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神农氏典籍记载之梳理

至于所谓“炎帝”与“神农氏”的关系问题，笔者在《炎帝称谓之梳理》一文中 已经说得很清楚。所谓“炎帝神农氏”不但是对“姜姓以火德王”、“初国伊”那位炎帝的 敬称，而且是对一个长达近千年中华民族农耕文明时代的泛指。《三皇纪》曰：“炎帝之后 凡八代，五百余年，轩辕氏代之。” 《帝王世纪》云：“神农氏在位百二十年，凡八世： 帝承、帝临、帝明、帝直、帝来、帝哀、帝榆罔。”
北山经第三：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漳水出焉，东 流注于河。
《山海经•北次三经》：太行、太岳之间鹿渎山“姜阝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河”。“郯水”（见《山海经》郭璞注）。“郯” 字从“炎”。
《北次三经》说：“发鸠之山„„漳水出焉，东流注于河。” 《山海经•北次三经》：“发鸠之山（郭注：今在上党郡长子县西），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 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 《山海经•北次二经》说：“谒戾之山„„沁水出焉，南流注于河”。 《水经•沁水》曰：“沁水出上党涅县谒戾山”。 海内经第十八：炎帝之妻，赤水之子听訞生炎居，炎居生节并，节并生戏器，戏器生祝融。祝融降处于江水，生共工。共 工生术器，术器首方颠，是复土穰，以处江水。共工生后土，后土生噎鸣，噎鸣生岁十有二。 大荒西经第十六：有互人之国。炎帝之孙名曰灵恝生百互人，是能上下于天。 海内经第十八：炎帝之孙伯陵，伯陵同吴权之妻阿女缘妇，缘妇孕三年，是生鼓、延、殳。始为侯，鼓、延是始为钟，为 乐风。 《大荒东经》： “应龙处南极，杀蚩尤及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
其实这一记载并不能作为“姜水说”的证据： 其一、若将“昔少典娶于有虫乔氏，生黄帝、炎帝” 的 “生”理解为“出 生”和“生育”未必确切。实际上这里的“生”却并非出生、生育的意思，而应 理解为“枝庶、后裔”。也就是说，《国语·晋语》说的少典生黄帝、炎帝，是 说黄炎都是少典的后裔而已，并非是说黄炎为少典之子。如若，则等于承认了炎 黄“兄弟说”。
如此，炎帝生于“姜水说”似乎不能成立，而由“姜水说”衍生而来的“宝鸡 说”和“岐山说”也自然难以成立。
不过，“宝鸡说”和“岐山说”还有另一条重要佐证，即《水经注·渭水》 “岐水又东，迳姜氏城南，为姜水”。而据李汉伟：《炎帝生于随州传说考》、 《炎帝与炎帝文化》：今漆水河与今千河皆自西北而东南，近乎平行，而两水入 渭处东西相距约 80 公里，显然，《水经注·渭水》的这条记载只能给“宝鸡说” 和“岐山说”提供自相矛盾的证据。
炎帝神农氏典籍记载之梳理
____再论炎帝神农氏“初国伊、继国耆”
蔺长旺
为解开炎帝神农氏“初国伊、继国耆”的谜底，进而梳理其开拓中华农耕文明的历史脉 络，笔者查阅了上自《山海经》下至《山西通志》约 40 多部历史典籍（参见附文：炎帝神 农氏典籍记载之梳理），从开始之一头雾水，到后来之大致清晰，终略有感悟，现将几点 心得叙述如下，与诸学者商榷。
更为重要的是，他是唯一记载炎帝神农氏最初建邑立国的历史文献。《竹书纪年》记 载：“炎帝神农氏，其初国伊，继国耆，合称，又曰伊耆氏。”迄今未发现任何历史典籍 有对此提出过质疑和否定的记载。
再者，它所记载的“伊”、“耆”两地与《山海经》中有关炎帝神农氏的历史信息在 地理时空上完全相吻合。这一部分如下：
中国经济网记者 2006 年 03 月 30 日曾报道：
夏商周断代工程首席科学家李学勤认为，炎帝早于黄帝，其间共历八世，五百多年。“《史记索隐》对此有很好的考证， 指出：“少典，是诸侯国号，非人名。„„炎、黄二帝虽则相承，但根据《帝王代(世)纪》记载，中间相隔八帝，五百多年， 如果少典是他们父名，那么岂不是黄帝经五百多年后取代炎帝成为天子?那他的寿命也太长了!”
褐戾山在上15礼记礼记又名小戴礼记小戴记据传为西汉礼学家戴圣所编是中国古代一部重要的典章制度选集共二十卷四十九篇1主要记载了先秦的礼制体现了先秦儒家的哲学思想如天道观宇宙观人生观教育思想如个人修身教育制度教学方法学校管理政治思想如以教化政大同社会礼制与刑律美学思想如物动心感说礼乐中和说是研究先秦社会的重要资料是一部儒家思想的资料汇编
此外，据学者李汉伟（《炎帝生于随州传说考》，《炎帝与炎帝文化》， 湖北人民出版社 1991 年版）研究，秦汉以降有关炎帝神农氏的文献记载中，也 有些炎帝出生地的相关信息：
《帝王世纪》云：“炎帝神农氏，姜姓也。母曰任姒，有蟜氏女登为少典妃，游华山 之阳，有神龙首，感女登于常羊，生炎帝。人身牛首，长于姜水。有圣德，以火德王，故号 炎帝。初都陈，又徙鲁。又曰魁隗氏，又曰连山氏，又曰烈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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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据徐扬杰《炎帝与炎帝文化》，湖北人民出版社 1991 年版：这一 点汉贾逵、吴韦昭都作过解释。贾说：“少典，黄帝、炎帝之先。”《国语·晋 语》韦注引。韦昭说：“言生者，言二帝本所生出也„„谓其裔子耳。贾君得之。” 《国语·晋语》韦注。
其三、“姜水说”者还把《国语·晋语》下文的“黄帝以姬水成，炎 帝以姜水成”中的“成”也理解为“生”，把“姬水”和“姜水”分别解释为黄 帝和炎帝的具体出生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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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炎黄“同代说”成立吗？ 此问题主要是由于《史记》的那段记载所产生的歧义：“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轩 辕„„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诸侯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 为黄帝”等等。对于《史记》表述的不精确，之后的许多史籍都给予了订正。《汉书·律历 志》载：黄帝“与炎帝之后战于阪泉，遂王天下”。这就是说，炎、黄阪泉之战并非黄帝 与炎帝之战，而是当时的黄帝与炎帝之后（炎帝蚩尤氏）之战。
李学勤认为：第一，少典不是个人，而是一个方国部族的称号，炎帝、黄帝都由少典氏衍生分化出来。第二，炎帝、黄 帝相隔年代较长，而炎帝早于黄帝，其间共历八世。
李学勤先生认为，古史传说从伏羲、神农到黄帝，表现了中华文明萌芽发展和形成的过程。《史记》一书沿用《大戴礼 记》所收《五帝德》的观点，以黄帝为《五帝本纪》之首，可以说是中华文明形成的一种标志。《本纪》记载的黄帝，尚有部 落时代的遗风。而且，以炎黄二帝的传说作为中华文明的起源，并不是现代人创造的，乃是自古有之的说法。很明显，这指出 了炎帝和黄帝兴衰上的先后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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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铭文、秦简、《系年》相类。著名学者李学勤先生说：“《竹书纪年》在研究夏代的年代 问题上有其特殊意义，正在于它是现知最早的一套年代学的系统。”
《竹书纪年》是中国古代唯一留存的未经秦火的编年通史，估计也是太史公著《史记》 时未能参阅的典籍。机关它在宋时历经了佚散后又重新收集整理的过程，一定程度上可能会 降低其可信度和史料价值，但毕竟是难得的一手材料。宋司马光作《资治通鉴》、《四库全 书》、《帝王世纪纂要》均沿袭了《竹书纪年》的记述。
三、《竹书纪年》是唯一记载炎帝神农氏最初建邑立国的重要历史文献 《竹书纪年》是春秋时期晋国史官和战国时期魏国史官所作的一部编年体通史，亦称 《古文纪年》、《汲冢纪年》，于西晋咸宁五年（279 年），被汲郡（今河南汲县）人不准 盗发战国时期魏襄王（或曰魏安釐王）的墓葬发现。对研究先秦史有很高的史料价值。而且， 《竹书纪年》与长沙马王堆汉初古墓所出古书近似，而竹书纪年的诸多记载也同甲骨文、青
《史记》中作为地名的“华阳”有三处，一是《赵世家》中赵武灵王进攻中山 国时攻占的华阳；二是《韩世家》中秦败赵、魏于韩之华阳；三是《夏本纪》中 “华阳黑水惟梁州”之华阳。
据张守节《正义》，其一乃是北岳恒山的别名；其二位于今河南密县境内， 而这两地迄今未发现相关炎帝文化遗存。而根据《尚书·禹贡》和《汉书·地理 志》有关记载分析，第三个华阳应指华山以南地区，结合《史记·穰侯列传》中 提到的“华阳君”和《史记·吕不韦列传》中言及的“华阳夫人”，可以认为“华 阳”应是秦国人或关中人对华山以南包括楚国在内的广大地区的泛称。此华阳似 乎可以与其南部巫山地区炎帝文化遗存相关联，但也些牵强。
如若将《国语·晋语》的第一句理解为黄帝、炎帝系何人所生，将第二句 理解为是交代二者的具体出生地点的话，这种理解看上去似乎合乎逻辑，但实际 上是对《国语·晋语》原文的误读。第一句中的“生”并非出生、生育；而第二 句中的“成”也不一定是指生于某地之“生”。对此，古人早有明识。如韦昭为 《国语·晋语》这段话作注说：“姬、姜，水名。成，谓所生长以成功也。” 言 下之意乃是说黄、炎二帝分别生息、发展、壮大于姬、姜二水流域。紧接其后的 第二句下半句中“成而异德”之“成”，也可帮助我们理解前半句中“成”之涵 义，所谓“成而异德”，显然是指“长”而异德，而非“生”而异德。
通览这 40 多部典籍，笔者发现，有关炎帝神农氏的记载较之于黄帝轩辕氏 的记载相对较少，历史典籍似乎有些不公平，特别是在先秦典籍之中，这一现象
更为明显；而在秦亡汉兴亦即太史公著《史记》后，情况很快就发生了变化，有关炎帝神 农氏的记载可见于多种典籍之中。
一、《史记》、《汉书》与《帝王世纪》对史学研究的影响 《史记》中司马迁称神农而不称炎帝曾引发争议，当然这是司马迁遵循儒家史学观五 帝前不称帝之故。班固《汉书》、皇甫谧《帝王世纪》的问世，对后世史学研究产生了极大 的影响。《帝王世纪》是专述帝王世系、年代及事迹的一部史书，所叙上起三皇，下迄汉魏。 《帝王世纪》在采用总结前人历史史料的基础上，对 《史记》等前人叙述不详的历史事实， 尤其是 三皇五帝的世系及社会活动等重大问题进行了考证和补充。在三皇系列里，炎帝神 农氏获得了“帝”的身份，这是非常之重要的一点。应当说这不仅不是班固、皇甫谧的杜撰， 反而是他们出于对历史负责而对古史进行了必要的重要修正。改正了儒家经典所造成的古史 系列太过短促的错误，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对历史的修正。事实上可以说，不是班固、皇甫谧 把炎帝和神农氏连在一起了，而是司马迁把神农氏和炎帝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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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有关媒体报道，目前专家学者已经认定与古伊氏邑今安泽相邻的高平是“炎帝的活动 之一”，如若，则“初国伊”的安泽，便与“继国耆”的黎城、高平之间实现了完美的无缝 对接。
四、关于炎帝与黄帝、炎帝与神农的关系问题
1、炎黄“兄弟说”成立吗？ 此问题主要是由于《国语》的一段记载所引起的。《国语·晋语》说：“昔少典娶于有 蟜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 二帝用师以相济也，异德之故也。” 乍看起来，黄帝、炎帝是少典与有蟜氏生的两兄弟。其实不然。《帝王世纪》在关于黄 帝的文字中是这样记载的：“黄帝有熊氏，少典之子，姬姓也。母曰附宝，其先即炎帝母家 有蟜氏之女，世与少典氏婚，故《国语》兼称焉。及神农氏末，少典氏又取附宝，„„生黄 帝于寿丘，长于姬水，因以为姓。”这就把因《国语》叙述不明白地方说明白了。
二、《山海经》关于炎帝神农氏之记载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把《山海经》成书的年代追溯到商、夏之时，甚至大禹之时，那么《山
海经》自然是第一部有关炎帝的著作了。如果确信炎帝就是中原人的始祖， 那么从《山海经》的内容便可以推断，这部作品一定是在炎帝被公认为始祖 之前成书的，也就是说，《山海经》决非周代的产品，应当是更古老的作品。 《山海经》历来被大多数人认为“荒诞不经”，深知连敢于打破《尚书》束 缚，将中国上古史推至炎黄二帝的史学家司马迁都说“至《禹本纪》《山海 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 也正也为《山海经》的所谓荒诞不经，几 千年来该书既不为正史所载，也不为诸子所传，因而也很少被后人改动，在 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原书的风貌和许多珍贵的远古资料和信息。因此，笔者认 为《山海经》中关于炎帝神农氏的记载，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不容忽视。
五、关于炎帝神农氏出生地的讨论
《国语·晋语》记：“昔少典娶于有蟜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 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二帝用师以相济也，异德 之故也。”
长期以来不少学者把这一记载作为论定炎帝出生地最早、且最重要的证据， 因而形成了所谓的“姜水说” 、“宝鸡说”和“岐山说”等
总之，炎帝神农氏与黄帝轩辕氏的关系是同源共祖、前后相继的关系，他们各自代表 着一个时代，既非父子，亦非兄弟，更非异族。炎黄之间的战争，是部落联盟内部因自然灾 害和生存空间而发生的兼并与反兼并、控制与反控制之争，是领导权即盟主地位之争，是内 战，而并非民族战争。他们的逐渐融合、统一，形成了伟大的华夏民族，也就是我们说的炎 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