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价值链视角下福建省产业集群的战略升级策略

全球价值链视角下福建省产业集群的战略升级策略
吴珠碧; 陈莉平
【期刊名称】《《科技创业月刊》》
【年(卷),期】2011(000)004
【总页数】4页(P1-4)
【关键词】价值链; 产业集群; 链网互动; 战略升级
【作者】吴珠碧; 陈莉平
【作者单位】福州大学管理学院福建福州 350108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F062.9
改革开放以来，民营经济在福建泉州、晋江、石狮等沿海地区崛起并带动了纺织服装鞋帽产业在该地区的迅速发展，进而逐渐在泉州、晋江、石狮、莆田、长乐等地形成了各具特色的轻工业产业集群。

20世纪90年代，在消费需求的拉动下，依托区域传统工艺及资源优势，福建的食品、造纸及纸浆、塑料制品及工艺美术品等四大轻工业也迅速发展和集聚。

“九五”期间，电子信息和重工业得到了大力的发展，在2006年超越轻工业成为福建省工业的重要支柱，占全省工业总产值的56%。

目前，福建省已形成了以电子信息、机械和石化三大产业为主导，轻纺、食品、冶金、林业工业等并存发展的产业集群格局，并成为福建区域经济飞速发展的重要支柱。

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福建已形成60个大小产业集群。

从规模上看，其中年产值超
过100亿的集群只有13个，大多集中在电子信息、机械和石化行业，超过30亿以上的产业集群近40个，由此可见当前福建产业集群的整体规模较小，相对于珠三角、长三角一带集群而言集聚效应不明显；从空间分布上看，福建省产业集群大多分布在东南沿海，三大主导产业大多集中在福州、厦门地区，轻纺制品、建材、食品、工艺品则大多集中在泉州一带；从产业资源要素集聚状态看，资源及其加工为主导的产业集群主要集中在山区中心城市，而以市场导向为主的产业集群则集聚在沿海中心城市；从区域竞争力上来看，劳动密集型的轻纺、食品、林业工业集群已在全国范围内具有较强的竞争优势，而技术密集型的机械、石化集群则竞争能力较弱，虽然作为新兴产业的电子信息和建材行业在全国范围具有较强的竞争力，但电子信息产业集群近几年受到江苏电子信息产业集群崛起的影响，其竞争能力有所下降。

综上所述，从全球价值链（GVC）视角看，福建产业集群迫切需要实现战略升级。

世界分工格局的改变导致价值链活动环节的重新配置及产业迁移，并影响区域经济的发展。

当前，福建省产业集群虽初具规模并成为了福建省区域经济的重要支柱，但也不难发现区域竞争环境的变化，集群形成发展过程中政府主导的工业园区式发展、民营经济力量等也使得福建省产业集群的战略发展遭遇升级阻碍，面临以下问题：
通过对福建省近40个年产值30亿以上产业集群的分析，几乎所有产业集群的价值链活动都集中在加工生产、组装、销售等环节，而较少涉及到研发、品牌及市场开拓等环节，无论是在生产者驱动的价值链还是购买者驱动的价值链上，福建省产业集群几乎位于全球价值链的中低附加值环节而获取较小的利润。

位于生产者驱动型价值链的福建省产业集群代表有：福厦电子信息产业集群、汽车及零部件产业集群等。

这些集群主要依托政府政策的推动、地缘优势吸引港澳台投资，具有劳动力成本低等优势，主要从事加工生产、组装等活动，扮演着“国际代工者”的角色，
如福建省计算机及通信产业集群的形成得益于发达国家和地区尤其是台湾地区PC 产业转移，同时也使其发展更受到来自跨国企业的控制。

在福建省高技术产品出口中，计算机及通信设备占比例最大，但其核心部件仍依赖于进口或者国内外资企业，产业集群明显处于末端位置，使其价值获取能力不强。

位于购买者驱动价值链的福建省产业集群代表有：泉州石狮纺织、晋江鞋服等产业集群，这些产业集群的发展依托了泉州一带的民营经济，并通过委托加工（OEM）的形式参与了全球价值链
的分工，属于劳动密集型。

购买者驱动的价值链上，掌握品牌营销、设计等关键环节的企业处于核心地位，支配着链上参与企业的活动。

如泉州晋江的鞋产业，虽然出现了安踏、特步等优秀企业，它们通过大量的资金投入实现了产品自主设计、自有品牌和国外市场的开拓，但从集群整体上看仍存在着“两头在外，大进大出”
的现象，即研发、设计和营销等高附加值的“非生产性”环节仍被跨国企业控制。

此外，福建省产业集群由于集中于加工生产、组装和销售环节，集群中企业多从事同一价值活动，总体上呈现了产业链短的现象，集群中配套企业及相关支撑企业较少，难以形成企业的规模经济及产业链上的协同效应，导致核心企业迁移的现象。

如福州显示器产业集群年产值超过200亿，但主要的加工生产、组装集中在冠捷
电子、华映光电等8家大型外资企业中，其它企业则从事零部件生产，配套企业
也只有17家，下游的销售及支持机构更是缺乏，导致集群无法形成较为明显的规模经济；厦门的石化产业集群年产值超过100亿，集聚了如翔鹭石化等若干龙头
企业，但由于缺乏上游原料及中下游相关企业，导致其无法进行核心业务的生产，集群内企业间关联程度小，使得区域内无法形成基于价值链的有效垂直分工，协同效应不明显。

在福建省产业集群的形成与发展过程中，政府主导下建立的工业园区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工业园区以优惠的政策促使了大量相关企业在空间上集聚。

然而产业集群的集聚并不只是单纯的企业空间集聚，而是在集聚过程中通过集群企业间的分工协作
中形成协同效应，并进行知识的共享，产生集群集聚效应。

如今，福建省已形成了了2个国家级高新技术区、1个省级工业园区，这些工业园区吸引了众多大型企业的入驻，既有国有、私营的当地大型龙头企业，也有跨国企业的入驻。

但由于工业园内企业生产活动的相似度较高，当地知识产权保护机制不完善，导致企业之间交流较少，企业之间较难形成协作。

在有外资企业参与的工业园区中，大型跨国企业以其雄厚的资金，总部企业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而成为工业园区的龙头企业，但多为跨国公司的海外生产基地，受到文化环境、制度等影响而缺乏与当地企业的互动合作，并且由于其带来了大量配套企业的进入，在工业园区内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生产网络，集聚了主要的价值创造，形成了“离岸外包”的现象，导致跨国企业的本地根植性不高，技术和知识外溢现象不高，本地企业只能通过模仿等方式对其先进的技术和经验进行学习，因此这些跨国企业在企业集聚上对本地产业集群产生作用，但对集群集聚效应产生的作用并不明显。

《国务院关于支持福建省加快建设海峡西岸经济区的若干意见》指出，要把海西建设成为“东部沿海地区先进制造业的重要基地”，在产业经济结构调整的现阶段，除了依托良好的区位、资源优势，日趋完善的基础设施，港澳台投资外，更需要培育企业竞争优势。

企业创新能力是企业获取持续竞争优势的源泉，受企业知识存量和集群知识溢出效应的影响。

企业知识存量是企业持续创新能力的基础，企业研发投入和从业人员素质水平是影响其水平的两大重要因素。

据2009年数据显示，福建全省规模以上有进行科技活动的企业仅1 511个，占全省企业总数的8.78%；规模以上企业R＆D 投入经费仅占工业总产值的2.8%；规模以上企业R＆D人员占全省从业人员的4.76%，本科学历以上从业人员仅占 6.23%。

由此可见，全省集群企业创新意识不足，企业员工素质水平偏低，因而无法有效地将外部的先进知识和管理经验加以消化吸收，从而影响企业创新能力的提升。

而集群知识溢出效应则受到集群企业之
间关系互动的影响，内源性产业集群如泉州鞋服、纺织产业，虽然集群中的龙头企业通过引进高素质人才掌握了价值链的研发、设计、品牌等核心环节，但出于对知识产权及核心技术的保护，龙头企业与合作企业间的互动仅局限于订单合同、协会交流等方式，合作企业只能通过对样品分析进行技术模仿和改进，隐性知识溢出效应不明显。

外源型产业集群如福州显示器产业集群、青口汽车产业集群等，通过依托地缘优势吸引了港澳台等外资企业进入，但86%以上是以外资独资的方式实现
并产生配套企业跟随现象，导致出现“集群内集群”的现象，弱化的企业根植性使得外资领先企业的知识溢出锁定在其小型网络中，本地企业只能参与零部件的加工生产，被锁定在价值链的末端。

外资企业与本地企业的交流方式多通过技术指导、订单合同等方式，帮助本地企业在流程、产品上改进以满足生产需求，但本地企业却难以获得先进管理经验等隐性知识以实现在功能上的升级。

根据图1中全球价值链的价值分布，链上存在三种企业类型：第一类是研发型企业，处于产业核心环节，专注于知识技术、产品研发及高端技术人才的打造，形成基于创新驱动的机制；第二类是加工制造型企业，处于产业配套环节，专注于加工制造过程，形成基于产业配套传导的机制；第三类是品牌型企业，处于产业“龙头环节”，公司的生产制造一般外包，专注于市场扩展、客户服务和品牌推动等方面，形成基于需求拉动的机制。

福建省产业集群企业主要属于第二类，因此笔者认为，福建省产业集群应根据集群嵌入目标价值链的驱动力分异、区域比较优势和集群等级差异等实现产业集群的嵌链式升级，并依托政府、协会等力量促进区域产业集群内的互动联系，构建有核型集群网络，以及发展和完善生产性服务业，以提升产业集群的竞争优势并实现基于链网互动的战略升级（见图2）。

由此，全球价值链视角下基于链网互动的福建省产业集群战略升级策略具体如下：福建省产业集群发展现阶段处于全球价值链的生产、加工组装等价值链附加值环节，在战略升级过程中应依据所嵌入的全球价值链类型，通过识别价值链驱动力、产业
集群特色和区域比较优势来选择不同的升级路径。

3.1.1 购买者驱动下的产业集群嵌链式升级路径
购买者驱动型价值链的附加值集中于研发、营销等“非生产性”环节，福建省位于此类价值链的产业集群如纺织、鞋帽服装等，主要集中于泉州、莆田、长乐等地区，依托于当地的民营企业，该类型产业集群的价值增减规律见图3。

笔者认为，购买者驱动下的产业集群升级应遵循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链条升级的路径。

从集群企业升级角度来看，企业通过委托加工（OEM）的方
式参与跨国企业的全球生产网络而嵌入全球价值链，一方面来自跨国企业严格的技术参数可促进企业强化生产流程和管理控制，提高生产效率，并借助跨国企业领先技术和管理经验的转移有效帮助企业实现流程升级；另一方面，购买者驱动的价值链治理一般属于层级式管理，购买者多样化的需求促进供应商在产品和技术上的改进，较容易实现产品升级。

为了控制参与企业向高附加值区域的转移，跨国企业会通过设置更高的技术参数来进行阻碍。

因此，集群内的龙头企业应依托其雄厚的资本引进先进的人才和技术，向产品设计、品牌营销等环节转移，并突破价值链上核心企业设置的障碍，逐渐参与价值链中核心环节的生产，成为链上的核心企业而参与GVC参数的设置，而集群内的中小企业则应通过OEM的过程不断的吸收来自
跨国企业转移的领先知识、技术而专注于流程和产品的改进，以提高生产效率，实现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

从集群升级角度来看，位于购买者驱动价值链的产业集群一方面应增强集群内的互动联系，通过项目分包、战略联盟等方式强化本地企业之间的联系，在分工协作中强化本地企业的协同效应，弱化同类企业之间的排斥竞争；另一方面，应延伸产业链长度，促进中小企业向上游如原材料、初加工环节转移，龙头企业向下游如品牌、营销等环节延伸，使得本地企业能够在更多的细分市场上获取利润，完善产业链，丰富产业链层次，提升集群的整体能力和竞争优势，促进产业集群升级。

3.1.2 生产者驱动下的产业集群嵌链式升级路径
生产者驱动的价值链核心环节位于研发设计、生产等环节，福建省位于此类型的产业集群如电子信息产业、汽车、机械制造等，主要集中于福州、厦门地区，该类型产业集群的附加值增减规律见图4。

笔者认为，生产者驱动下的产业集群可沿链条升级—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
升级的路径。

从集群企业升级角度来看，当前福建省集群企业通过参与跨国企业的分工合作嵌入GVC中，但大多集中在加工、组装环节，核心零部件仍然掌握在链上核心企业手中，研发和产品设计等关键环节则受控于跨国企业。

当前福建省的企业创新投入并不高（规模以上企业R＆D投入经费仅占工业总产值的2.8%），该类型企业较难实现流程升级和产品升级，因此应立足于加工组装，改进技术以提高生产效率，通过改变加工贸易结构向相关联链条转移，实现范围经济和跨链条的转移。

从集群升级角度来看，福建省该类产业集群聚集地是政府的重要投资基地，配套设施日益完善，有利于吸引相关联产业或产业上下游跨国企业进入集群区域，延伸产业链长度，并通过战略联盟、技术联盟等方式强化跨国企业与本地企业的合作，地域上的邻近有利于本地企业与跨国企业在管理经验、产品设计信息上的交流，促进流程升级和产品改进；另一方面，当地众多的科研院校和大型跨国企业的集聚有利于创新型高级人才的引入，建立研发中心并通过内部创新的方式促进自身功能上升级，以防止被跨国企业锁定在低附加值区域。

产业集群企业通过与跨国企业的合作实现了嵌入GVC的升级，单个企业的升级有效地累积了创新知识和管理经验，但这些隐性知识在集群企业间要实现有效传递才能真正促进集群企业的升级发展。

因此，构建有核型产业集群网络，即促使产业集群企业通过生产分工协作与集群大型企业建立互动关系，在互动过程中形成以大型企业为核心的集群生产协作网络和知识共享网络，有利于提升整个网络的协作效应和知识效应，进而实现集群的流程升级和产品升级。

笔者认为，在构建有核型产业集群网络中，政府、行业协会等扮演重要的角色。

首先，政府作为网络引导员，可通过发布鼓励政策引导核心企业与本地企业之间建立长期的合作与联系，强化企业间信任，并基于信任建立区域的分工协作网络，以产生协同效应。

核心企业应发挥带动能力和辐射能力，通过外包、联盟的方式强化与本地企业的协作联系，实现共生共赢，减少集群内同类企业的竞争排斥现象，提升集群竞争优势。

其次，行业协会可通过行业交流等形式推动核心企业将所拥有的核心技术、管理经验等通过面对面的交流形式在集群企业之间传播。

最后，政府应引导集群内产业关联程度强的外资企业进驻，完善内部产业链，延长产业链长度，增加产业链宽度，使上下游均衡发展，加强产业链上下游之间的内部合作，优势互补，实现产业链与区域协作网络的互动以带动产业集群的升级发展。

生产性服务是指“那些为其他商品和服务的生产者用作中间投入的服务”，具体包括设计、研发和工程、信息咨询及处理、财务、法律和金融服务、质量控制、运转维持和后勤、营销、广告等活动。

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和完善，能有效促进产业集群区位能力的提升，改变产业集群在全球价值链的位置及全球价值链权力的分布状态，提升了产业集群的全球竞争能力，因此，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和完善对产业集群具有重要的作用，是促进产业集群实现升级的支持性平台。

首先，政府应出台政策鼓励相关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

生产性服务业类型很多，福建省产业集群现阶段主要缺乏科研、管理咨询等相关产业服务业，因此政府应通过政策的制定鼓励该类型企业的建立，以满足产业集群发展需求。

其次，应完善区域产业硬件基础设施和软件基础设施的配套建设，以支持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

一方面可通过企业承接跨国企业的国际分包业务吸引生产性服务业外资的进入，促进其在空间地理上的集聚；另一方面可依托产业集群发展支持技术开发中心、信息服务中心、融资机构等产业配套机构的建立，延伸产业链并进一步吸引生产性服务业资本的进入；再者，应加大区域内人力资本投入，通过增加培训和教育投入，以及增
强关键性人才的引进力度，提升我省保险、证券、律师、会计等服务性领域的人才素质，以支持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最后，应促进外资向先进生产性服务业转移。

当前服务业转移已经成为跨国企业分工体系转移的主要内容，国外在金融、保险、咨询、商业等方面的成功管理经验是本省产业集群升级中需要学习和借鉴的，为此政府可通过政策开放引导外资向生产性服务领域转移。

【相关文献】
1 赵红岩.全球价值链下长三角嵌链式的升级模式［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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