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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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偏方
五十年代,雁北农民真穷,小病硬扛,大病只有在家里等死。
家境稍好些的人家,病人眼看要咽气了才往大同的医院里抬。
这时,大夫往往会气愤地责怪家属说:“早干甚去了?人都不行了才送来!”
姥姥六十多岁时,就不去医院看病了。
母亲每次要带她去医院看病时,她总是严词拒绝:“快死的人了,还看啥病呢,贵巴巴的,作害那钱!”
那时,得胜堡的人治病主要靠偏方,还有一些近似于巫术的诡异方法。
据堡里的老人回顾,往昔堡里的狐神庙香火很旺,一般家里人得了病,就去庙里抓把香灰拿回家喝。
许多人认为,既然烧香许愿顶用,香灰自然也有功效。
说起看病,得胜堡有许多灵异事。
以前得胜堡的孩子得了痄腮,一般都请一个教过私塾的王先生治。
一般约好在早晨,王先生早起起身后,不吃饭、不喝水、不说话,研好墨、摆出上好毛笔,然后就准备给孩子看病。
只见他口含清水,念念有词地喷在孩子脖子上,然后迅速拿起毛笔在孩子脖子的肿胀处画一个圈,再根据不同的情况在中间画上不同的符。
据说,几天后那些脖子上经过他画过符的地方炎症就消了。
痄腮又名蛤蟆瘟。
端午节时捕捉蟾蜍,将优质墨块塞入肚中,檐下风干后,研磨的墨汁才可治痄腮。
因传端午蛤蟆最难找,故有“癞蛤蟆躲端午,躲过一时是一时”的说法。
得胜堡还有个仙姑,干脆给病人肿起来的那半边脸都涂上墨汁,过几天好了就洗掉。
那时很多孩子都顶着半边黑脸去上学。
那时,每年夏天,我身上都会出一片片的疹子,不知道是不是“蜘蛛丹”。
痒得要死,但不疼。
下大同看,医生说是皮肤过敏,开了好多药,也不起甚作用。
那年,一天,姥姥去王先生家打问。
那个王先生让姥姥在天近黄昏时领我去他家,他用毛笔点了墨汁在患处画圈(画得跟蚊香一样)。
结果当天晚上我就不痒了,又过两天疹子就消失了,到现在都再没犯过。
表弟小时候神经衰弱,受不得惊恐。
春节放鞭炮总要拼命地哭,烦死人。
这时,他姥姥就会拿一个小杯子装满米,拿小手绢包紧,放在小孩的胸口上转圈,并安慰表弟说:“别怕!别怕!”转完,姥姥把这个米包打开一看,原来满满的米似乎减少了,就说施法成功了。
据说此法仅限于幼童,大孩子就不管用了。
我很小的时候,白天拼命睡觉,晚上精神好了就使劲哭,弄得鸡犬不宁。
母亲想了很多办法也不见效,为此非常苦恼。
后来隔壁院有个老太太知道了,告诉母亲在我睡觉的时候不要用枕头,而把枕头垫在脚下,也就是倒过来睡。
说起来有点奇妙,真是立竿见影,一天之后我就正常了。
关于孩子夜间啼哭,堡里人也有绝招。
就是在树上或墙上用红纸写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啼郎。
过路的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听说,张贴此咒语时,不能回头,不能原路返回。
在每个路口贴一张,共贴7张。
这种治疗小儿夜啼的方法确实好用,一直延用至今。
还有一次,因为上火,我眼睛特别难受,感觉里面有异物似的。
表嫂拿一条白棉线绑在我的中指上,规则是左眼绑右手,右眼绑左手,说如此很快就会好的。
表嫂还说,要是已经长了包此法就没用了。
为何这样我也不知道,反正好像有点效果。
还有个关于退烧的偏方特别恶心,我居然也试过。
就是拿一只癞蛤蟆绑在肚脐上,40度就会稳妥地降到正常体温。
妗妗当时把那只癞蛤蟆绑好后,让我躺在炕上,然后就下地去了。
等她回来,看见一岁多的我生龙活虎站在地上摆弄那只癞蛤蟆。
那时孩子啥都玩,一次我贪玩在火堆上尿尿,结果回到家后发现JJ又肿又痒。
表哥的姨夫知道很多偏方,能用医术加道术,驱邪收蛊。
那次他抱来一只大公鸡将我的小JJ给啄了两下就好了。
听说小孩腋窝要是长了东西,发红或者发胀,只要去别人家,趁人不注意,用他家的搌布轻轻在患处擦三下,保证病除。
记得表哥小时候经常闹病,得胜堡的说法叫爱招邪气。
一次表哥又病了,妗妗煮了好几颗鸡蛋,把蛋壳和蛋黄去掉,留下蛋白,包一
个戒指之类的小银器在里边,外边再裹一层布,在脊椎和关节内侧使劲搽,病马上就好了。
打开蛋白,能看见银器已经变黑。
银变黑,妗妗说这就是邪气出来了。
那个蛋白不能吃,必须埋掉。
要是被小动物吃了的话,那小动物就会得病。
当年表嫂生表侄,月子里的时候,有个孕妇去眊她,走了之后,她就忽然没奶了。
原来她的奶水很充足的,按那里老辈人的说法,她的奶是被那个孕妇“摘”走了。
那么咋治呢?还得靠这个孕妇。
于是把那个孕妇再找来,在孕妇的鞋底上扎一个眼,一定要扎透,弄一点水从眼里面漏下去。
如此这般,表嫂的奶果然又回来了。
表哥的姨夫治疗瘊子也有奇方:大雨之后,院子里的碓窝会灌满了雨水。
在一个碓窝洗完再到另一个碓窝去洗,连续用7个碓窝的雨水洗完患处,瘊子就会自动脱落。
直至洗完回家之前千万不要回头,否则前功尽弃!此法比医院用药物针剂都实用,还见效快。
还有些偏方挺吓人的。
得胜堡有个娃娃刚生出来的时候半边脸都是胎记,她妈都不想要他了。
姥姥说没事,能去掉。
后来村里死了人,姥姥带他过去,拿起死者的手在他胎记上擦了擦,后来胎记果然渐渐退了。
表嫂以前有一个病,是周期性突发性神经痛,从六岁开始每年发一次,都在年底的时候。
白天隐隐开始痛,上半身,一会儿左肩,一会儿右肩,有时还转移到后背;夜里最厉害,就像骨头里有什么东西在钻,那种痛难以名状的,要整整一夜煎熬。
得胜堡有个风俗,死人入殓时,要用根白布带子把死者的双手和身体捆绑在一起。
那年她的爷爷过世,安葬时奶奶把那根带子解下来拿回家,让她脱了衣服把带子贴身缠在身上,并吩咐一百天不论睡觉洗澡都不能拿下来。
奶奶说,亲人的捆尸带可以治百病,但必须是亲人的。
后来表嫂的病再也没犯过。
改革开放后,得胜堡还有个66岁的老汉花了300元,从外地来的“神医”手中买来一块保健“神石”。
那块石头有银元大小、两个硬币厚。
说是睡觉时含在嘴里,就能按摩多个穴位,安神镇静、包治百病……这么不靠谱的事,偏偏就有人上当。
后来这个老汉在睡梦中,不
慎将这块石头吞下,不是家人及时发现,送到医院抢救,差点丧命。
至今,不少人对偏方治大病,深信不疑。
许多年深日久的偏方、验方,仍在民间流行。
虽然有人将其“奉若神明”,但也有人对此不屑一顾。
当然大多数人都是抱着“有病乱投医”,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进行尝试。
偏方至今在雁北仍有市场,人们都说:人家中央台都说,不看广告看疗效呢!
近来,我随手翻了翻《本草纲目》,才发现这本“巨著”其实也是一部偏方大全。
比如在“人部”里有这样一串药名:头垢、耳屎、指甲、牙齿、大粪、小儿胎屎、人尿、人中白(便池里的尿垢)、秋石(人尿沉淀的白渣)、阴毛、经血、人骨、天灵盖、紫河车(胎盘)……还有各种动物屎尿皆可入药,你想不恶心都难。
更有甚者,在“器物部”里,马桶盖子、上吊绳、黄历、寡妇床头土、孝子衫皆可入药。
一次雨天,表哥堡奎和村里几个后生坐在炕上打牌,一个后生说他妈胃疼,要早点回家做饭。
堡奎喜欢搞恶作剧,于是偷偷从鞋里扣出一点泥,搓了十几个黄豆大的泥丸,送给他说:“这是大同永和堂的丸药,剩下几颗没用了,拿回家给你妈喝了哇!”
第二天,那个后生遇见表哥,千恩万谢,说:“你给的那几颗药丸真的挺管用,我妈喝完后,今儿感觉好多了。
”
据专家说,其实大部分民间疗法的治疗原理,主要为心理上的安抚,而非生理上的实质治疗。
人体具有自愈能力,加上疾病的自然发展(Natural history of disease),许多疾病经过一个既定的过程后,都会不治而愈。
然而,在当事人却认定是该民间疗法起了作用,并对其疗效深信不疑。
不过,也不能否认安慰效应对某些主观感受较强症状,如慢性疼痛和焦虑等有显著的效果。
例如俗称“缠腰火龙”的带状性疱疹,即使病人当时不接受任何民俗疗法的治疗,疱疹症状也会因自体痊愈的机能,在一星期后消退。
许多病人在疱疹发病期间,采用了敷草药、收惊、喝符水等民俗疗法,因而对偏方的疗效深信不疑。
数千年来,国人的小命全是依靠这些精灵古怪的方法,一路跌跌
撞撞地走了过来。
法国人类学家列维·布留尔说:尽管在多少个世纪里中国人付出了大量的辛劳和才智,有关天文、物理、化学、病理和治疗的著作浩如烟海,然而成果却等于零。
不才对此不敢苟同,博大精深的宇宙,用科学是无法解释的,因为它的信息也许就藏在那些使人无法捉摸的奇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