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素材2——以社会冲突和社会交换理论看《女子监狱》里的小社会

以社会冲突和社会交换理论看《女子监狱》里的小社会

根据同名传记改编，讲述真人真事的美剧《女子监狱》（orange is the new black）2013年起在美国Netflix电视台播出。该剧的背景是女主人公Piper在大学里结识了一名女毒贩Alex Vause，在交往过程中，Piper曾帮助Alex运黑钱过关。10年后，女主角认识了Larry Bloom，与其相爱，然而就在两人正如胶似漆的时候，Alex被警方逮捕，Piper受到牵连，因10年前运黑钱事件被判入狱服刑15个月，之后的剧情便围绕Piper入狱后的生活展开。

监狱本身就是阶级化与社会冲突矛盾下的产物。可以说监狱是最封闭的小社会，却又是最开放的名利场。剧集采用每一集穿插讲述监狱里一个女人故事的形式，以Piper的视角窥察着狱内的同伴、生活与规则。

帕森斯的功能主义认为，每个社会都是一个相对均衡的社会系统，每个社会中各子系统之间或者说各要素之间都具有良好的整合性，社会的每一部分都对社会具有功能，每一社会都建立在其成员的共同意愿基础上。与此相反，达伦多夫认为，事实上的社会具有两副面孔，一副是稳定、和谐与共识，另一副是变迁、冲突和强制。在《女子监狱》里，冲突与矛盾处于外显的地位：抱怨一句饭菜难吃就被厨房总管赏“卫生棉三明治”、拒绝女同告白就被恶意滋尿、跟狱友跳贴面舞就被罚关禁闭差点精神崩溃、为了能得到厨娘原谅吃上口饭就猛咬辣椒好拿来做按摩油……从达伦多夫的辩证社会观来看，他认为冲突的根源是特定的社会结构，而这种特定的社会结构就是阶级结构。这种阶级结构不是根据是否占有生产资料划分的，而是根据统治与服从之间的权威关系来划分的。在该剧中，生产资料的占有与统治服从的权威关系是相互交织的，共同影响着监狱内阶级结构的形成。就狱警与囚犯之间的关系，显然偏向于统治与服从之间的权威关系，监狱的存在本身就是以维护阶级利益和统治秩序的专政工具之一，所以从法律意义上说，狱警与囚犯之间应属于统治与服从的关系；而从囚犯与囚犯之间的交往来看，显然是生产资料的占有作用着阶级结构。比如里面的扛把子红妈Red，掌控着厨房，相比其他囚犯享有更多的资源和自由，于是这为其在监狱里的立足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女主Piper刚入狱时，由于对监狱内部权力结构的不熟悉，抱怨了饮食条件的恶劣。这一无心之举得罪了红妈，之后的一段时间在红妈的掌控下，受到整蛊，将“卫生棉三明治”作为其午餐，整日没有饭吃食不果腹。但是我们从达伦多夫的观点看，他对马克思阶级论的基础否定也不无道理，用“权威关系”取代了生产资料的占有关系，也就是说，阶级划分的关键因素不是根据是否占有生产资料，而是根据是否拥有生产资料的支配权。红妈之所以可以成为监狱的扛把子，也可以说她是她占据了厨房这一美肥空间，从而为她提供了权威职位。

对于监狱内部存在的冲突，按照科塞给冲突作的分类，主要是现实性冲突（realistic conflict）与非现实性冲突（non-realistic conflict）的交织混合。就拿红妈对Piper的一系列整蛊行为，几乎是向其他狱友宣告：谁也不许帮助她。这也使得别的囚犯孤立、嘲笑、恶意对待Piper。本身仅仅属于红妈与女主之间的矛盾冲突，却扩展至女主与全体狱友之间的冲突，这是一种典型的非现实冲突，冲突本身就是目的，除了冲突的对象可以变换外，冲突本身没有其他的互动形式可以替代。这是一种迫于权威之下产生的冲突，Piper与其他狱友的冲突并非由于在关系中的需求得不到满足而发生的。当之后红妈与Piper的冲突得到调节后，这一冲突自然而然地转移，或者说减弱，但是却无法取消，仍然潜在。当女主与红妈以及监狱中其他享

有一定权威的人发生矛盾时，这一冲突又会再次激起。而红妈和女主之间的冲突则是现实性冲突。通俗地说，现实性冲突就是为达到某种目标而作为手段的冲突。Piper无所顾忌地说红妈做的饭难吃，触犯了红妈的自尊心和她在这个监狱中的地位，为了重新树立自己的权威地位，她选择折磨的方式让Piper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同时以这样的方式杀鸡儆猴，捍卫自己不可动摇的地位。而这个冲突最后的控制是因为Piper猛咬辣椒拿来做辣椒药膏而取得了红妈的原谅。在这其中我们可以运用社会交换理论去分析这一矛盾的化解。

红妈与监狱中其他囚犯的交换关系可以用爱默森的单方垄断式交换关系和分工式交换关系来分类。在这里我们需要厘清几个概念：

行动者：指一个个人或集体单位，能够接受环境所给予的强化；

报酬：某一特定强化形态上所附有的价值；

交换关系：行动者与其他行动者间持续性的来往机会行为；

资源：某一行动者在交换过程中用以给予的报酬。

一般条件下，在这种交换网内，单方垄断式交换关系是主要形式：

B1

红妈B2

B3

红妈的报酬来源是多方面的，然而大部分囚犯却只能从红妈那里得到报酬。这种交换关系是垄断的，不均衡的。但是红妈也会有不能提供足够资源的情况，所以这种情况下，分工式交换关系出现。与单方垄断式交换关系不同的是，每个人对于红妈的价值与报酬是不同的，因此他们的交换方式也不同。这也是监狱内部权力结构的一种相对稳态存在的原因，譬如囚犯想要增多与亲属见面的次数只能通过狱警，那么此时两者之间就会产生交换关系，这样就会降低红妈的权力优势。

回到红妈和Piper之间冲突调节，显然是由于两人之间发生了利益交换。人们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获得报酬，不管是内在的，还是外在的。Piper如果想要获得食物，只有取得红妈的原谅才能成功。用霍曼斯的价值命题来看，“对于一个人来讲，他的行为结果对他越有价值，他就越可能去执行这个行动。”价值命题涉及的是行动结果的价值水平对行动的影响，强调一个人在若干能带来报酬或逃避惩罚的行动结果中，总是选择价值最大的行动。在自制辣椒药膏之前Piper曾经低下头向红妈致歉，结果并未获得她所期待的报酬。于是她转而投入更大的成本：自制辣椒药膏，辣椒素产生的热量对于缓解红妈的肌肉酸痛有好处。很显然，这的的确确是对双方都能产生价值的交换关系，也利于双方冲突的解决。

社会冲突的调节缓和其实离不开社会交换的参与。有时，占据统治地位的人往往阻止冲突性利益群体的对抗，并认为这种做法是合理的，然而不管压制冲突的这种努力怎样被证明是合理的，冲突和对抗是不能拍出的。这种做法只能使冲突隐藏到表层之下，在哪里，冲突酝酿着、积累着，一旦爆发，就常常采取暴力形式。假如统治者能明确的成人冲突利益的存在，并且为被统治的人们提供表达和协商的机会和途径，暴力冲突就会减少。这是很明显的一种社会交换，你倾听我的意见，我也不推翻你的统治，布劳认为使行为变为交换行为必须具备的两个条件：“一是该行为的最终目标只有通过与他人互动才能达到；二是该行为必须采取有助于实现这些目的的手段”。布劳把社会交换界定为“当别人作出报答性反应就发生，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