:
非母：脯fu35果～/p′u35果～
敷母：副fu13～手/p′u42一～牌
13.文读声母是类，白读声母是t类
这类字是古知章组开口二三等字。

如：
澄′n53～清/tn13浑水～清
摘 42文～/t′ao35～杨梅
戳′o42邮～/to42～一下
14.文读声母是k，白读声母是p
这类字是遇合一、通合一见母字。

如：
遇合一：股ku35屁～/pu35屁～
通合一：谷ku42五～/pu42包～
(二)韵母的文白异读
1.文读韵母是ao，白读韵母是u
这类字是流摄开口一三等字。

如：
茂 mao35繁～/mu35～盛
贸 mao13商～/mu13～易
2.文读韵母是ei，白读韵母是i，或者文读韵母是i，白读韵母是ei
这类字是这类字是蟹、止摄帮系字。

(1)文读是ei，白读韵母是i。

如：
蟹摄：梅mei53～花/mi53杨～
止摄：眉mei53 扬～吐气/mi53～毛
(2)文读韵母是i，白读韵母是ei，如:
蟹摄：批p′i33～斗/p′ei33～改
止摄：披p′i33～衣服/p′ei33外～
3.文读韵母是，白读韵母是y
这类字是假摄开口三等章组、日母字，山摄开口二等知照组字，咸山摄三等知照组字、日母字。

如：
车假开三′33火～/′y33马～
删山开二s33～除/y33～掉
产山开二′35～品/′y35生～
扇山开三s13～子/y13风～
蟮山开三s13曲～/y13虫～：蚯蚓
燃山开三z53点～/y53～烧
闪咸开三s35～开/y35火～：闪电
染咸开三z35～指/y35～发
4.文读韵母是，白读韵母ia
这类字主要是曾梗摄开口入声字，咸山摄开口一二三等字，个别是深开三、臻开三的照组入声字，这一文白异读涉及的字数较多，如：
北曾开一入声p42～方/pia42西～
色曾开三入声s42颜～/ia42彩～
柏梗开二入声p42松～/pia42～树
站咸摄13～台/ia13车～
散山摄s35～落/ia35分～涩深开三入声s42有点～/ia42～嘴
虱臻开三入声s42～子/ia42～子
5.文读韵母是o，白读韵母是ia、u
这类字是梗开二帮组字，曾合一匣母、见母字。

如：
陌梗开二mo42～生/mia42阡～
或曾合一xo42～许/xu42～者
6.文读韵母是o，白读韵母是io
这类字主要是通摄合口三等见母、梗摄合口三等云母字。

如：
龚通合三ko33～自珍/io33姓～
容梗合三zo53～器/io53～纳
7.文读韵母是iao，白读韵母是ao
这类字主要是部分效摄开口二等字。

如：
叫 iao13～喊/kao13～花子
咬 iao35程～金/ao35～人
窖 iao13地～/kao13～酒
8.文读韵母是i，白读韵母是ai
它们是蟹摄开口二等见系字。

如：
鞋 i53皮～/xai53～带
蟹 i42大闸～/xai53螃～
戒 i13～烟/kai13金～子
9.文读韵母是in，白读韵母是n
这类字是梗摄开口二三字与深摄开口三等字。

如：
硬梗开二in13生～/n13～币
明梗开三min53～日/mn53～天
今深开三in33如～/n33～天
10.文读是io，白读是yn
这类字主要是臻梗摄合口三等群母字。

如:
窘臻合三io35～境/yn35～迫
琼梗合三′io53～州/′yn53～浆
11.文读韵母是u，白读韵母为u
这类字是遇摄合口一等非知、照、日母字及合口三等知、照、日母字，臻摄合口一等入声及合口三等知、照、见母入声字，通摄合口一三等入声字。

如：
吐遇合一t′u35吞～/t′u35～水
处遇合三′u13教务～/′u13～长
突臻合一入声t′u42～击/t′u42光～～
术臻合三入声su42算～/su42～语
瀑通合一入声pu42～布/pu42～布
六通合三入声lu42～十/lu42～一
12.文读是u，白读是o
这类字是遇摄合口三等知照组字。

如：
梳su33～子/so33～头
数su35清～/so35～一下
住u13～房/o13家～哪里
13.文读韵母为uei、un，白读韵母为ei、n
这类字主要是蟹、止、臻摄合口字。

如：
雷蟹合一luei53～电/lei53～雷
脆蟹合三′uei13干～/′ei13～生生
泪止合三luei13～水/lei13眼～
村臻合一′un33山～/′en33～子
14.文读韵母是y，白读韵母是iu
这类字是通摄合口三等入声字：
菊y42～花/iu42雏～
育y42培～/iu42教～
局y42饭～/iu42～长
15.文读韵母为y、y，白读韵母为i、i
这类字大部分是遇、山摄合口三等字，也有蟹、止摄开口字。

趋遇合三′y33～向/′i33～势
绝山合三y42断～/i42 绝对
婿蟹开四y13女～/i13女～
履止开三ly35～历/li35～行
16.文读韵母为y，白读韵母为ei或uei
这类字大部分是遇摄合口三等字。

如：
吕ly35姓～/lei35～布，luei35～梁山
铝ly35～制品/lei35～皮，luei35～厂
17.文读韵母为y，白读韵母的韵腹为
这类字是遇摄合口三等字。

如：
去′y13～皮/k′13来～
锯y13～子/k13～东西
18.文读韵母是u，白读韵母是y
这类字主要是山摄合口一等非帮组舒声字，二等舒声字，三等知照组舒声字。

如：砖山合一u33～头/y33～瓦
拴山合二su33～牛/y33～绳子
喘山合三′u35～气/′y35哮～
19.文读韵母是in，白读韵母是ia
这类字主要是梗摄开口三四等字。

如：
颈梗开三in35脖～/ia35～子
拎梗开四lin33～包/tia33～水
(一)白读保留了较多的古音
1.都匀方言古开口二等见系字文读声母是舌面音，韵母是齐齿呼；白读声母为舌根音，韵母是开口呼。

古开口二等见系字在中古时期都是舌根音，都匀方言古开口二等见系字的白读音保留较早时期的读音。

2.非组字文读声母为轻唇音，白读是重唇音。

轻唇音即唇齿音，重唇音即双唇音，清代学者钱大昕提出的“古无清唇”的观点受到绝大多数学者的赞同。

李方桂先生认为上古至中古只有重唇，王力先生也说“唇音分化的时期不能晚于第十二世纪”，一般认为直到隋唐时期的北方话里还没有轻、重唇的区别，中唐以后北方汉语已经出现了轻重唇的分别。

都匀方言中非组文读为轻唇音，白读是重唇音，可见现今轻唇音在都匀话中仍然保留着古老的重唇音念法，印证了清人“古无轻唇音”结论。

3.知组字文读音声母是类，白读音读如端系字母。

清代学者钱大昕认为“古无舌上音”，也就是说上古无“知彻澄”三母。

中古的“知彻澄”，和“章昌船”一样，在上古读作舌头音“端透定”。

李方桂先生构拟的上古音系也不分都念舌尖中音t。

知组字在都匀话里大多数读作舌尖前音。

但上述例中的几个知组字白读音声母仍然读作舌头音t组，应该是上古“古无舌上音”这种情况在方言中的遗留。

(二)白读层有赣语遗存
中古浊塞音、浊塞擦音在今官话区的演变规律是“平送仄不送”，赣语区是“古全浊声母今逢塞音、塞擦音时，无论平仄多读为同部位的送气清音”，这两种情况叠加在都匀，就出现了文读音按官话的读音规律，白读音则仍保留着赣语送气的特点，但这种文白异读不是成类对应的关系，即不是所有具有同样音韵地位的字都有文白异读。

根据我们目前已调查到的材料，与上述规律有关的文白异读有36个字，其它的不论文读还是白读都是读成相同的官话读音了。

另外，在都匀方言中古全清声母字的声母今读不送气音，但有一些全清声母字的声母音类存在文读不送气，白读送气的现象，又有一些全清声母字的声母音类只有送气一读，例如：
歼咸开三精′i33 突臻合一定t′u42
笺山开四精′i33 浸深开三精′in13
溉蟹开一见k′ai13 概蟹开一见k′ai13
痹止开三帮p′i53
我们认为这种现象可能是受赣语浊塞音、浊塞擦音演变规律的影响所致。

赣方言梗摄字有大量的文白异读现象，这种情况在都匀话中也有所反映，但比较零星。

都匀方言次清声母读为送气音，但有一部分次清声母字的声母音类部分白读为不送气。

这用汉语的语音演变规律解释不通。

联系都匀的历史文化背景，我们认为这种现象应该是民语底层的遗存。

语言是一个处在渐变中的结构系统。

都匀方言中，具有相同音韵地位的一类字，在青少年文白系统中的叠置情况与中老年的有所不同。

对比中老年人群和青少年的文白系统，可以看到都匀方言文白异读的历时发展。

先看下面一些具体例字的比较：通过上表中两代人文白系统的比较，可以看到都匀方言文白异读的历时发展。

这一新的发展具体表现为以下两个方面：原白读层的消失和新文读层的产生。

(一)原白读层的消失或萎缩
这种情况主要是指具有相同音韵地位的一类字，在中老年的语音系统中构成文白异读，而在青少年口语中已经只剩下一种读音，原来的白读音已经消失，异读词变成了非异读音类。

例如“否”原白读fu35消失，只留下了文读fu35，“鱼”原白
读vi53消失，只留下了文读y53，另外“虹、供、厕”等很多年轻人已不再两读，即使在中老年口语中，这些词的老派白读音也处于萎缩状态，使用范围正逐渐缩小。

(二)新文读层的产生
文读形式本身的地位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社会条件的改变、文化中心的转移和权威方言的更替，语言中可能会出现新的文读形式。

调查中发现，都匀青少年的文白系统中出现了一种新层次的文读音，这些新读与北京话非常接近，它们的产生显然是受权威方言普通话强烈影响的结果。

为了便于区分，我们把青少年口音中出现的这种新层次的文读音称为“新文读音”，把中老年口音中的文读音称为“旧文读
音”。

这种新文读音与原有的白读音、旧文读音、非异读音叠置在一起，使共时的语音系统呈现出相当复杂的状态。

这一现象在韵母音类中表现得更为明显，其中有以下三种类型：
1.白读音、旧文读音和新文读音构成三层叠置
一些字在中老年的语音系统中，本来就有文白异读，新文读层的产生，导致了三层叠置，这一类型的典型例子是咸山摄舒声字、曾摄一等入声字和梗开二入声字。

三者白读音、旧文读音和新文读音的音值关系分别如下：
根据文白异读的竞争机制，结合语言的经济原则，这种三种音共存的状况也许不会长久。

竞争的大致趋向是：当例字有文白异读时，旧文读往往挤掉白读,与新文读
音构成文白异读。

2.新文读音与非异读音构成两层叠置
下面所举的这些例子，在中老年的语音系统中只有一种读法，不存在什么文白异读。

但在青少年的语音系统中，具有相同音韵地位的一类字内部开始出现分化，有的例字在与不同词语搭配或者在不同交际场合使用时出现了两种读音，一种读音维持这种非异读音，另一种读音则相当接近普通话。

因此有理由认为，这是一种由新文读音与非异读音相叠置造成的文白异读。

主要有以下情况：
(1)白读为送气音，文读为不送气音,这类字是全清声母字。

痹止开三帮 pi53喉～/p′i 53麻～
歼咸开三精 i33～击/′i33～灭
浸深开三精 in13～泡/′in13～泡
溉蟹开一见 kai13灌～/k′ai13灌～
概蟹开一见 kai 42大～/k′ai42～括
绊山合一帮 pan13～倒/p′13～倒
(2)白读韵母无鼻韵尾,文读韵母为鼻音韵尾，这类字主要是是咸山摄开口三四等舒
声字。

点tian35～滴/ti35几～钟
篇p′ian33～章/p′i33～幅
间ian33时～/i33一～房
(3)文读韵母是y，白读韵母是io。

这类字是泥来组、精母、影母、见母宕摄开口三等阳药韵入声字。

却见母′y42忘～/′io42忘～
约影母y42～会/io42邀～
鹊精母′y42喜～/′io42喜～
掠泥母ly42～过/lio42～夺
通过对青少年和中老年文白系统的比较，我们可以看到都匀方言文白异读发生的一些历时变化。

目前，新派文读只出现在年轻人的范围内，明显受到普通话的影响，在新老文读的对抗中，老派文读具有相对的稳固性和权威性，新派文读在社会生活中还不具有权威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新派文读的势力将会不断地扩展，原来的白读音会继续消失。

在这种情况下，都匀方言的声母韵母系统将会越来越接近普通话。

【相关文献】
[1]周艳.贵州都匀方言的入声[J].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011(4).
[2] 徐通锵.历史语言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