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事实的修辞建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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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表述中完成，是修辞最后建构了它；对于后一方面，文章将历史学家的研究和叙述活动作为一个修辞
过程来进行考察，最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出现在历史学家笔下的历史事实是更高层次上的修辞建构。
关键词：历史事实；修辞建构；认知建构；历史叙述 中图分类号：Ｈ ５ ０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 — ２５（０６ ３ ０７ — ５ ００ ５８ ２０）０ — ０３ 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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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 ０ ６年第 ３期 （ 总第 １８期 ） ３
福建 师范大学 学报 （ 学社会科 学版） 哲
Ｊｕ ａ ｏ ｕｉ ｏｍａ Ｕｎｖｒｔ （ ｈｌ ｏ ｈ ｎ ｏｉ ｃ ｎｅ ｄｔ ｎ ｏｒ ｌ ｆ ｊ ｎＮ ｒ ｌ ｉ ｓｙ Ｐ ｉ ｓｐ ｙａ ｄＳ ｃ ｌ ｉ ｃｓ ｉｏ ） ｎ Ｆ ａ ｅｉ ｏ ａＳ ｅ Ｅ ｉ
条件时，电子又成 了一种波，这时它有了确定的 动量却 因为失去了体积也就没有了确定的空间位 置。微观物体的这两种性质不可能被我们同时观 察到，因为我们 不可能 同时使用这 两种观察仪 器 ，因 而它们 处 在互 补 的状态 中。 对 此我们 如果 要问，是波，还是粒： ，才是微观物体最真实的 予 ： 存在？如果它们都只：过是微观物体存在的一种 方式 而 已，那 么 它 的 ： 面 目应 该是 什 么 样 的？ 本来
这是 两 个科学 无 法 回答而 且也 毫无 回答 意义 的 问
题，因为上述科学事实已经向我们表明，我们观 察到物体具有什么样的性质，不仅取决于物体的
本 身， 同时也 取 决于 我们 的观 察手 段 ，结论应 该 是— — 我们所 观察 到 的对 象是 我们 的参 与构造 出
竟存不存在这样一种不需修辞介入 的、客观存在
构，我们在任何语言表达 中看到的都是这样一种 修辞建构的结果…。 将历史事实作为一种修辞建构来进行分析之 所以对修辞学具有重大 的意义，是因为有一种根 深蒂固的观念长久而深刻地左右着我们对修辞现
收稿 日期 ：２ ０ ０ ５—０ ３—１ ５
加工负责而不对它的形成负责，修辞学在整个语 言运用的过程中。从而也在整个语言学的学科体
Ｎ ．，２ ０ ｏ３ ０６
Ｇ ｎｒｌ ｅ ｅａ。Ｎｏ １８ ．３
历史事实的修辞建构 （ 上）
刘 大为
（ 复旦大学 中文 系，上海 ２０ ３） ０４３
摘 要：本文从历史亲历者表述中的历史事实和历史学家研究程序中的历史事 实两个方面讨论历史叙
述现象，指出历史事实是一种修辞建构 对于前一方面，文章从事实的认知建构出发，论述了事实必须在
言的表述 中体现 出来， 因而都是 一种修辞 的建
构。 当我们在做这样的论断时，已经从一种新的
么样历史就把它们描述成什么样” ，因为在常 ］
识对世界的认识 中，总是设想事实一旦发生，就 是一种确定不移 的客观存在，人的认识可 以透 明
学科理念出发来看待修辞学，修 辞学不再是一种
单纯追求表达效果的技巧之学，而是面对着语言
运用的全体。正如我们 曾经指出过的，人们越来
越认识到，没有一种语言表达不是在努力实现一 定的交 际意 图，不是 在追求一种特 定的交际效 果，问题只在于——你为 了实现什么样 的意图， 达到什么样的效果而选择 了什么样 的语言形式。 事实上只要你在运用语言，你就在进行修辞，你 就在把你特定意图甚至特有的意识形态加进了你 的表 达。所 以你 不可 能纯 客观 地反 映， 而必定 是 在通过你对语言形式的选择和运用进行了合乎你 意图的建构，你的意图和对特定效果的追求就渗
系中就只能扮演一个无足轻重 的角色 ；而修辞学
作者简介：刘大为 （９７ １４一
） ，男，上海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上海市语文学会副秘书长 等，主要研究方向为汉语语言学和语言学理论等，着重研究语用学、修辞学、语法学、社会语言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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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 ４
福建师 范大学学报 （ 哲学社会科 学版）
２０ ０ ６焦
的研究 范式，也就不 可避免地 以语 言技巧为 中 心，导致它难以与其他语言学的分支学科一起接 受现代学科方法和思维观念的洗礼。 尽管以概括语言技巧为核心，以提高表达效 果为目标的范式现在 已经几乎不再有人赞同。但 是在人们的意识深处，包括修辞学界之外一般语 言使用者的心 目中，这种观念却 还是根深蒂 固 的。尤其是对严肃的历史叙述，大多数的人恐怕 还是倾向于认为它是一种不需要修辞而只需尊重 历史事实的语言活动。所 以即使在当下，讨论究
地接近它，人的语言可以等价地再现它。只要我 们不去追求特殊 的表达效果——事实上在人们的
观念中科学和历史的文本正是一种必须尊重客观 而不允许去追求特殊表达效果的中性文本，就无 须修辞 的介入。这样 的科学和历史 的文本如果是 存在的，修辞学就不得不退居为一种研究如何运
用表达技巧来提高表达效果的学问，因为这种学
科理念必然蕴含 了这样一个前提—— 在技巧运用
和效果提高之前，已经有一个修辞特征为零而 以
再现客观事实为目的的语 言活动的存在，它的语 言表现通 常是 平实 的、朴 素 的、直 白的、简洁 的，但它在整个语言活动中又是实质性的、骨架 性 的或者说基础性的。 由于 只对它 的进一步修饰
透在构成文本 的各种语言形式 中。这就是修辞建
历史事实有两个含义，一个是指作为历史叙
述素材的、已经在历史中存在的历史事实 １ ，一 个是指经过历史学家的工作而组织在历史叙述中 的历史事实 ２ 。无论其 中的哪一个，都必须在语
象的认识，那就是——修辞是相对于一种修辞零 度上的中性文本而言的，而 “ 在完全和普遍的认 同占统治地位的方面” 我们可以免去修辞的使 ，“ 用” ，历史和科 学的文 本，就经 常被视为这种可 以免去修辞使用的典型。常识很容易诱导我们形 成这样一种见解—— “ 正如科学一样，事物是什
过程来进行考察，最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出现在历史学家笔下的历史事实是更高层次上的修辞建构。
关键词：历史事实；修辞建构；认知建构；历史叙述 中图分类号：Ｈ ５ ０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 — ２５（０６ ３ ０７ — ５ ００ ５８ ２０）０ — ０３ 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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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 ０ ６年第 ３期 （ 总第 １８期 ） ３
福建 师范大学 学报 （ 学社会科 学版） 哲
Ｊｕ ａ ｏ ｕｉ ｏｍａ Ｕｎｖｒｔ （ ｈｌ ｏ ｈ ｎ ｏｉ ｃ ｎｅ ｄｔ ｎ ｏｒ ｌ ｆ ｊ ｎＮ ｒ ｌ ｉ ｓｙ Ｐ ｉ ｓｐ ｙａ ｄＳ ｃ ｌ ｉ ｃｓ ｉｏ ） ｎ Ｆ ａ ｅｉ ｏ ａＳ ｅ Ｅ ｉ
条件时，电子又成 了一种波，这时它有了确定的 动量却 因为失去了体积也就没有了确定的空间位 置。微观物体的这两种性质不可能被我们同时观 察到，因为我们 不可能 同时使用这 两种观察仪 器 ，因 而它们 处 在互 补 的状态 中。 对 此我们 如果 要问，是波，还是粒： ，才是微观物体最真实的 予 ： 存在？如果它们都只：过是微观物体存在的一种 方式 而 已，那 么 它 的 ： 面 目应 该是 什 么 样 的？ 本来
这是 两 个科学 无 法 回答而 且也 毫无 回答 意义 的 问
题，因为上述科学事实已经向我们表明，我们观 察到物体具有什么样的性质，不仅取决于物体的
本 身， 同时也 取 决于 我们 的观 察手 段 ，结论应 该 是— — 我们所 观察 到 的对 象是 我们 的参 与构造 出
竟存不存在这样一种不需修辞介入 的、客观存在
构，我们在任何语言表达 中看到的都是这样一种 修辞建构的结果…。 将历史事实作为一种修辞建构来进行分析之 所以对修辞学具有重大 的意义，是因为有一种根 深蒂固的观念长久而深刻地左右着我们对修辞现
收稿 日期 ：２ ０ ０ ５—０ ３—１ ５
加工负责而不对它的形成负责，修辞学在整个语 言运用的过程中。从而也在整个语言学的学科体
Ｎ ．，２ ０ ｏ３ ０６
Ｇ ｎｒｌ ｅ ｅａ。Ｎｏ １８ ．３
历史事实的修辞建构 （ 上）
刘 大为
（ 复旦大学 中文 系，上海 ２０ ３） ０４３
摘 要：本文从历史亲历者表述中的历史事实和历史学家研究程序中的历史事 实两个方面讨论历史叙
述现象，指出历史事实是一种修辞建构 对于前一方面，文章从事实的认知建构出发，论述了事实必须在
言的表述 中体现 出来， 因而都是 一种修辞 的建
构。 当我们在做这样的论断时，已经从一种新的
么样历史就把它们描述成什么样” ，因为在常 ］
识对世界的认识 中，总是设想事实一旦发生，就 是一种确定不移 的客观存在，人的认识可 以透 明
学科理念出发来看待修辞学，修 辞学不再是一种
单纯追求表达效果的技巧之学，而是面对着语言
运用的全体。正如我们 曾经指出过的，人们越来
越认识到，没有一种语言表达不是在努力实现一 定的交 际意 图，不是 在追求一种特 定的交际效 果，问题只在于——你为 了实现什么样 的意图， 达到什么样的效果而选择 了什么样 的语言形式。 事实上只要你在运用语言，你就在进行修辞，你 就在把你特定意图甚至特有的意识形态加进了你 的表 达。所 以你 不可 能纯 客观 地反 映， 而必定 是 在通过你对语言形式的选择和运用进行了合乎你 意图的建构，你的意图和对特定效果的追求就渗
系中就只能扮演一个无足轻重 的角色 ；而修辞学
作者简介：刘大为 （９７ １４一
） ，男，上海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上海市语文学会副秘书长 等，主要研究方向为汉语语言学和语言学理论等，着重研究语用学、修辞学、语法学、社会语言学等。
维普资讯
７ ４
福建师 范大学学报 （ 哲学社会科 学版）
２０ ０ ６焦
的研究 范式，也就不 可避免地 以语 言技巧为 中 心，导致它难以与其他语言学的分支学科一起接 受现代学科方法和思维观念的洗礼。 尽管以概括语言技巧为核心，以提高表达效 果为目标的范式现在 已经几乎不再有人赞同。但 是在人们的意识深处，包括修辞学界之外一般语 言使用者的心 目中，这种观念却 还是根深蒂 固 的。尤其是对严肃的历史叙述，大多数的人恐怕 还是倾向于认为它是一种不需要修辞而只需尊重 历史事实的语言活动。所 以即使在当下，讨论究
地接近它，人的语言可以等价地再现它。只要我 们不去追求特殊 的表达效果——事实上在人们的
观念中科学和历史的文本正是一种必须尊重客观 而不允许去追求特殊表达效果的中性文本，就无 须修辞 的介入。这样 的科学和历史 的文本如果是 存在的，修辞学就不得不退居为一种研究如何运
用表达技巧来提高表达效果的学问，因为这种学
科理念必然蕴含 了这样一个前提—— 在技巧运用
和效果提高之前，已经有一个修辞特征为零而 以
再现客观事实为目的的语 言活动的存在，它的语 言表现通 常是 平实 的、朴 素 的、直 白的、简洁 的，但它在整个语言活动中又是实质性的、骨架 性 的或者说基础性的。 由于 只对它 的进一步修饰
透在构成文本 的各种语言形式 中。这就是修辞建
历史事实有两个含义，一个是指作为历史叙
述素材的、已经在历史中存在的历史事实 １ ，一 个是指经过历史学家的工作而组织在历史叙述中 的历史事实 ２ 。无论其 中的哪一个，都必须在语
象的认识，那就是——修辞是相对于一种修辞零 度上的中性文本而言的，而 “ 在完全和普遍的认 同占统治地位的方面” 我们可以免去修辞的使 ，“ 用” ，历史和科 学的文 本，就经 常被视为这种可 以免去修辞使用的典型。常识很容易诱导我们形 成这样一种见解—— “ 正如科学一样，事物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