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与汪曾祺笔下的人与自然——以《边城》和《受戒》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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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与汪曾祺笔下的人与自然——以《边城》和《受戒》为例
作者:何青苗叶栗辰唐素芳
来源:《读写算·基础教育研究》2017年第11期
【摘要】沈从文和汪曾祺作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的重要作家,二者师徒关系也使得他们的文学理念和创作有诸多相似之处,尤其在小说创作方面,他们二人塑造出自然的乡土世界,并且由此创造出在特定环境下的特定人物形象。
由此,本文以沈从文和汪曾祺的代表作《边城》和《受戒》为例,分析两位作者笔下的自然与人性的相同之处,以及他们在自然与人的统一当中的不同叙述模式。
【关键词】沈从文汪曾祺边城受戒乡土世界
一、乡土世界的建构
(一)自然、风俗的描写
《边城》为读者呈现了一幅自然、瑰丽的湘西图景,那是一个似乎与外部世界隔离的地方,不受污染的世界。
小说对自然的描写比比皆是,银色的月光,如画的黄昏等等,把湘西小城完整地呈现在读者面前,其清新自然的美感使人沉醉。
此外,作者在小说中对端午的风俗,划龙舟、赶鸭子等等都用了大量的笔墨来描写,在这些民间活动中推进了情节发展。
这些都可以让读者切身感受到那个“边城”世界,透露着生命力量的民间风俗,这都在我们脑海中构建出遥远的湘西。
汪曾祺用了大量的环境描写,去绘制小说中人物生活的那个世界,在他的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到人与自然的和谐,自然万物都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肆意生长着,荸荠庵高大的柳树,小英子家飘香四方的栀子花和石榴花。
除此之外,对于民间风俗他也做了很细致的描写,比如嫁女儿要剪贴纸的风俗、姑娘十五六岁就梳头的习惯还有爱唱风流山歌的和尚等等。
在他笔下,我们能深切感受到不经雕琢的“桃花源”式的世界。
(二)自然純美的人性
沈从文说过“我写的是一种人生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首先在人物外在形象方面,作者给了翠翠一个自然的形象,因为“在风日里长养着”,所以皮肤“黑黑的”;看到的是“青山綠水”,所以“眸子清明如水晶”。
其次他们闪耀着仁厚淳朴的人性光辉,天保和傩送“和气亲人,不矫情,不浮华,不依势凌人,”即使爱上同一个女子也是用唱山歌这一原始的方式公平竞争。
最后他笔下的人物更是一种人格的自由,不约束别人也不
压抑自己。
翠翠在面对她的爱情时始终的坚定而自信的,《边城》的结局是翠翠在渡口经历着或许短暂或许漫长的等待,这也体现了边城人民的从容和自信。
在《关于》一文中,汪曾祺谈到:“我写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
”在《受戒》中,通过对庵赵庄及其周边地区的民情风俗的描写,展现了一种自由的田园牧歌式生活。
当地人把和尚当成一个普通的职业,荸荠庵里的和尚也不似人们传统印象里的和尚一样遵守清规戒律,而是和普通人一样结婚、吃肉、打牌等等。
而庄里的人也在过着自给自足的平静生活,女主人公小英子一家,独门独户居住在岛上,男耕女织,过着最原始且朴实平静的生活。
小和尚明海和小英子的爱情,仅仅只有两个人在内心上的吸引,是完全没有夹杂着杂质的纯美爱恋。
二、真实优美的民间情怀
沈从文笔下大多是湘西边城的普通人,《边城》的中的中的人物是老船夫和他的外孙女,船总的两个儿子,以及在那个地方形形色色的普通人,小说中没有特指,用的都是“这些”、“另外一些”等词。
汪曾祺笔下更多是苏北水乡的小人物,如和尚和农民等。
《鸡鸭名家》中的炕房师傅和赶鸭子的陆长庚;《异秉》中开熏烧店的王二;《故里杂记》里的地保李三等,这些都是他记忆中的小人物。
二者都根植于故乡,带有浓郁的乡情。
沈从文自小成长在凤凰这座小城,童年的快乐生活和家乡的民俗风情都给他带来巨大的影响,并且由于童年的经历,他对底层人物的生活有着最直接的接触和体验,并且正如他提到的“那些渡筏的印象,十年后还在我的记忆里,极其鲜明占据了一个位置。
”
此外,出生在高邮的汪曾祺,虽然成长在一个富裕的士大夫家庭,但是他从小接触到的还是苏北的民俗世界。
他说“我的小说有很多篇写的便是这座封闭的、褪色的小城的人事。
”我们看到汪曾祺笔下有大量家乡的吃喝玩乐,正是因为那种保存在记忆里的美好记忆,所以我们能看到他的小说就像一幅风俗画,可以感受到真切的民间。
三、环境与人物的统一
正如上文所说的,沈从文和汪曾祺都特别擅长于写自然,写人性,并且这种人性是融于自然当中。
但是,他们又有些不同,他们笔下的乡土世界虽然都是些“乡土”,但却是不一样的。
沈从文的作品是在如梦的理想中描画人的“景物即人”模式,带有疏离感。
他笔下人物的悲欢离合在朦胧的环境中展开,没有跌宕的悲痛,却给人一种哀伤的感觉。
作品中大量的“巧合”看似具有偶然性,但其实逃脱不了命运和天的安排。
翠翠与母亲命运的偶然重合,二佬唱山歌与翠翠偶然错过的情节,大佬的偶然淹死等这些似乎是偶然的情节,在故事里其实是有一个命
运的大手在安排着的,把一个又一个偶然连成了命运的必然。
而其中的人们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就像小说前半部分讲到的那次洪水。
他们的“呆望”和“无话可说”正是对天地不仁的无奈。
这样便给小说镀上一层神秘的色彩,也就给读者一种距离感,和对命运的敬畏和无奈。
相比之下,汪曾祺更多是在世俗生活中描绘人的“世俗亦人”模式,带有生活气息。
汪曾祺的乡土,是我们可以感知到的世界,家乡的一草一木都在作者的笔下作出精准的设定。
小英子和明海的爱情在普通平淡的生活中发生,作品以“受戒”为题,却没有着重去刻画“受戒”这一庄严的情节,而是用大量的篇幅去写和尚们的“破戒”,把荸荠庵里和尚的种种风流生活描写得特别细致,与这一题目相对比让人忍俊不禁,把作品与读者的距离拉近的。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边城》中的悲哀,因为他们善良,因为毫无过失,所以这种悲哀更显得沉重,但是在这种困难之后是包裹着微笑的,我们谁也想不到故事会发展成那样的结局,蕴含着对生命的悲悯。
而《受戒》无疑是个喜剧结尾,但是他包裹着叹息,作者说这个故事是,“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代表着这样美好的喜剧已经不复存在了,只能永远存在于梦中。
一种是无奈的悲悯,一种的温情的关切,所以《边城》像是一个神秘边城的梦境,《受戒》像是遥远水乡的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
参考文献
[1]沈从文.沈从文全集[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
[2]汪曾祺.汪曾祺全集.[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
[3]汪曾祺.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J].人民文学,1986(05).
[4]凌宇.从边城走向世界.[M].三联书店,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