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忙散文——精选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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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忙散⽂
春忙散⽂
“掐秧”,是我们的当地的⼟语,就是从稻秧⽥⾥,把秧苗扯出、洗净、捆好。

“掐秧”是⼥⼈们⼲的活。

那时候,男⼈耕⽥、驾耙、莳⽥,⼥⼈除草、挑粪、掐秧,是我们⽼家在春耕中的⾃然分⼯。

当然,还有刚刚初中或者⾼中毕业⾛出校门的青年,也是属于“正劳⼒”,不管男⼥,都是与⽗亲们同等⼲活。

在春季莳⽥的时候,最有趣味的,还是妈妈们掐秧的⽥间。

还没有断奶的婴⼉,有的被妈妈⽤布兜袋背在背上,妈妈在⽥间掐秧,孩⼉在妈妈背上⾃顾吮吸⾃⼰的⼩⼿指;稍⼤点的孩⼉,则坐在⽊制的“座栏”⾥,“座栏”就在妈妈劳作的⽥埂上,我们挑秧苗的时候,不时蹲在“座栏”边,逗着孩⼉“哦,哦”地欢叫。

孩⼉饿了,哭了,妈妈们⾛上⽥埂,双⼿在⾐服上擦⼲⽔,往⽥埂上⼀坐,掀开上⾐,就那样毫⽆顾忌地喂奶。

孩⼉吃饱了奶,⼜放回到“座栏”⾥,妈妈照样下⽥,继续掐秧。

秧⽥⾥的⽔,刚好到腿肚处,妈妈们翻上裤腿,踩在秧⽥⾥,⼿在秧苗中“呼,呼”地扫过,随着掐秧的“嗤,嗤,嗤”声,⼀把秧苗已经成型。

掐秧的⽥间,是妈妈们释放⼼情的场所。

她们⼀边⼲活,⼀边⼤声嬉笑。

这边“哈哈”,那边“哈——哈“,声浪⼀个⾼过⼀个。

我们不知道妈妈们笑什么,只知道她们很快活。

⽥埂上“座栏”⾥的孩⼉睡眼朦胧,被妈妈们的笑声惊醒,忽醒过来,茫然地看着⽥间⼤⼈们,也快活地闹腾起来。

偶尔的,⽥埂上⾛过⼀个男⼈,男⼈如果搭腔跟着打情骂俏,会遭到妈妈们的起哄。

记忆中有那么⼏次,妈妈们齐声喊道:“有种的,你莫⾛,看我们敢不敢脱下你的裤⼦!”吓得男⼈落荒⽽逃。

妈妈们⼜⼀阵“哈哈哈”的快意笑声在泥⼟的芬芳中飞扬。

春风吹过,秧苗掀起⼀波⼀波的绿浪,⼩⼭雀也会来凑热闹,不时忽⽽掠过,发出短促的应答声。

妈妈们低着头,弯着要,双⼿开⼯,两只⼿很连贯地同时扯满了秧苗,然后双⼿握住秧苗,“咚,咚,咚”⾮常有节奏地在⽔⽥⾥沌着,洗着,洗完,左⼿握住秧苗中间,右⼿拿⼀根⾦黄的稻草,绕圈,打活结,把秧苗甩到⽥岸边。

看⼀个妇⼥是否能⼲,就看她如何掐秧。

有的动作不协调,两只⼿怎么也不能同时掐秧苗,即使双⼿同时去做,合拢起来的时候,秧苗还是参差不齐。

看⼀个妇⼥是否偷懒,也是看她如何掐秧。

有的妇⼥做事倒⿇利,“嗤嗤——嗤”地三下两下扯好了⼀捆秧苗,然后慢腾腾地洗,慢腾腾地捆。

还有的妇⼥,⼲脆就⽤⼀只⼿掐秧,半弯腰在⽔⽥⾥,左⼿依靠在左腿上,⼀只右⼿有⽓⽆⼒地扯着。

⽤我们家乡的⼟语说,简直是“要死不打活”地⼲着。

男⼈们治理⼥⼈,总是有办法的。

看到⼥⼈们⼀边掐秧,⼀边“磨洋⼯”,就会想出法⼦,或者规定半天时间的⼀定数量,或者进⾏掐秧⽐赛。

过去⼏⼗年了,我的记忆中这样掐秧的场⾯,越来越清晰。

那时候,物质⽣活贫乏,那时候,精神⽣活空虚,可是,那时候⼈们却活得并不压抑。

⽽今的乡村,再也难以听到⽥间那些嘻哈⼤笑和打情骂俏的声⾳,再也难以听到⼭坡那些肆意欢叫的声⾳了。

“掐秧”那样盛⼤⽽热闹的场⾯,只能在记忆⾥了。

“莳⽥”,是我们当地的⼝语,就是插秧。

上个世纪70年代,我们读⼩学那会⼉,我们当地农村⾥除了国家规定的节假⽇以外,还有两个⽐较长的假期——春季莳⽥假还有秋收假,各放假⼀个礼拜。

莳⽥的时候,⼀个⽣产队⾥分成⼏个⼩组,采取⼩组负责制。

我们放假了,就成了“⼩组员”。

“⼩组员”们基本是帮助⼤⼈挑秧苗送秧苗。

⼤⼈们当中的男劳⼒负责耕⽥犁⽥莳⽥。

待平整好⽔⽥以后,他们会⽤⼀个⼟制的“划线器”在⽔⽥⾥划好⾏距,⼲这个活的⼀般都是组长。

妇⼥们负责⽥埂除草、⽥埂种⾖和扯秧苗。

她们把扯好的秧苗在⽔⽥⾥⽤精选的稻草或者棕绳捆好,这⼀捆⼀捆的秧苗,很有讲究:捆绑的结,必须是活结,⽤⼿⼀拆,即解开;每⼀捆秧苗的⼤⼩,要正好是⼤⼈的⼀个⼿能握住的,不能过⼤,也不宜过⼩,这样莳⽥的时候不误⼯时,插秧的过程既流畅⼜快速。

⽽我们⼩孩,从秧苗⽥⾥把妈妈们捆好的秧苗,提到⽥埂上,滤掉⼀些⽔分,减轻重量,然后垒好在畚箕⾥,准备挑到⽗亲们莳⽥的⽥间。

我们村⼝有⼀颗古⽼的桑葚树,莳⽥时节,正是吃桑葚的时候,我们快马加鞭,趁着挑秧苗的机会,绕道到村⼝,放下担⼦,爬上桑葚树,坐在那遒劲的.树枝间,边摘边吃。

那番“狗吠声响中,童欢桑树颠”的情景,终⽣难忘。

这棵⽼桑葚树,是村⾥三奶奶家⾥的,三奶奶有点⼩⽓,⽣怕我们⼩孩在摘桑葚的时候,破坏了桑葚的树枝。

所以,我们与其说是摘桑葚吃,不如是偷着吃。

因为每⼀次我们在桑葚树上吃得正酣的时候,会被三奶奶喝斥。

等三奶奶迈着被裹过的⼩脚,颤悠颤悠地⼩碎步追赶我们的时候,我们迅速从桑葚树跃下,⼀哄⽽散。

赶紧挑着担⼦,嘎吱嘎吱,很抑扬地来到莳⽥的阡陌上。

放下畚箕,站在⽥埂上,提着秧苗,尽⼒向⽥间各处均匀地甩去。

那些男⼈们在⽥⾥弯腰低头,暗⾃较劲,在⽐试谁莳⽥快,谁莳⽥好。

从⽥埂这头到⽥埂那头,⼀次莳下8到10珠秧苗,分秧,插⽥,摇头,摆腰,很有节奏,看着看着,不知他们是在劳动还是在舞蹈。

更有⾃信者,在“划⾏器”还没有划分⾏距的时候,骄傲地⾛下⽥间,拿起秧苗,随⼿莳下,秧苗齐⽴,横竖有致,博得阵阵喝彩声。

慢慢地,⼤⼈们也会让我们下⽥间,⽰范着给我们莳⽥插秧。

于是,我们怀着好奇,⾛到⽥⾥。

蹲好⼸步,弯腰,低头,眼看,⽿听。

左⼿握住秧苗,⾷指和⼤拇指很匀称地分出⼀摞⼀摞的秧苗,右⼿迅速插⼊⽥⾥。

左腿后移,再右腿后移,分秧、插秧,动作连贯,⼀⽓呵成。

移步也很有讲究,脚步要⼊地轻松,不能拖泥带⽔,否则容易踩乱平整好的⽔⽥。

趁着我们插秧的间隙,⼤⼈们会⾛上⽥岸,慢悠悠地卷着旱烟,然后陶醉在吞云吐雾之中,⼀边边观看⼩孩们插秧,不时纠正:
“秧苗要分匀称呀!”
“跟着划好的线插秧,不能插歪了。


“不要像⽔⽜滚炕⼀样,移步要轻。

偶尔也会夸奖:
“动作⿇利,⼜好⼜快!”
“嗯,好样的,是⼲活的料。


得到表扬的我们,⼲得更起劲:弯着腰,⼸着背,左右开⼯,右⼿分秧,左⼿插秧,⼿插脚移,动作流畅,摇头晃脑,节奏分明,好不快意啊。

在那样春风沉醉的⽥野上,如果淫⾬霏霏,我们都披着蓑戴着笠,细丝⼀样的春⾬飘拂在脸上,凉意⽽滋润。

燕⼦在⽥间低回往返,蛙声在池塘⾥欢快跳跃,⽽我们⼩孩在⼤⼈们的表扬中你追我赶,⼲得更加起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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