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明代货币的运作——铜钱、宝钞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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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明代 货币 的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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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 、 宝钞 与银
周 家明
摘要： 货 币对 经济发 展具 有非 常重要 的作 用， 货 币政 策的 实施 与运作 是促进 货 币发 挥作 用的重要 推动 力。
明朝建立后发行 了制钱 与宝钞 ， 推行 “ 钞法”和 “ 钱 法” ， 使钱 和 宝钞作 为国家的法定货 币， 形成钞 、 钱二元 法定
一
与 此 同时 ， 专 制权 力却 不 断加 强 ， 政 治权力 企 图控 制一 当二重 皆如 其 当之数 ， 小钱重 一钱 。 ”… 重量不 同， 反
切， 经济领域 当然也不在话下 。
映 了各等 钱之含铜 量差异 。同时 ， 严禁 民间私铸 铜钱 和 经济领域 中 ， 除 土地 以外 ， 货 币作为重要的社会财富 私铸铜钱 流通 。《 大 明律 ・ 刑律 》 “ 诈 伪” 中的 “ 私铸铜钱 ” 代表 ， 当然必先 置于政 治权力 的控制之 下。 因此 明朝建 条规定 ： 立后 确立 了以 济模式 是符合 儒家治世 的标 准的。 因此 ， 发 展农业 为 法律推动 ， 但却不断贬值 从永乐 至弘治 ， 历 朝为提升宝
第一要务 。 为了使人 口与土地尽快 结合 以进行农业 生产 ， 钞 的币值 采取 了多种举措 ， 但仍然 难 以挽救 宝钞滞涨 的
明初 大力实行屯 田。通过军屯 、 民屯的方式 ， 军户 和民户 状 态 ， 乃至明孝宗放弃宝钞 。
一
、
权 力与法律 推行 法律赋值 的宝钞
何不加铸 “ 京 ”字 ， 以使 钱通行 。真正 的原 因是大 钱赋
一
５ ０一
予 的币值 高 ， 私铸 大钱可 以获利 。改铸小 钱 ， 因币值小 ， 自京 至拎 句容， 其 途 九十 里。所 枭之 尸相 望， 其 刑 甚矣 私铸 获利小 乃至低 于私铸 成本 而无利 可图 。同时 ， 官府 哉 ！ 朕 想决无复犯者 ， 岂期 不逾年 ， 本县村 民 亦伪造 宝钞 将私铸 的铜 钱作为 废铜 ， 官 府给予 一定 的制钱 （ 本 朝所 甚焉， 邻里互知 而害行 ， 死 而后 已。呜呼， 若此顽愚 ， 将何 铸之钱 ） 作为补偿 ， 也有 利于减 少 民间私铸 。“ 大 中通宝 ”
都 获得 了部分小 额土地 ， 军 民依靠 自己 的农业 生产 以达 到 自给 自足。此外 ， 为 了解决沿边等卫所 的军粮供 给 ， 政
（ 一 ）宝钞成为法定货 币： 推行 宝钞及遇到的 阻碍
明朝 在实行钞法前 ， 曾铸造并发行铜钱 ， 以作 为法定
府 还依靠其 所垄 断的食盐 资源发展 出 了商 屯。 同时 ， 皇 货 币。明太祖在 即位前就 在应天 （ 南京 ） 设 置宝源 局 ， 帝也极 为节 俭 ， 百官的俸禄也极低 ， 赐予勋戚 的土地也很 铸 造 “ 大 中通 宝”； 即位 后 ， 又颁行 “ 洪 武通宝 ” ， 各 布政 快被 收 回。对 于商人 和商业采 取 限制 与打击 的政策 ， 不 司设置 的宝泉局 与 中央之 宝源局并 铸 。“ 洪武 通宝 ”钱 准商人奢侈 消费 ， 以免影响社会崇 尚勤俭 的风气 。这样 ， 分 为五等 ， 即 “ 当十” 、 “ 当五 ” 、 “ 当 ” 、 “ 当二 ” 、 “ 当一” 。 个 以农业 生产为 主 ， 军、 民 自给 的小农 经济体 系建成 。 五等钱重 量不 同 ： “ 当十钱 重一两 ， 当五钱重 五钱 ， 当三 、
明朝 建立 初 期 ， 因战争 破坏 ， 国 内经 济受 到很 大影
明朝袭 用元朝 的货 币制度 ， 洪武八 年 明朝发行 大明
响， 土 地 荒芜 ， 明太祖 建 国初期 的首 要 目标 就是恢 复 经 宝钞 ， 确立 了宝钞 的法定 货币地位 ， 并 大力推行钞法。但 济 。在 明太祖 的经济构建设 想 中 ， 理 想 的 自给 自足小农 洪武朝 发行 了较 多 的宝钞 ， 导致宝 钞虽然有 政府权 力和
凡私铸铜钱 者， 绞。匠人 罪同， 为从 。 及知情 买使 者，
行 。然 而 因缺 乏货币政 策运作 的重要管 理知识 与技能 ， 减 一等。告捕 者 ， 官给 赏银五十 两。里 长知 而不首告 者， 钱、 宝 钞依靠 政治权力 推行而处 于滞涨 状态 。而被 政治 杖 一 百； 不 知者 ， 不 坐。若将 时用铜钱 剪错 薄小， 取 铜 以 权力压 制 以禁 止通行 的金银 ， 顺应 了明朝 中后期 商品经 求利 者 ， 杖 一百。＿ ２ Ｊ 虬
货 币制度 。但钱 法和钞 法运作 不善 ， 官府不能 完全依 靠政 治权力及法律手段 垄断市场交 易。作为天然货 币的 白 银 因其本 身为商品货 币， 虽被 政 治权 力强制禁止 ， 但 终 因其 “ 硬 通货” 的高价值属性及 国内商品 经济和海 外贸 易的发展 ， 致使政 治权 力的禁锢被打破 ， 进 而使 官府通过赋役 改革的方 式承认 了银 的主 币地位 。铜钱 作为 小额
货 币只能充 当辅 币， 明朝 最终 形成 了银 、 钱二元货 币制度 。
关键词 ： 钱法； 钞法； 银； 货 币制 度
中图分类号 ： Ｋ ２ ４ ８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编号 ： Ｃ Ｎ ６ １ ． １ ４ ８ ７ 一 （ ２ ０ １ ６ ） １ ２ ． ０ ０ ５ ０ ０ ５
济与海 外贸易 下 白银 大量流人 的势头 ， 符合 经济发 展规
虽然 如 此 ， 但 因所 铸 造 的铜钱 中有 大 钱 ， 私 铸 是有 律， 而最终通过政府 的赋役 改革得 到承认 ， 在社 会交易和 利可 图的 。因此 ， 洪武 四年就改铸 大 中通 宝和洪武 通宝
赋税征 收 中成 为主要货 币。只 能代 表小额 货币 的铜 钱 ， 中的大钱 为小钱 。对于大钱改 铸小钱 ，《 明史 ・ 食 货志 》 虽明朝 中后期 曾大力推行 “ 钱法 ” ， 但最终 只能成为 白银 给 出的解释是 ： “ 初， 宝源局钱铸 ‘ 京’ 字于背 ， 后多不铸 ， 的辅 币 ， 银、 钱二元结 构 的货 币制度 得到确立 ， 乃至沿 之 民问无 ‘ 京 ’字者不行 ， 故改铸小钱 以便之 。 ”［ ３ １ １ ９ ６ １ 这种 于清 。 解释实际上是经不起推 敲的 ， 因为钱 若无 “ 京”字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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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 、 宝钞 与银
周 家明
摘要： 货 币对 经济发 展具 有非 常重要 的作 用， 货 币政 策的 实施 与运作 是促进 货 币发 挥作 用的重要 推动 力。
明朝建立后发行 了制钱 与宝钞 ， 推行 “ 钞法”和 “ 钱 法” ， 使钱 和 宝钞作 为国家的法定货 币， 形成钞 、 钱二元 法定
一
与 此 同时 ， 专 制权 力却 不 断加 强 ， 政 治权力 企 图控 制一 当二重 皆如 其 当之数 ， 小钱重 一钱 。 ”… 重量不 同， 反
切， 经济领域 当然也不在话下 。
映 了各等 钱之含铜 量差异 。同时 ， 严禁 民间私铸 铜钱 和 经济领域 中 ， 除 土地 以外 ， 货 币作为重要的社会财富 私铸铜钱 流通 。《 大 明律 ・ 刑律 》 “ 诈 伪” 中的 “ 私铸铜钱 ” 代表 ， 当然必先 置于政 治权力 的控制之 下。 因此 明朝建 条规定 ： 立后 确立 了以 济模式 是符合 儒家治世 的标 准的。 因此 ， 发 展农业 为 法律推动 ， 但却不断贬值 从永乐 至弘治 ， 历 朝为提升宝
第一要务 。 为了使人 口与土地尽快 结合 以进行农业 生产 ， 钞 的币值 采取 了多种举措 ， 但仍然 难 以挽救 宝钞滞涨 的
明初 大力实行屯 田。通过军屯 、 民屯的方式 ， 军户 和民户 状 态 ， 乃至明孝宗放弃宝钞 。
一
、
权 力与法律 推行 法律赋值 的宝钞
何不加铸 “ 京 ”字 ， 以使 钱通行 。真正 的原 因是大 钱赋
一
５ ０一
予 的币值 高 ， 私铸 大钱可 以获利 。改铸小 钱 ， 因币值小 ， 自京 至拎 句容， 其 途 九十 里。所 枭之 尸相 望， 其 刑 甚矣 私铸 获利小 乃至低 于私铸 成本 而无利 可图 。同时 ， 官府 哉 ！ 朕 想决无复犯者 ， 岂期 不逾年 ， 本县村 民 亦伪造 宝钞 将私铸 的铜 钱作为 废铜 ， 官 府给予 一定 的制钱 （ 本 朝所 甚焉， 邻里互知 而害行 ， 死 而后 已。呜呼， 若此顽愚 ， 将何 铸之钱 ） 作为补偿 ， 也有 利于减 少 民间私铸 。“ 大 中通宝 ”
都 获得 了部分小 额土地 ， 军 民依靠 自己 的农业 生产 以达 到 自给 自足。此外 ， 为 了解决沿边等卫所 的军粮供 给 ， 政
（ 一 ）宝钞成为法定货 币： 推行 宝钞及遇到的 阻碍
明朝 在实行钞法前 ， 曾铸造并发行铜钱 ， 以作 为法定
府 还依靠其 所垄 断的食盐 资源发展 出 了商 屯。 同时 ， 皇 货 币。明太祖在 即位前就 在应天 （ 南京 ） 设 置宝源 局 ， 帝也极 为节 俭 ， 百官的俸禄也极低 ， 赐予勋戚 的土地也很 铸 造 “ 大 中通 宝”； 即位 后 ， 又颁行 “ 洪 武通宝 ” ， 各 布政 快被 收 回。对 于商人 和商业采 取 限制 与打击 的政策 ， 不 司设置 的宝泉局 与 中央之 宝源局并 铸 。“ 洪武 通宝 ”钱 准商人奢侈 消费 ， 以免影响社会崇 尚勤俭 的风气 。这样 ， 分 为五等 ， 即 “ 当十” 、 “ 当五 ” 、 “ 当 ” 、 “ 当二 ” 、 “ 当一” 。 个 以农业 生产为 主 ， 军、 民 自给 的小农 经济体 系建成 。 五等钱重 量不 同 ： “ 当十钱 重一两 ， 当五钱重 五钱 ， 当三 、
明朝 建立 初 期 ， 因战争 破坏 ， 国 内经 济受 到很 大影
明朝袭 用元朝 的货 币制度 ， 洪武八 年 明朝发行 大明
响， 土 地 荒芜 ， 明太祖 建 国初期 的首 要 目标 就是恢 复 经 宝钞 ， 确立 了宝钞 的法定 货币地位 ， 并 大力推行钞法。但 济 。在 明太祖 的经济构建设 想 中 ， 理 想 的 自给 自足小农 洪武朝 发行 了较 多 的宝钞 ， 导致宝 钞虽然有 政府权 力和
凡私铸铜钱 者， 绞。匠人 罪同， 为从 。 及知情 买使 者，
行 。然 而 因缺 乏货币政 策运作 的重要管 理知识 与技能 ， 减 一等。告捕 者 ， 官给 赏银五十 两。里 长知 而不首告 者， 钱、 宝 钞依靠 政治权力 推行而处 于滞涨 状态 。而被 政治 杖 一 百； 不 知者 ， 不 坐。若将 时用铜钱 剪错 薄小， 取 铜 以 权力压 制 以禁 止通行 的金银 ， 顺应 了明朝 中后期 商品经 求利 者 ， 杖 一百。＿ ２ Ｊ 虬
货 币制度 。但钱 法和钞 法运作 不善 ， 官府不能 完全依 靠政 治权力及法律手段 垄断市场交 易。作为天然货 币的 白 银 因其本 身为商品货 币， 虽被 政 治权 力强制禁止 ， 但 终 因其 “ 硬 通货” 的高价值属性及 国内商品 经济和海 外贸 易的发展 ， 致使政 治权 力的禁锢被打破 ， 进 而使 官府通过赋役 改革的方 式承认 了银 的主 币地位 。铜钱 作为 小额
货 币只能充 当辅 币， 明朝 最终 形成 了银 、 钱二元货 币制度 。
关键词 ： 钱法； 钞法； 银； 货 币制 度
中图分类号 ： Ｋ ２ ４ ８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编号 ： Ｃ Ｎ ６ １ ． １ ４ ８ ７ 一 （ ２ ０ １ ６ ） １ ２ ． ０ ０ ５ ０ ０ ５
济与海 外贸易 下 白银 大量流人 的势头 ， 符合 经济发 展规
虽然 如 此 ， 但 因所 铸 造 的铜钱 中有 大 钱 ， 私 铸 是有 律， 而最终通过政府 的赋役 改革得 到承认 ， 在社 会交易和 利可 图的 。因此 ， 洪武 四年就改铸 大 中通 宝和洪武 通宝
赋税征 收 中成 为主要货 币。只 能代 表小额 货币 的铜 钱 ， 中的大钱 为小钱 。对于大钱改 铸小钱 ，《 明史 ・ 食 货志 》 虽明朝 中后期 曾大力推行 “ 钱法 ” ， 但最终 只能成为 白银 给 出的解释是 ： “ 初， 宝源局钱铸 ‘ 京’ 字于背 ， 后多不铸 ， 的辅 币 ， 银、 钱二元结 构 的货 币制度 得到确立 ， 乃至沿 之 民问无 ‘ 京 ’字者不行 ， 故改铸小钱 以便之 。 ”［ ３ １ １ ９ ６ １ 这种 于清 。 解释实际上是经不起推 敲的 ， 因为钱 若无 “ 京”字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