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形声字》文本解读及教学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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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趣的形声字》是五年级下册第三单元《综合性学习:遨游汉字王国》中
的一篇阅读材料。

这个单元有两大板块:一个是“汉字真有趣”,一个是“我爱你,汉字”。

《有趣的形声字》属于“汉字真有趣”板块,与之编排在一起的阅读材料还有《字谜七则》《门内添“活”字》《有意思的谐音》《“枇杷”和“琵琶”》。

这些材料,从字形、字音的角度,呈现了汉字的趣味性。

《有趣的形声字》则从形声字形成历史的角度,对形声字的形成进行了学术的论述。

很显然,这几则材料的难度是不同的。

同时,这则材料中选取的几个字,也备受一线教师以及一些语文教学专家的质疑,比如,文中讲到的一种形声字,以“蜀”“祭”为例,那么,这两个字到底是不是形声字?这类的学术文本应该如何阅读?放在综合性学习活动中,教学该如何处理呢?
一、学术类文本,如何读
《有趣的形声字》是根据王宁先生的《汉字构形学导论》一书中的一部分内容改写的。

《有趣的形声字》从属于该书的第二章第三节,该节的小标题是《从汉字构形系统看汉字的性质》。

这部分内容要论述的核心观点是“汉字是表意
体系的文字”,从汉字构形系统看,须要特别论证的是“带有示音构件的形声字是否仍然可以在表意系统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基于这样的观点,王宁先生从形声字来源的角度,作了历时的考察。

她将形声字分为“强化形声字、分化形声字和类化形声字”。

这里须要强调的是,王宁先生的论述,是从历时的角度,也就是形声字形成过程的角度进行的考察,而不是基于共时状态下的汉字构形的考察。

从历时的角度看“蜀”和“祭”字:“蜀”的甲骨文字形是
“”,如教材所言,这个形体是蚕的象形。

直到西周文字中,才有了
“”这个形体。

加“虫”表示蚕为虫类,“强化了它与词的意义联系,
原来的象形字转化为声符”[1]。

同样,“祭”的一
个甲骨文字形为
“”,表示以手持肉祭祀,后期
的甲骨文形体为
“”,在早期文字的基础上,加了“示”,“表示意义属于祭祀类,强化了它与词的
意义关系,原来的象形字转化为声符”[2]。

其实,关于“蜀”和“祭”的起源,在文字学界也颇多论述,黄德宽先生经过梳理文字学家们的研究,归纳为“形声源于假借说”(顾实、高明)、“声化象意字”(唐兰)、“加旁说”(杨树达)、“部分表
音的独体象形字分化说”(于省吾)[3]等四种。


《有趣的形声字》
文本解读及教学建议
北京教育学院吕俐敏
【摘
要】《有趣的形声字》是一篇学术类文本。

学术类文本在文本解读时要还原文本语境,考
察文本要阐述的观点,同时聚焦论述该观点的其他文章,以便实现对这类文本的充分理解。

在此基础上,综合考虑语文教材的编排特点、学生认知水平,对文本进行“折中求衡”的教学处理。

【关键词】形声字,学术类文本,用件,
学生认知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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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的文字学家们基于研究的需要,在上述观点的基础上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发展,除上述王宁先生之外,赵平安[4]就称这类型的形声字为“增累形声字”,增累的偏旁,可以是声符也可以是形符。

“蜀”“祭”就属于增累形符的形声字。

同样的例子还有“虿(蠆)”,其甲骨文字形为“”,像一只蝎子,又累增形符“虫”,表示毒虫。

黄德宽先生则称之为“注形形声字”,并认为“注形形声字出现较早”,“被注的部分本来是象形,或为会意,它们已经是形音义完整的结合体,注形只是对其意义的某一方面给以标示,注形的结果,使被注的部分相对地沦为声符,加注的部分充当形声字结构的形符”[5]。

对应到上述王宁先生举例的“蜀”“祭”,“蜀”是在原象形字的基础上,加注形符“虫”,原来的部分成为声符,加注的部分“虫”是形符;“祭”是在原会意字的基础上,加注形符“示”,原来的部分成为声符,加注的部分“示”是形符。

由于这类“强化形声字”或者“注形形声字”或者“增累形声字”出现较早,所以不像后来的类化形声字那样规模大,有系统。

这也导致了人们对这类字构形特点的游移与不确定。

综上,王宁先生的《有趣的形声字》属于学术类文本,教师在文本理解或者解读的时候,须要还原文本的语境,考察其想要表达的主要观点是什么。

同时,通过群文阅读的方式,考察该观点在学术语境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其历史渊源和当代的讨论是如何进行的。

二、“蜀”“祭”到底是什么结构的字
至于“蜀”“祭”到底是什么结构的字,我们从历时的形声字形成的过程看到:“蜀”是在象形的基础上加了形旁,变成了形声字;“祭”是在会意的基础上,加了形旁,成了形声字。

在成为形声字之前,它们各自都有音有义,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汉字了。

即“”“”分别有各自的读音,加注了形符之后,这两个形体依然表示读音,当然就是形声字了。

这样解释的理据是将“”“”看作整体的构件,不再拆分。

如李国英先生所言,“祭当为从示声的形声字,后来‘’字废弃不用,故许慎解释为会意字”[6]。

而另外一种解释的理据是将几个部分拆开来讲。

《说文解字》对“蜀”的字形说解是“从虫,上目象蜀头形,中象其身蜎蜎”。

这里的“上目象蜀头形”,是指“罒”,“中象其身蜎蜎”,是指“勹”。

按照许慎说解字形的体例,“从某象某之形”,是《说文解字》对成字部件+非成字部件的一种解释方式,究竟该如何定义这种结构类型,其实学界的意见并不一致,是合体象形,还是象形,是有争议的。

比如,姚孝遂就坚持认为“所有的‘象形字’都应该是一个完整的形体,不能加以分割,过去许多学者认为象形字有独体与合体之分,这种说法是难以成立的”[7]。

王筠在《文字蒙求》中,将“蜀”定为象形字,认为属于象形字中的“象形不能显白因加同类字以定之”。

戴家祥根据出土文字认为“金文加虫旁作蜀,乃形符重复字”。

而“形符重复”,是会意字的典型表现。

《汉字源流精解字典》则认为这是个“形声字,从
表义。

金文上部像虫子之形,上面是头形,下面是身形”。

“兼表义”意味着这个字是形声兼会意的字。

从对“蜀”字的结构分析,其实也可以看出,划分的标准是把
当作成字构件还是非成字构件处理。

如果是象形字,就是非成字构件;如果是会意字或者形声字,就是成字构件。

《说文解字》对“祭”的字形说解是“从示,以手持肉”;清代段玉裁《说文解字注》“此合三字会意也”;马叙伦[8]亦根据诸家所言,总结为“会意”;王筠《文字蒙求》中,将“祭”字归入会意,并认为是顺递为意的会意字。

也就是如他的解释“手持肉以享神祇”[9],其中的“又”“肉”“示”这几个字是不能颠倒顺序的。

总之,关于“祭”是会意字的观点,后来又出现在各类型辞书中,比如《汉字源流精解字典》解释“祭,会意字,金文、甲骨文像手持肉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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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鬼神。

小篆从又,从肉,从示”。

从上述文献的列举看,对于汉字结构的判定,因为构字理据不同,判定的结果便会有所差异,对于“蜀”的判定,则取决于其中的
是否为成字构件;对于“祭”字的判定,是会意字还是形声字,取决于是否认定

”作为一个整体对于早期形成过程中汉
字结构的解释,尤其如此。

此外,还有一些字,伴随着字形的变化,汉字的结构也在变化,比如“雷”,在甲骨文中,字形为“”,中间像闪电,两旁像雷声滚滚回转之形,是象形字;在金文中,加了“雨”,是会意字;到小篆则写作“靁”,下面的“畾”成为声符,整个字变成了形声字,而到现代汉字,“雷”又成了会意字。

可见,汉字的结构,伴随着字形的变化、人们对构字理据的不同理解,会产生不同的结论。

三、教学实践中,学术类文本如何处理以上都是汉字学领域内讨论的学术观点,属于理论层面。

各家为了阐明自己的学术主张或者学术观点,不断地汲取前人的研究成果,在此
基础上发展和彰显前人的研究,通过新材料、新方法等丰富和拓展该领域的研究,从而使一个研究领域变得或宽广而博大,或精微而深刻。

这提醒我们,很多研究成果或者结论,在某个发展阶段或者某个语境中是正确的,离开了这个阶段或这个语境,可能就会被推翻。

在具体的教学实践中,尤其是义务教育阶段,需要通过典型的例证帮助学生认识某类事物或者某种现象的根本特征,或者需要把一些基础知识的明确的结论或者判断教给学生。

这是基础教育与某个学科的理论研究领域的不同之处。

因此,在教材的编制或者学习材料选择的时候,编者一般会选取典型材料。

就《有趣的形声字》这个文本而言,一方面是文本中选取的汉字是否具有典型特征;另一个方面,就是学术类文本的阅读态度。

这些都需要教师给学生充分的引导。

1.作为“用件”的综合性学习阅读材料王荣生将文本的功能分为四类,其中对于
“用件”是这样描述的:用件的要求是适用,提供足够的材料。

其实质是提供信息,介绍资料,使学生获知所讲的事物。

用件的材料是引导性的、可替换的,其材料有三个品种:一是语文知识文,二是引起议题文,三是提供资料文(可以是文,也可以是画)。

利用这些材料的目的是服务于要进行的语文学习活动。

这类型的文本,学生其实不是去学文,而主要是用这一篇文里的东西,或者借选文所讲的东西,或者由选文所讲的东西触发,去从事一些与该选文或多或少有些相关的语文学习活动。

《有趣的形声字》在《综合性学习:遨游汉字王国》中,被明确标示为“阅读材料”,这就意味着这个材料是引导性的、可替换的,是服务于要进行的语文学习活动的材料。

对这个材料的定性,就是借选文所讲的东西去触发,去从事一些与该选文或多或少有些相关的语文学习活动。

既然这篇文章值得讨论的内容如此之多,那么当然应该是很好的触发资源,在使用的时候,可以提供另外的材料,比如王宁先生关于形声字分类的完整文本,关于类化和分化形声字的材料,引导学生关注“汉字是表意体系的文字”,认识到汉字从诞生之日起,便一直在坚持不懈地维护自己的表意特征。

即便在形声字的声符中,也可以看到这种坚定的维护。

这样也就将这篇文章还原到其所在的整本书中,一方面澄清了这篇文章写作的基本观点,另一方面将学生引导到学术类整本书的阅读中。

在阅读中,学生势必会发现《汉字构形学》中的《从汉字构形系统看汉字的性质》,关于形声字的分类,作者在“强化形声字”中举到的“祭”,又出现在“类化形声字”中,那么这个分类是包含的分类还是并列的分类呢?作者为什么要这样举例或者这样分类呢?教师不妨引导学生针对这个问题,与作者通信请教,做成一次在真实情境中探索学术问题的学习活动,并形成教材要求的“研究报告”,实现真正的阅读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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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引导学生整理之前学习过的形声字,利用这个分类原则,对这些字进行分类研究,完成教材在活动建议中提出的“围绕汉字历史”“开展简单的研究”。

比如,利用形声字的分类,研究《新华字典》中异体字的情况。

异体字变换形符和声符的材料,是研究形声字来源的好材料,比如钵的异体字有缽,杯的异体字是盃,捆除了用手之外,还可以用糸,写作綑……通过这些材料的梳理,学生可以看出形声字的形符的变化,以及不同的人可以对形声字有不同的理解,进而理解文字为了沟通的方便,是须要规范的。

同时,也对每天都在使用的《新华字典》作一些研究。

此外,引导学生理解一些同声符的形声字,其声符具有表意的特点。

比如,叉:杈、钗、汊、衩,都有分开、开叉的意思;从巠的字,茎、颈、经、径等都有细长的意思;从乔的字,桥、骄、娇、轿等都有突出、高的含义。

利用这些有趣的汉字资源引导学生向汉字的纵深处和宽广处探索,也是作为一个综合性学习活动的应有之义。

总之,作为一篇阅读材料,在教材中被确定为“用件”之后,要充分发挥其“用件”的功能,将其服务于要进行的语文学习活动,引导学生理性而客观地使用这则学习材料。

2.结合学生认知水平的汉字知识处理
如上文所言,“蜀”和“祭”到底是什么结构的字,学术界根据自己的理论体系,因为对构字理据的理解不同,得出的结论便不尽相同。

对于实践领域而言,在学习这类型的知识阶段,不妨给一个暂时稳定的答案,根据学生的认知水平和兴趣进行答案的取舍。

既然都是可以说的,那么就要选择学生能够接受的,理解起来比较容易的观点。

比如,“祭”字,我们就主张通过图示的方式讲解为会意字,尤其是右上角的部分,学生经常出错,如果将
“”作为一个整字理解,就不容易处理“又”的变体部分,而如果讲解为从又从肉从示,表示右手持肉祭祀,将字形描述为一个
场面,学生就容易记忆,并且可以呈现由隶书到楷书的变化。

引导学生观察“又”是如何变形的,将意义与形体结合起来,强化对字形的记忆,对字义的理解。

“蜀”字,在现行教材中,除出现在《有趣的形声字》中之外,还出现在六年级上册《书戴嵩画牛》中,“蜀中有杜处士,好书画,所宝以百数。

有戴嵩《牛》一轴,尤所爱,锦囊玉轴,常以自随”。

与《有趣的形声字》中的“蜀”,意思基本相同,“蜀中”的“蜀”表示四川省;“古蜀国”的“蜀”表示一个诸侯国,其地域与成都基本接近。

这个字在教材中,不属于会认字,也不属于会写字。

但是,既然出现在两课书中,不妨随课文处理,解释为形声字,也不成问题。

总之,对于这种编排在教材中的学术类文本,教师在解读的时候,要注意还原到学术文本的语境中,考察其历史渊源与当代学术讨论的各种观点。

在教学处理的时候,可以按照“用件”的功能,用替换、拓展、触发等方式处置,尽量选取典型材料与典型经验,帮助学生理解这类型文本提供的知识,通过完成典型任务的方式,理解整个单元编排的核心目标。

参考文献
[1][2]王宁.《汉字构形学导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29.
[3][5]黄德宽.《形声起源之探索》[J].《安徽教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86(3).
[4]赵平安.《形声字的历史类型及其特点》[J].《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8(1).
[6]李国英.《小篆形声字研究》[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41.
[7]姚孝遂.《许慎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1983:25.
[8]李圃.《古文字诂林》(第1册)[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121.
[9]王筠.《文字蒙求》[M].北京:中华书局,20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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