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虎雄《中国诗论史》与中国文学批评史叙述框架的形成——尤以明清三大诗说为中心

参考价值 。从比较 文学的立场看 ， 铃 木 虎雄 对 中国古代诗 学史的关注 ， 与他 关注 日本文 学也有 密切 联 系， 他 的明清诗 学史研 究体现 了他考 究日本近代诗 学渊 源的研 究动机 。虽然他在这 方面的想 法并未在
书 中展 开 ， 但 这 一 学术 理 路 被 他 的 门人 辈 所 继 承 、 发展。
２ ３ ０ ６ ０ １ ） ， 中国社会科 学院文 学研 究所研 究
中 国文学 研 究 的现 代 化 ， 与 中 闰 文学 创 作 的现代 化 进程 一 样 ， 都 是在 西 学东 渐 的大 文 化 背 景 下完 成 的 ， 而 中 日学 术 交 流义 是 西学 东 渐
过 程 中的一 个 重要 环 节 。近 二 十年 来 ， 西学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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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 以明清 三大诗 说 为 中心
蒋 寅
摘
要： 日本汉 学作为西学转输 口岸对 中国文学研 究的现代化进程 有较 大影响。铃木 虎雄 对 中国
诗歌和诗论有深入研 究 ， 其《 中国诗论 史》 堪称 中国文学批评 史的雏形 ， 为 中国本土古代 文学批 评 史的
建 构 奠 定 了基 础 ； 该 著 对 中 国古 代诗 学 的 初 步梳 理 ， 尤 其 是 对 清 代 三 大诗 学 的评 价 ， 至 今 仍 具 有 一 定 的
进 程 比中 国早启 动 约 三十 年 ， 现代 大 学 体 制也
比中 国早 建 构 三 十年 ， 日本汉 学 家 比 中 国学 者 更 早地 运用 现代学 术观念 和方 法来研 究 中国文
① ②
参 看周 勋初《 西学东渐和 中国古代文学研 究》， 《 周勋初 文集》第６卷 ， 南京 ： 江 苏古籍 出版社 ， ２ ０ ０ ０年 戴燕 ： 《 文 学 史 的权 力 》， 北京： 北 京 大学 出 设社 ， ２ ０ ０ ２年 ； 董乃斌 、 刘扬 忠 主 编 ： 《 中国文学史学史》 ， 石家庄 ： 河 北 人 民 出版
学批评史雏形的铃木虎雄《 中国诗论 史》 （ 日文 原书名《 支那 输史》 ） ， 却至今 未受到学界关
注， 这是很 令 人遗 憾 的。文 学理 论 和 批 评 史 向 来 就是 文 学研 究 中进 展 相对 滞 缓 的分 野 ， 铃 木 虎雄 的Ｔ作 因此 比敦 煌词 曲研究 或其他 先 发的 中国文学 研 究 ， 更具有开拓意 义和重要价值。 在 今 天 回顾 中 国文 学研 究 的现 代化 进 程 ， 让我 更 深切地 感觉 到这一 点 。
关键词 ： 铃木 虎雄 ； 《 中国诗 论史》 ； 格调 ； 神韵 ； 性灵
中图 分 类 号 ： Ｉ ２ ０ ７ ２ Ｉ 文献 标 识 码 ： Ａ 文章 编号 ： １ ０ ０ １ — ５ ０ １ ９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２— ０ ０ ３ ８—１ ０
作者简介 ： 蒋寅， 安徽 大学文 学院特聘教授（ 安徽 舍肥 员、 博士生导师， 文学博 士（ 北京 １ ０ ０ ７ ３ ２ ） 。
社， ２ ０ ０ ３年 ； 陈国球 ： 《 文学史书写形 态与文化政治》 ， 北京 ： 北 京大学 出版社 ， ２ ０ ０ ４年 ： 平 田昌司： 《 木下犀潭 学系和“ 中国文 学史”
的形成》， 《 现代中国》 第１ ０辑， 北京 ： 北京 大学 出版社 ： 铃 木虎雄《中国诗 论史》 与 中国文 学批评 史叙述框架的形成—— 尤 以明清三 大诗说为 中心
渐 的 影 响 在 近 代 学 术 史 研 究 中 日益 受 到 关 注①， 而作 为 西 学 转 输 口岸 的 日本 汉 学 的 重 要
作 的影 响 已有 多 位 学 者 探 讨②， 而 堪 称 中 国文
性 似还 未被 充分认识 。对 近代 以来 中 日问的学
术 交流 ， 甚至 还有罗 振玉 、 王 国维东渡 日本输 出 国学 的幻 觉 ， 也 未 被重 视 。事 实 上 ， 罗、 王 二 氏 作 为 中国现代 人文学 术研 究 的先 驱 ， 在 古 文字 、 词曲 、 戏 剧及 敦煌学 方面 的开创 性研究 ， 无 不是 受 日本学 者 的启 发 。不 难 理 解 ， 日本 的现 代 化
１ ９ ６ １ ） ， 出版《 支那文学研究》 （ 弘文堂 ， １ ９ ２ ５ ） 、
以绵密 扎 实 著 称 于 世 的 日本 中 国 文 学 研
究， 不 是一个 孤立 的现 象 ， 它是悠 久 的汉学 传统
《 业间录》 （ 弘文 堂 ， １ ９ ２ ８ ） 、 《 赋史 大要》 （ 富山 房， １ ９ ３ ６ ） 、 《 骈 文 史 序 说 》（ 京都 大学文 学部 ，
日本老 一 辈 汉 学 家 都 有 清 儒 那 种 博 学 多
能、 贯通文 史 的特点 ， 对 中国传统 学 问有扎 实 的 根基 。铃 木虎雄 也 不 例 外 ， 但 他 的学 术 兴 趣 更
偏 重 于 诗 歌和 诗论 ， 作 为京 都 帝 国大 学第 一 代 中 国文 哲专 业教 授 ， 他从 １ ９ １ １年 就 开 设 “ 中 国
铃木虎雄中国诗论史与中国文学批评史叙述框架的形成尤以明清三大诗说为中心1961出版支那文学研究弘文堂1925业间录弘文堂1928赋史大要富山以绵密扎实著称于世的日本中国文学研房1936骈文史序说京都大学文学部究不是一个孤立的现象它是悠久的汉学传统1961等著作奠定其一代宗师的地位
铃木 虎雄 《 中国诗论 史》 与中 国文 学 批 评 史叙 述 框 架 的形成
１ ９ ６ １ ） 等 著作①， 奠定 其一 代宗 师 的地 位 。
与 现代 大学 体制 相结 合 的产 物 。而铃 木 虎雄 的
中国 文学理论 和批 评研 究则 是这 一现 代学 术形 态 生成 的典 型现 象 。 日本汉 学 自江户 以来 一直 以独 宗 明七 子 的 古 文辞 派 为 主流 ， 轻 视 清代 学 术， 直 到 明 治 间现 代 大学 体 制形 成 后 这 种局 面
史， 相 比中 国学 界 自然 更 具 有学 术影 响力输 出
的势 能 。在 文学 领 域 ， 日本学 者 撰 著 的敦 煌 词 曲论 文 、 小说 史 、 文学 通 史 和批 评 史著 作 ， 都 启 发 梁启超 、 罗振 玉 、 王 国维 、 鲁 迅 以 降 的 中 国
学人 。如 今 ， 日版 中 圉文 学 史对 国 内文学 史 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