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小说中神的概念解析

第25卷第2期青岛大学师范学院学报V01．25N o．2 2008年6月JOURNAL O F T E A C H E R S C O L L E G E QINGDAO U N I V E R S I T Y Jun．2008
●文学研究
沈从文小说中“神”的概念解析
李萌羽1，温奉桥2
(1．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山东青岛266071；2．中国海洋大学王蒙文学研究所，山东青岛266071)
摘要：沈从文作品中渗透着一种强烈的泛宗教情感和泛神论思想。

其小说多次使用“神”这一概念，“神”字在他的笔下具有三层内涵：自然、爱与美，它们构成了沈从文作品主旨的三个重要维度。

关键词：沈从文；小说；泛神论；自然；爱；美
中图分类号：1206．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4133(2008)02—0026—05
宗教和哲学，处于人类文化的核心位置，代
表着人类文化的深层结构。

朱光潜曾这样阐发哲
学与宗教对于文学的重要性，他说：“诗虽不是讨我们知道，沈从文并不是一个纯粹宗教学意论哲学和宣传宗教的工具，但是它后面如果没有义上的宗教徒，他曾研读过《圣经》与佛教，却没哲学和宗教，就不容易达到深广的境界，诗好比一有留下系统探讨宗教理论的文字，但他的创作中株花，哲学和宗教好比土壤，土壤不肥沃，根就不却渗透着一种浓厚的泛宗教情感和泛神论思想，能深，花就不能茂。

”[1m21”尽管朱光潜着重谈的这种泛神论思想既体现着沈从文对生命存在本原是诗与宗教、哲学的关系，但诗也可以泛指更广义性问题的深层次的思考，又折射出他生命信仰的的文学。

在文学研究中，如果绕过其中所包含的最高理想。

哲学、宗教因素，对于文学的理解和诠释很难深入“神即自然”的观点贯穿沈从文作品的始终，到更深的层面。

这种观点被研究者称为泛神论思想。

沈从文也自
沈从文作品中渗透着一种强烈的泛宗教情感称为泛神论者，沈从文的泛神论思想，与西方的泛和泛神论思想，这尤其表现在他在小说中偏爱使神论思想既有联系，也有差异性。

从泛神论产生用带有浓厚宗教意味的“神”这一词汇上。

探讨的历史渊源来看，泛神论这一术语是爱尔兰哲学沈从文关于“神”的概念的设置对于我们理解其家约翰·托兰德在其《泛神论》一书中首先使用作品主旨和文学理念至关重要。

的，认为整个宇宙本身具有神性，此书显示了唯物“神”这一词汇在沈从文的作品中频频出现，
主义的无神论倾向，宣扬一种以真理、自由、理性他非常偏爱“神”这一术语。

在他的诸多作品中，为崇拜对象的新宗教，反对基督教神权，是16
世他多次使用了“神”这一字眼。

但沈从文心目中
纪至18世纪欧洲以斯宾诺莎、布鲁诺为
代表兴起
的“神”的概念，既不是指基督教中的“上帝”，也
的一种自然主义泛神论哲学思潮，它认为世界上不是指中国民间文化中的“鬼”，“神”字在他的笔
并不存在一神论的上帝，若有神的存在，神就是自下具有多层意义。

概括说来，有这样几个层次的
然界本身，神存在于自然万物之中。

旧儿聊’故泛神内涵。

第～层内涵：“神即自然”；第二层内涵：
论是～种将神与自然等同起来，以强调自然界至“神即善“，如“正直、诚实和爱”等品性；第三层内
高无上的观点。

欧洲哲学史上的泛神论大体上可涵：“神即美”。

归结为两类：一类是具有自然主义倾向的泛神论，
它把神融入自然之中，另一类是具有宗教神秘主收稿日期：2007一12一19 作者简介：李萌羽(1968一)，女，山东日照人，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
第25卷第2期李萌羽，等：沈从文小说中“神”的概念解析27
义倾向的泛神论，它把自然融入于神中。

[3]‘P23埘’睛，一种多么可怜的东西，枯竭的泉水，春天沈从文的泛神论思想应该属于前者。

同夏天还可以重新再来，人一老去，一切官能尽管没有确凿文献证明沈从文受过斯宾诺莎都那么旧了。

一切都得重新另作，一切却不思想的影响，但“神即自然”的艺术主张构成了沈在那个位置上重现奇迹。

把老年人全都收回从文泛神论思想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

小说去，把年青人各安置一颗纯朴的心，一双清明《凤子》是沈从文泛神主义思想表达比较集中的无邪的眼睛，一副聪明完全的耳朵，以及一个一部作品。

在此小说中，“神”字出现了几十次。

可以消化任何事物的强健的胃口，这一切一最早出现的一处是在海边，一个嗓音低沉的中年切，不容人类参加任何意见的自然，归谁来支男子在不住慨叹海边优美的风景的自然天成：天配，归谁来负责? 上那抹云，是“神的手腕，那么横横的一笔!”“林凤子同他辩解说“我们自己在那里支配自己”，可杪斜阳的金光，使一个异教徒也不能不默想到上她的同伴却反驳她“谁能够支配自己?”他认为，帝。

”“一切都那么自然，就更加应当吃惊!为什纵然科学可以支配一些事情，可岁月的轮回，人生么这样自然?匀称，和谐，统一，是谁的能年华的飞逝是非人力所能支配和控制的。

而人类力?是的，是自然的能力。

但这自然的可惊无论贫富贵贱，面临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所以神又能力，从神字以外，还可找寻什么适当其德行的名是公平的：“把这些巨人名人，同那些下贱的东称?”①无论是上文所提到的“上帝”、“神”，在沈西，都安置到一个相同的结局，这种自然的公平与从文的心目中，都是自然的代名词。

沈从文是一正直，就是一种神!” 个典型的自然崇拜者，他认为大千世界瑰丽、神从上面分析中我们看到，沈从文偏爱用“神”奇，充满无穷的奥妙，但“一切都还是有一只看不字来诠释一切非人为的自然天成的事物和现象，见的手在捉弄。

”这只无形的手就是自然。

在他并对这种浑然天成的事物和现象持有一种宗教般看来，自然界中的“每一块石头，每一茎草，每一虔敬的态度，他不但在自然界的每一个角落里感种声音”，无不昭示出自然的神奇所在。

甚至一受到了神的存在，而且认为它同时支配着人的生滴露水，一株不起眼的黄花也似有神性寄予其中：命，他把这种在无形之中支配大自然和人的生命“单只路旁草尖上，蛛网上，露水所结成的珠子，的法则的力量用神字或自然来指称。

沈从文认在晨光中闪耀的五色，那种轻盈与灵活，是微笑，为，自然的造物总是表现出一种超越现象界的力是羞怯，是为谁做成又为谁而做?”量，这种无形的力量类乎神启，它能唤醒心灵，引但沈从文所说的“自然”，并不简单等同于自发人们向某种美好、永恒的境界飞升，这是沈从文然界或自然界的自然风物。

它的外延更宽泛，“神即自然”的一个重要观点。

“自然”是指非人为的，支配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合乎规律运行的无形之力量。

正如
王杉古堡的总爷
对城中朋友所解释的那样：“我们这地方的神不但沈从文对神的界定并不仅仅停留在“神即像基督教那个上帝那么顽固的。

神的意义想我们自然”这一点上，在一个更高的层面上，他认为这里只是‘自然’，一切生成的现象，不是人为的，“神即爱”。

在《凤子》这部小说中的后半部分，王由于他来处置。

他常常是合理的、宽容的、美杉古堡的总爷(沈从文的另一个代言人)和城里的。

”故《凤子》中在海边散步的男子(我们可以把人在讨论科学和自然神学的问题，认为不必为科他视为沈从文泛神论思想的一个代言人)认为不学的发达会使神“慢慢地隐藏、消灭”而担心，“但但是自然界．而且人类生命的运行法则也由这种神在人感情中占的地位，除了它支配自然以外，只无形的神之力量来支配，他对身边的女子凤子这是一个抽象的东西，是正直、诚实和爱：科学第一样形象地解释道：件事就是真，这就是从神性中抽出的遗产，科学如为什么不是一件奇迹呢?老年人的眼何发达也不会抛弃正直和爱，所以我这里的神又
①本文中所引用的沈从文作品中的文字，皆据《沈从文全集)，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不一一注出。

青岛大学师范学院学报2008年6月
是永远存在不会消灭的。

”沈从文把生命看成泛尽致。

那些女子的美丽、纯情、善良，那些男子的神论的精灵，他认为生命对一切人都有份，它无处质朴、旷达、雄强，都是人的生命神性的投射，即便不在。

但很少人能超越生活去感知生命，感知神是从来自湘西社会下层的水手、士兵乃至土匪、娼性。

此处的神性指的是正直与诚实的爱。

追求人妓身上，沈从文也发现了生命的庄严和美丽，因为性的善与爱，是人之生命神性的一个重要表现。

他们的爱皆是真诚的，因之对他们充满了一种在湘西世界里，沈从文正面提取了未被现代文明“不可言说的温爱”。

浸润扭曲的人生形式，这种人生形式表现的极致，其实，宗教与道德是一对孪生兄弟，宗教问题便是人性之善与爱，也即是他所说的“神性”的探讨最终要回归到道德上，而道德中无时不渗所在：透着宗教情绪。

康德经常从哲学的角度，探讨宗人类界按照长远以来所安排的秩序生活教与道德的问题，其著名的墓志铭“位我上者灿下去。

日光温暖到一切，雨雪覆被到一切，每烂的星空．道德律令在我心中”即充分反映了道个人民皆正直而安分，永远想尽力帮助到比德与宗教在这位划时代的西方哲学家心中所占的邻熟人，永远皆只见到他们互相微笑。

从这重要位置。

在其著名的三大批判之一《纯粹理性个一切皆为一种道德的良好习惯上。

青年男批判》中(也被称为“第一批判”)他质疑了一些证女的心头，皆孕育到无比热情与智慧，使每个明上帝存在的论证，康德认为诸如上帝存在、自人感情言语皆绚丽如锦，清明如水。

向善为由与灵魂不朽均不是属于现象界的事物，超越了一种自然的努力，虚伪在此地没有它的位置。

人的经验知识的范围，所以认为既不能证明上帝人民皆在朴素生活中长成，却不缺少人类各的存在，亦不能否定其存在。

国内著名的哲学家种高贵的德性。

李泽厚先生曾指出：“康德把宗教化为道德，但又故沈从文作品中的神性从更高的一个层面上来理把道德化为宗教；他反对传统的宗教有神论，但又解就是爱。

就爱而言，它是一种善的形式，当有人反对唯物主义的无神论；他要求改革，但又害怕革问及沈从文为什么要写作时，他回答道：“因为我命。

”[4](v324)但他在《实践理性批判》中(也被称为活到这个世界有所爱。

美丽、清洁、智慧以及对全“第二批判”)却认为，尽管对上帝的存在可以质人类幸福的幻影，皆永远觉得是一种德行，因为使疑，然而人们对上帝的信仰，却可在理性的实践内我永远对它崇拜和倾心我将在各个作品，各获得验证，康德形容上帝的信仰为“公设”，认为种形式里，表现我对这个道德的努力。

”这种爱成只有在信仰上帝存在的公设下，人类的道德生活了沈从文创作永恒的动力、源泉和表现的核心才可获得保障与满足。

主题。

而我们看到，沈从文用对神的信仰代替了对．《边城》可以说为我们提供了爱这种最高人上帝的信仰，而对“神”的信仰的公设反映了沈从性的范本。

在边城这块“世外桃源”中充满着原文对理想的道德价值意义建构的意愿，所以他直始的、内在的“爱”。

正因为“爱”才使得湘西小截了当地阐述了他心目中神的概念的道德含义，城、茶峒里的“几个愚夫俗子，被一件普通人事牵他认为神在人的感情中所占的地位，是抽象的连在一处时，各人应得的一分哀乐，为人类‘爱’“正直、诚实和爱”，为此他提出了“爱的宗教”的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

《边城》正是通过抒口号，这实际是对“正直、诚实和爱”品德的神性写青年男女之间的情爱、祖孙之爱、兄弟之爱，邻化阐释。

他以一种近乎热烈的宗教情感对其顶礼里之爱来表现生命的神性的。

膜拜。

在沈从文热烈的宗教诉求的背后，折射出在沈从文描写湘西生活的其它一系列作品的是他对完美的人性道德的追求。

中，如《阿黑小史》、《三三》、《萧萧》、《边城》、《长当然沈从文所提出的“爱的宗教”的文学理河》、《雪晴》、《湘西散记》等，无一例外都颂扬了念，不是那种带有浓郁宗教气息的爱，而是一种合众多乡村生命中的那份素朴的爱，在他以浪漫手乎自然人性的素朴的爱，它体现了自然的人性之法写成的《月下小景》、《龙朱》、《豹子·媚金和美，是一种体现了自发、素朴的人性之美的爱，这羊》等小说中，爱的神性光彩更是被渲染的淋漓种素朴的人性，历来为中国道家所推崇。

沈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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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种素朴、自然的本性中见出了神性，而这种信只追求动物式生存的生活的层面，这种趋近于神仰源于他的泛神论思想，与前文所分析的他的的境界只有在康德所说的忘却自我，无功利目的“神即自然”的观点有着密切联系。

像西方主张状态下才可能达到。

而这种神性是与“爱”和回归自然的文学家卢梭、歌德和华兹华斯等人一“美”交织在一起并通过它们呈现出来的。

从这样，沈从文认为自然具有永恒的精神价值，大自然个意义上来说，沈从文是一位热爱生活，善于从生具有一种提升人的精神境界与道德价值的力量。

活中发现美，从美中感悟神性的智者。

所以他在从尊崇自然价值，沈从文继而转向尊崇自然的人《生命》中这样阐释这种抽象爱之巨大作用：“然性，并以宗教般顶礼膜拜的情感把它提升为神性。

抽象的爱，亦可使人超生。

爱国也需要生命，生命这是他对神的德性的一个诠释。

因为在他看来，力充溢者方能爱国。

”在《潜渊》中思索美对于生自然不仅仅是指客观现实，更是人性与现实的契命的意义时又写道：“美固无所不在，凡属造形，合，一种因果的绝对统一。

这正如席勒在《论素如用泛神情感去接近，既无不可以见出其精巧处朴的诗与感伤的诗》一文中所归纳的那样，人在和完整处。

生命之最大意义，能用于对自然或人自然时所表现的人性就是素朴。

他把自然的价值工巧妙完美而倾心，人之所同。

” 和自然的人性提升为神的德性并把它们放到了人由是，我们看到沈从文对“神”这一概念的诠的感情神坛最重要的两个位置。

释，还有一个层次——“神即美”。

他常常惊叹于
造物主那“神的手腕”在世间万物中的创造，所以
他以一种近乎宗教般狂热的情感抒发对这种美丽饶有趣味的是，沈从文在对上述类似神性道圣境的赞叹并提出了“神即美”的独特看法，他在德品格建构的强烈宗教诉求中，还阐释了神性与《烛虚》中这样倾诉道：“这种美，或由上帝造物之美之间的关系，这实际上印证了宗教、道德与美之手所产生，一片铜，一块石头，一把线，一组声音，间的关联性。

关于这个哲学上的问题，还是可以其物虽小，可以见世界之大，并见世界之全。

或即回到康德哲学那里进行印证。

康德在研究了宗教‘造物’，最直接最简便那个‘人’。

流星闪电刹那和道德的关系后。

又继而探讨宗教与美的关系。

即逝，即从此显示一种美丽的圣境，人亦相同。

一在《判断力批判》(也被称为“第三大批判”)中他微笑，一皱眉，无不同样可以显示那种圣境。

一个集中阐释了宗教与美学的关系，从而洞见了三者人的手足眉发在此一闪即逝更缥缈的印象中，即之间的联系。

他发现人在鉴赏美的事物的同时，无不可以见出造物者手艺之无比精巧。

凡知道用往往会产生一种永恒不朽的宗教情感，譬如我们各种感觉捕捉这种美丽神奇光影的，此光影在生在欣赏大自然的雄奇瑰丽时，常常产生对一位至命中即终生不灭。

”在由形、色、声音等组成的具高设计者的感悟和敬仰的宗教情绪，这种穿透现象世界中，沈从文体悟到了形而上的“生命中最象界对美的判断。

与道德对理性界限的超越十分完整的形式”的美存在，这种美，具有如此的震撼类似，由此康德便找到了宗教、美学与道德三者之力，以至使人“‘如中毒，如受电，当之者必喑哑萎间的联系。

悴，动弹不得。

失其所信所守。

’美之所以为美，在沈从文的文学观念中，宗教(神)、爱与美恰恰如此。

” 三者也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认为：“我过于爱然而在沈从文所置身的现实生活中，特别是有生一切。

在有生中我发现了美，那本身形在都市生活中，他却发现这种神性之美已荡然无与线即代表一种最高的德性，使人乐于受它的统存，人们的情感或“被世物所阉割，淡漠如一僵制，受它的处置。

”“而美即或由上帝造物之手所尸”，或假扮道士、绅士、君子．“深深惧怕被任何产生，它就是‘可以显出那种圣境’的‘神’。

”对于一种美所袭击”，“对于‘美’，对一切美物、美行、爱、美、神三者之间的关系，他阐释得已相当明晰。

美事、美观念，无不淡然处之，竞若毫无反应。

”沈“过于爱有生～切”。

就会在其中“发现美”，从而从文把这些人称为“阉寺性的人”，他们既没有美在美中领悟到那种圣境“的‘神’。

”在沈从文看的情趣，同样缺乏爱的情感，“对国家、貌作热诚，来，美与善是人的生命存在的更高层次，它超越了对事，马马虎虎，对人，毫无情感，对理想，异常吓
青岛大学师范学院学报2008年6月
怕。

”在精神状态上始终是个阉人。

但“神”字在沈从文的心目中不仅仅指向自然，在在沈从文看来，爱与美既是宗教神性的呈现更高层面上，它代表“正直、诚实和爱”，即“神”字形式，又是生命的本质属性，是生命求永生的形体现在人性的善与爱上，这是他艺术创作的源泉式，其内容及关系决定着人性的文化内涵，形成每之一。

而善与美又是紧密相连的，沈从文甚至认个文化时代特定的生命外观。

他从泛神论那里吸为“美就是善的一种形式”，“美在生命”。

生命离取哲学灵感，指出神性即人性，而人性的特征便是不开对审美世界的关照和创造，而人在爱的心灵爱与美，培育爱与美的情感，不仅可以真正实现生活动中，最容易发现美，也最容易趋于神的境界。

命的意义，而且能重塑被金钱和权势腐蚀的日渐因而我们可以这样归纳，沈从文小说中建构的退化、衰微的民族品格，所以他强调：“我们实需“神”之概念的内涵为自然、爱与美，这实际上是要一种爱与美的新宗教，来煽起更年轻一辈做人沈从文作品主旨的三个重要维度。

的热诚，激发起生命的抽象搜寻，对人类明日未来向上合理的一
切设计，都能产生一种崇高庄严感参考文献：
情。

国家民族的重造问题，方不至于成为具文，为[1]朱光潜．中西诗在情趣上的比较[A]．中国比较文学空话。

”并且坚信：“人是能创造‘神’的，且能用这研究资料[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种抽象的神，阻止退化现象的扩大，给新的生命一[2]赵林．沈从文作品中的泛神论成因探析[J]．西安建筑种刺激启迪的。

”科技大学学报，2007，(3)．
[3]张思齐．泰戈尔与泛神论思想之间类同与歧义[J]．东
综上所述，沈从文借“神”这一概念表达了他
方文学通讯，2003，(1)．
的艺术及人生理想。

他所建构的“神”之概念，不
[4]李泽厚．批判哲学的批判(修订本)[M]．北京：人民出是虚无缥缈、神秘莫测的，其作品中“神”的概念版社．1979．
可以从自然、爱与美三个层面进行诠释。

他为一
切非人为的浑然天成的自然现象和景物所倾心，
An In ter pre tat ion of th e Co ncep t of God in S h e n Congwen’S Novels
LI Men g．yu l．W EN Feng．qia02
(1．Co ll eg e of Arts，Journalism&Communication，Ocean Unive rsit y of C hi n a，Q in gd ao266071，S ha nd o ng；2．Research l珊t au te of Wang Meng’s％如，Ocean U ni ver sit y of China，Qingdao266071，Shand ong) Abs tr ac t：A str on g pa n·r elig ious em o t i o n and pantheism p ene tra te Shen Con gwe n’s w orks，and hi s no- vels u se t he c oncept“God”for many times．The t er m“G od”ha s thr ee l ay er s of me an in g in his works：na- tu re，lo ve an d beauty，and th e y have form ed th re e im p or t a nt dimensions of t he mo ti f of his works．Key w or d s：Sh en Congwen；n ovels；pan theism；nat ure；love；beau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