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门前的那棵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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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门前的那棵枣树
老家门前有棵枣树,一逢春天,葱翠挺秀,枝繁叶茂,树荫浓烈。

树却不是我家的,是邻家为孙子出生时种植的。

只可是树在两家搭界的地方,乍看起来都认为是我家的。

枣树多大,满堂就多大。

满堂出生的时候,他奶奶快乐得挨家挨户散红鸡蛋,由于这个孙子来之不易哩。

上头是一个姐姐,等了好几年他母亲才怀了他,因此他一降生就带来了枣树的生命。

奶奶希望他像枣树同样开花结果百枝满堂。

奶奶为他栽一棵枣树,等他长大时就有枣子吃了,奶奶老是替他想得很周祥,几年后的零食都安排好了,奶奶捧他在手内心。

满堂长到五岁那年,母亲又为他添了一个弟弟,叫满楼。

奶奶仍是喜爱长孙,但奶奶七十岁的时候,仍是流连忘返的走了,奶奶去那个世界的时候,满堂哭得像泪人一般,他爱奶奶,奶奶是他最亲的人,奶奶宠了他十二年。

满堂十六岁,初中毕业不想上学了,去县城里学裁缝。

裁缝师傅喜爱灵巧聪慧的满堂,满堂每次回家表现出的那副神态特别的高兴加喜悦,以后我们才知道他谈恋爱了。

姑娘是距离县城不远的郊区人家的女儿,姑娘喜爱长相俊俏的满堂,那时,满堂每日把头梳得油光光的,衣服拉了又拉,惟恐有折皱的地方,我们笑他像女人,说得不好听叫男婊子,家乡的人喜爱这样骂爱妆扮爱照镜子的男人,并无多少歹意。

他嘻嘻一笑,也不介怀,爱情中的人儿就是宽容,什么刺耳的话都能接受,真是服了他。

满堂还没有学完裁缝技术就回来了,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头也
不梳了,衣服也不整理了,听他母亲说是失恋了。

那个姑娘家里不一样意,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

姑娘退了学,去了其
他地方学技术,满堂也没居心思再学了,做什么都失误,师傅也生他
气,无奈,满堂干脆回家了,父亲痛骂,气他功亏一篑,没用的东西!父亲成天把这话挂在嘴边,我母亲常劝他不要这样对待一个刚失恋的
孩子,满堂也不小了,也有自尊哪,他父亲叹了口气,过会儿想起来仍
是会这样骂。

自从失恋后,满堂开始下地干活,节余的光景都是在枣树下度过,
他喜爱那棵粗壮的枣树,不一样意他人乱碰,更禁止爬树。

枣树愈来愈粗,结果也自然愈来愈多,凡是有儿童来静静地砸,一点声响也会惊
动满堂,真不懂他的耳朵那样尖,听觉特别敏捷。

满堂也不会追,只
是招挥手,满脸的笑:“你们过来吧,我打给你们吃,别砸,砸坏了,我的枣树明年结果差多了,你也吃不了。


满堂早准备了一根竹杆,长长的,一举,就够着泛红的枣子,轻
轻往下敲,地上,一群你追我抢的小家伙们。

有时我们也会静静地砸,趁他不注意的时候。

有时,也会被满堂逮个正着,我们姐妹不好心思
的笑,他嘻嘻一笑,连忙拿过来长竹杆,任我们自己敲,不过再三说当
心点,当心点!那模样忧如我们会打疼他的兄弟似的。

满堂喜爱读武侠小说,琼瑶小说自然也不愿放过,在那些个光阴,除了这种书,也没有什么好吸引人的书可读。

满堂喜爱坐在枣树下看书,凡是看完书,会叹口气,无穷失意和
孤独,不胖不瘦的身子依赖在枣树上,用白净的纤长的手指抚摸着他
心爱的枣树粗拙的皮,忧如他满腹的心事只有枣树可知可懂可听。

跟着年纪的渐长,村里的年轻人大多结了婚,比满堂小一些的二
姐也嫁了。

满堂平常喜爱和二姐说话,大概二姐心细,老是能读懂他的心事吧,只可是二姐太忙,没时间理睬他。

满堂仿佛没有朋友,在村里同龄
人中,他是最爱妆扮的一个年轻人,还真没见过他和谁厚交过,或许他
的孤单就是这样养成的。

孤单的灵魂简单敏感简单自我关闭,而乡村的孩子往常都是成群
结队的,但满堂仿佛不是。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对镜穿衣,有时,走在路上,他还忍
不住捋捋他油光光的头发,失恋许久后,他又重拾了洁净齐整的德行。

村里尊长们都笑他太古怪的一个孩子。

满堂红着脸,和尊长们擦肩而过,神态讪讪,羞怯笑笑,低着头,静静过去,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驼,或许太多的心事压得他很深重。

村里好心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山里的未婚妻。

未婚妻长相一般,和满堂也相处得不错,当几个月后讨论婚嫁时,
未婚妻的娘家对彩礼要求高了些,满堂吝啬的父亲一急之下,说了些刺耳的话,女方家立刻退了婚,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嫁了镇上的人家,那家在
镇上开店,条件好。

以后听闻这女子一脚踩了好多条船,或许满堂的父
亲不过趁势推了她一下而已,满堂的命运注定了悲痛。

那时候,我们开始看到满堂没了笑脸,也没了神彩奕奕的精神,
他很蔫,每天垂头丧气的样子,也不大愿意和我们说话,不过碰上枣树
开花的节气,他才露出一丝高兴的神情,忧如枣树逢春他的人生也会
逢春一般。

枣树一树枣时,又一批小家伙们来偷偷用石块砸枣,满堂仍旧听不得一点声音,可是他仍是那样憨憨地笑,其实不骂,利落地拿起竹槁,当心地打枣,看到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抢枣,他轻声叫:“慢点,慢点,别摔着了,都有,都有,不急。


孩子们走时,我看到满堂眼里深深地失意,或许他也和我同样敬
羡孩子们的欢愉和无忧,由于我也长大了,不再可以像孩子们同样静
静地去砸枣了。

满堂真是不幸,在他二十四岁那年,还没有适合的女孩愿意嫁他。

其实满堂长得很帅气,他的皮肤像他的父亲白净而光净,包含他的弟
弟满楼也是,真是奇异,在乡间极罕有这样的皮肤的,可是他独一的姐
姐倒是像他的母亲皮肤粗拙得很。

满堂的母亲由于儿子的事整天心忧,经常和我母亲流露心声,怕满堂的未来很惨,我母亲老是宽慰她想开些,婚姻的事不过晚些罢了,早晚会有老婆的。

这年,满堂的母亲去楼上晒棉花,不当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竟
然不吭不哈的去了,眼睛没有闭上,让人凄酸。

满堂受不了这个刺激,奶奶走后,母亲是最疼他的人。

满堂逐渐地痴疯,幸亏他不离家出走,他开始每天呆在枣树下,
抱着枣树发呆,偎着枣树嘻笑,他陪枣树说话,他陪枣树睡觉,他陪
枣树一同春夏秋冬。

父亲素来不带他去做检查和治疗,由于他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给村里人的感觉他就是一个不过活着的人,他没有朋友,也素来不睦村里的劳力们在一同干活聊天,他仿佛就是一个身在此处心在世外的高人,谁也不认识他,因此他的几个孩子都遗传了他怪异的个性,不与人订交,不与人沟通,静静孤单,悲伤自尝。

满堂每天仍旧下地干活,他不像一般的疯子,他什么都记得,不
过忘掉了自己的过往。

满堂的脸上每日都含着笑脸,一副单纯无邪的笑脸,让人心疼让长辈们唏嘘也让我们同情。

满楼也该成婚了,媒人介绍了好多女孩,但女方一听他家里有一个疯子,亲事就成了泡影。

以后邻近乡村有个女孩答应了,女孩常年在外打工,仿佛不是很计较这些事情。

但是成婚前一段时间,女方家提出了要求,一定送走疯子满堂。

说不上是老实仍是愚痴的父亲遵从亲戚们的开导真的送走了满
堂。

父亲选了一个月亮还没有完整下去的清晨,把满堂领到了喧闹的县城里,含着眼泪静静走开了满堂。

看着满堂傻傻地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嘻嘻的笑,一副新鲜稀罕的模样,父亲哭了,连忙逃了回来。

不见了满堂,村里自然很快了解了,都认为他自己走丢的,特别
替他悲伤,这孩子未来死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啊!
村里人的同情老是赐予弱者,这是我同乡们最忠厚最和善的地方。

但是不到十来天,满堂居然露宿风餐的站在那棵枣树前,满堂的
头发凌乱,衣服也破裂,神态憔倅而可怜。

他父亲惊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能找回来。

满堂呵呵笑,说:“我找我的枣树,我认识我的枣树,你看,这不是我的枣树吗?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村里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不懂得一个疯了的人怎么可能由于一
棵枣树就能找回来,谁也不知道他一路上经历了什么,满堂仿佛所有
忘掉了,他只知晓自己又回了家,回了自己熟习的地方。

弟老婆的母亲有些生气,让满堂的父亲再送远点。

父亲无奈,再次选了一个雾气模糊的日子,送走了满堂,这回是
迂回波折像迷宫同样的山野。

但是不到几日,满堂又回来了,依旧是神态振奋地抱着他心爱的枣树,快乐的模样让我们感人,也让弟老婆震撼,她淡淡地说:“别送
走了,好歹是一条命,我也不常在家呆,就留下他陪同公公吧。

” 弟老婆的话无人再阻截,也决定了满堂可怜的余生不再游荡孤魂。

很快,弟老婆和满楼结了婚,生了孩子后,夫妇双双去南方打工,
孩子交给了外婆家。

满堂陪着父亲静静地干活,每天坐在绿树成荫的枣树下,一边纳凉,一边看他的破书,他还记得古龙和金庸。

每当枣树结枣时,他仍是
会打枣送给来玩的儿童子们,包含邻家的我们。

前年回家,在地口碰上他,他愣愣地看着我,嘻嘻一笑,说:“心莲,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你说,我的发型漂亮么?”
心莲是二姐的名字,他一直记得儿时的伙伴,他也不忘掉他的油
光发型,那是他最快乐的光阴。

我轻轻一笑:“记得,你那时每日梳头抹油呢。


满堂不好心思地低下头,用粗拙漆黑的手摸摸他凌乱粗硬的头发,呵呵一笑,避开我,晃动着不利落的身影向地里去了。

我慢慢地回顾,看见他是愈来愈驼了,三十九岁的人宛如一个
历尽沧桑的老人。

我黯然神伤。

老家门前那棵枣树也愈来愈老去,结枣逐渐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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