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与民间秘密宗教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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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与民间秘密宗教宝卷[作者:万晴川]內容摘要:明正德以前的罗教宝卷不但提到过唐僧出身的故事,而且其转述的取经故事与世德堂本也不尽相同,所以,早期《西游记》版本已有唐僧出身故事,这一版本与世德堂本不是同一系统。

黄天教宝卷中屡借《西游记》中人物和故事阐述金丹之道,因而《西游记》的出现应不会晚于黄天教产生的嘉靖年间。

《西游记》中的“三教合一”思想受到民间秘密宗教的影响,“蟠桃宴”的描写和“九九八十一难”的结构,则受启于民间秘密宗教“龙华三会”的观念。

关键词:《西游记》秘密宗教宝卷影响《西游记》深受民间宗教的影响,这是学界公认的事实,但它与民间宗教中的秘密教派有着很深的渊源,却几乎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1]1秘密宗教的产生和发展,经历了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弥勒教形成于南北朝,白莲教发端于南宋初年,摩尼教、明教出现于唐宋。

这些教派潜滋暗长,逐渐流播,以至酿成了声势浩大的元末红巾军起义。

至明初,秘密宗教虽屡遭禁断,但仍以种种方式继续发展。

罗梦鸿在成化年间创立罗教,迅速传播,其所吐经卷《五部六册》数次刻板刊印。

罗教于嘉靖年间流传至浙江的杭州和处州,万历年间又风行于吴、闽、赣、粤等地。

隆庆年间,米菩萨创立龙天教。

嘉靖年间,李宾创立黄天教,万历末年大行。

万历年间,韩太湖、归圆、林兆恩、王森等人还先后创立了弘阳教,西大乘教、三一教、闻香教等。

这些教派出现于《西游记》著成的前后,更由于《西游记》题材的宗教特性,因而它们相互濡染。

本文通过考察《西游记》与明清秘密宗教之间的关系,以期更准确、更深入地把握《西游记》,并纠正有关《西游记》写作、刊行和流传问题上的一些误解。

一、从明初宝卷看《西游记》的版本
根据《永乐大典》13139卷“送”韵“梦”字条引“梦斩泾河龙”及古代朝鲜汉语教科书《朴事通谚解》所载“车迟国斗圣”的故事,学术界普遍认为,至迟在元末明初,已有一部故事比较完整的小说《西游记》问世。

我们认为,这部《西游记》与金陵世德堂本《西游记》不是一个系统。

清初汪象旭在其评刻的《西游证道书》第九回回评中说:童时见俗本竟删去此回,杳不知唐僧家世履历,浑疑与花果山顶石卵相同。

而九十九回历难簿子上劈头却又载遭贬、出胎、抛江、报冤四难,令阅者茫然不解其故。

殊恨作者之疏谬。

后得大略堂《释厄传》古本读之,备载陈光蕊赴官遇难始末,然后畅然无憾。

俗子不通文义,辄将前人所作,任意割裂,全不顾凫胫鹤颈之讥。

因而他将唐僧出身故事作为第九回插入。

由于汪象旭所称的大略堂古本《释厄传》至今没有发现,学术界几乎都认定这一回“乃象旭自为之,与古本无涉。

”[2]因为现存金陵世德堂本、华阳洞天主人校本、李卓吾评本,皆无陈光蕊逢灾、江流儿报仇的故事。

《西游记》中的“陈光蕊江流和尚”并不存在于现存《西游记》的所有版本中。

在现存的《西游记》版本中,属于明刊本的金陵唐氏世德堂百回本、杨闽斋百回本、不详刊者的《唐僧西游记》百回本、李贽批评百回本以及早于世德堂本而出现的杨致和《西游记》四卷四十一回节本等,均无“陈光蕊江流和尚”情节。

惟有同样早于万历二十年(1592)世德堂本的另一明代刊刻的署“羊城朱鼎臣编辑”“书林莲台刘茂绣梓”的《唐三藏西游释厄传》十卷六十七则本,首次出现该情节,而且用整整一卷八则的篇幅来叙述。

此后,清初版本《西游证道书》百回本据《唐三藏西游释厄传》补入“陈光蕊起任逢灾,江流儿复仇报本”一回,为第九回。

从此,清代刊本皆据此本增加“江流”故事这一情节。

百回本《西游记》全本的定格也由此而形成。

“江流”故事在明后叶的《唐三藏西游释厄传》中较早出现,并不说明这是《唐三藏西游释厄传》的编者朱鼎臣的创造。

刘荫柏先生说:“新增唐僧出世一节,当是朱氏据元末明初杨景贤《西游记》杂剧中情节,补入小说,对《西游记》的整体完善作了贡献。

”[1](P.593)[1] 刘荫柏.西游释厄传.中国古代小说百科全书[M].北京:
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3.可见,该剧与小说的相关情节出入较大:一是,最大的不同在于该剧没有陈母随子赴任、病居逆馆、流落瓦窑等情节;二是,陈光蕊为洪州知府,而非江州知府;三是,恶人只有刘洪一人,而无李彪其人;四是,殷小姐之父为大将,而非丞相;五是,陈光蕊在应试前就已娶将门之女殷小姐,而非状元及第后娶妻丞相府;六是,剪灭刘洪的力量是新任洪州知府虞世南,而非皇帝、丞相。

与《西游记》杂剧不同,从现存宋元明戏文看,《西游记》小说以前出现的有关“江流”故事的戏文的故事框架则非常接近《西游记》小说的相关内容。

《南词叙录》“宋元旧编”条著录有《陈光蕊江流和尚》,但无存曲。

已故曲学大师钱南扬先生《宋元南戏百一录》从《雍熙乐府》、《旧编南九宫谱》中辑得“陈光蕊江流和尚”故事的戏文残曲三十四支,其中《旧编南九宫谱》存十七支,除[金鸡叫]曲题作“陈光蕊传”外,余皆题作“江流传奇”。

这些曲子最迟应是明初的作品。

在这些残存的戏文曲子中,明显表现出与杨景贤杂剧《西游记》不同的有:我们认为,汪象旭的话是可信的。

罗梦鸿所吐《正信除疑无修证自在宝卷》中,有这样一句话:“功德佛,小名江流和尚,父亲陈光蕊,娘是殷山小姐。

”[1]2(《西游记证道书》中作“殷开山”,此处或遗漏一“开”字)《正信除疑无修证自在宝卷》乃罗祖的《五部六册》之一,迄今所见到的最古《五部六册》版本,刊刻于正德四年(1509),因此,这部宝卷的写作应还要早于此年。

假若说吴承恩是通行本《西游记》的作者,那么,这一年他才是个几岁的小孩,决不可能创作《西游记》。

因此,罗梦鸿所见到的《西游记》决非世德堂本系统《西游记》,这一版本系统的《西游记》有唐僧出身的故事。

所以,“陈光蕊赴任逢灾江流僧复仇报本”一回不可能是汪象旭的杜撰,在早期的《西游记》版本中就已经有唐僧出身的故事。

西游记》是一部世代积累型作品,它的成书有一个漫长的演变过程。

今见最早的明版《西游记》卷首有一篇陈元之序:世德堂本署“壬辰”,一般认为是万历二十年(1592);杨闽斋本则题“癸卯”,一般认为是万历三十一年(1603)。

亦有论者认为“王辰”是嘉靖十一年(1532),或以为“癸卯”是嘉靖二十二年(1543)。

总之,即使说得最宽泛,都在嘉靖、万历间是一致的;宋元时期,以唐僧取经为题材的戏文、院本、杂剧、话本甚夥,宋元南戏中已有《陈光蕊江流和尚》,明初杨景贤的《西游记杂剧》中已有唐僧出身的故事,那么,罗梦鸿见到的是否有可能不是小说而是戏曲呢?我们认为可能性不大。

南戏《陈光蕊江流和尚》仅存辑佚,无法窥得全豹,內容是演陈光蕊遭灾,江流儿报仇,最后全家团圆的故事。

据残曲判断,“江流和尚”与唐僧毫不关涉。

至《西游记杂剧》,才把唐僧与江流儿合为一人。

但是,包括《西游记杂剧》,现存所有早期的戏曲和《大唐三藏取经诗话》,皆无唐僧封为“功德佛”一事。

因此,罗梦鸿所见到的无疑应是小说《西游记》。

2、探讨杨本、朱本与世本的关系。

据孙氏介绍,朱本于日本发现之后,“颇惹中日学者之注意。

长泽规矩也氏首发表于《斯文杂志》,疑为《西游》祖本”。

孙氏对朱本考察后认为:“唯统观全书,与明诸百回本比,除陈光蕊事此有彼无外,余仅繁简之异,西行诸难,前后节次,以及精怪名称,故事关目,无一不同。

倘是祖本,焉能若是!”“夫唯删繁就简可无变更;由简入繁乃欲丝毫不变原本,在理为不必要,在事为不可能。

故余疑此朱鼎臣本为简本,且自吴承恩之百回本出。

”并说:“如余所疑不误,则后之《四游传》中之《西游记》亦此系统之书,同为节本,且其渊源甚旧,远在万历之时矣。

” 继孙楷第之后,郑振铎发表《<西游记>的演化》一文。

这是专门探讨《西游记》故事演变及版本源流的重要论文。

郑氏认为:“朱本虽未写明刻于何时,但观其版式确为隆、万间之物。

1962年,澳大利亚籍华人学者柳存仁发表了《西游记的明刻本》一文,对朱本、杨本均为世本删节本的说法提出了异议,认为“不只是西游记传删割释厄传而袭取其大部分的文字,百回本西游对释厄传及西游记传实际上也都有所承袭”,“百回本西游记必定是释厄传和西游记传以后的产物”,亦即认为朱本最早,杨本系删削朱本而成,吴承恩则
借鉴了朱、杨二本[8]。

其主要观点有:平话本—世本—朱本—杨本、朱本—杨本—世本、杨本—吴本—朱本、吴本—世本—杨本—朱本等等,(一)平话本(大典本、谚解本、销释本)说这些说明,世本“似乎还传承自永乐五年以前的古本”(程毅中、程有庆语)。

2、朱本“在隆庆五年以前”已成书,杨致和要晚于朱鼎臣(朱德慈语)。

1、“朱本的初刻时间不会晚于隆庆五年(1572)”,这时“吴承恩的《西游记》还没有着手写作”(朱德慈语)。

2、世本开卷诗“须看西游释厄传”,“已明言西游释厄传的书名了”(柳存仁语)。

3、朱本和杨本的“‘话分两头,又听下回分解’的下面紧接一诗的写法”,“也许正足以说明它有更古更旧的渊源”(柳存仁语)。

4、“全面比勘”朱本、杨本及百回本,“百回本西游记必定是释厄传和西游记传以后的产物”(柳存仁语)。

比勘朱本、世本、杨本开卷诗、陈光蕊故事、回末诗、回目,“说明朱本早于世本”(陈君谋语)
5、从朱本的前后矛盾、回末诗、某些字句的修改润色看,“只有认为朱本早于吴本”,“才能令人信服”(朱德慈语)。

6、“朱本有唐僧出世故事”,亦可证明朱本先于吴本(朱德慈语)。

(四)新本说。

吴圣昔认为:“从永乐本、谚解本发展到吴本、朱本、杨本之间,还有一部或一部以上的《西游记》新本存在。

这个《西游记》新本,发挥着承前(永乐本、谚解本)启后(吴本、朱本、杨本)的作用,实际上也就是吴本(或包括朱本、杨本)的祖本。

”世本之前,还应该有“前世本”、“词话本”等。

程毅中、程有庆认为:“更大的可能是在《永乐大典》之后还有一个古本,即朱鼎臣据以删节的底本”。

“也可能另有一本《西游记词话》。

世德堂本《西游记》里的许多唱词,可能是《西游记词话》留传下来的残文,也可能是《西游记平话》里就有的。

”姚政认为,朱本出自一“古本”,世本出自一“俗本”,二者同出一“西游祖本”。

(五)大略堂《西游释厄传》古本说。

王辉斌认为:“唐光禄所购得的‘原有序’的百回本《西游记》,乃是被汪象旭在《西游证道书》中极力称誉的大略堂本《西游释厄传》”。

吴圣昔对此说加以反驳,认为“大略堂《西游释厄传》古本的文字就是与《西游证道书》白文相同”。

对比世本和证道本,大略堂本“决不可能成为世德堂本的祖本”。

(二)杨本袭取朱本说。

持此说者主要有郑振铎、柳存仁、陈君谋、朱德慈、曹炳建、张彩丽等,其主要理由如下:1、《南游记》卷末所题“‘辛未岁’当为隆庆五年(1571)”,而不可能是崇祯四年(朱德慈语)。

2、《西游记》的开卷诗中有“须看《西游释厄传》”的诗句,“与朱本书名相同”,“创作权应该属于朱本”。

杨本则又自世本转录(陈君谋语)。

3、“朱本有陈光蕊的故事,而世本和杨本都没有”(陈君谋语)。

4、从平话本、朱本、杨本和世本“梦斩泾河龙”的文字异同,以及朱本、杨本和世本的“回末诗”及“回目”的异同看,“朱本先于世本和杨本”(陈君谋语)。

比勘朱本、吴本、杨本的具体内容,可知杨本“出自吴本、朱本之后”(朱德慈语)。

5、通过对“有关‘朱本抄杨本’的证据”的斟别辨析,“朱本抄袭杨本说的所谓‘的证’、‘铁证’,实际上都是可以另作解释的”(曹炳建、张彩丽语)。

6、“杨本明显优于朱本。

假若朱本抄袭杨本”,有什么必要“把本来比较优秀的删节本,改成比例、详略极为不协调的删节本呢?”杨本抄朱本,则是编写《四游记》的需要(曹炳建、张彩丽语)。

7、朱本有十处矛盾失误,杨本相应处“只是比朱本多出了几个乃至十几个字”,便改正了朱本的错失;另有三处朱本只是较杨本“错写了一个或两个字”。

如果说朱本为了“删去这几个乃至十几个字,却不顾矛盾和失误,恐怕朱鼎臣还不至于如此浅陋”。

实际情况是,杨本在抄袭朱本时“参阅了吴本,改正了朱本的一些失误讹谬”(曹炳建、张彩丽语)。

(三)认为朱本唐僧身世故事“非朱氏所自写,是据旧编节改而成的。

其所本并不是世本的祖本,乃是种与世本祖本同源而异流的平话本”(张锦池语)。

大略堂古本《释厄传》今虽已不可见,但万历刊本朱鼎臣编的《西游记》却有陈光蕊的故事,也题作“唐三藏西游释厄传”,文字较世德堂本简略。

日本学者长泽规矩疑为《西游记》的古本,而老一辈学者胡适、鲁迅、孙楷第等都认为是吴本之略本。

我们认为,它不是所谓吴本
《西游记》的删节本,而或许与汪象旭所见到的大略堂古本是一个系统。

在南戏《陈光蕊江流和尚》中,收养江流儿的是迁安长老,陈光蕊是任洪州知府,朱本《西游记》与之相同。

但《西游证道书》把迁安改成了法明,洪州改成了江州,却又留下了纰漏,在第十二回当唐僧被选中任水陆大会坛主时,有一首二十四句的诗介绍他的生平,其中云:“海岛金山有大缘,迁安和尚将他养……总管开山调大军,洪州剿寇诛凶党”。

《五部六册》中屡屡提到三藏西天取经的故事,说明朱本系统的《西游记》在当时已经相当流行,如《叹世无为卷》中说:三藏师,取真经,多亏护法。

孙行者,护唐僧,取了真经。

三藏师,取真经,多亏护法。

猪八戒,护唐僧,度脱众生。

唐三藏,取真经,多亏护法。

沙和尚,护唐僧,取了真经。

老唐僧,取真经,多亏护法。

火龙驹,护唐僧,取了真经。

三藏师,度众生,成佛去了。

功德佛,成佛位,即是唐僧。

孙行者,护佛法,成佛去了。

他如今,佛国里,掌教世尊。

猪八戒,护佛法,成佛去了。

他如今,现世佛,执掌乾坤。

沙和尚,做佛法,成佛去了。

他如今,在佛国,七宝金身。

火龙驹,护唐僧,成佛去了。

他如今,佛国里,不坏金身。

[2]从这段话可知,最后唐僧师徒四人和火龙驹分别成为“功德佛”、“掌教世尊”、“现世佛”、“七宝金身”、“不坏金身”,与世德堂本《西游记》中唐僧师徒的封号并不完全一致。

罗教的第四代传灯孙真空所著《销释真空宝卷》中又说:正遇着,火焰山,黑松林过;见妖精,和鬼怪,魍魉成群。

罗刹女,铁扇子,降下甘露;流沙河,红孩儿,地涌夫人。

牛魔王,蜘蛛精,设[摄]入洞去;南海里,观世音,救出唐僧。

……灭法国,显神通,僧道斗圣;勇师力,降邪魔,披剃为僧。

……从东土,到西天,十万余里;戏世洞,女儿国,匿了唐僧。

[1]31985年发现于山西潞城县的《礼节传簿》,该簿封面有“万历二年正月十三日抄立”等字样,专家据此确为明代抄本。

它保存了不少院本、杂剧、传奇、队戏等戏曲史料,其中部分剧目敷演“西游”故事,在第四部分“哑队戏”中,有《唐僧西天取经》一剧,据专家推断,此剧至少应是元初的作品。

舞唐太宗驾,唐十宰相,唐僧领孙悟恐(空)、朱悟能、沙悟净、白马,往至师陀国,黑熊精盗锦兰袈沙,八百里黄风大王,灵吉菩萨,飞龙柱杖;前至宝象国,黄袍郎君、绣花公主;镇元大仙献人参果;蜘蛛精;地勇夫人;夕用(多目)妖怪一百只眼,波降金光霞佩;观音菩萨,木又行者,孩儿妖精;到车牢(迟)国,天仙,李天王,哪叱太于降地勇(地涌夫人),六丁六甲将军;到乌鸡国,文殊菩萨降狮子精;八百里,小罗女铁扇子,山神,牛魔王;万岁宫主,胡王宫主,九头附马,夜又;到女儿国;蝎子精,昂日兔下降;观音张伏儿起僧伽帽频波国;酉番大使,降龙伏虎,到西天雷音寺,文殊菩萨,阿难,伽舍、十八罗汉,西天王,护法神,揭地神,九天仙女,天仙,地仙,人仙,五岳,四读,九曜,千山真君,四海龙王,东岳帝君,四海龙王,金童,玉女,十大高僧,释伽沃(佛),上,散。

《朴通事谚解》是这样记载取经故事的:法师往西天时,初到师驼国界,遇猛虎毒蛇之害,次遇黑熊精、黄风怪、地涌夫人、蜘蛛精、狮子怪、多目怪、红孩儿怪,几死仅免。

又过棘沟洞、火炎山、薄屎洞、女人国几诸恶山险水,怪害患苦,不知其几。

唐僧一行所遭磨难的先后顺序排列是这样的:《朴通事谚解》:师驼国——黑熊精——黄风怪——地涌夫人——蜘蛛精——狮子怪——多目怪——红孩儿怪——棘沟洞——火炎山——薄屎洞——女人国《唐僧西天取经》:师驼国——黑熊精——黄风大王——蜘蛛精——地涌夫人——多目怪——红孩儿怪——狮子怪——火炎山——薄屎洞——女人国《销释真空宝卷》:火焰山——罗刹女——红孩儿——地涌夫人——牛魔王——蜘蛛精——灭法国——戏世洞(薄屎洞)——女儿国。

朱鼎臣《唐三藏西游释厄传》:蝎子精——稀屎洞——朱紫国——蜘蛛精——狮驼国——鼠精——兔精。

杨致和《西游记传》:黑熊精——黄风怪——红孩儿怪——鼠精——稀屎洞——朱紫国——蛛蛛精——狮驮国——兔精。

世德堂本《西游记》:黑熊怪——黄风怪——狮子怪——
红孩儿怪——女人国——蝎子精——火焰山——荆棘岭——稀柿衕——蜘蛛精——多目怪——狮驮岭——鼠怪。

晚明朱之蕃在其《三教演义叙》中曾提到《西游解厄传》,朱氏万历乙末(1595)年中进士,卒于天启六年(1626)。

从这部宝卷所叙看来,唐僧师徒取经路上所经历的磨难与世德堂本《西游记》在次序上不尽相同,而且,有些磨难还是世德堂本中所没有、我们也无法理解的,如“勇师力,降邪魔,披剃为僧”、“戏世洞”。

可见《销释真空宝卷》中提到的《西游记》与世德堂本也不是一个系统。

孙真空生活的具体时代我们无法确定,但罗梦鸿死于嘉靖六年(1527),罗教的第七代传灯明空自称于万历三十九年(1611)悟道,以此推之,则孙真空大约生活于嘉靖末万历初年。

我们认为,世德堂本系统的《西游记》,应该不会晚于黄天教产生的年代。

《西游记》第八回开头描写如来灵山仙境道:“曹溪路险,鹫岭云深,此处故人音杳。

千年冰崖,五叶莲开,古殿帘垂香袅。

”词中的“五叶莲开”一语应引起我们的注意。

据说在过去无量劫前,燃灯佛住世时,有位善慧仙人,归依于佛,并买得五茎莲花,以供养佛。

时燃灯佛为善慧仙人授记说:“将来成佛,号释迦牟尼。

”后来释迦住地紫竹林的莲花便演变成了五片叶子。

如正德以前的《大乘金刚宝卷》云:“弥陀不灭,呼唤谁家,透出法界,追问根元,五叶莲开,无为共一家。

”[2]至明清秘密宗教宝卷中,三世佛的莲花叶片之数乃各不相同。

黄天教创始人李宾所吐《普明如来无为了义宝卷》中说:燃灯佛时,“乃是三叶金莲”[3];现在佛时,“花开五叶,倒垂莲中。

”[4]皇极古佛的化身普贤时,“九叶金莲成玉体。

”[5]至《普静如来钥匙通天宝卷》,这一说法定格为:燃灯佛掌世时,三叶莲开;释迦佛掌世时,五叶莲开;弥勒佛掌世时,九叶莲开。

并为后来民间秘密教派所继承。

据马西沙、韩秉方考证,普静是李宾的弟子,《普静如来钥匙通天宝卷》吐于万历十四年(1586)[6]。

又据泽田瑞穗研究,万历二十二年(1594)韩太湖创立红阳教之初,尚未形成“三阳说”的明确內容,也未强调未来佛掌管的白阳劫期将要来临这一思想,仅告诉人们要安于现在佛即释迦掌管的红阳时代,反映出当时社会比较稳定这一现实。

自万历至崇祯年间,由于政治和社会动荡不安,才出现了希望未来佛降临这一思想,形成了三阳即青阳、白阳和红阳与过去、现在和未来三时相配合的三阳说。

[7]因而,《西游记》中,描写到燃灯、释迦、弥勒三佛时,尚以释迦为尊,也没有关于燃灯三叶金莲、弥勒九叶金莲的描写。

据此,我们推断:《西游记》的出现当不会晚于黄天教出现的嘉靖年间,这一结论还可得到以下证据的支持。

两宋以后,道教內丹派的影响弥漫整个社会,对统治阶级的哲学和民间教派都产生了巨大影响。

《西游记》就是这种影响下的产物,它表面上对灭法国等国王崇道抑佛表示不满,实际往往通过佛教来阐述內丹之理。

含晶子在《西游记评注自序》中说:《西游记》的作者“不著为道书,而反归诸佛者,以佛主清净,与道较近。

道教漓其真久矣,且陷于邪者,习之不正,足以误人而病国。

故以佛为依归,而与道书实相表里。

此《西游记》所由作也。

”[1]4王韬《新说西游记图像序》云:西游记一书,“专在养性修真,炼成內丹,以证大道而登仙籍。

”[2] 《西游记证道书》首提《西游记》为全真道士丘处机作,一、邱处机说。

此说流行于清代,且影响及今。

邱处机,原为丘处机,讳孔子改。

字通密,号长春子,登州栖霞人。

生于南宋绍兴十八年,即金熙宗皇统八年(1148),卒于南宋理宗宝庆三年,即蒙古太祖二十二年(1227),享年80岁。

邱处机是道教全真派北七真之一,为龙门派倡始人。

曾应诏与弟子远涉西域见元太祖成吉思汗,赐号神仙,受命掌管天下道教。

邱处机于1224年回到今北京,其弟子李志常撰《长春真人西游记》二卷,记其师西行途中所见所闻和吟咏之什。

邱处机既是南宋末和元初人,怎么会与问世于明代嘉靖、万历间的《西游记》作者朕在一起呢?据查,最早涉及邱处机和《西游记》关系者是元樗栎道人秦志安和陶宗仪。

秦志安撰《金莲正宗记·长春邱真人》篇历叙邱的生平事迹后说:“所有歌诗杂说、书简论议、直言语录,曰:《蟠溪集》、《鸣道集》、《西
游记》,近数千首,见行于世。

”陶宗仪据之撰《辍耕录·邱处机》篇,历述邱处机言行际遇后说:“已上见《蟠溪集》、《鸣道集》、《西游记》、《风云庆会录》、《七真年谱》等书。

”上述二文中所举除《蟠溪》、《鸣道》两集系出邱之手外,其他都为他人所作。

可知该《西游记》系指李志常撰二卷本《长春真人西游记》。

最先把小说《西游记》同《长春真人西游记》相混,并将著作权亦归之于邱处机者可能是生于明末的清人毛奇龄(1623—1716)。

毛奇龄,字大可,博览载籍,著书甚丰,喜为辨驳以求胜,凡他人所已言者,必力反其词。

毛奇龄究竟怎祥论述邱处机著小说《西游记》,笔者未能查到。

但清人钱大昕曾在《长春真人西游记》一书之跋中指出:此书系“其弟子李志常所编,于西域道里风俗,多可资考证者。

而世鲜传本。

余始从道藏抄得之。

村俗小说演唐玄奘故事,亦称《西游记》,乃明人所作。

萧山毛大可据《辍耕录》以为出处机之手,真郢书燕说矣”。

首倡邱作说最力且影晌波及有清一代者,当推汪象旭。

汪氏字右子,号憺漪子,自称残梦道人,清初人。

汪象旭堪称精心设计了《西游记》邱作说。

他在所著《西游证道书》卷首编撰有《邱长春真君传》,文中列述邱氏生平后说“有《磻溪鸣道集》、《西游记》行于世”,直接把《西游记》归入邱氏所作;并编入署“天历己巳翰林学士临川邵庵虞集撰”的《原序》,序中你:“一日,有衡岳紫琼道人持老友危敬夫手札来渴。

余与流连浃月。

将归,乃出一帙示余,曰:‘此国初丘长春真君所纂《西游记》也,敢乞公一序以传’。

余授而读之,见书中所载,乃唐玄奘法师取经事迹”,并敘及此书“数十万言”,大要为“收放心而已”,又有什么“心滚之称王称圣而闹天宫”;同时又在回评中多次提及邱处机写《西游记》的意图。

如此言之凿凿,故随即有诸多评者纷起呼应。

陈士斌著《西游真诠》、张书绅著《新说西游记》、刘一明著《西游原旨》、张含章著《通易西游正旨》、含晶子著《西游记评注》,以及撰序作跋,连篇累牍,异口同声皆声称《西游记》为邱氏所作,甚至并名亦直题“《邱真人西游记》”。

邱作说终于成为有清一代《西游记》作者说的主流。

但随即亦有学者持疑,如前引钱大昕所说“郢书燕说”之误;纪昀《阅微草堂笔记》指出《西游记》中有明制,系明人所撰等;最后终为跨承恩说所代替。

不过,今人亦续有持邱作说者。

如金有景撰《关于(西游杞)作者问题》(南通师专学报1988年第3期)等文,义为《西游记》有“祖本和今本之分”,“祖本的确有‘证道’或讲‘修金丹,炼气功’等等主旨”,而且“还具体地反映了邱处机所属的全真派的观点”,所以“祖本《西游记》的作者非常可能是邱处机”,“或邱处机的弟子”。

其后不乏响应者。

由于缺乏有力证据,目前这一说法只能存疑,但可以肯定的是,《西游记》和黄天教都受到全真教的深刻影响。

在王重阳师徒的文集中,心猿、意马、汞铅、龙虎、坎离、青牛、白鹿、黄羊、木金、婴儿、姹女、金公、黄婆、六贼、三尸、蟠桃会、龙华会等词语可谓俯拾皆是。

而尤以牢锁“心猿意马”为至要,如王重阳[苏幕遮]“莫行功,休打坐。

如要修持,先把心猿锁。

”[3]黄天教则自称全真教。

颜元指出:黄天教“似仙家吐纳采炼之教也,却又说受胎‘目连僧’,口中念佛,是殆仙佛参杂之教也。

”[4]这个教派虽表面上崇佛,“但黄天教仅得释教皮毛,从本质上讲,它受到道教的深刻影响。

”[5]这个教派从教义到修持方法都得之北宋以后的內丹派,重视吐纳采炼之术。

《普明如来无为了义宝卷》中有许多关于炼丹的內容,如“阴阳和合方是道,姹女婴儿一处眠。

”“龙去情来虎自安,二意相合结金丹。

上有金公为阳父,下有黄婆养胎仙。

”[6] “炼金丹,无为老祖说妙玄,先锁心猿合意马,日月光中采精源,铅汞两家同一处,二八相合炼先天,还丹理,几个全超凡人圣透长安。

”[7]“三心聚,五气朝,辉天现地。

”[8]这些炼丹术语也充斥在《西游记》中,如第二十回:“上至顶门泥丸宫,下至脚板涌泉穴。

周流肾水入华池,丹田补得温温热。

婴儿姹女配阴阳,铅汞相投分日月。

离龙坎虎用调和,灵龟吸尽金乌血。

三花聚顶得归根,五气朝元通透彻。

功行圆满却飞升,天仙对对来迎接。

” 第二十三回:“先将婴儿姹女收,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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