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语》副词语法研究

广西师范大学
硕士学位论文《国语》副词语法研究姓名：刘云峰
申请学位级别：硕士专业：汉语言文字学
指导教师：王志瑛
20070401
《国语》副词语法研究
姓名：刘云峰导师：王志瑛教授
专业：汉语言文字学方向：古汉语语法年级：二零零四级
中文摘要
副词是一般只能位于谓词性成分之前，充当修饰限制成分而不受其他成分修饰限制的词类。

论文在意义的基础上，以副词的语法功能为标准，将《国语》副词划分为否定副词、范围副词、程度副词、时间副词、语气副词、情状方式副词和关联副词七个大类。

同时，每个副词大类内部又根据句法语义特点进行次分类。

论文以《国语》这部先秦重要典籍为封闭性的研究对象，对其副词作穷尽性的语法描写。

在进行统计分析时，论文侧重从副词的句法位置、语法功能和语义指向等三个方面进行展开。

与此同时，作者对相关的问题提出了自己的思考。

论文分三部分：绪论、本论和结语
绪论主要论述了《国语》成书年代及研究价值、副词的判定标准、副词的分类、汉语副词和相关词类的区别和行文体例等五个方面的问题。

本论部分分七章，对《国语》副词的七大类副词从语法角度分别进行了穷尽性的考察，详细的描写和分析。

第一章否定副词共16个2383例用法，第二章范围副词共30个374例用法，第三章程度副词共19个92例用法；第四章时间副词共50个878例用法；第五章语气副词共35个910例用法；第六章情状方式副词共22个147例用法；第七章关联副词共3个97例用法。

在每章的结尾论文都安排了小结部分，总结各章的特点、提出相关问题及作者的看法。

结语部分，论文对《国语》从副词总况、副词单音节副词与复音节副词使用情况比较、副词分类及各类的使用情况、副词兼类情况、副词的语法特点、副词语义指向等六个方面进行了全面的总结，从总体上揭示了《国语》副词的特点。

关键词：《国语》副词句法分布语法功能语义指向
A Study on Adverbs in Guoyu
Abstract
Adverbs can be generally located only before predicative constitutes, functioning as modified components which can not be modified by other parts of speech. Based on the meanings of adverbs, the thesis divides the adverbs in Guoyu into negative adverbs, range adverbs, degree adverbs, time adverbs, intonation adverbs, manner adverbs and relative verbs. Meanwhile, every category of adverbs is divided into sub-categories, according to syntatic and semantic features.
The thesis takes Guoyu, the important document in pre-Qin, as its research object, describing exhaustively from the aspect of grammar. When conducting statistical analysis, the thesis focuses much on the syntactic position, grammatical function and sematic reference. And based on that, we put forward our own ideas on the relative issues.
The thesis consists of three parts : introduction, body and conclusion.
The part of introduction discusses the Guoyu and research value of the book, the criteria for adverbs judgement and adverb classification, adverbs in Chinese, the distinction between related parts of speech and the arrangement of the thesis.
The body of the thesis is comprised of 7 chapters, having an all-round research into the seven adverb categories in Guoyu. There are 16 negative adverbs in Chapter 1 with 2,383 occurrances, 30 range adverbs in Chapter 2 with 374 occurrence, 19 degree adverbs in Chapter 3 with 92 occurrances, 50 time adverbs in Chapter 4 with 878 occurrances, 35 mood adverbs in Chapter 5 with 910 occurrances, 22 manner adverbs in Chapter 6 with 147 occurrances and 3 relative adverbs in Chapter 7 with 97 occurrence. At the end of each chapter, we make a conclusion, summing up the features of each chapter and present our own opinions on some relative issues.
In the last part of conclusion, the thesis makes a summary from six aspects of the general survey, the comparison between single-syllabled adverbs and multi-syllabled adverbs, the specification of adverbs and their usage, adverbs used as other parts of speech, the grammatical features of adverbs and the semantic reference of adverbs, so as to discover the features of the adverbs in Guoyu.
Keywords： Syntax Adverbs Syntax Functional Grammar Semantic Orient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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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一、《国语》的成书年代及研究价值
《国语》全书共二十一卷七万多字，分别记载西周末年到春秋时期（约前967年—前453年）周、鲁、齐、晋、郑、楚、吴、越八国的史事，是我国第一部国别体史书。

相传《国语》为春秋时期左丘明所作，但由于该书体例、内容等存在着不同程度的不统一，学界一般认为非出于一时一人之手。

1虽然如此，《国语》主要内容完成于春秋末战国初。

2
清以前给《国语》作注的学者不多，且札记多而专著少，现在流传的注解专书仅有韦注。

清代一些学者重新为《国语》作注解，其中以董增龄《国语正义》、汪远孙《国语发正》和吴增祺《国语韦解补正》最为著名。

近代则以徐元诰《国语集解》和沈镕《国语详注》最为突出。

建国后一系列白话注解翻译版的《国语》为其的推广普及起到了积极作用，其中又以邬国义等《国语译注》、李维琦《白话国语》、董立章：《<国语>译注辨析》和来可泓的《国语直解》等影响较大。

《国语》是一部汇编的史籍，编者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所汇集资料的原始性。

因此，对《国语》进行研究，不仅可以扩大先秦汉语专书语法研究的范围，而且“能够为上古汉语语法系统的重建发掘有价值的语言事实”3。

《国语》又是汇集八国史料而成，所以对其进行共时和历史层面的比较研究，或许可以为汉语方言学提供些许先秦汉语方言的线索。

二、副词的判定标准
副词的判定涉及到词类划分的标准问题。

我国语言学界在上个世纪50年代对汉语词类划分标准问题曾经展开过讨论，分为三大不同的观点：意义标准、形态标准、语法功能标准。

我们对这三个标准作一个简单的回顾。

划分标准代表观点
马建忠“义不同而词类亦别焉”、“字无定义，故无定类”4
意义标准黎锦熙“词类是观念性质在语法中区分的品类”1
1参见杨伯峻：《左传和国语》，《春秋左传注·前言》43－46页，北京：中华书局，1990第二版。

王树民：《<国语>的作者和编者》，《国语集解》601－604页，北京：中华书局，2002。

2参见沈长云：《<国语>编纂考》，河北师院学报，1986.1
3刘利：《从历史语法角度看<国语>的语料价值》，《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5.6
4马建忠：《马氏文通》23-24页，北京：中华书局，1998
王力 “中国语里词的分类，差不多完全只凭着意义来分”2 高名凯 “汉语的实词却没有这种足以分别名、动等词类的形态，所以汉语没有实词的类的分别”3 方光焘 “中国单语本身的形态既然缺少，那么辨别词性，自不能不求助于这广义的形态了”4“广义的形态是功能的表现形式，所以用广义的形态分类实质上也是功能分类”5 形
态
标
准
胡裕树 “单词有形态变化的毕竟是少数，不足以作为汉语区分词类的主要标准”，汉语词类划分“不得不求助于广义的形态”。

6 陈望道 “词的文法分类，从本质上说，就是词的功能分类”7
功能标准 朱德熙
“汉语不象印欧语那样有丰富的形态。

因此给汉语的词分类不能根据形态，只能根据词的语法功能。

”8 高名凯先生的划分标准虽然与马建忠不同，但主张“字无定类”是一致的。

方光焘、胡裕树先生的广义形态标准和陈望道、朱德熙先生的功能标准实质一样。

虽然意义标准、形态标准、语法功能标准还同行并存。

但是，现在学术界普遍认为词类划分要以语法功能为标准，同时意义是重要的参考依据。

因为，汉语的同一类词可以充当不同的语法成分，相同的语法成分也可以由不同的词类充当。

要区别相同语法成分的词的词类，就需要参考意义。

另外，我们给词类划分次类（如：把名词分为时间名词、处所名词等，把动词分为能愿动词、心理动词等，把形容词分为性质形容词、状态形容词等，把副词分出时间副词、范围副词、处所副词等）时，很大程度上根据是它们的意义。

所以汉语词类划分的语法功能标准有其不能回避的问题，解决这些问题需要以意义为依据。

词类划分的语法功能标准及意义依据不仅适用于现代汉语，同样也适用于古代汉语词类的划分。

本文对副词的划分即以此为基准。

与现代汉语副词主要修饰动词和形容词谓语不同的是，古汉语中副词经常用来修饰名词谓语。

如：“吾非．
瞽、史，焉知天道？”（《周语下》P.90）
所以，本文以为古汉语副词的语法功能是：一般只能位于谓词性成分9之前，充当其修饰成分，而不受其他成分修饰。

这就是本文在意义基础上的副词的划定标准。

1黎锦熙：《新著国语文法》16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
2王了一：《中国语法纲要》.43页，北京：开明书店出版，1946
3高名凯:《再论汉语的词类分别》,《高名凯语言学论文集》， 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 4方光焘：《体系与方法》，《中国文法革新论从》，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
5转引自范晓：《三个平面的语法观·词类和动词》116页，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8 6胡裕树：《谈词的分类》，《中国语文》，1954.3
7陈望道：《文法简论》40页，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78
8朱德熙：《语法讲义》，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9 本文的“谓词性成分”指可以充当谓语的任何成分，包括动词、形容词、名词，甚至小句等。

三、副词的分类
对词类内部进行次类划分是语法深入研究的必要，但是汉语副词范围广，内部情况复杂。

吕叔湘先生说：“副词内部需要分类，可是不容易分得干净利索，因为副词本来就是一个大杂烩。

”1因此，在具体划分次类时，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划分标准，分出来的类有较大差异。

下表仅举几家较有代表性的分类：
代表所分类别类数王力2性态副词、时间副词、地位副词、判断副词、否定副词、程
度副词、数目副词、单互副词、关系副词、然否副词、诘问
副词
11
郭锡良唐作藩等3程度副词、范围副词、时间副词、情态副词、否定副词、表
敬副词
6
杨伯峻何乐士4时间副词、程度副词、状态副词、范围副词、否定副词、疑
问副词、推度副词、判断副词、连接副词、劝令副词、谦敬
副词
11
向熹5程度副词、范围副词、情态副词、时间副词、否定副词、语
气副词、谦敬副词、指代性副词、应对副词
9
周秉钧6情态副词、时间副词、表数副词、程度副词、范围副词、否
定副词、语气副词、表敬副词
8 孙锡信7否定副词、时间副词、程度副词、范围副词、语气副词 5 李佐丰8语气副词、决断副词、时态副词、程度副词、否定副词、谦
敬副词、范围副词
7
朱振家9时间副词、范围副词、程度副词、关联副词、情态副词、语
势副词、否定副词、谦敬副词
8
各家虽然名目有很大差别，但对副词主要次类的划分大体都相同，都有程度副词、
时间副词、否定副词、范围副词（王力先生除外）。

在比较各家基础上，本文认为杨伯
峻、何乐士的划分较为适合对《国语》副词的描写。

同时，根据意义和功能相结合的原
则，本文将杨、何的“疑问副词、推度副词、判断副词、劝令副词、谦敬副词”并为一
1吕叔湘：《汉语语法分析问题》36页，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2王力：《中国现代语法》，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
3郭锡良，唐作藩等：《古代汉语》，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4杨伯峻、何乐士：《古汉语语法及其发展》，北京：语文出版社，1985
5向熹：《简明汉语史》（下），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
6周秉钧：《古代汉语纲要》，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
7孙锡信：《汉语历史语法要略》，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2
8李佐丰：《古代汉语语法学》，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9朱振家：《古代汉语》（修订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
个次类即“语气副词”。

这样本文将《国语》的副词划分为“时间副词、程度副词、情状方式副词、范围副词、否定副词、语气副词、关联副词”七类。

四、汉语副词与相关词类的区别
副词与形容词、时间名词、连词、能愿动词、代词、语气词、助词，甚至与动词之间都存在着一定的纠缠与交叉。

要把副词明确划分出来，就需要先确定副词与上述词类之间的区分标准。

4.1副词与形容词的区分
汉语形容词能作状语，副词的功能是作状语，二者容易混淆。

副词在意义不变的情况下不能作定语和谓语，而形容词除了作状语之外，还可以作谓语、定语、主语等成分。

副词和形容词的区别标准是：在词意义不变的情况卜，能作状语且只能作状语的是副词；既可以充当状语，又可以充当谓语或定语的是形容词。

如：“甚”可以在“所怒甚．多，而不备大难，以是教王，王能久乎？”（《周语上》P.12 ）中作状语，也可以在意义不变的情况下充当句子的谓语“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周语上》P.9），所以它是形容词不是副词。

4.2副词与时间名词的区分
汉语时间名词可以直接作状语，容易与时间副词混淆。

但时间名词是名词，保留着名词的性质，它除了经常作状语外，还可以作主语、宾语、定语等句法成分；而副词只能作状语，不能作主语、宾语和定语。

例如：“今”既可以在句“今．自大毕、伯士之终也，
犬戎氏以其职来王。

”（《周语上》P.7）中作状语又可在句子“故能载周，以至于今．。

”（《周语上》P.13）中作宾语，所以它是一个时间名词而非时间副词。

4.3副词与连词的区分
一部分副词具有连接功能，具有连接功能的副词与用来连接分句的连词容易混淆。

这里本文采用黄盛璋1的观点：（1）凡只能用于主语前的一定是连词，不是副词。

（2）凡只能用于主语后的一定是副词，不是连词。

（3）既能用于主语前，又能用于主语后的；如果位于主语前，单独一句能够足句；那么就是副词。

反之，就是连词。

如：“臣不闻诸侯相会祀也，祀又．不法。

”（《鲁语上》P.153）中的“又”只能出现在主语后，不能移到其后，因此是连接副词而不是连词。

4.4副词与语气词的区分
语气副词和语气词都主要用来表达一定的语气，这两类词也容易混淆。

但语气词主要用来表示情态或语气，不充当任何句子成分，而且只能位于句中或句末，不能位于句首。

语气副词要充当句子成分，它既可以位于句中、句末，又可以位一于句首。

所以副词与语气词的区分标准是：可以位于句中、句末，也可以位于句首并且要充当句子成分
1黄盛璋：《论连词跟副词的划分》，语文教学，1957.8
的是副词；只能位于句中或句末，不充当任何句子成分的是语气词。

如：“从君而贰，君焉．用之？”（《晋语一》P.251）中“焉”位于句中且充当壮语，因此是副词。

4.5副词与能愿动词的区分
有的副词能传达出说话者的意愿，这类副词容易与表示意愿或可能性的能愿动词混淆。

能愿动词虽然经常作修饰成分，但还保留着动词的特征，它能够作谓语，能够单独用来回答问题。

1.语气副词在句中只表语气，不表达自身的词汇意义，对被修饰成分无其他的修饰限制作用。

所以，结合上下文意语境考虑，除去该词句子基本意思无变化，则为副词，否则为能愿动词。

如：“今君曰‘将有乱’，敢．问天道乎，抑人故也？”（《周语下》P.90）中的“敢”不能去除，因而是副词不是能愿动词2.有时一个词在句中表示的意思与其字面意思相反，这时的词是语气副词不是能愿动词。

如用“敢”表示“不敢”、“怎敢”之意时，本文就视为语气副词。

如：今无忌，智不能匡君，使至于难，仁不能救，勇不能死，敢．辱君朝以忝韩宗，请退也。

（《晋语七》P.442）
4.6《国语》复音节副词与副词结构的区分标准
1、符合本文副词的判定标准。

2、几个构成成分经常以固定的方结构式连用，固化趋势明显。

3、满足前两个条件，同时，连用后意义发生了变化或融合即断定已经融合成词。

否则，则判定为固定结构。

4、除了满足以上条件外，几个副词连在一起使用，本文都视为是副词连用。

五、本文体例
1、《国语》中直接引用前人言语或前代文献中出现的副词，本文全部排除在统计之外。

如：盘庚曰：“国之臧，则惟女众。

国之不臧，则惟余一人，是有逸罚。

”中的副词“不”、“惟”等，本文不以考虑。

2、本文对副词的举例，一般是某类词的每一个用法举一例，如果用法单一如非必要则仅举一例。

在所举例句后，本文均在括号里标出该句的出处及在书中的页码，以便阅者查校。

3、例句的注释，本文主要采用前人对难字难词的注解。

如有必要（笔者自认为）则对全句加以翻译。

对所引古今各家的注解，本文一般用简称标注。

如韦昭《国语解》仅称“韦注”等。

4、为了查校的方便，本文采用脚注。

脚注中所引的文献也列入文末主要参考文献。

本论
第一章否定副词
否定副词是从逻辑角度划分而来的小类，因而与其他次类有着比较大的差异。

它一般修饰谓词性成分，在语义上表示否定。

在语义基础上，以其功能为标准，本文穷尽地统计出《国语》共有16个2383例否定副词。

它们分别是：
不1（1815）1、无1（86）、非1（48）、弗（89）、勿1（6）、蔑（5）、微（8）、莫1（1）、否/不（15）、未（103）、不2（1）、非2（103）、勿2（18）、无2（78）、莫2（6）。

否定副词在具体国家的分布情况请看下表：
1括号内的数字是该词在《国语》中出现的次数，后文同。

有的副词可充当多种不同的类别，本文在该词下按出现类别的先后分别标上1、2、3等数字来表示。

如本文中“不”最先出现为表一般性单纯的否定，其次为表对判断的否定，因此分别用“不1”、“不2”表示。

第一节否定副词的分类概说
一般，人们把否定副词分为表单纯的否定和表禁止劝阻的否定两大类。

其实单纯的否定副词还可以分为表一般叙述的否定和表判断的否定两类，而表叙述的否定又可以分为对已然的否定、对未然的否定和对现在的否定三个小类别。

为了方便描写，本文按照通行方式，将《国语》否定副词分为表一般叙述的否定、表对已然的否定、表判断的否定和表禁止劝阻的否定四个小类；并且将其放在同一平面上来描写。

兹分别介绍如下：
1.1.1一般性单纯否定的否定副词
此类副词共10个2171例：不1（1815）、无1（86）、非1（115）、弗（89）、未1（31）、勿1（6）、蔑（5）、微（8）、莫1（1）、否/不（15）。

1.1.2对已然否定的否定副词
此类副词共1个71例用法：未2（71）
1.1.3对判断否定的否定副词
此类副词共2个38例用法：不2（1）、非2（37）
1.1.4表禁止、劝阻的否定副词
此类副词共3个102例用法：勿2（18）、无2（78）、莫2（6）
第二节 一般性单纯否定的否定副词
1.2.1一般性单纯否定的否定副词概况
这类副词表示对动作行为或性质状态的一般性的单纯的否定，相当于现代汉语的“不”。

《国语》中共有10个2171例用法，分别是：
不1（1815）、无1（86）、非1（115）、弗（89）、未1（31）勿1（6）、蔑（5）、微（8）、莫1（1）、否/不（15）。

例如：
①恐宗庙之不扫除，社稷之不．血食，敢问为此若何？（《齐语》P.223）
[恐怕宗庙将无人清扫，社稷也难以受祭。

请问该如何处理这些情况？]
②吾不．善，子亦告我，何其速也？（《晋语八》P.470）
③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鲁语上》P.153）
[国君的行为都是要被记载下来，（如果）记载的事却不合法度，后世子孙将如何看呢？]
④时至而求用，恐无．及也！（《郑语》P.519）
⑤我逃死，非．逃富也。

（《楚语下》P.573）
⑥虽谓之挟，而猾以齿牙，口弗．堪也，其与几何？（《晋语一》P.257）
[韦注：“堪，犹胜也。

言骨在口，而猾以齿牙，口不能胜也。

喻不能终害也。

”1]
⑦有御楚之术而有守国之备，则可也；若未．有，不如往也。

（《鲁语P.191）
⑧王叔欲郄至，能勿．从乎？（《周语中》P.85）
[王叔简公要连结郄至，能不跟着遭难吗？]
⑨天占既兆，人事又见，我蔑．卜筮矣。

（《吴语》P.618）
⑩微．君王之言，臣故将谒之。

（《越语下》P.652）
11祸灾荐臻，莫．尽其气。

（《楚语下》P.562）
○
[吴曾祺：“言民多夭札，不获尽其所受之气而死也。

”2]
12今子内固而外宠，且善否．莫不信。

（《晋语一》P.268）
○
13小则嬖妾、嫡子死，不．则国有大难；大则越入吴。

（《吴语》P.612）
○
1.2.2一般性单纯否定的否定副词的语义特点及句法分布
【不1】否定副词中，“不”的使用频率最高，这是古今一致的。

“不”的各类用法中，以表一般性单纯否定的用法（不1）为最主要。

《国语》中“不”共出现1817例，其中“不1”即1815例，占总数的99.89％。

“不1”意义单纯，仅表示对谓词的否定，但其句法位置颇为复杂：
1、位于动词谓语之前，对动作行为进行否定，如例①，共1599例。

2、位于形容词谓语前，对性质状态进行否定，如例②，共161例。

3、位于名词谓语前，该名词具有动词的性质，如例③，共35例。

4、位于谓词性代词“然”前，共17例。

如：
○14不．然，何急其以言取罪也？（《楚语上》P.556）
5、位于介词短语前，表示否定。

共3例：
15伐木不．自其本，必复生；塞水不．自其源，必复流；灭祸不．自其基，必复乱。

○
（《晋语一》P.262）
6、位于表动量的短语前，并对其进行否定。

共3例：
16一姓不．再兴。

（《周语下》P.114）
○
17针闻之，国无道而年谷龢熟，鲜不．五稔。

（《晋语八》P.472）
○
《说文》：“稔，谷熟也。

”（3由此看来，这两句中表动量的短语都是由数词+动词构成，中心词还是动词。

【无1】古汉语中，“无1”位于谓词前，表示对动作行为一般性的否定，相当于“不
”。

使用频率也比较高，（共86例，占“无”所有用例的52.43％）用法也较复杂：
1
1259页。

按：本文所引的韦昭注，均来自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的《国语》，以后仅在右上角标页码，不再详示。

2 转引自徐元诰（2002），515页
3 326页。

本文所用《说文》及段注均来自段玉裁，《说文解字注》[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8。

后文不再另注，仅标页码。

1、位于动词谓语之前，对动作行为进行否定，如例④，共73例。

2、位于形容词谓语前，对性质状态进行否定，共10例。

如：
18为使者之无．远也，孤用亲听命于藩篱之外。

（《吴语》P.611）
○
3、位于谓词性代词“然”前，表示否定，共1例。

如：
19若无．然，民将能登天乎？（《楚语下》P.559）
○
值得注意的是，《国语》中“无1”与“不1”除了在句法分布上有很大的相似性外，还出现了混用的现象，即使在同一国家的用例中也存在。

如：
20陈侯不．有大咎，国必亡。

（《周语中》P.68）
○
21不．有晋国，何以当之？（《晋语四》P.362）
○
22无．有异焉！（《周语下》P.112）
○
23愿得诸侯与始升焉，诸侯皆距无．有至者。

（《楚语上》P.542）
○
以上诸例中“不有”和“无有”所处的语法环境和用法、语义都是一样的。

从用例来看：“无有”共13例，“不有”共5例；前者占72.22％，后者占27.78％。

从使用的国家看：“无有”《周语》2例、《鲁语》2例、《晋语》2例、《楚语》6例、《吴语》1例。

“不有”《周语》1例、《齐语》1例、《晋语》3例。

这表明副词“不”和“无”间的分工虽然还不特别明确，但“无有”已经有取代“不有”的趋势。

这是语言表意明确性和简约性原则“优胜劣汰”的结果。

从分布的国家上看，“不有”仅出现在黄河流域的国家中，似乎是古中原的方言。

不过因为用例太少，而且各国史料在时间上和在《国语》中的篇幅上相差很大；所以这仅仅是假设，还有待于其他相关文献资料的进一步证明。

【非1】《国语》中“非”共出现152例，所有的“非”均可译成“不，不是”，但它们并非都是表判断的否定。

本文的标准是：用于判断句中的“非”即表对判断的否定，其他都是叙述的否定。

据此，本文统计出《国语》中表叙述的否定副词“非1”共115例（占全部用例的75.66％）。

根据其句法位置的不同，分别描述如下：
1、修饰动词24例，表示对动作行为的否定。

如例⑤
2、修饰形容词19例，表示对人或事物状态的否定。

如：
24不知而不能问，非．智也。

（《鲁语上》P.170）
○
句中的“非”对人“智”（明智）的状态的否定。

3、修饰体词性词语92例，表示对所述事实或情况的否定。

如：
○25且夫自敌以下则有雠，非．是不雠。

（《楚语下》P.577）
句中“非”否定的是代词“是”所指代的“自敌以下”的情况。

【弗】全部位于动词前，对动作行为进行否定，相当于“不”。

与前面的否定副词相比，“弗”的功能要少得多。

它仅位于及物动词前面起修饰作用，所修饰的动词一般不带宾语。

《国语》总共89个用例中，带宾语的“弗”仅3例，占总数的3.37％；不带宾语的86例，占总数的96.63％。

不带宾语的如例⑥，带宾语的请看下例：26弗．予赂地而予之籴，无损于怨而厚于寇，不若勿予。

（《晋语三》P.3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