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称庆：东汉士人对祥瑞的新解读

十四， 青龙 、 白龙 、 神鸟 、 神马、 白虎 二 十九 ， 白燕 、 白 兔、 赤鸟 、 三足 鸟 、 白雀 、 九尾 狐 、 木连理、 嘉禾 、 华平 、
收 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３— ０ ５— ０ ８
这正是依据邹衍“ 五德终始” 说， 以黄龙、 土德为汉 政权 的存 在提 供理 论 依 据 。又 ， 王莽 代 汉 ， “ 谈 说 之 士用 符命 称 功德 获 封 爵者甚 众 ” ［ ］ 卷 九 百 十 五 —— 祥 瑞
人 的呼应与感受。前者体现在祥瑞本身就是 自然界 中 肉眼可 观的具 体 有形 物 质 ， 如 象 征 风调 雨 顺 的瑞
星、 祥云、 甘露 、 嘉禾 、 玄稷等； 而政 治 社会 中天 人 的 沟通 ， 集 中体 现 于对君权 的认 同 ： 上天满 意某 人 的统 治便 降下祥瑞 。这 种使 得 天 降 祥瑞 的途 径 是 以德 、 孝治天下。《 白虎通 ・ 封禅》 将祥瑞分成 ： 德至天 、 德 至地 、 德至文表、 德 至草 木 、 德 至 鸟兽 、 德至山陵、 德至渊泉 、 德至八方 、 孝 道 至 等 ＿ ２ ∞ 。祥 瑞 附着
第２ ３卷
第 ９期
长
春
大
学
学
报
Ｖｏｌ ＿ ２３ Ｎｏ ． ９ Ｓｅ ｐ ．２ ０１ ３
２ ０ １ ３年 ９月
Ｊ ＯＵＲＮ ＡＬ ＯＦ ＣＨＡＮＧＣ ＨＵＮ ＵＮ Ｉ ＶＥＲ Ｓ Ｉ Ｔ Ｙ
不宜称庆 ： 东汉 士人对祥瑞的新解读
杨 霞
（ 安徽 大学 中文 系 ， 合肥 ２ ３ ０ ０ ３ ９ ； 安徽 广播 电视 大学 文法学院 ， 合肥 ２ ３ ０ ０ ２ ２ ）
时也启迪 着后代 士人 对祥瑞政治功能 的更 为清醒的认 知。
关键词 ： 东汉 士 人 ； 祥瑞； 不 宜称 庆
中 图分 类 号 ： Ｉ ２ ０ ６ ． ２
文 献 标 志码 ： Ａ
文章编 号 ： １ ０ ０ ９—３ ９ ０ ７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９—１ １ ６ ５— ０ ５
“ 祥瑞 ” 是汉代 学 术 思想 领 域 的 一个 重 要 名 词 。 “ 祥， 福也 ， 一云善” …。 ； “ 瑞， 信也 ” ｌ １ 。 。 。祥 瑞 又 称
符瑞 ， 是“ 王者 承天 统理 ， 调 和 阴阳” ｌ ２ ＿ ２ 船的 结 果 ，
朱草 、 芝草 、 白雉并 见郡 国 ， 帝在位 十 三年 ， 郡 国上 符
摘 要： 祥瑞 ， 作 为政 治清明 、 国泰 民安的吉祥征兆在 古代文献 中频繁 出现 ， 被 赋 予 了通融天 地、 粉 饰君权 、 抚慰 民
心的政 治功 能。然而， 在天人感应 思想盛行 的 东汉社会 ， 依 然有士人 对祥瑞 的 出现发 出 了“ 不 宜称 庆” 的言论 。这
种不和谐之音 与戚 宦交替统治的政治局势 、 灾难频发的 自然状 态有关 ， 是 汉代 士人 对既有 灾异观的 思考 与调 整 ， 同
“ 海 内大 治 ” 则“ 祥 瑞并 降 ” ＿ ３ 。简 单说 来 ， 祥瑞 即是 奇怪 的 、 偶见 的、 具体的 、 带 有 吉 兆 意义 的物 象 。古 人将 这类 物 象 （ 包 括动物、 植物 、 器 物等 ） 附 会 于 现 实社 会 中 的各 种人 事 ， 作 为昭示 或褒 扬 的凭 据 ， 形 成
有关 的祥 瑞 观念 发 展 到学 术 政 治 化 、 思 想 谶 纬 化 的
两汉 （ 尤 其是 汉武 帝独 尊 儒 术 之后 ） ， 其 政 治功 能 得 到 了深度 挖掘 ， 由原 始 的 宗教 信 仰 领 域 进 入 到 现 行
的政 治领 域 。为祥 瑞 建立起 系统理 论 的是大 儒 董仲 舒 。他 以 “ 天 ”为 “百 神 之 君 ” ［ ４ ］ ４ ０ ２ 、“ 万 物 之 祖” ＿ ４ Ｊ ４ ｍ， 在天 的指 引 下 ， 自然界 运行 有 常 ， 百姓 则 尊 卑有 序 ， 社 会 安 然 前 行 。如 此 “ 天 无 以言 ， 而 意 以
瑞 合 于图 书者数百 千所 。 ” ＿ ６ Ｉ 卷 二 十 二
ｌ 祥 瑞 被 夸 大 的政 治 功 能
祥 瑞 的大量 出现 以及载 录 于史 ， 源于其 重要 的 、
被 夸大 的政 治功能 。概 括而 言 ， 瑞 具 有通融 天地 、 粉 饰君 权 、 抚 慰 民心 的几 大 功能 。
了最 初 的祥瑞 观 念 。
所 谓通 融天地 ， 即将 天与 地 （ 包括人 ， 又 可 分 为
君、 臣、 民） 加 以沟通 。祥瑞 不 仅 是 自然 界 中 日月 穿 行、 万物 生 长之天 与地 的连结 ， 更是 政治 社会 中天 与
这种 与先 民的原始 信 仰 （ 自然 崇 拜 、 图腾 崇拜 ）
的结果 。通融 天地 还体 现在政 权 的建构 上 。以祥瑞 出现证 明某 种 政权 的合 理 性 、 合法性。《 史 记 ・天
翔、 神雀集、 白虎仁 兽 、 获宝 鼎 、 升宝磬 、 神 光见 、 山称 万岁 、 甘露 降 、 芝草 生 、 嘉禾茂、 玄稷 降 、 醴泉涌 、 木 连 理 卷 十 七 《 苟 悦 。《 后汉书》 记 载 的 祥瑞 数 量 则 有 过 之 。以东 汉 章 帝 时 期 为 例 ， “自元 和 二 年 以来 至 章
和元 年 ， 凡三 年 ， 麒 麟 五十一 ， 凤 凰百 三 十九 ， 黄龙 四
官书》 云： “ 天精而见景星 ， 景星者 ， 德星也 。其状 无 常 ，常 出于有道 之 国。 ” 【 ７ ＿ ｎ 汉 文 帝 十五 年 ， 黄 龙
见成 纪 ， 天子乃 诏鲁 公孙 臣 ， 以为博 士 ， 申明土 德事 。
于天地 、 八表 、 草木、 鸟兽、 山川 等 ， 正 是其 通 融 天地
物” ， “ 非力 之 所 能 致 而 自至 者 ” 的“ 受命之符 ” ｌ ４ ｌ １ 卯
祥瑞 便会 降 临人 间 。关 于 此事 的记 录在 汉代 相关 文 献 中大量 出现 。汉 末 士人苟 悦 在总结 西 汉历史 时罗 列其 时 祥瑞 ： 黄龙 见 、 凤凰集 、 麒麟臻 、 神马出、 神 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