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活“羽翼圣学”的文道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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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贝琼同王祎一样,把黄溍比为韩愈和欧 阳修 :“文章,经国之要也,岂直一艺而已哉?而与 时升降,其变不一。在唐则宗昌黎韩子,在宋则宗 庐陵欧阳子,韩子之文祖于孟子,而欧阳子又祖于 韩子,皆所谓杰出于千百者也。元初姚文公以许 氏之学振于北方,下至天历、至正间,又有蜀虞文 靖公、金华黄文献公,亦若韩子之在唐、欧阳子之 在宋矣。然文靖公之放言极论,纵横无穷,其气焰 莫敢廹 ;而文献公之不失准绳,卑不可隆,而高不 可抑也。”[8]( 卷二八 ) 贝琼认为,文章不仅仅是一种技 艺,而是关乎到“经国之要”;把文章上升到“经 国之要”的,在唐代为韩愈,在宋代为欧阳修 ;而 黄溍的“卑不可隆”、“高不可抑”并“不失准绳”之 文,如韩愈和欧阳修一样,都是以文章来发明儒家 之道,而非纯粹的游艺之作。把黄溍比作韩愈的, 还有明嘉靖时人张俭,他在《重刊黄文献公文集 序》中说 :“文者,道之著也,亦道之传也。道待人 而行,待文而著。著斯明,明斯传,传斯通,否则晦 矣、塞矣,文其可少乎哉?吾乡金华黄文献公与其 友柳文肃公,均以文名于时,世称黄、柳,如唐退之
彦诚道州经历》诗云 :“莫使催科书下考,盛谈名理 继前贤。”[1](卷二)确实,元代许多汉族读书人就这 样在异族的统治中默默地坚守着儒家之道,如《次 韵答陈君采兼简一二同志》诗所言 :“默守知存道, 清言不废儒。”[2]( 卷五 )
元代中期之后,众多的理学学者涌现出来,如 王祎在《祭黄侍讲先生》文中说 :“当至元、大德之 世,庞儒硕生布列于朝廷者,大抵皆前代之遗。祖 宗作人,为日既久,逮乎延祐设科取士,而得人之 盛,遂及于今。”[3]( 卷二三 ) 自从延祐设科取士以来, 涌现出大批的理学学者,其中包括元代中后期被 称为儒林四杰的柳贯、黄溍、虞集、揭傒斯等。四 人中,对于后来影响最大的,应该是黄溍。元末明 初重要理学家、被称为明初文臣之首的宋濂,就是 黄溍的门人。
黄溍以及傅寅等人对于周制的肯定,并可以 将其“措于实用”的想法,或许是明初方孝孺复周 礼之制以治政的先声。黄溍在很多的文章中,对 能行古之遗制者大加赞扬,如《化州路儒学教授王 君墓志铭》中称赞化州路儒学教授王勋“护视先 茔惟谨,冠昏丧祭,必考诸古之遗制”,而不“苟同 流俗”。[1]( 卷九上 ) 又在《赠文林郎江浙等处儒学副 提举许公墓志铭》中叙许嗣事,云:“提学公少受尚 书,而于诸经无不通,然未尝资以事进取为名誉, 朝益暮习,皆为己之学。其为人纯悫静重,不妄言 笑动,以礼自持。”其父去世后,许嗣“哀毁骨立, 衰麻之制,哭踊之节,必求合于古”,并为诗云 :“金
收稿日期 :2013-04-20 作者简介 :赵伟(1973- ),男,山东平度人,青岛大学文学院教授,文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宗教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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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4]( P2353) 蟠松是石一鳌的号,石一鳌是秘书丞 王世杰的弟子,而王世杰则是徐文清的弟子。徐 文清是同为吕东莱门人叶邽和朱熹的弟子。《宋 元学案》卷六十九《文清徐毅斋先生侨》后冯云濠 案语谓 “:梨洲《学案》原本,归文清弟子朱先生元 龙于东莱学案,谢山《序录》于《丽泽诸儒学案》云: ‘明招诸生,历元至明未绝。’亦兼指文清所传学派 而言。顾文清卒业于晦翁,为朱门高弟,数传而后, 如黄文献诸先生多称朱学,则文清学派宜入《沧州 诸儒学案》为是矣。”[4]( P2263) 黄溍在《叶审言墓志铭》 中说 “:审言姓叶氏,讳谨翁,审言字也,世为婺之金 华人。曾大父大冶县主簿邽,受业吕成公之门,以 所得于成公者授徐文清公侨,文清后为朱文公门人 高第,而于大冶君执弟子礼,没身不衰。”[1]( 卷九下 ) 黄 溍又在《石先生墓表》中,叙述自己由朱熹-徐文 清-王世杰-石一鳌的学承说 :“先生石氏,讳一 鳌,字晋卿……初徐文清公倡道丹溪,上及门者, 或仕或不仕,皆时闻人。文清之学,盖亲得于考亭, 而秘书丞王君世杰,则有得于文清者也。先生少 受业于监榷货务都茶场王君若讷,既又从秘丞君 游,学日以茂实,大而声远……溍生也后,幸获执 弟子礼。”[1](卷十下)
关键词:道;羽翼圣学;文载道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7110(2013)03-0062-08
黄溍(1277-1357),字文晋,又字晋卿,婺州义 乌人,是元代中后期重要的理学家和文学家。在《上 宪使书》中,黄溍说自己通过与当时“巨工宿学”的 交游、学习,“忽然以疑,释然以悟”,于是“尽弃俗学 之陋,而务极其业于力之所至”,致力于追求“圣贤 精神心术之妙,古今废兴治忽之由”[1](卷三),坚持儒 家之道。在文章观念上,黄溍指出文章乃道之所 发,为文“务推明经史,以扶翼教道”。本文从分析 黄溍的道学思想出发,阐述他的“羽翼圣学”的文 道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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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 夸 豪 贵,吾 谓 非 世 杰。 惟 能 师 古 道,乃 与 禽 兽 别。”[1]( 卷八上 ) 能不能行古制、古道,这是人与禽兽 的差别,由此可见黄溍等对于古道、古制的重视。
至正十七年(1357),黄溍去世,门人金涓、屠 性、宋濂、王祎、朱濂、傅藻等“谨以清酌庶羞之奠”。 王祎作《祭黄侍讲先生》文,称黄溍一生以“斯道” 自任 “:兹公当其时,奋乎东南,褎然举首,文名赫然 而四驰……学者翕然而宗师,当代文章之柄,咸公 是属……尝论公学博而操则约,力弘而造则微,统 壹圣真,融贯理奥,不大声色,任斯道而委蛇……禆 圣贤经传,以之而羽翼,古今事理,以之而纲维。”[3] ( 卷二三 ) 王祎这段话强调了两点,一是将黄溍比为韩 愈和欧阳修,二是说明黄溍之文都是为羽翼儒家之 道而作。在朝廷对黄溍的《谥议》文中,对其政事、 读书、文章和学术有简略的评价 “:早奋迹于儒科, 继登名于法从。试郡邑,有惠爱之政 ;教成均,得 养育之方。其在翰林,屡蒙眷遇。掌丝綸而弘帝制, 修纪传傳而寓王法。其学术之精微,道德之崇 , 六经群史,穷其渊源,诸子百氏,究其根底。故我国 家典册诏令,及勋贤碑铭,必命公为之。海内冠带 之士,以至浮屠老氏之流,凡以文为请者,岁无虚 日。每出一篇,家传人诵,书善真草,或得之者不啻 隋珠赵璧。其文章根本乎六经,而能羽翼乎圣人之 道。”[1]( 卷七下 ) 与王祎所作的祭文一样,都认为黄溍 的学术是以羽翼圣人之道为先务。
黄溍所说的古之制,实际上还是宋代理学学 者们所向往的周制。在《杏溪祠堂记》中,黄溍以 傅寅感叹“文中子人不里居,地不井授,终苟道” 一章为极,借其口谈周制说 :“《周礼》,太平之书, 于时九等授田,家给人足,泉府之设,特以备凶荒, 未必常用也。况是书体有本末,用有先后,若大纲 不举而独行,所谓国服为息者,是犹取名方中,百 品 之 一 而 服 之,及 其 害 人,则 曰 是 药 出 于 名 方 云 尔。”对于傅寅的这番言论,黄溍深为叹服,并“常 恨熙宁诸贤,未有如此辨之者”。从这篇《记》看, 傅寅“于成周之授地赋兵、封国制军、増地制域、畆 步沟洫、稼穑贡赋特详焉”,黄溍认为这些方面“可 措于实用”,而“非虚谈矣”。对于傅寅教授后学时 “必先授以曲礼,内则小仪、乡党诸篇,使于日用之 间与义理相发明,而知道之与器未始相离也”,论 古军制“不欲人读兵书,曰胸中无《论语》、《孟子》 为权衡,遽闻谲诈之言,则先入者为主,害心术矣” 等方面,黄溍都特别赞成。[1]( 卷七下 )
黄溍理学思想的核心,用门人宋濂在《故翰 林侍讲学士中奉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同知经筵 事 金 华 黄 先 生 行 状》中 的 话 来 说,就 是“羽 翼 圣 道”[7]( 卷二五 )。他所羽翼的圣道,乃三代、孔孟之道。 黄溍承继了宋代理学说三代的传统,也把三代看 作是清明、仁义、公道的时代。如在《跋御赐永怀 二 字》一 文 中,他 将 元 帝 比 之 为“三 代 之 人 主”: “上之孝思,造次不忘乎圣念,度越三代之人主远 矣。”[1]( 卷四 ) 在视三代为盛世的文人眼里,三代的制 度是完美的,而且足以治后世制度之弊,黄溍的看 法同样如此。他在《沈氏义庄记》中,谈到“古之 有国家”制度,“必度田授民,以厚其生,立宗收族, 以教之亲爱”;而后世“民之失其养者日多”与“风 俗亦日衰薄”的原因,就使三代之法“不行于后世” 了。[1]( 卷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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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第3期
黄溍“羽翼圣学”的文道观念
赵 伟
(青岛大学 文学院,山东 青岛 266071)
摘 要 :黄溍是元代中后期重要的理学家和文学家,他的理学传承可上溯到朱熹,又下传至明初重要的文人宋 濂。黄溍承继了宋代理学说三代的传统,在理学思想方面极力羽翼圣道。在文学思想上,黄溍坚持文乃道之所发,文 章的功用是用来载道的。黄溍把文章作为明道和“羽翼乎圣学”的工具,认为文章的写作,必须本于“道”,根于理,羽 翼古圣贤之论。
关于黄溍的理学传承,《儒林宗派》卷九列其 为 石 一 鳌 门 人,《宋 元 学 案》卷 五 十 六 列 其 为 方 氏门人,卷七十列为蟠松门人 ;王梓材在黄溍传 后案语说 :“《儒林宗派》以先生为石氏门人。宋 潜 溪 状 先 生 行 实,言 其‘常(尝)著《吊 诸 葛 武 侯 辞》,太学内舍刘应龟见而叹之,因留受业。又从 仙华山隐者方凤游。’是先生又为刘氏、方氏门人
之于子厚也。”[9]( 卷首 ) 正是由于其文传儒家之道, 黄溍才被比为唐代韩愈。
黄溍慨叹自己是后古人而生,虽然不能身处 大“道”流行之世,也勉励自己从总角开始“恒洁 志以好修”。[1]( 卷三 ) 在黄溍看来,尽管古道已不行 于后世,但并不是不可恢复。《李生字说》中说:“舜 何人?予何人?禹、稷、颜回,同道人也。道也果 且有古今乎哉?道未始与世推移,而人不必皆圣 智、皆贤有德,患夫有能、有不能耳。”[2]( 卷一九 ) 今之 人与尧舜、颜回等从本质上来说,都为同道人,今 之道与古之道亦无有差异,但差别在于能不能去 行古之道。《秋怀》诗云 :“周流吾道在,叹息古人 无。”[2](卷二)道虽在,而今却无古之人。这是多么 深 的 感 叹!《沈 氏 义 庄 记》中,黄 溍 从“万 古 一 心,万心一理”的前提出发,指出今古之人谁独无 “秉彛之良心”?人之心没有随着田制坏掉而“与 之俱坏”,也没有随着宗道的废掉而“与之俱废”。 只要“仁人君子,苟充其一念之良心,推吾有余资 彼 不 足,使 得 遂 其 生,而 发 其 油 然 亲 爱 之 心”,三 代 之 制 与 礼 仪,还 是 可 以 重 现 于 后 世 的。 所 以, “生乎千载之下,犹为三代之民也”。若人人能充 一念之良心,各亲其亲,“而周宇之内,无一夫不 获其所矣”,[1]( 卷七上 ) 则虽已不是三代之时,但三代 之道与三代之制仍可恢复。在《白牛镇戴氏义塾 记》文中,黄溍强调了同样的意思 :“天之生人也, 莫不赋以仁义、礼智之性,圣贤与涂人本无以异, 因其根于心者,使之亲师取友、朝益暮习,而日趋 于善。逮夫深造而自得,皆其本然之固有,初非损 于此以益于彼,斯不亦惠而不费乎?”[1]( 卷七下 ) 这段 话还是说天之生人,都赋予了同样的本质,内心都 具有同样的仁义,众人与圣贤本因心具有同样的 仁义之质而无差别。
冯云濠言黄溍多称朱学,的确如此。黄溍 著述中论述到朱熹的地方很多,如《文学书院田 记》中说 :“惟朱子之文,天下学者,莫不家传人诵 之,况为其州之士,而群居于此,岂无闻其绪言而 兴起者?诚能相与勉焉,朝益暮习,而无苟利乎为 养之厚,必有异乎今世之所谓文学,而不为昔人之 所谓贱儒,此则朱子之所望于来者,溍无庸以剿说 为也。”[2](卷十)黄溍又论《资治通鉴纲目》,说此书 是“考亭朱子续经之笔”,朱熹在书中“推蜀继汉 本于习凿齿,绌周存唐本于沈既济,而感兴诗第六 章第七章皆不及之”,是为说明“盖天理之在人心, 初无间于古今,先儒所见,适与前人暗合,而非有 所祖述”。[5] 在为许谦所作的墓志铭中,黄溍极力 称赞“圣贤之心尽在四书,而四书之义备于朱子”。 对于朱子之书,黄溍反复用心阅读,每读都有新得 : “始余三四读,自以为了然,已而不能无惑,久若有 得,觉其意初不与己异,愈久而所得愈深,与己意 合者亦大异于初矣。”[1]( 卷八下 ) 在诗文中,黄溍也经 常借用朱子之意,如《题文泉》诗云 :“石眼元无一 尺深,中涵千古圣贤心。潘江陆海毋多诧,好向源 头活处寻。”[2]( 卷六 ) 这首诗很显然借用了朱熹《观 书 有 感》诗 中“问 渠 那 得 清 如 许,为 有 源 头 活 水 来”[6]( 卷二 ) 之意。
一 元代统治者在全国统一之后,逐渐地意识到 可以马上取天下,但不可以马上治天下。于是,开 始重视儒学,推行科举来笼络汉族知识分子。尽 管推行了科举,实际上元代的汉族读书人还是受 到 轻 视,元 代 地 位 最 高 的 是 蒙 古 人,其 次 是 色 目 人,第三是汉人,第四是南人。虽然地位低,并饱 受民族上的轻视,汉族的读书人却坚持着儒家之 道,如黄溍《吴赞府挽诗(其三)》“清谈无俗子,白 发死遗经”,称赞吴赞府一直到去世,都坚持着儒 家之道。元代的许多许多儒士,甚至认为继承前 贤的学术可能比参加科举考试更为重要,如《送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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