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传统文化与生态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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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具有特殊的现实意义。在青藏高原牧民一般对任 何野生都不去干扰，让它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草原 上，从而形成了一种使草原多种生物得以保护和良 性循环，即使由于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的限制而对 牛羊的宰杀也仅仅限于能够维持生活而已 ，平日里 对自家的牛羊倍加爱护。这种保护生物的生存权多 样性，是维持自然界生命、 人类生命的前提保证。 在藏传佛教文化圈中，因崇信藏传佛教，在寺院周 围，特别禁止砍伐树木、破坏森林、打猎杀生。藏 族对土地神、湖神、水神、龙神等也崇拜祭祀。藏 族的禁忌宗教色彩浓厚， 但也反映了藏族的自然 观、生态 观， 对 维 护 生 态 平 衡 起 到 了 很 重 要 的 作用。 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甘肃省甘南州卓尼县纳浪 和乡境内的 “流芳百代 ” 碑， 碑质为灰蓝色沉积 页岩，碑高 1. 38 米，宽 0. 47 米，厚 9 厘米， 上刻 “流芳百代” 楷书四字， 碑体正文上段横书藏文， 下段竖立汉文。全文为： 流芳百代 建立石碑公议护林桥梁是为序 书生陈维仁拙笔 石匠马六十五巧手 盖闻修桥补路济人之难求人之苦之所以甚重者 也自我淘阳番地纳浪簇寺前有过桥一座沟深五岔水 势浩荡车行水滔不能坚固不数年而兴工修盖非木植 无以胜用况我本族人民不顾后来忧虑自徙图眼前之 利息颗柱兑脚伐之者众之者发生者少山林何以茂盛 桥木何以足用人无无虑有近忧不意本年桥木朽废坠 倾倒难以行走合会动工至闰三月初自本族四十有余 每人排木植一十三根共有五百二三根此材由石墩湾 出焉护林益人如此不日告劂成功因什人重立石碑定 护林地名 石敦湾草滩湾上下树木 林 上大嘴草滩湾神林 小族山神林 房前神 倘有不法 磨湾神林公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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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态环境与民族文化有着密不可
分的联系，这种联系主要表现为： 文化的存在与发 展总是与生态环境的发展变化相关 。一方面，文化 多元性是人们在生态多样性的环境下适应性反应的 产物； 另一方面，在趋同的生境状况下，由于生产 力低下和外来文化影响等原因，多元的民族文化在 某种程度上又呈现出同一性特征 。乡土传统文化模 式的重构能够推动民族文化与生态环境良性互动发 展，但是在重构过程中，以原有乡土文化模式为基 础，重视当地居民的生存问题，保持重构的可持续 能力
流芳百代建立石碑公议护林桥梁是为序书生陈维仁拙笔石匠马六十五巧手盖闻修桥补路济人之难求人之苦之所以甚重者也自我淘阳番地纳浪簇寺前有过桥一座沟深五岔水势浩荡车行水滔不能坚固不数年而兴工修盖非木植无以胜用况我本族人民不顾后来忧虑自徙图眼前之利息颗柱兑脚伐之者众之者发生者少山林何以茂盛桥木何以足用人无无虑有近忧不意本年桥木朽废坠倾倒难以行走合会动工至闰三月初自本族四十有余每人排木植一十三根共有五百二三根此材由石墩湾出焉护林益人如此不日告劂成功因什人重立石碑定护林地名石敦湾草滩湾上下树木小族山神林房前神林上大嘴草滩湾神林磨湾神林公护倘有不法之徒偷入护林砍伐者罚猪一口酒一缸倘不受者指名禀宜以全会规而重民生矣头目梁六个杨乔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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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民族的环境意识， 都是在对生
存于其中的自然环境的适应和改造过程中形成的 ， 因而各民族由于生存空间的特点、 生活方式的不
［ ，项目编号： 05XRK009 。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 “西北民族地区小康社会建设中的人口与环境问题研究 ” ［ 作者简介］ 1. 张广裕 （ 1968 — 2. 马东平 （ 1974 — 向： 民族社会学。 ） ，藏族，男，甘肃武威人，甘肃省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 ， 管理学博士， 研究 ） ，回族，女，甘肃临夏人，甘肃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副研究员 ， 文学博士， 研究方 方向： 人口、资源与环境经济学。
程中，人与自然之间已形成一种和谐的关系 ，这种关系通过传统文化表现出来 。 藏传佛教是藏族传统文化的核心内容 ， 文 章研究了藏传佛教文化中关于环境保护的意识 、观念和宗教思想，并提出了发挥优良的民族传统文化 ， 促进环境保护的两 点建议。
［ 关键词］ 藏族； 传统文化； 生态环境； 环境保护 ［ ［ ［ 中图分类号］ G12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 － 8592 （ 2011 ） 12 － 0086 － 05 自然环境是人类及其文化产生和存在的第一个 大前提。没有土地，就不能从事农业生产； 没有矿 藏，就不能从事工矿业生产。自然环境不仅是人类 实践的必要条件， 而且对人类实践的类型、 方式、 特点产生重大影响，进而对人类实践的产物──文 化产生重大影响。人类的种族性、思维方式、生活 方式、民族性格等，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自然环境 的影响。同时，人类文化对自然环境也产生重大的 影响，它不是消极地适应自然界，而是能动地作用 于自然界。人类文化改变了自然界的性质，使之不 。 人类现 断地由天然的自然转化为 “人化的自然 ” 实中所面临的自然环境，已经不具有完全的天然性 质，留下了人类实践活动的痕迹， 包含着文化的 因素。 一、民族传统文化与环境 当地居民及其社区和其他地方社区由于他们的 知识和传统习惯，在环境管理和发展方面具有重大 作用。各国应承认和适当支持他们的特点 、文化和 利益，并使他们有效地参与实现可持续发展 （ 《 里 ，原则 22 ） 。 约环境与发展宣言》 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多种生态环境和多元文化 的国家。由于地域辽阔， 地理生态环境复杂多样， 各民族生活于不同的地理环境，在对环境的适应和 改造过程中，创造出各具特色的文化。地理生态环 境既然是各民族的生存空间，在长期的适应和改造 过程中，人与自然之间已形成一种和谐的关系 ，这 种关系通过传统文化表现出来。传统文化中具有保 护生态环境、维持生态平衡和可持续发展的功能和 作用，否则一个民族的生计方式不可能千百年地长 期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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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环境问题从根本上说是人及其文化与自然 的关系问题。文化是人类认识、适应、改造环境的 产物，每一种文化体系中都包含着人们如何看待自 然和人类自身，如何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种种观念 和经验。所以，要了解一种文化类型的生态环保思 想，就首先必须了解这种文化的自然观和人类观 ， 以及在 此 类 型 的 文 化 中 是 怎 么 处 理 人 和 自 然 的 关系。 二、藏传佛教文化中关于环境保护的意识 、观 念和宗教思想 藏族除了信仰藏传佛教外，他们的意识中还蕴 涵着原始宗教的理念，如苯教思想。这些思想和佛 教思想融和，共同构成了藏族人口以藏传佛教为基 础的环境意识。 （ 一） 藏传佛教文化中的自然观 藏传佛教的 自 然 观 认 为， 天 地 同 根， 众 生 平 等，万物一体，依正不二，宇宙中的一切生命都是 相互联系相互制约，并依靠大自然而生存。自然界 中任何局部的因素受损都会危及到自然界整体的利 益。既然大自然给了生命赖以生存的环境， 那么， 人类作为大自然的一分子就应顺从自然并融于自 然。因此，崇敬自然、爱护自然界的一草一木，珍 视自然，与自然同呼吸共命运，建立与自然和谐共 存的境界是佛教倡导的天然使命 。而且由于高原自 然环境的脆弱、自然资源的珍贵，藏传佛教文化圈 中的民族都以保护自然环境、爱惜自然资源为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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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藏传佛教文化中的人类观 佛教认为人融于自然之中， 是自然的一部分， 和其他生物地位相当，其他生命形式和人一样应受 到充分的尊重与爱护。因为佛教认为，佛是善行和 美德的化身，他始终以慈悲为怀，而他的大慈大悲 。 “佛教的慈悲 首先是以肯定生命的价值为特征的 从一切生命体到森林植物，再到一切山山水水，一 石一木， 包括那些无生命的自然界， 都在保护之 ” 世上的芸芸众生都是互为联系的， 万事万 列。 物之间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关系，爱护它物、他人就 是爱护自己。佛教并不承认人是大地的征服者 ，也 不是超自然的高级生灵， 而是与万物同一的生物 体。它追求的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 ，即我与万物 同义，我与万物同在， 我与万物同体， 万物即我， 我即万物， 万物都是与我平等的有佛性的生灵之 物，都享有与人平等的权利。 （ 三） 藏传佛教文化中人与自然界的关系 藏传佛教文化中人与自然界的关系可以总结 为： 一是人与自然界的平等共存。古代藏族人认为 天界、地界、 人界 （ 或天、 地、 地下 ） 为宇宙构 成层次。 藏族的农作方式、 生活方式、 人际伦理 等，也都崇尚人与自然的有机和谐。这种追求人与 自然和谐相处的审美观，是该地区生态文化体系的 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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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文化
同，其对自然资源管理利用和环境意识也就各具特 色。麻国庆 （ 2001 ） 对这个问题有过深刻的论述： 学者们在描述环境变化时， 常常无视环境意识因 素。很多学者在谈及关于草原退化的问题时 ，常常 把此用 “公 有 地 悲 剧 ” 理 论 来 解 释。 这 一 解 释， 事实上是纯粹的经济学中的利益最大化的观点 ，而 忽略了草原主体民族对于自身家园环境朴素的环境 保护意识与实践。我们的重点并不在于认识环境意 识上的差异如何影响环境，而在于怎样把对环境意 识因素作用的考虑同环境变化相联系 。在复杂多元 化的社会中，不同的群体孕育了各自的环境观 ，且 留下了通过历史传递下来的包括全部生物和非生物 因素以及与自然环境有关的社会表现 、 态度、 构 成、行为模式等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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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人们不仅可以利用神山周围的资源 。还可以 利用 神 山 核 心 地 带 的 药 材、 温 泉 等 治 病 救 人 的 资源。 藏传佛教文化中的环保思想体现在信仰藏传佛 教的民众的行为之中。 1． 爱护生命，保护动植物资源 佛教提倡众生平等，尊重生命。不仅尊重人和 生命，还应尊重自然界一切生物的生命 ，因为自然 界是一个各种生命相互联系，互依共存的环境，自 然界一切生物的生存是人类生存的前提 。所以，信 仰藏传佛教的民族，其最大的禁忌便是杀生。由于 受藏传佛教的影响，信教群众善待自然界万物，在 牧区最忌捕杀鹰鹫和门犬，因为天葬离不开神鸟鹰 鹫，保卫羊群和自家财产离不开门犬 。为了体现不 ， 凡放生节 杀生，很多寺院还专门设有 “放生节 ” 放生的牛马， 不得驱赶、 乘骑， 更不得捕杀伤害， 让其自然死去。从不杀生的角度来看，它体现了佛 教慈悲为怀的宗旨。这对目前人类对物种的肆意杀 害，特别是珍稀动物的不断灭绝，佛教不杀生的理 88
2011 年NZU TRIBUNE （ Academic）
No 12 ，2011 General No. 289
藏族传统文化与生态环境
张广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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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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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肃省社会科学院，甘肃 ［ 摘
兰州 730070 ）
要］ 生态环境与民族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地理生态环境是各民族的生存空间 ，在长期的适应和改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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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他们的观念与行为，他们的精神文化与物质文 化都以保护自然环境为前提，并以此为主导而展开 延伸的。保护自然，珍惜一切生物生命是藏传佛教 文化的基本特征。 藏传佛教文化中有自然崇拜。自然崇拜的对象 是当地群众所崇敬的自然神， 如神山、 神湖、 神 鹰、神牦牛等。 有些崇拜出于对自然的感激之情。 如： 土地草山养育着一切生灵； 泉水湖泊是高寒干 旱之地珍贵之物。 自然崇拜的核心是不能触动自 然，保持自然的完整，进而保护其生命力，维护自 然生态环境的和谐平稳发展。如： 对神山神湖及有 关动植物的禁忌，保护了藏区许多珍贵的兽类、鸟 类与鱼类的生长，保持着高原生物的多样性。虽然 当地群众是从宗教的意义来保护一切生物的 ，但其 效果却维持了生物界正常的食物链 ，使生物的多样 性优 势 得 到 发 挥， 维 护 了 自 然 生 态 环 境 的 平 衡 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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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论坛》 （ 学术版） 2011 年第 12 期
观念基础。而佛教的轮回转世思想，更在这一基础 上解释人与自然界的这种共存关系 。佛教认为，世 间所有生命体根据自己所造的业力在无尽的生死循 环之中流转往返，直到自我的幻想被驱散和涅槃得 以实现。它们在无数次生死轮回过程中，无一不曾 成为自己的父母和亲族， 设身处地替自己分担哀 愁，为自己的利益而付出代价， 甚至奉献了生命， 对自己恩重如山。由于生命轮回学说的理想信念支 配着信奉藏传佛教的民族思想意识 ，他们坚信自己 的前世可能为某一动物或家畜，来世还有可能转为 生物，因此他们对动物远比任何一个宗教徒仁慈 。 二是人对自然界的利用关系。从人对自然界的利用 关系来看，藏传佛教文化通过将自然神圣化 ，来协 调人与自然、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的关系。在神山 崇拜中，不仅神山是有灵性的，就连神山中的树木 花草、石头河流、飞禽走兽，都是神山的有机组成 部分，不能侵犯，在这里建寺庙都要向神山祭祀请 求饶恕。对于生存其中的居民来讲： 神山是他们的 生活来源，人们出于对神山的尊重，会尽量避免利 用神山核心地带的资源， 特别是砍伐树木和打猎； 作为神山，给人以关照， 也是利乐众生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