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合作中的相对收益问题探析——收益的价值判定与国际合作

他 认 为 ，在 体 系 中 影 响 国 际合 作 的重 要 因 素 在 于 国
出比较 的 ，那 么 公式 中Ｘ— Ｙ以及Ｙ— ｘ就 都 没有任 何 意 义 ，也 就 意 味 着 相对 收 益难 以估 量 ，也 没 有 比较 的
可 能性 。 这 样 一 来 ，各 国即 使在 意识 层 面 非 常 重 视
１ ０ ０ ０ ８ １ ）
（ 中央财经大学 社会发展 学院，北京
摘
要 ：国际合作是 国际关 系学者研 究的重要议 题， 国际合作 的过程 中，不可 回避 的问题是相对收益 与绝对 收益 ，
这使得相对 收益 问题成 为国际关系理论研 究的焦点问题之 一。在 国际无政府状 态下， 国家不仅要 考虑绝对收益， 更重
收益 ， 因此 ， 多 回合 的博 弈有 利 于 国 际合 作 的发 展 ， 而 一 次性 的合 作 中，各 国通 常会 更 加 关注 相对 收 益。 在 国 际合 作 的过 程 中，成 员 国之 间存 在 着 博 弈 ，汤 姆斯． 谢 林 指 出，相 互合 作源 自国家之 间的相 互依 赖 ， 这 属 于 一 种 混 合 动 机 博 弈 ，囚 徒 困境 便 是 此 类 博 弈
观 点 ，在 一 些 国际 合 作 中 ，存 在 着 收益 模 糊 化 、 不 可 比较 的情 况 ，这 种 情 况 使 得 国 家行 为 体 更 多 的 关
注绝对 收 益 ，国 际合 作从 而得 以实 现。
首 先 ， 回顾 新 现 实 主 义 理论 对 于 相 对 收 益 给 定 的 公 式。 甲 国收 益Ｘ， 乙 国收 益Ｙ， 甲 国相 对 于 乙 国的
情 况增 加。 因此 ，在 无 政 府 状 态 下 ，相 对 收 益 减 少
国家 合作 的兴趣 和 维持协 定 的能 力
二、相对 收益 清晰条件下 的国际合作
从 现 实 主 义观 点 出 发 ，似 乎 由国 际社 会 无 政 府 状 态 导 致 的行 为 体 对 于 相对 收益 的关 注 将 阻 碍 国 际
收 益 就 是Ｘ— Ｙ， 乙国 相 对 于 甲 国 的收 益 则 是Ｙ— Ｘ。 这
个 公 式 中 蕴含 着 一 个 潜 在 的前 提 ，那 就 是 甲、 乙两
国的收 益价 值Ｘ、Ｙ都 是可 以量 化 的 ，或者 退而 求 其
次 ，起 码ｘ和Ｙ代 表 的收 益 价值 是可 以 比较 的。 如 果
、
相对收益与国际合作
是 出于对相对 收益 的关注， 导致 了国际合作更难 实
现、 更 难 维 持和 更依 赖 国家 权 势。 能 否 在 国 际社 会 中生 存 ， 是 理性 个体 国家最 为 关心 的一 件 大事 ［ ２ １ 。在
无 政 府 状 态 的 国际 社 会 中， 所 有 国家 都 是 独 立 无 援
甲、 乙两 国的 收益 即Ｘ、Ｙ是难 以量 化 的或 者 不 能做
济 合 作 是 非零 和 博 弈 ， 各 国都 可 能在 合 作 中 获 得利 益 ， 即都 会 获 得 绝 对 收 益 ，但 是 一 些 国家对 于相 对 收 益 也 给 予 高度 的关 注 。鲍 威 尔 建 立 了一 个 分 析相 对 收益 的模 型 ，这 个模 型包 括 了结 构 现 实 主 义 重视 相对 收 益和 新 自由制度 主 义重 视绝 对 收 益两个 方 面。
合作 的进 行 ，但 是 ，事实 却并 非如 此 ，国际合作 自从 出现 以来 ，从 未 间 断 发 展 的步 伐 ，并 且 随着 时代 的 变 化 不 断 的扩 展 和 深 化 。 究竟 为 什 么 相 对 收 益 没有 阻 止 国 际 合作 ？一 些 学 者认 为 ， 国际 合 作 的 各行 为 体 之所 以 能够 进 行 广 泛 深 入 的合 作 ，是 因 为 国 际经
作［ ７ ］ ｏ
家不愿意接受有利于其他国家的不均衡的利益分布 ，
从 而 限制 了合 作 的 范 围；其 次 ， 合作 者 对 相 对 收 益
的关 注 大 大 降低 了合 作 的 兴趣 与热 情 ［ ５ ］ ｏ 一 旦 采 取
相 对 比较 ， 由共 同绝 对 收 益 预 期 产 生 的共 同利 益 就 具 有 冲 突 性 。 如 果合 作 的余 地 仍 然 存 在 ，协 定 的可
三、相对收益模糊条件下的国际合作
前 文所 述 的关 于 相 对 收益 的理 论 都 建 立 在 一个 重要 的前 提 之 下 ， 即 国际 合 作 中 的各 国收 益 都 是 可
以 比较 的。 笔 者认 为 ，除 了前 文 论 述 的各 种 理 论和
行 性 常 常变 小 ， 因 为在 相 对 收 益 下 国家违 背 协 定 的
要 的是要考虑相对 收益。但 是实 际上通过对 收益价 值的判 断过程 ，存 在着相对收益模糊化 的情况，会促使各 国选
择合作。
关 键 词 ： 国 际合 作 ；相 对 收 益 ；模 糊化
中图分 类号 ：Ｆ ｌ １ ４
收 稿 日期 ：２ ０ １ ２ — １ ２ — １ ８
文献标识码 ：Ａ
的 彼 此视 对 方 为潜 在 的 敌人 ， 国家 只 能依 靠 自己来
保 障安全 。在 这 种环 境 下 国家 总会 感 到不 安全 ， 担 心
被 实力 更强 的其 他 国家征 服或 者 消灭， 从而 导致 国家
不 仅要 考虑 绝对 收 益， 而 且 更重要 的 是要考 虑 相对 收
益［ ３ 】 。
第 ３ ４卷 第 １期 ２ ０ １ ３年 ２月
大
连
大
学
学
报
Ｖｏ １ ． ３ ４ ＮＯ． １ Ｆ ｅ ｂ．２ ０ １ ３
Ｊ 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ＤＡＬ Ｉ ＡＮ ＵＮＩ ＶＥＲＳ Ｉ ＴＹ
国际合作 中的相对 收益 问题探析
一
收益的价值判定 与国际合作
张
杰 ，岳 凤 超
品 中 的 劳动 时 间，是 可 以量 化 的， 当然 可 以 比较 和
种 多 回 合博 弈 ，而 不 是 一 次性 博 弈 ，各 国 合 作 机 制 的影 响 ，在 一 定程 度 上 放 弃 一 部 分 相 对 收 益 以维持 合 作 关 系 而 获得 更 多 的
一
收 益价 值 的模 糊 性 并 不 是 指 国 际合 作 中的 各 国
收 益 的不 确 定 ，而 是 指 收 益 价 值 的 不可 量 化 和 不 可
比较 性。 借 用经 济 学 中关 于 价 值 与 使用 价 值 的 理 论 来 说 明这 个 问题 。经 济 学 中，一 切 商 品都 包 含 两 种 属 性 ，价 值 和 使 用 价 值。 其 中，价 值 是 指 凝 结 在 商
随着 经 济 全 球 化 的发 展 ， 国 际合 作 成 为 国际 关 系 学者 研 究 的重要 议题 。 相关 的学 说理 论 层 出不穷 。 在 国 际合 作 的过 程 中，不 可 回避 的 问题 是 相 对 收 益
与绝 对 收 益 ，这 使 得 相对 收益 问题 成 为 国 际关 系 理 论 研 究 的焦 点 问题之 一 ， 国 际关 系 领域 几 大学 派 对 于 国际合 作 与相对 收 益 问题 都有 自己的理 论和 主 张。
的代 表。 国 际社 会 的 无 政府 状 态 下 ， 由于 缺 乏 协 议
的强 制 执行 ，这种 混合 动 机 博 弈 又 是 一种 无 法 达 成 有 约 束 力 协 议 的 非合 作 性 博 弈。 如 此 说 来 ，博 弈 中
现 实主 义 认 为 ， 国家 对 相 对 收 益 的过 分 关 注 和 追 求 ，会 从两 个 方 面 阻碍 国 际合 作 。 首先 ，一 个 国
选 择 背 叛 是 最 优 战 略 ， 即使存 在 着 共 同利 益 ，也 难 以形 成 合 作。 但 是 ， 由于 经 济 领 域 国际合 作 的长 期 持 续 性 ， 导致 这 类 博 弈 的不 断 重 复进 行 ，各 行 为体 为 谋 求 长 远 利 益 以实 现 利 益 最 大 化 ，通 常 会 选择 合
相 对 收益 ，但 是 在 实 际层 面 ，相 对 收益 价 值 的 模 糊
使 其 失 去 了 比较 的基 础 ， 国 际合 作 中 的 国家 无 法 做
家使 用武 力 的可 能性越 大 ，合作 的可 能性 越小。 格 拉 泽 和 马 修 斯 提 出了 “ 累 积 性 效 应 ”来 分 析
：国 际 合 作 中 的 相 对 收 益 问 题 探 析
８ ９
‘ 是否 双方 都会 获得 利 益 ’这 个 问题 ， 而是 ‘ 谁 会获 得
更 多利 益 的 问题 ’ 。如 果 有预 期 的利 益 可 以分配 ，一 国会 利 用 自己的优 势 去执行 有损 于 别 国的政策 。 ”［ ］
“ 相对 收 益 ”概 念 的 提 出 ，是基 于 国 际社 会 处
于 无 政府 状 态 这 一 前提 条件 的， 即 国际 社 会 由独 立
的主 权 国家 构 成 ，在 主 权 国家之 上 不 存 在 一个 超 国 家 的 中央权 力机 构 ，没 有 能 够 有 效制 约 各 国的世 界 政 府。
本 文 将 从 能 否对 收 益 的价 值 进 行 有 效 判 定 的 角 度 ， 探 析相 对收 益对 于 国际合作 的影 响。
一
在新现实主义看来， 在 国 际无 政 府 状 态 下 ， 对 欺 诈 和相 对 收益 的关注 是 国际合作 的两 个主 要 阻力， 而 欺 诈 问题 的产 生也 是 出于相对 收 益 的考虑 ， 因此最 终
选择 自己 的利益 ， 在 付 出尽 可 能低 的成 本 的条件 下 ， 为 本 国获得 最大 程度 的收 益。
能性时， 国 家 由于 在 无 政 府 状 态 下 缺 乏 安 全 感 ， 于 是 会 关注 利益 是 如 何 分 配 的。 它们 所 被 迫 关 注 的不 是
第 １期
张
杰
等
从 中可 以获 益Ｙ， 那 么 甲国 的绝 对 收益 是Ｘ， 乙 国 的 绝 对 收益是Ｙ；而 甲国的相 对收 益是Ｘ— Ｙ， 乙国的相 对 收 益 是Ｙ＿ Ｘ。 现 实 的 国 际政 治 结构 如 同经 济学 上
在 国 际社 会 的 无政 府 状 态 下 ，要 真 正 实 现 两个
沃 尔兹 曾 所讲 的市场一样， 每一国家行为体大体上都类似于一 行 为 体 之 间 的合 作是 非 常 困难 的。 肯 尼斯 ． 当 出现通 过 合作 使 相互 获得 利 益 的可 个 “ 经 济人 ” 。作 为 “ 经 济人 ”， 在 国际事务 中理性地 做 出总 结说 ：“
相 对 收 益 问题 。 所 谓 “ 累积性 效应” ，是 指 一 个 国
出对 于相 对 收 益 的有 效 比较 ，各 国在 合 作 中能 够 关 注 的 只剩 下 自身 的绝 对 收 益。 这 可 以称 为收 益 价 值
的模 糊性 。
家在 当前 获 得 了相 对 收 益 ，并 且 利 用 该 收益 在 随后 与 另 一个 国家 交 往 中增 强 自身权 利和 财 富。 在经 济 领域 的 国 际合 作 通 常 是 一种 持续 性合 作 ， 行 为 体之 间保 持 长期 的合 作 关 系。 国 际合 作 在 多 数情 况下 是
文章编号 ：１ ０ ０ ８ — ２ ３ ９ ５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１ ０ ０ ８ ８ — ０ ４
作 者简介 ：张杰（ １ ９ ６ ０ 一 ） ，男，博 士， 中央财经 大学社会 发展 学院 院长 ，纽约＇ ２ １ ＂ Ｉ 立大学布法 罗分校教授 ，主要从 事
社 会心理学研 究；岳凤超 （ １ ９ ８ ７ － ） ，男，中央财经大学社会发展 学院硕士研 究生，主要从事经济社会学研 究。
“ 相对 收益 ”是新现实主义理论 的一个重要概
念，与 “ 绝对 收 益 ”的 概念 正 好 相对 ，它 的 核 心 内
容 是指 在 国际社 会 的无 政 府状 态 下 ， 各 个 理性 行 为 体
关 注 自身 收 益及 相 对 实力 的 变化 ， 对不 均 衡 的 国 际分
配 极为敏 感【 １ 】 。 假 设两 国进 行合 作 ， 甲 国从 中可 以获益Ｘ， 乙 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