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学史料的基础与限度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当代文学史料的基础与限度
摘要:当代文学史料研究在理论和方法层面成绩显著,但也面临着具
体研究成果跟进缺乏的问题。
文章结合写作实践,从史料研究的根底和限
度出发,讨论史料开掘的可能性与客观性,及通过新材料的发现进一步推
动当代文学研究的提升与深化,形成史料与文学史表达的有效互动。
关键词:文学;史料;根底;限度
当代文学史料研究的标准化,近年来一直是学界的热点问题,许多学
者从方法论和实践层面推动研究。
关于当代文学史料的会议和学术文章越
来越多,专家学者也在不断查找问题,完善研究范式,如洪子诚突出“材
料的差异性”及“众声喧哗的互证”,程光炜“抢救当代文学史料”意识
及当代文学史“下沉期”的界定,吴俊“从专业学术、社会开展现状、国
家政治、网络技术”的多重探讨,杨早重视“气氛性史料”的研究与使用,王秀涛讨论“当代文学史料的等级问题”,付祥喜提出的应警惕史料“窄化”问题,等等。
有学者认为这是1990年代以来强调学术标准与学科建
设的结果,从而让史料的开掘与呈现逐步建立起有序的、有效的过程。
近年来,笔者一直在跟随师辈做当代文学史料的研究,也在反省学界
聚焦和自己遇到的种种问题。
关于史料研究的合法性、方法论已提出很多,但一些具体工作仍处于暧昧不明的状态。
笔者尝试结合个体研究,就当代
文学史料的根底与限度问题,谈谈浅显的认识。
其一,史料的根底问题。
还有当代作家的年谱写作,较为集中推出的《东吴学术》系列栏目,
已经成为该刊的标识。
选择的作家,多有充分的创作实绩来支撑年谱的写作。
年谱的简编能够勾勒出作家根本的人生图景,具有重要的史料意义。
但存在的问题普遍是对作家童年、少年时期进行细密考证,不少还做了口
述史,写得较为鲜活和有趣,但中年之后,随着作家声望日隆,更多成为
作品年表和个人活动史,不免显得生硬、机械。
虽然有“尊者讳”的成因在,但研究者史料和史观有待加强也是不争的事实。
有些作家重要作品的
考证也存在问题,如《毕飞宇文学年谱》中对于茅盾文学奖作品《推拿》
的创作成因书写,与作家屡次的创作谈出入较大,缺乏客观的考证。
王尧
曾指出,相关作家与文学思潮、文学事件的表达显得薄弱。
在年谱中,作
家是鲜明的,时代是薄弱的。
程光炜曾提出相较文学制度、会议研究,具体的作家、作品史料研究
还显薄弱。
近年来,他率先垂范,对莫言、路遥、贾平凹的作家作品考证,以及“干校系列”的研究等等,都是如此。
作为学生,我们在后面紧追慢赶,节奏也没有完全踏对。
前几年,程老师还经常会给大家发几篇主题为“好文一读”的学术文章,某大年初一早上我收到邮件还很冲动,但老师
也逐渐加强对我们的“同情”和“理解”。
好在他自己一直扩大再生产,
刷新着学术研究新视界。
包括他对于路遥招工、兄弟失和、与林虹关系问
题的材料开掘,在路遥的史料研究公认较为扎实和丰厚的根底上,有新的
发现更显敏锐和可贵。
其二,史料的限度问题。
不同学者就当代文学研究的材料使用,提出很多问题,如阐释和提炼
缺乏,有与事实出入过大的“孤证”问题,还有重文献、轻实物和口述史
料的问题等,都是制约研究有效性的多重因素。
我曾写过《废都》的系列
文章,缘于程老师讲《废都》是座富矿,被视为知识分子大分野的标志性
事件,我就想重新清理历史,在整理与研究中逐渐发现1990年代知识分
子的思想状况,以及该事件如何成为知识分子群体的心结。
2022年贾平
凹本该出版的长篇小说《酱豆》,是“贾平凹”写《废都》的故事,虽因种种原因现在还没有面世,也说明作家本人在尝试解开这个心结。
其间,我倒是做了很多口述史,拜访田珍颖、费秉勋、贾平凹、孙见喜、韩鲁华等亲历者,他们对于《废都》事件做了很多的细节讲述,提供了珍贵的史料,帮助我打下了学术研究的根底。
这个过程很愉悦,我在亲历者的讲述中彷佛回到历史现场,多重讲述可以较为客观地呈现问题,而且能够使我吸收多方面的知识。
我知道田珍颖、费秉勋1990年代初都是“神秘文化学会”的骨干力量,费老师更是通天地精神的易学大师,在交谈中我很是感佩他的智慧,很想请他帮我看看且透露些玄妙的天机,但担忧损耗先生内力,搁置了。
后来在长春参加《文艺争鸣》当代文学史料会议时,丁帆老师在会议茶歇时找到我,讲述他所经历的《废都》事件,很多细节让我获得新的历史认知。
丁帆和贾平凹在1980年代作为批评家和作家就有良好互动,他对贾的创作很熟悉,并且是1990年代《废都》事件的在场者,他的讲述又提供了另外的角度,让我很是感动。
还有学者跟我讲北京出版社相关同仁也有话要说……我才意识到《废都》仍是一个无穷尽的问题,既有的史料收集虽然复原了当时的批判话语、创作周边和大的文学场,但对知识分子内在的、表象之外具体心理状况的开掘,席卷整个知识界的众多参与力量,甚至“市场经济时代”突然到来时围绕一本书与市场的整体关系,当事人秉持的不同话语立场,等等,还有很多史料亟待收集、整理和深入研究。
在程老师的鼓励下,我还写了“二王之争”“顾准热”的文章。
在读那些慷慨激昂的论辩文章中,我渐渐明白真诚保卫人文精神和自由讨论公共话题的可贵。
之后,人文知识分子经历了从广场到书斋的身份转向,迄
今用近20年的时间退而结网,积沙成塔,回到学术的本心,多年的耕耘
也逐渐确立起各自的学术根据地。
后来,在一次厦门的学术会议上见到王
彬彬老师,之后的游船活动时就端端正正坐在我对面,谈不上严肃,面色
平静安详,但就是不说话,我很想请他讲讲当年“二王之争”时的风采,
但没好意思,也担忧旧事重提惹人不快。
毕竟,王老师近年来围绕高晓声
研究等做了大量史料工作。
当时,同行的接待方很是厚道,带着我们驶向
离台湾最近的岛屿,大家的心情都被浪花美景激荡,还要提防周围隐蔽的
炮台,在家国情怀、人身平安面前,“再回首”有些不合时宜,于是搁置了,我内心还挺遗憾。
这也使我意识到既有的研究仍是未尽的话题,也会
随着材料的不断更新,进一步丰富和完善。
整体来说,根底和限度是当代文学史料研究的一体两翼,根底决定了
地基的深度,限度决定搭建的高度。
当代文学史料仍存在巨大的研究空间,不断挖掘、补充材料才能带来学术新发现,不断更新的发现亦会使得史料
研究一直在路上。
这也促使我们始终保持开放性心态,不断为作家作品研究、文学制度研究和文学史表达提供补充或改写的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