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精神与深圳文化

（发表于《特区实践与理论》2015年第4期，第97页）

深圳文化的精神指纹与观念内核1

毛少莹2

摘要：

本文首先借助文化统计方法，描画“深圳文化”肖像。其次，分析深圳城市成长动力，回溯深圳率先探索建立市场经济体制“杀出一条血路”过程中关键时间段、历史事件，简要梳理了深圳精神的成长历程。最后，结合几次“深圳精神大讨论”，总结深圳的精神指纹（文化特征）和观点内核，为深圳进一步总结提炼城市精神、凝聚城市认同、形成富有竞争力的文化价值观，推动深圳文化成长成熟，作出了积极探索。

关键词：城市文化、深圳精神、价值观

2014年公布的《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中，将1000万人口以上的城市为称为超大城市。按官方公布数据，深圳至2014年常住人口已达1077.89万人，考虑深圳大量的非常住人口，深圳的实际人口数则可能高达1400万甚至更多，是典型的超大型城市。事实上，随着深圳经济社会的快速增长和其他城市发展指标的可喜表现，深圳多年来一直名列中国一线城市行列，所谓“北上广深”，已成通行说法。无疑，作为一个建市时间只有短短35年的城市，深圳是城市成长史令人瞩目的一个奇迹！其中，经济奇迹自不待言，文化，一种带有鲜明深圳色彩的“深圳文化”也已现雏形，堪称中国城市文化发展的独特样本。观测深圳文化发展的基本情况，辨识其独特的精神指纹与观念内核，无疑将给当代城市文化发展带来有益启示

一、已现雏形的深圳文化——从文化统计的角度看

近年来，由于文化领域，尤其是公共文化服务和文化创意产业领域的出色表1本文为深圳市“十二五”社科规划课题“深圳精神与深圳文化”（课题编号：125A120）阶段性成果之一。2毛少莹：深圳市特区文化研究中心学术总监、研究员；国家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专家委员会委员。

现，深圳文化日益受到关注。已现雏形的“深圳文化”3到底怎么样，我们不妨再做些分析。

关于“文化”的界定很多，理论分析容易流于发散。这里，想借用一个更具操作性的方法，对深圳文化的“模样”进行大体勾勒。大约从1950年代开始，文化陆续被世界各国纳入政府施政领域。基于文化管理和行业发展的需要，世界各国及多个国际组织，从便于行政职权划分、行业数据统计分析的角度，探索对“文化”内涵及发展情况进行观测评估的新方法，文化统计遂成为文化应用性研究的前沿课题。4具体就城市文化而言，透过文化统计数据来观测城市文化的发展，也正方兴未艾。2008年出版的《伦敦：一项文化审计》报告，即通过量化测评的方式，比较了伦敦、纽约、巴黎、东京、上海等五个城市。2012年，相关机构联合调查了全球12座代表性城市的文化设施和文化活动情况，并于8月发布《2012年世界城市文化报告》。这12座城市均为文化中心城市，具有相当高的代表性，分别是上海、柏林、伊斯坦布尔、约翰内斯堡、伦敦、孟买、纽约、巴黎、圣保罗、新加坡、悉尼和东京。调查的内容设计为“文化遗产、阅读文化、表演艺术、电影与游戏、创意人才、文化活力和多样性”六大方面，涉及60多项指标。报告根据指标获得的数据，勾勒这些重要城市的“文化肖像”。5总之，世界各国、各类组织等都在积极探索建立一种更有利于文化行政管理、行业统计、文化发展状况评估的文化测评方式，这些探索为我们从一些量化或非量化指标入手，评判一个城市的文化发展状况提供了某种工具和可能性。也为我们评估深圳的文化发展状况，提供了重要的方法论参考。限于深圳现有文化统计数据的有限性，这里，我们尝试选取一些常见的城市文化指标，来看看深圳的情况：

——文化遗产状况是常见的文化统计指标，对于一个新新城市来说，文化遗产发掘保护是弱项，但深圳积极开展文物发掘和文化遗产保护等工作，发展博物馆服务。截止2014年（以下数据均为截止2014年的统计），6深圳拥有1090处不可移动文物，36个博物馆。其中，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1处，省级11处、市

3毛少莹：《关于30年深圳文化发展历程研究的几点思考》，载彭立勋主编：《深圳文化蓝皮书》（2011）,

第125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4常见文化统计指标，参见毛少莹。李奇：《国内外公共文化服务绩效评估指标体系的现状及问题》，载于平、傅才武主编：《中国文化创新蓝皮书》（2012），社科文献出版社2012年版。

5（英）罗伯特.保罗.欧文斯等著，黄昌勇等译《世界城市文化报告》，同济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摘要”。6以下数据引自王京生主编：《文化深圳大数据》，深圳报业集团出版社，2015年版。

级34处、区级76处。博物馆拥有藏品近6万件。深圳另有市级以上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52项。

——阅读情况也是公认的重要文化指标。从阅读文化情况看，深圳拥有公共图书（室）643个（其中市级馆3个，区级馆8个，街道及基层图书馆632个），全市另有200台自助图书馆遍布各社区，此外，深圳人均购书量连续25年保持了全国第一。2013年，深圳获得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球全民阅读典范城市”的称号。

——文化馆作为一个有中国特色的公共文化服务的机构，在城市文化的发展中也扮演着不容小视的角色。深圳的文化馆事业发展也十分迅速，现有的市、区级文化馆7个，全部达到国家一级文化馆标准。55个街道文化站（文体中心）则全部达到“省一级”以上行业。

——表演艺术领域：深圳的演出机构、场馆发展十分迅速，现有包括深圳音乐厅、深圳大剧院、深圳保利剧院、华夏艺术中心等大型演出场馆8个。

——电影电视音乐等领域，深圳拥有影视制作机构327家。深圳作家每年出版文学书籍70多部。深圳交响乐团、深圳音协合唱团享誉全国乃至世界。

——文化类社会组织方面：深圳拥有200余家民办文艺社团。此外，深圳拥有各类文化志愿者16900名。

——文化节庆方面：深圳拥有读书月、创意十二月、鹏城金秋艺术节、国际钢琴协奏曲比赛、合唱节、中国国际文化产业博览交易会等大型文化节庆、赛事、展会多项。部分具有国际影响力。

——就文化创意产业产出情况看，近年来,深圳文化创意产业以年均超过20%的速度快速发展，已成为增强城市文化软实力和综合竞争力、创造深圳质量、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带动深圳经济快速健康发展的重要引擎之一。2014年年文化创意产业增加值1560亿元，增速15%，约占GDP9.8%。2014年，全市文化创意企业4万多家，从业人员超过90万；有国家级文化产业平台4个，市级以上文化创意产业园区42家，其中国家级文化产业园区、基地13家；全市年营业收入超亿元的文化创意企业超过100家，年营业收入超10亿元的企业超过20家。

——文化与科技结合方面：深圳在发展文化创意产业中特别注重创意引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