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放贷人”的江湖

在 这背后， 银行 违规 揽存 现象也引起了各方关 注。
行长被免职
这 则短信， 迅速 把瓯海 农村合作 银行推到 了舆论 的风 口 浪尖 。 发 违 规揽 存短信 的３＂１ ４／时后， 月３ 日 ＇ 即６ ０ 当晚１： Ｈ， 支行送 出另 ９１ 该 ３￣
一
则致歉 短信 ：尊 敬的客户： 日 “ 今 下午所发 ‘ 存款 加送 奖金 活动 ’ 信息为误
上 。 款 周期 一般 为 半 年， 借 时间短 也是 为了降
低风 险。
据徐石头 介绍 ， 的客户最多 的是小 企业 他 主 ， 者城 市 内一 些 急于用 钱 的百 姓 ， 外赌 或 此
文 ｌ Ｕ ， 金少策 本Ｔｉ 者 ２
徒 也是重 要 借款 群体 。 由于资金 周转 需要 ， 他 们一般 都是有钱 就要， 利息合理 就敢要 。
个身份 是 二代 “ 地下钱 庄 ” 经营者 。 多年 前 ， 十 他
的母 亲就 已经 从事 民间借 贷 ， 曾在亲 朋好友 问发 起 源自多个 ‘ 会 ” 呈 。“
一
开 始 是 亲戚 朋 友 之 间 ， 来 个人 弄 一 个 十
会； 约定 周期 ， 轮流使 用 资金 ， 资金 池也不 大， 约 大 几万元 。 后来 ， 协忠 的母 亲 开始拓展资 金来源 ， ” 潘
庄” 的生意。 潘 协忠表现 出了 与其母 完全不 同的风格 。
２０年， ０ ８ 在全 球金 融 危机 大背 景 温 州一些
５ 年前 ，５ ４岁的 徐石头 怀揣 着做 石材生意 赚 来 的 １０ ５ 万元 从 广州 回到 了温 卅 ， 了一间服 装 辅 料 ｌ开 批 发 店。 然而， 让他 没想 到的是 ， 年下来亏损 了３ 一 Ｏ 多万元。 为了减 少损失， 他选 择了转 让店 面。 接 手 他 的店 的是个 老 乡， 人 从事担保 业 氖 该
［ 调查 ］
佰 侣 ＂
温州民间借贷平均月息
（ 本刊根据公 开资料整 理 ）
额贷 款公 司试点的指导 意 见 》 方 培 林 又 看 到 ｒｌ ， ｌ ｌ 一
“ 基本上 都是 ２ 左 吸收的资金 ，、分左 ＿ 分 ３４ 有
放 出去 。 潘 协 忠表 示 ， ０ ０ 年 初 是他 的担 保 公 ” ２ １年
次“ 转正 ” 良机 ， 果 却发 结
现， 浙江 的细则 来后 ， 门
司最 为辉煌 的时候 ， 只要他打一 电话能 募集 数亿 一个 元 资金。 “ 是 个好东 西， 何人都无 法 否认 ， 家疯 钱 任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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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 很 高 。 但 现 在 小 额 贷 “
款 公 司 的 数 量 还 远 远 不 能 满 足市 场 ， 以一定 会 所
然而 ， 为时 已晚。
欠公司， 一笔账 要回来后， 给对 方２ ％的佣金 。 ０
“ 本上 利息 是 全 给了他们 了， 基 有时候 还 要亏 到本金 里去 。 徐石头说 ， ” 那段 时间的借贷 生意
发 短信， 打搅您 了！ ” 当晚， 短信 被 一 网友 在 网上曝光 ， 附上了照片， 并 但该 网友 对第 ２ 条更 正 短信却只字未提 ， 给不 知情的人 造成误 解 。 网帖还 用 “ 吸储 大 战” 来形容
些不认识 的人 ， 是别人 介绍的， 是不会很 陌生。 都 但
放 贷 的客户也是 周 围的亲戚 朋友 。 基 本 没有 出过 “ 周 边村 子， 家知 根 知底 ， 险很 低 。 息 差 价也 大 风 利
收同 其 后， 温州 民间借 贷 形势 恶化 。 只有 １ｏ “ ０ 万
元 收不 回， 主跑 ” 今， 债 如 潘协 忠决 定暂 停 一些 业 务， 待形 势好转 之后 冉操旧业 。
始忙着 回笼 资金。
潘协忠： 收摊观望
３岁的潘 协忠是温 州龙湾 区人， ３ 他就 职于温 州 某 建筑 规 划院 ， 一 是 名年轻 的建筑 没计 师 。 的另 他
一 一
“ 利息 给 多 给少， 给不 给都 无 所 谓 ， 要本 金 只
安 全 就行 。为了加快 收款 效率 ， ｆ忠专 门雇 佣了 ” 潘办
多了起 来 ， 老板 在家 里坐镇 ， 厂照常生产， 工 以稳住
吸收一些民间资金。
最初 ， 资金 来 源也足 周 围的亲戚 朋友 ， 有一 也
高利 贷者。 义过 了几天， 老板 也突然 消失， 厂随 即 工
停摆 ， 这笔钱也 就 算是打水漂 了， ” ２ １＆ ３ ０ ｌ［ 月左 右 ， 协忠放 出去 的钱 基 本上 都 Ｚ 潘
批 讨债 人 员。 对一些不 还钱 的债 主， 这些 每天 戴 着墨镜 的讨债 人员就 守存对 方家 门口和企， ｆ￣ Ｉｑ 。 ｋ “ 那场 面跟 香 港 黑 帮电影里 的情 节特 别 像 。 那 段时期 大 家都这 么干， 有些 高利贷 公司会成 立
门的讨 债部 门， 市场上也 有专 门的讨 债公 司与高利 贷 产业 相 呼应 。 过 ， 在 ， 业 主 出逃 的手段 也 现 企
万元加送 １０ 元奖 金， 蓄５万元 加送５０ 元 奖金， 款越 多， ２０ 储 ０ ００ 存 奖金 越高！ ” 几 小时后 ， 的这条 群发 短信出现在 温州 的各大 论坛 和个人 微博 上。 潘
一
时间 ， 这起 向客户发 送 违规 揽 存短信 事件 ， 速成 为公 众关 注 的焦 点。 迅
温 州银行业 比较 混乱 的现象 。
利润大 不如 前。 银 行 、 业都 在做 借 贷， “ 企 他们
的背后 往往 拥有 更大 资金 的支 撑 。 徐 石头感 ”
慨， 竞争 激烈 生 意也越 来越难 做。
２ １ ４Ｉ央 行加息 ， ０ ＃， １ 年 民间借 贷生 意迎 来
第二天 ， 发送 这条 短信 的将军 支行 行长潘 徐翔被 瓯海农村合作 银 总
甚至 连银行 的信 贷经理 也找 上门来。
＿ 由 捌 制
按照徐 石头 的说法 ， 放贷 的主要途 径和 方
式有 两 种 ： 是双 方 口头 约定 。 用口头 约定 一 采
的借 贷双方 多为朋 友 、 此熟 知的业 内推 荐 客 彼 户， 而借 贷 时间最 多为一个月， 月息 通常在 １％ ０
这是 高利 贷 或者 做 民间资金 借 贷生 意 的最高 行 规 ， 在徐 石头 的收账 过程 中， 但 这样 的规则
“ 我很 焦 急 ， 想 发 短 信 ， 就 打算 用 存 款 送 奖 金 活 动 来 挽 留部 分存 款。 ７ ”月初， 潘徐翔 在接受 《 商》 浙 记者 采访时说 。
瓯 海农 村合作 银行 将军支 行位 于瓯海 区行政 中心 ， 弹丸之 地 ， 金融机 构 林立 达１家 ， ４ 竞争异常 激烈 ， 银行揽 存压力非常之大 。 各
显然不 适合 。
徐石头说 ，０ ８ ２０ 年有一笔 总共３万元 的款 ５
６］０ Ｉ ￣３ Ｆ 下午４ ３允 潘徐 翔利用支 行短信 平台向部 分客户群 发信息， 点 ５
行 免职 。
了一波小高 峰 ， 多借 贷人 面对 突如其来 的加 许
息， 都提 高 了贷 款 利 率 ， 本 上 月息 上涨 了 一 基 ’ ＿ 分。 是 徐石 头却 打定 主 意退 出这个行 业 ， 但 重 新 回广州做石材生意。 事 实证 明， 的决定 是 正确 的。 个门后 ， 他 ３ 原来 介 绍 徐石头 人行 的老 乡失 踪 了。 听 说是 “
有机会。 ”
般 拼搏 ， 为的也 是更 多地 占有 它。 然 而， ” 民间借
贷 的疯 狂 也被 潘 协忠 看在 眼 里 。 利 滚 利， 像 吸 “ 就 毒 一样 。 的企 业 ， 等银 行 贷 款 的过 程 中， 暂 有 在 短 用 高利 贷 拆借 ， 如果 在 规 定 的时 间里 从银 行 贷 但 不出款来 ， 这个企 业就要完 蛋 了’ ”
贷 的流程一清二楚 。
“ 记得 还在 同学 问组 织过 一个 会 。 这是 潘 我 ”
讲 讲 。 电话 中的徐石 头声音 低 沉 。 是一 位年近 ” 这
５ 岁的生意人 。 ０
协忠在 民间借 贷市场 初次 试水 。 ０ ８ 潘 协忠成 ２ ０ 年， 立了 家担保 公 司， 以此 为门面 ， 起 了 “ 下钱 一 并 做 地
左右 ； 二是通 过 中间人 ， 即担保人 介绍 。 采用这
银行也闹 “ 荒 ＂ 钱
免职行长背后的违规揽存
如果没 有制度 上的改 进 ， 息揽 存 的 “ 鼠游 高 猫 戏” 一 玩 下去 。 会
种形 式的借 贷 双方 多为互不 熟 悉 或对 借 款人 不信 任的， 而对 中间人 的熟悉 度或信 任度则 比 较高， 而放 贷 利息一 般 比较 高 ， 月息达 ３ ％以 ０
２００５
人 银
徐石头： 选择离开
“ 我的经历 其实 比较 简单 ， 你要 听的话就 跟你
对 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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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贷 的客 户也 是 周 围 的 糸 戚 朋 友 “ 本 没 ，基 有出过周边村 子 大家 知根 知 底 ， 险 很低 。 风 利 恩 差 价 也 很 低 个 赚 １ ％算是很好了。 ”
一
“ 深深为Ａ己的鲁莽举 动懊悔 不已。 被免 职的潘徐 翔也在事后对 自 我 ”
己的行为进 行了反省 。
对 于媒 体报 道所 呼的 “ 牛揽存行 长” 最 称呼， 潘徐翔苦 笑道 ：事实上 ， “
由于当天 及时 纠正， 这个存 款 送奖 金 的活动根 本 没执 行过 ， 因此也没 揽 到
然而 ， ０１ ２ １年春 节过 后 ， 向顺 风 顺 水 的 一
， 月３ 日下午 ， 州瓯海 农 村合作银 行 将军支 行办公 室内， ， ０ 温 行长 潘
Ｏ
’满 据 蝴胨天行 髂面 显 三 共 撒 有
徐石头开始 波折 不断。 站着放 贷， 着 收钱 ， “ 跪 赚 钱也得 付出代价 ” ‘ 债 还钱 ， 经地 义” 、 天 ，
内容如下：尊敬 的客户： “ 将军 支行 ７ 起推 ｆ 存 款加 送奖金 活动’ 月旧 ‘ ， 储蓄２ ０
子至今都 没要 回来 ， 借款 人 跑 去国外联 系不上
当年春 节， 款 人 给他 打了个 电话， 借 说做 生 意钱都 亏光 等有钱一定 还。 徐石 头坦 言 ， 这 行 要 钱 也要 有一 套 独 做 特办 法 。 有一 次他 遇 到了一个 债 主是 个 “ 道上 人 ’ 手也 挺 狠 ， 家就 是 不还 。 ， 下 人 为了能 要 同 来点钱 ， 差下 跪了， 来找 人 说情 才 勉 强要 就 后 回来 １万元。 ０ 之后， 徐石头宁愿 花钱 省麻烦 。 找 家清
“ 民间金融存 在２ 多 Ｏ 年了， 感 觉 就如 同你 早 这 已经 卜 车 ， 了 一直 苦 等 同 家发 给一 张 票 。 方 培林 ”
执 着地 等待着属于他 自己的那张车票 。
２ １年 年底 ， 协忠 感受 到 了』 险， ００ 潘 ｘ 一些 借 贷 【
的人延 期归还 的案例越 来越 多， 行 的朋友也告 诉 银 他是 时 候 收于 —下 了。 ０ 的春 节 前 ， 协忠 开 ２ １年 １ 潘
中小 企业 资金 需 求很 大 ， 是 由于 银根 紧缩 ， 但 很多
企 业主选 择 ｒ 高利贷。 ｒ 借 “ 我们管 这叫 上 高速 ’” 。 那段 时 间， 潘协忠 的
当时 已经 是 放贷 大 户， 身价 好几千万元 。 徐石头 在
来 看， 那是 天文数 字。 对方 的指导 徐石头注册 在 了 一个 担保公 司， 开始从事放贷 行当。 并
生 意越 做 越 大 ， 资金 来源 也越 来 越广 泛 。 的 “ 他 金
主 ” 最初的朋 友到后来 的有空 闲资 金的企 业 主， 从
半 年之 后， 雪球 式 的放 贷， 仅让 徐石头收 滚 不
回了之前 开店亏 损的钱 ， 还赚 了 ０ 万元 。 多 几年 下 来 ， 石头赚 了数百 万元 。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