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的写作川端康成与沈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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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社会科学2012年第j期文学研究j “J郁"的写作:川端康成与沈从文
杨经建
内容提要作为典型的东方作家,川端康成与沈从文在文学是“忧郁”的象征上体现出心灵契应和艺术遇舍,他们的《雪国》和《边城》不啻为忧郁化写作的审美标识。

详而究之,他们的忧郁化写作首先体现在对“美与爱”的创作诉求上,这种创作诉求又都是通过美丽纯情的女性形象来表述。

其次是艺术表现层面上的情调化,两者都注重用感觉去触摸生命,讲究作品的意蕴和情致,揭示人生形式“美丽的忧伤”。

其三,尽管各自偏重不同,但两者都将日本传统的“物哀美”和中国传统的“物感说”通融.在作品中传达出古典诗意或不合时宜的美好在渐行渐远中所透露出的挽歌意味。

关键词东方语境忧郁化写作川端康成洗从文
扬经建.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410081
《雪国》一般被认为是川端康成小说的最高成就,作
品字里行间弥漫着轻烟般的忧愁——类似于作品主川端康成曾在诺贝尔文学奖颁奖仪式上的演人公岛村所感触到的“一种虚幻的魅力”。

尤其是《雪讲一《我在美丽的日本》中将日本传统文化的特殊国》描绘、展示了岛村所深深体悟到的那种砭骨浸肌性用“雪月花”一词概括,以此象征日本传统文化难的“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的缺憾美,它不仅源于以言说的东方神韵,凸显了日本古典文学中“唯美”川端康成生命底处的参悟,更与日本传统美学乃至和“感伤”的审美追求。

他还特意指出“《源氏物语》是东方艺术的内质相契合。

深深地渗透到我的心底里的”。

实际上,《源氏物语》准确地说,川端康成式忧郁是典型的东方化忧的美学价值和艺术感染力正是其中凸显的一种忧郁郁—~种美丽的忧愁。

众所周知,东方文化本质上
气质.而川端康成从《源氏物语》中传承、寻求的就是就是月亮文化,东方文化少有阿波罗(太阳神)的位日本古典文学的忧郁美质。

他的小说也往往在精致置,因此东方文学缺乏西方文学那种喷礴的宏大气而朦胧的诗意中蕴含着人生的徒然、无端的哀愁以势,所拥有的是极雅致的忧伤、美丽的阴柔。

详而究及美的终结——那是孤独沉思、心灵忧郁的结果。

之,川端康成式忧郁最逼近中国传统美学精神。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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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忧矣.我歌且谣”(《诗经·魏风·园有桃》),“昔我往归的一“国”一“城”,不啻为东方作家忧郁化写作的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审美标识。

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诗经·小雅·采薇》)
《诗经》的“心忧”之作在中国诗性文化中开“忧郁美”
之风气。

中晚唐以后忧郁更成为明显的审美趋向。

杜不难发现,对“美与爱”的创作诉求是JiI端康成牧、李商隐作品中的忧郁气质自不待说,宋代文学主和沈从文的一种艺术共识。

要是词赋很多也都建构在感时伤逝、物是人非的情在川端康成的心目中,美与生命相伴,生命与爱感基调上。

辛弃疾日:“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为伍——借助生命的中介美与爱融为一体。

日本学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没有真正体验过忧愁者上田真在阐述他的作品时指出:“质言之,《千只而仍要去“强说”,可见忧郁之于文学的魅力。

至于晏鹤》用一句话来说,是净化灵魂的物语。

艺术作殊的“无可奈何花落南似曾相识燕归来”则使人体味品以其美,女性以其爱,可以拭去横亘在人类存在深到:正是在从未消失的“无奈”与永无休止的“不甘”处的罪恶感。

”PI的确,川端康成的创作大都以绚丽多中忧郁才体现出美的魅力。

无疑,中国文学传统巾的彩的大自然为背景,以美丽纯洁的年轻女子为中心,忧郁气质也在潜移默化中不绝如缕、血脉传承。

沈从尤其以少年男女的纯情见长,使自然的景色和人物文的小说其中主要是其湘西小说之所以能在现代文的感情结合起来。

其实,将爱与美熔铸在女性形象身学史上脱颖而出,是因为它们将作者领略到的“美丽上的做法,可以在El本传统文学的审美情趣中找到总是愁人的”I-越一道理,作了十分成功的表现。

或者渊源。

日本传统的神道、佛教对爱与性的态度是欣赏可以说,沈从文小说的艺术成就显然得益于对“忧郁宽容的,这不仅影响了日本人的伦理观,也左右着日美”的表现。

美国学者金介甫断言,倘若早期的“沈从本文学的审美意识并促成了日本文学好色的审美情文可能从郁达夫的小说中模仿了描写苦恼的陈词,趣。

这里的“好色”并非通常所说的色情,它注重的是但是截然不同的个性仍然在他情调忧郁的自传体作男女性爱的情趣,并与“风雅”联系在一起。

据称,在品中顽强地表现出来”I习。

正是在东方化的语境中,川日本奈良时代,“色”只含有色彩和表情两层意思;到端康成与沈从文在文学的“忧郁”上体现了一种心灵了平安时代,又增加了华美和恋爱情趣的内容。

其中契应和艺术遇合。

紫式部的《源氏物语》和清少纳言的《枕草子》被并称一个饶有意味的现象是,川端康成的《雪国》和“好色”文学的双璧。

在这样的文学传统中,美丽的女沈从文的《边城》在创作思维和艺术本质上有着明显性成为必不可少的描写对象。

JII端康成继承了美、爱的同质同构关系——种典范的忧郁化文本。

其一,一致的传统文学观念。

并认为男女恋情才是美的最两者都是作者心目中远离战争、工业、现代文明的超高体验,进而发展为崇拜女性的审美情趣。

依川端康凡脱俗的自然之境和人间乐土:《边城》的开头沈从成之见,官能体验的美是实在美,精神感觉的美是灵文便沿着水路把人们带到仿若世外桃源的茶峒“边性美,而只有把对女性官能体验与精神感觉同化为城”,《雪国》的起笔川端康成则用火车将读者导引到一体,才是完型美。

在这个意义上,川端康成又是一冰清玉沽、虚无缥缈的“雪国”山城;如果说《雪国》塑个唯美主义者。

《伊豆的舞女》是川端康成的成名作,造了现代人的心灵家园,那么《边城》绘制了人类文小说所写的是一个20岁的高中学生——“我”和一明的情感家园。

其二,沈从文与川端康成都善于通过个14岁的卖艺舞女——薰子在伊豆的汤岛邂逅相韵味悠长、诗意浓郁的叙述将自然景物人格化,进而遇的故事,“我”与阿薰的初恋,清新淡雅,水晶般纯将自然美与女性美相统一,营构一种东方化的审美意净。

作者描述了这对少男少女之间若即若离、似有非境;不同的只是,沈从文表现得更为忧伤、简淡、柔有的关系,无限惆怅中蕴含着纯情之美。

纵观川端康婉、绮丽、清澈,川端康成则显得更为哀怨、凄婉、幽成一生的创作,几乎都延续着《伊豆的舞女》所开创艳乃至颓唐。

其三,《边城》和《雪国》的主题、题材或的言说美与爱的这支血脉。

《雪国》是川端康成的顶许有宽狭,但表现和讴歌人类情感生活的自为、自在峰之作,他通过形式不同、内容一致的“镜中映像”把之美的本质却极其相似。

简言之。

异曲同工、殊途同驹子和叶子当作美的象征。

驹子虽然被迫当了艺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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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顽强维护人格尊严,她爱岛村,情真意切,实在的“爱”主要是男女之间的情爱.那么,沈从文笔下的而不虚幻。

她是纯洁肉体的象征,在她“柔滑细嫩的肌湘西女子们的“爱”有更为广博的涵义——青年男女肤”上岛村体验了爱的官能美。

叶子酷爱行男矢志不的情爱、父子祖孙间的亲爱、人们相互之间的友爱、渝,始终不为岛村所动。

她有如一个“透明的幻影”朦以及自然万物之爱糅合在一起,这种“爱”启迪着人胧而幽玄,是灵性美的化身。

作者将两种女性美兼容、们去理解和接近一种永恒的“人生形式”,也即“为人同化由此营造了一种“纯粹的美”。

但人生幻化,命运类‘爱’字做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旧。

多蹇,爱之追求往往多成“虚无的徒劳”。

希望与失望
的落差便产生悲忧,悲忧缘情而生,美也就在其中。

沈从文曾在一篇名为《美与爱》的散文中这样中国现代美学大师朱光潜说:“忧郁是一般诗中说:“我们实需要一种美和爱的新的宗教,来煽起更占主要成份的情调”,“在忧郁情调当中有一种年青一辈做人的热诚.激发其生命的抽象搜寻。

对人令人愉快的意味。

这种意味使他们自觉高贵而且优类明日未来向上合理的一切设计,都能产生一种崇越,并为他们显出生活的阴暗面中一种神秘的光高庄严感情。

”【·呒独有偶,沈从文对美与爱的诉求也彩。

”m显然,艺术表现上的忧郁情调是川端康成与沈是通过其湘西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来表述。

沈从文一从文创作的共同追求。

方面忧虑美好人性在现实生存中的毁灭,也看到了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委员会在授予川端康成文学留存在湘西这个环境中小女儿性情上的天真,于是奖的授奖辞中强调:“在川端先生的叙事技巧里,可他把笔转向了梦里水乡。

动情描写翠翠、三三、夭天以发现一种具有纤细韵味的诗意。

”所谓“纤细韵味等少女,将自己对牛命的理解、对人生的独特感情浸的诗意”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指创作的情调化处理。

作染在这些女性形象之中。

其笔下的女性都是美丽、纯为一个生存在东方文化氛围中的作家,川端康成对于净、温柔、活泼、健康。

无论从外表到心灵,从感情到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有着独特的理解和把握,他意志把女性/爱与美作了极富诗意的调配。

《边城》中敏锐地觉察到日语中蕴含的天然的诗性基因——日那个“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晒得黑黑的,触目为语是一门注重表现微妙感觉的语言,它“简明平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的翠翠更是爱与美注重余韵”,其优势“不在叙述,更在于象征”旧。

基于的极致——翠翠不仅是美的代表,更是神性之存在这种理念,川端康成在作品中注重用感觉去触摸生的表征。

问题更在于,沈从文固然状绘着湘西少女身命、用象征来谛视人生,在描绘自然、体察人世时静上至美至善的人性,但理想的人生形式无力抗拒唯观万物,交会于心,以求聆听自然、顿悟人生。

在《雪实唯利的人生形式和人生命运中诸多“偶然”、“误国》中,散落在山脚下的木板房。

夕晖晚照中的河流。

会”的冲击,生命美丽却易逝是沈从文给予这些湘西迷蒙烟雨中的层峦。

流逝暮景中的姑娘芳容,亭亭玉女子设定的命运基调。

因而,他的小说中浸透着湘西立于长廊尽头的驹子以及倾泻而下的银河,都是无女子们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忧伤,其创作总是“带着言的倾诉和静默的吟唱,虽无片言遣怀,却强烈昭示一分淡淡的孤独悲哀,仿佛所接触到的种种,常具有着人物寂寞、悲哀和虚无的心境,彰显出所谓“语不一种‘悲悯’感”啊。

当《边城》中翠翠终于明白那个在涉难,已不堪忧”嘲的情调和意境。

自己的梦里唱歌的年轻人“也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实际上,在川端康成的创作中,古都、雪国、美天回来”时,爱的幻灭带来的是思而不得的惆怅和欲女、樱花、情爱构成了如梦似幻的组合,平淡自然又留不可留的无奈,美丽的爱情终于成为绵长的忧伤。

富有古典情趣、韵昧的美学追求与人生空漠、无所寄这意味着,《边城》不仅展示的是一幅恬静优美的湘西托的心绪融合,所有这些形成独特而魅人的情调,且风情画,更是在忧郁地吟唱一首哀婉的恋歌。

沈从文与日本传统美的特质——“幽玄”相通。

日本传统艺始终以清淡婉约的笔调将女性的悲剧描述得那样美术中的“幽玄美”包含着神秘、余情和幽艳三个要素,丽、温柔,让读者感受到的是一种淡淡的哀愁——“美其中心是余情,即重视气韵以从中寻求空寂的内省,
丽总是愁人的”。

保持一种超脱的心灵境界。

这种余情美是哀与艳的如果说川端康成小说中美丽的女性形象所彰显结合:将“哀”余情化以求余情的“艳”。

“艳”则是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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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的写作:JII端康成与沈从文
华丽而内在深玄,而非外在的、观照性的美;是已经人的感动、对自然的感动和对世相的感动三个层次被心灵净化并沐浴着一种内在庄严的气韵,包含着的结构。

”旧“物哀”是13本民族对自然风物与人的情微妙的寂寞与悲哀。

川端康成继承了以“幽玄”为底感之间的同形关系、感应关系的一种审美概括。

“日蕴的余情美传统,注重以感觉、感受去把握美,认为本国民性的特点更爱残月、更爱初绽的蓓蕾和美就是感觉的完美性。

《伊豆的舞女》将少男少女对散落的花瓣儿,因为他们认为残月、花营、花落中潜懵懵懂懂爱情的向往和“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愁绪渲藏着一种令人怜惜的哀愁情绪,会增加美感。

这种无染得摄人心魄。

那种无缘无故、来无踪去无迹而又行常的哀感和无常的美感,正是日本人的‘物哀美’的云流水般幽情的哀伤、玄妙的余韵,弥漫着一股温馨
真髓。

”p4]Et本人之所以爱樱花,与其说是爱樱花盛开和空泛。

而《雪国》则刻意追求一种“残照在战败而荒的繁茂,勿宁说更爱樱花败落的萧瑟。

这种“灭”的景芜了的故国山河的13本美”的情调。

至于《千只鹤》中象给日本人带来惆怅、伤感、空漠、孤寂、幽怨和佗美“春空千鹤若幻梦”的境界,更令人品悟到蕴涵在其的艺术享受——“物哀”。

“物哀’是客观的对象(物) 中的韵味和妙趣。

与主观感情(哀)一致而产生的一种美的情趣,是对沈从文作为20世纪中国文学的“最后一个浪漫客体抱有一种朴素而深厚感情的态度作为基础的。

派”[sel,当他拒绝现代都市文明而皈依到以“湘西”为在这个基础上主体所表露出来的内在心绪是非常静所指的精神家园后,决意“在神之解体的时代,重新寂的,它交杂着哀伤、怜悯、同情、共鸣、爱怜等种种给神作一种赞颂,在充满古典庄严与雅致的诗歌失成分。

并从这种感动中进一步推广到对人生世相的去光辉和意义时,来谨谨慎慎写最后一首抒情诗”【ll】。

反应,从而在更高的层次上体味事物的‘哀’的情他的具有田园牧歌情调的湘西小说提供了一种脱离趣。

”【1丑换言之。

日本式“物哀”美学理念将欣赏者的情现实苦难的美丽梦境。

是对优美恬静而又终不免悒感和思维向深度和广度发散,
深得东方哲思的真味,郁破碎的农业文明意象的虚构。

也因此,他在小说创并与中国传统艺术的“物感说”相通。

作中注重的不是情节和结构,而是意蕴和情致。

扣人宗白华说“物象呈现着灵魂生命的时候,是美感心弦的情节随之被稀释,作品内在的因果联系也便诞生的时候。

”I]61这就是从魏晋时期由陆机《文赋》开消融在作者的自然心态和抒情笔致的流动中。

其笔始经刘勰《文心雕龙》再到钟嵘《诗品》不断深化的下的人物远离金钱、世俗,其生命展现的方式如歌,“物感说”。

如“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无边落木如诗。

而优美的风景、质朴的心灵、凄美的命运、高贵萧萧下”都表达了因自然景物而诱发的一种忧的人性在这个境地交融并得到升华。

沈从文就在这伤隋绪。

问题更在于,“物感说”与“物哀说”十分类似:个恬淡静谧的氛围中揭示乡村生命形式的美丽的忧两者在哲学本质都是一种主客体的同构,在审美倾伤。

《边城》叙说了关于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和一只向上更注重“天物”对“人情”的诱发和催生,深化和狗的童话,一个牧歌式的乐园故事。

其人物造型和情远致。

不过“物感”表达出的情感内容并不局限于某节构成的表层结构显得散漫、随性,但其深层结构却种特定的形态而是包括喜怒哀乐等七情六欲,“物具有“苦心经营”的一致性:贯穿着一种感伤的情调哀”在表明审美观念与情绪内容时却有特定指向:突和无边怅惘的氛围。

《边城》表层结构的随意性因此出“哀”情,“其所展现的是一种哀婉凄清的美感世统一于深层结构的一致性中。

对此,杨义认定沈从文界。

”【11究其本质,“物哀美”与“忧郁美”的审美价值取“小说的牧歌情调不仅如废名之具有陶渊明式的闲向是一致的。

适冲淡,而且具有屈原《九歌》式的凄艳幽渺”旧。

川端康成强调:“平安朝的‘物哀’成为日本美的
源流。

”[1s他曾借矢代幸雄评价日本美术的诗句“雪月四
花时最怀友”,高度概括了日本传统文学注重物哀、“物哀化”是川端康成式忧郁的叙事基调。

不言风雅和幽玄的气韵美。

他的作品随处可见隐藏在风而喻,“物哀”是Et本传统审美意识范畴。

“物”即自然雅和优美下的悲伤与哀叹,随处可见寄寓于幽雅清风景、自然风物;“哀”指由自然景物诱发、或因长期新自然中的同情与爱怜。

(-p豆的舞女》将“物哀”与审美积淀而凝结在自然景物中的情思。

“物哀包括对“风雅”结合。

遂使主人公“两人的悲从属于美,又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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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制约着悲,淡淡的悲与真实的美交融在一起,创造的水边佳丽湘夫人,到曹植倾心爱慕的洛水女神,直出一种悲哀美的抒情世界”【191。

在表现两人的“哀”情至曹雪芹所云:“女儿是水做的骨肉。

”到了沈从文这时还包含着彼此的深刻同情。

川端康城的小说用阴里,他对水的意象的创造性挖掘.最终传递的是以湘柔的笔调去感触和体味人类心灵中转瞬即逝的对于西女性为代表的优美人性和蓬勃生命在历史“长河”外界现实的不确切的短暂印象。

《名人》中的棋道,与现代都市文明中无可奈何的流逝。

质言之,沈从文(-3都》中的神社佛阁、和服腰带图案,《千只鹤》中的以“水”为创作的起兴,对“湘西”世界尤其是对湘西茶道、志野彩陶以及《雪国》中驹子伴着三弦吟唱的女子的物哀化叙事,使人感受到传统的诗意或不合长歌以及叶子用悦耳动听的嗓音唱出的稚气的民时宜的美好在渐行渐远中所透露出的挽歌意味。

谣,这些精致、优雅的艺术形式与人物的感觉和心理
注释
契合无问,呈现出一种哀婉如歌、幽玄若梦的动人情
韵。

可谓无“物”不“哀”,无“美”不“殇”。

有理由相信,[1】沈从文:《沈从文全集》第13卷,【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由于“物感说”与“物哀美”相洽以及东方美学语境的2002年版,第319页。

f21(美]金介甫:《沈从文笔下的中国社会与文化》,(上海】互通,加之20世纪以来中日文化与文学交流的加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杜1994年版,第64页。

强,沈从文的创作在体现“物感说”的艺术本色时又
【3】转引自孟庆枢:《千只鹤的主题与日本传统美》,[北京] 吸纳了“物哀美”的韵致。

不同的只是,相对于川端康(日本学论坛》1999年第3期。

成小说的空寂、静寂、幽
闲乃至哀伤,沈从文的湘西f4】沈从文:《沈从文全集>第17卷,(太原]北岳文艺出版
社小说则表现得含蓄、内敛、恬淡、清明而忧伤。

2002年版,第362页。

不少研究者已论述了“水”意象在沈从文小说中【5】姜山秀:《共同的选择:意象抒情——论川端康成与沈从
文小说的抒情方式及对传统的借鉴),[北京】《日本研究》20∞年的审美价值意义,而以本文的视域来考量,不妨说,
第4期。

依托“水”。

沈从文将“物感说”与“物哀说”贯通汇合:
【6】沈从文:<沈从文文集》第11卷,[广州]花城出版社1984
“水”既是他的创作起情动意的物象,更是其作品含年版,第44页。

情蕴意的审美意象。

“沈从文崇仰生命,赞美自然,在【7】朱光潜:《悲剧心理学》,[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6
年沈氏的直觉中,水是自然生命的原生母体,女性是人版。

第221、208页。

类生命的原生母体,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沈氏的天人【g】8参阅祝科:<幻境禅花千鹤舞——论川端康成小说的美
学精神).[延吉](延边大学学报(社科版))2006年第3期。

合一为主体的自然生命观对应的是水与女性,凡小
【9】杜黎均:‘二十四诗品译注评析)。

北京出版杜1988年版,
说散文描写水及女性的地方,往往是沈氏最动情最忧
第6l页。

郁最像个哲人且写得最优美的地方。

”∞亦或,沈从文
【10111l】沈从文:《沈从文散文选’。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湘西小说将水的特质和灵性赋予其中的女性。

他2004年版,第324页,第324页。

笔下的翠翠、三三、萧萧等都原始朴拙、率性自【121杨义:《中国现代小说史》第2卷,口E京]人民文学出版然有水之清纯、柔韧。

她们的心神、性情、言语均受惠社1993年版.第619页。

【13】林林:<日本文学史研究的新著).[北京]《中华读书报> 于水的浸染。

水边之地,也就成了女性活动最理想的
1998年9月9日。

场所。

《边城》中的翠翠因为有了水的滋润而清灵柔
[14][15][18][19]叶渭渠、唐月梅:《物哀与幽闲——日本人的婉,俨然是青山绿水问的精灵,令人怦然心动。

她终日美意识》。

(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杜2002年版,第87页,第
与水为伴乃至命运发展始终与水紧紧联系在一起,致晒一86页.第87页.第194页。

使《边城》的整个故事也流淌着水一般的清寂与忧伤。

116瘃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
21 问题的关键在于,水与女性的共存共现已成为页。

中国传统文学的一种原型意象。

《诗经》开篇的《关【17】杨薇:<日本文化模式与社会变迁),济南出版社2001
年版.第103页。

雎》便笼罩着浓浓的水边情思,仅《国风》中与水有关
【20】袁淑俊:<试论沈从文小说中的水与女性).[西安]‘陕的42首诗歌其中涉及到女性的就有27篇。

在古诗西师范大学学报憎社版))2004年第2期。

词中.水已积淀为表达孤清、阻隔、悠然、失落的话语
涵义,烘托出一种感伤与怅惘的意境。

而从屈原向往[责任编辑:平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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