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人文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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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人文主义与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以 及现代西方人文主义都称为人文主义。 它们的相似点在于关注知识体系中人的 经验问题,视人的经验为历史和宇宙的 中心内容。
与文艺复兴及启蒙运动一样,希腊人文 主义强调人的自由和尊严,以为它是人 的最重要的福祉;与现代西方人文主义 相同,希腊人文主义强调人的存在的多 元性,而非理性主义足以涵盖之。

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思想家通过强调人 文精神与基督教人观的对立来强调人文主义 思想,因此,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与神 权主义是相对立的。
现代西方人文主义的对立面则是科学主 义。在科学主义日趋掌握 霸权的情况下, 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以来的理性尺度就 成了理性至上,非理性的被贬抑是人成 为单向度的存在。
然而,希腊人文主义与后三者不同的差异在 于,后三者更多地关注人的自由,并以自由 为人的价值的基本内容,希腊人文主义则视 人的高贵德性为最高价值,德性论及其教化 是希腊人文主义的中心。
希腊人文主义核心:德性
Arete 在希腊人中原指万物的特长、用 处和功能,还指人的品性、特长、优点、 技术和才能。在荷马时代的希腊,arete 与“高贵”、“贵族”等词义相关,指 “善/好”的本性,例如指人容颜之“美” 和出身的“高贵”,或指技艺的“高超” 等。
换言之,在所谓的酒神中,人成了完全 被动的、被压制的存在物,而不是受尊 重的存在者。可见,在希腊悲剧中,固 然存在着“回归秩序”的人文精神的基 本向度,同时也存在着非人文主义的精 神牢狱,可称之为“狄奥尼索斯的黑 暗。”
与酒神节所体现出的人对自然的畏惧以 及对自然力的放纵不同,泛雅典娜节高 扬人的尊严,整个仪式隆重,喜乐而富 有节制。 起初每年在雅典城举行一次,后改为每 四年举行一次。节日期间,雅典所有属 地的代表都要到雅典城参加庆祝。
日神、酒神与雅典娜神
日神赋予生命以灿烂的阳光,酒神则是 专司“水的要素”之神,滋润的水分、 雨露、美酒、血液和植物浆液,从这一 方面将,他们都是自然之神,因此尼采 说他们代表生命的自然是非常准确的。
与此相对,雅典娜则代表人类的智慧 (她的母亲是最聪慧的女神墨提斯,父 亲是最强大的宙斯),即对于自然的认 识以及关于自身的认识。这是人类生命 觉醒的开始,同时又保持着对于原始生 命的敬畏。
埃斯库罗斯的《普罗米修斯》已经触及 至善与人相关的根本原因。这就是至善 的神对于人的爱,自上而下洁净人的能 力---圣爱。埃斯库罗斯的《普罗米修斯》 中有一段独白,清楚地说明正是基于圣 爱,是的普罗米修斯垂顾人的苦难
“只有我有胆量拯救人类,使他们不至 于完全被毁灭,被打进冥府。为此,我 屈服在这样的大苦难之下,忍受起来痛 苦,看起来可怜!我自己怜悯人类,自 己却得不到怜悯;我在这里受惩罚,没 有谁怜悯,这景象真使宙斯丢脸啊!”
届时,人们要向雅典娜奉献一件崭新的 绣袍和动物祭品,并举行盛大的体育竞 技和音乐比赛。其规模堪与奥林匹克竞 技媲美。
雅典娜的智慧使得希腊民族和希腊悲剧 所体现的人文主义有独特的光辉,她体 现的人文向度与日神精神不同在于,日 神精神只是一个与酒神相对的向度,与 酒神一起构成时间上的循环,因而只是 “形而上学的”慰藉,雅典娜神却表现 出时间的连续性和历史价值感的日益增 强。
柏拉图则把苏格拉底关于arete的纯 粹道德的讨论推进到城邦伦理之中。 柏拉图的教化理想:人处在有生命 的宇宙机体之中,是个体,真正自 由并富有人文主义理想的元素。
这一观念具体表现在柏拉图关于 哲学王和城邦关系的讨论中, 哲学王“看见”至善前要经历 “教化”的过程,并最终回到 “黑暗的世界中”教化世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雅典娜的形象不是从 日神和酒神的生命本质敬畏中退缩回来, 而是把人的内在的自然生命冲动约束在 智慧的敬畏之中。
雅典娜与酒神形象更深的一点不同在于 狄奥尼索斯的祭祀上展示出的毁灭性力 量。每年二月和三月,希腊人列队从海 边护送狄奥尼索斯进城。他手执藤蔓, 两旁是吹笛子的半人半兽之神。随后是 象征性的婚礼。
犹太-基督教关注的是“神”,从与神的 关系衡度人;希腊传统则以人为中心, 是最先意识到根据人文“理想”实现人 的“教化”的文明传统之一。在希腊传 统中,人属于“人文”而非“宗教”范 畴。
人文主义理论观
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
人文主义一词的英文是 humanism, 在20世纪 80年代,学者们在讨论马克思主义的人观时, 会译为“人道主义”。但在西方,人道主义 只是人文主义的内涵之一,与之相对立的是 基督教的上帝中心论。
但希腊悲剧所指向的人文精神,远不止 二元对立那么简单。事实上,希腊人文 主义恰恰试图脱离这种二元对立,回归 到一种更高的社会之“自然”,这才是 其人文精神的旨归。
在埃斯库罗斯的《阿伽门农》一剧中, 雅典娜作为日神和复仇酒神的仲裁者出 现,结束了阿特柔斯家族的苦难史,使 快乐永驻人间。这部剧作中,人摆脱了 命运的循环报应,生命获得了自主。
文化专题
希腊人文主义
欧洲文明的张力
欧洲文明的张力主要来自于希腊与犹太基督教两种传统之间的张力,它使欧洲 文明传统始终处于一种超越和创造的激 情之中。
两希文化之间的张力不在于“神观”, 因为在希腊化罗马帝国时期,犹太-基督 教传统以柏拉图主义的一神观为思想资 源在欧洲实现了本土化;也不在于理性 与信仰,理性和信仰的关系只是两大文 化传统的表面张力,在希腊文化中同样 存在着神学的向度;而在于它们提供的 有关“人”的不同视野。
在雅典娜神的主题下,生命的社会品质 开始显现出来,人要求控制命运而不是 受命运的推动,要求命运给予生命的悲 剧性结局以理性和道德的说明。
因此,在希腊悲剧中,日神和酒神还只 是从本体的自然直观角度显示生命的本 能,希腊人总觉得它是如此地令人迷惑, 不安,雅典娜神则要将这种直观展示在 理性的光照之前,为希腊人塑造生命的 自信,成为希腊人文主义精神的代表。
酒神活动的最后一天要举行特别的祈祷 仪式,人们摆出特别的粥给回归的死者。 狂欢一下子变得不吉祥了。因为狄奥尼 索斯是生与死之神,可怕的死亡即是生 命之源。“正因为有死,我们才有事物, 才有生长,才有种子。”此时,冥府势 力回来了。
在这里,我们看到一种由命运里面所呈 现出来的狄奥尼索斯的“黑暗”,即 “生命”本身不仅与时间密切相关,表 现为循环交替,而且它成为宇宙秩序的 象征。在他的注视下,人成了完全被压 抑的存在物。
希腊悲剧中的人文主义
日神精神象征的是美的外观,“我们用日 神的名字统称美的外观的无数幻觉”,是 一种形式美、节制和对称、是分析和分 辨。日神精神象征的是形式主义和古典 主义、视觉艺术。 而酒神精神来源自古 希腊的酒神祭。在酒神祭中,人们打破 禁忌、放纵欲望,解除一切束缚,复归 自然。这是一种痛苦与狂喜交织的非理 性状态。
“酒神状态的迷狂,它对人生日常界线和 规则的破坏,期间,包含着一种恍惚的 成分,个人过去所经历的一切都淹没在 其中了。”是一种狂热、疯狂的快感、是 人与人之间的界限消弭了,成为了称为 观众的一体。酒神精神象征的是浪漫主 义、音乐和表演艺术。
尼采所谓的希腊悲剧之日神精神 和酒神精神的二元对立,在很大程 度上左右着希腊学者的思想视野。 他的贡献在于,尼采之处了悲剧的 人文主义的酒神精神基础,而纠正 了以往希腊学者由于过分侧重于理 性主义,忽视隐藏于希腊原初心灵 中的强有力的生存意志。如果没有 酒神精神为基础,希腊人文主义就 会失去生命力的内在震撼,并趋于 枯竭。
日神试图以他的光照保护个体生命的独 立性,酒神却以死亡和复仇的形态表现 出毁灭性的力量,通过合唱队展现出的 秘仪阴道生命与自然融为一体,雅典娜 神则尽可能将对生命(自然秉性)的敬 畏与道德的善性结合起来,这是前面两 种神的形象和仪式所不具备的。
在日神和酒神的主题下,人的悲剧性前 途基本上只停留在自然的维度上,即此 时的悲剧是从自然的优先性和令人恐惧 的力量来关照人的生命的有限,还不完 全是道德的和社会的主题。
这一时期的希腊人认为arete是天赋的本 性,与physis 含义相近,因为physis的本 义是“自然而然的”和“本性使然的”。 在英文中没有完全与之相对应的词语。
苏 格 拉 底 主 张 arete 是 可 以 “ 教 化 的”。只是他不同意把arete当做技 术性的知识,而是自上而下的至善 的光驱散人内心的阴影。
在科学主义思潮的影响下,人被物质化、 局部化,而人的整体性,尤其是人的欲 望的正当性,身体自然的权力被严重忽 视。尼采颂扬身体的需要,弗洛伊德对 梦及潜意识的解析,以及福柯对启蒙时 代的性、癫狂以及监狱的分析,同样旨 在说明理性主义可以是非人道的,因此 更不能以理性主义来说明希腊人文主义 的基本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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