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党报对毛泽东形象的塑造与评价——以《解放日报》为中心1941—1947

中央党报对毛泽东形象的塑造与评价——以《解放日报》为中心1941—1947
作者：金星宇
来源：《红广角·党史与文献研究》 2019年第6期
金星宇
【摘要】诞生于抗战烽火中的《解放日报》是革命时期塑造与评价毛泽东形象的重要媒介。

《解放日报》对毛泽东形象的整体诠释经过历史生成、正面呈现以及侧面评价三个具体阶段。

在生成阶段，毛泽东形象形成于革命实践，完善于革命理论，并经过社会评价而丰富，大体表
现为领袖形象、理论形象、社会形象。

在呈现阶段，毛泽东的领袖形象呈现为“为国”“为
民”“为党”形象，毛泽东的理论形象呈现为“交锋者”“纠偏者”“建构者”形象，毛泽东
的社会形象呈现为“可亲”“可信”“可感”形象。

在评价阶段，国内外和党内外各界群体从
毛泽东的历史功绩、思想的指导价值，崇高的精神品质三个方面对毛泽东形象加以肯定和认同。

历史和实践表明，《解放日报》对毛泽东形象的塑造和评价，有助于凝聚全党思想共识，清算
与批判党内外错误思想，进而为推动毛泽东思想大众化的实践进程提供基本经验积累。

【关键词】《解放日报》；毛泽东形象；形象塑造；历史评价；党报
【中图分类号】K26；D23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6644（2019）06-0064-09
毛泽东作为中国共产党第一代党中央领导集体的核心领袖，其个人形象在新中国建立的伟
大历程中得以塑造，并成为中国共产党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

1941年，创刊于延安的《解放日报》通过报道毛泽东的党务、政务以及社会活动，刊载毛泽东的理论成果，呈现不同群体对毛
泽东的社会评价，成为社会各界了解毛泽东形象的重要窗口。

目前，学术界对“ 《解放日报》与政党形象塑造”的整体研究已经取得了重要进展，对“《解放日报》与马克思主义大众化”
的考察成果也已颇丰。

①然而，聚焦“ 《解放日报》与毛泽东个人形象”的文章却不多见。

鉴于此，文章以《解放日报》在1941年至1947年间的新闻报道为研究对象，试图从正面归纳毛
泽东的个人形象及其具体表现，并在此基础上，呈现这一时期不同群体对毛泽东形象的评价内容，从而在侧面对毛泽东形象进行展示。

最后，在对毛泽东形象进行正面呈现与侧面评价相结
合的过程中，反观这一时期毛泽东思想大众化的历史进程。

一、毛泽东形象的生成
毛泽东形象基于其自身的革命实践所形成，并经由中介传播得以完善和丰富的综合性人物
印象。

《解放日报》作为这一时期中共中央的政治性舆论刊物，在报道毛泽东的政治理论与实
践活动中生成其个人形象，并在刊发社会各界民众的评价内容中对既已生成的个人形象进行发展。

深入考察《解放日报》对毛泽东的实践、理论以及评价报道，有助于生成毛泽东形象的历
史脉络。

（一）毛泽东形象在革命实践中得以形成
毛泽东认为，战争时期“尤其需要有内容的文章。

最不应该、最要反对的是言之无物的文章”。

①
文章要“有内容”，一方面，需要反映时代主题，能够用凝练的语言文字报道事件，并在
用语上给人以恰到好处之感；另一方面，需要凸显政治色彩，能够在宣传党的理论政策和开展
群众动员之中，发挥其应有作用。

《解放日报》以多领域的报道和有内容的笔触，对毛泽东领
导党和人民群众奔走革命事业的实践进程进行了生动而详实的报道，并使毛泽东的个人形象得
以孕育。

据笔者统计，《解放日报》所刊登的文章，标题含有“毛泽东”或内容涉及“毛泽东理论
与实践活动”的大体有176篇。

其中，主题为“抗日战争”的计27篇，为“社会评价”的计
26篇，为“解放战争”的计25篇，为“社会活动”的计23篇，为“重庆谈判”的计18篇，
为“经济建设”的计14篇，为“政治建设”的共14篇，为“军事建设”的计7篇，为“整风
运动”的计7篇，为“文艺工作”的计6篇，为“中苏关系”的计5篇，为“拥政爱民”的计
3篇，为“经验总结”的计1篇。

这些数据一方面可以清晰地反映出这一时期毛泽东的活动线索，即以领导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为核心任务，同时广泛参与社会活动，以此保持与人民群众
之间的密切联系；反映出毛泽东积极领导边区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建设以及党的自身建设
等工作，从而为革命战争取得胜利奠定坚实的基础。

另一方面，《解放日报》高频次和高密度
的新闻报道，在“‘极其艰苦的现实’与‘极其崇高的理念’之间架起了沟通的桥梁。

毛泽东
思想和使毛泽东本人变成这一‘沟通桥梁’在精神上的人格象征，发挥着政治价值凝聚中心的
作用。

”②可见，《解放日报》通过对毛泽东实践活动的全面报道，在对毛泽东形象进行整体
刻画的同时，也服务于该时期的革命任务，极大地提高了新闻宣传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二）毛泽东形象在革命理论中得以完善
对人物常态化的报道，也是传播人物的思想观念，加深民众对其思想认同的重要方式。

正
所谓“中国共产党的使命就是本报的使命”，③《解放日报》作为延安时期党的“喉舌”，高
度重视毛泽东思想的指导意义，从而“切实纠正我们工作中的主观主义与形式主义的毛病”。

④《解放日报》在宣传和解释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之时，及时刊登毛泽东的一系列理论成果，以毛泽东的理论形象完善其整体形象。

笔者将《解放日报》刊登的67篇毛泽东的理论著述（包含命令、讲话、贺电、唁电、题词），以年份为划分依据，统计结果如上图所示，在一定程度
上反映出毛泽东思想在这一时期的形成与发展过程。

以1944年为分界点可将这一过程划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1941—1944）是毛泽东集中批判蒋介石的“法西斯主义”和整顿党内错误思想
时期，呈现“曲折上升”的阶段特征。

1941年，为配合纠正党内主观主义、宗派主义以及文风
上的八股倾向，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对《解放日报》的发展方向提出新要求：
在版面上，“从九月十六日起扩大为四版”；在文风上，力求“生动活泼，尖锐有力”；在内
容上，多“解释党的政策，介绍工作经验”，使之“真正成为全党反映实际领导工作的机关报”。

⑤1942年，为了在思想上彻底清算党内“左”右倾错误的根源——主观主义，在组织上
加强党的自身建设，从而更好地应对抗日战争的革命形势，毛泽东在党内发动整风运动。

《解
放日报》作为主要阵地之一，也掀起对毛泽东理论著述的报道高潮。

1943年至1944年，伴随
着蒋介石《评中国之命运》的发表和共产国际的解散，国内反共分子趁机开始叫嚣“解散共产党”“取消陕甘宁边区”，①导致党内弥漫一股悲观主义思潮。

对此，毛泽东不仅号召陈伯达
等理论工作者在思想上对蒋介石的《评中国之命运》进行批判，而且在社会上提倡拥政爱民，
发展生产，保持党与人民群众之间的密切关系。

《解放日报》陆续刊登毛泽东《改造我们的学习》《反对党八股》《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组织起来》等相关文章，正是这一阶段
革命实践在理论上的反映。

第二阶段（1944—1947）是毛泽东思想确立为党的指导思想和毛泽东思想的继续发展时期，呈现“稳步上升”的阶段特征。

1945年中共七大正式确立毛泽东思想在全党的指导地位，并将
毛泽东思想写入党章，使得“党有了在思想上工作上取得一致的牢固的理论基础”。

②1945年
5月2日，《解放日报》使用6个版面对毛泽东在七大所作政治报告——《论联合政府》进行
全文刊发，并相继报道了社会各界群体广泛学习这篇文章的状况。

此外，《解放日报》刊登毛
泽东在重庆谈判时发表的重要讲话以及撰写的社论，以展示党倡导“团结统一，和平建国”的
理论主张，从而揭穿蒋介石“假和平，真内战”的阴谋。

《解放日报》对毛泽东理论的报道再
度呈现高涨之势。

这一时期的理论作品体现了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共产党人对在解决中国实际问题中的理
论总结，以及坚定不移批判党内外各种错误思潮的决心。

它不仅向读者呈现毛泽东作为一名马
克思主义理论家的高度自觉，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中国共产党理论水平逐步走向成熟的过程。

（三）毛泽东形象在社会评价中得以丰富
全面地认识历史人物，不仅要从正面考察人物的实践活动和理论成果，而且也要从侧面考
察与之相联系的其他方面，这样才能对历史人物有更为全面的认识与了解。

《解放日报》通过
刊登对毛泽东评价的相关文章，在丰富毛泽东的形象的同时，提升了宣传效果。

据笔者考察，《解放日报》中除直接以“毛泽东”为标题对毛泽东进行评价的27篇新闻报道之外，其余评价文章不胜枚举，在这里仅对这些评价文章的整体特点进行总结与概括：第一，评价主体的多元性。

《解放日报》对毛泽东进行评价有以朱德、周恩来等人为代表的党的领袖
人物，以张如心、艾思奇、陈伯达等人为代表的党的理论工作者，向毛泽东表示敬意和感谢的
各界群众，以及来华进行新闻采编的外国记者。

这些评价主体站在各自角度围绕毛泽东的历史
功绩、理论著述、精神品质等内容，进行不同风格的评价。

第二，评价体裁的广泛性。

《解放
日报》涉及评价毛泽东的作品体裁，除新闻报道外，还包括理论文章、传记、散文、歌曲、甚
至人物肖像等类型，充分展现了这一时期评价毛泽东方式上的多样性特征。

其中，尤以毛泽东
的同学萧三所著《毛泽东同志的少年时代》和《毛泽东同志初期的革命活动》两部文学传记作
品最为典型。

第三，评价客体的丰富性。

《解放日报》所刊登评价毛泽东的具体内容，除对毛
泽东领导党和人民进行革命实践的伟大功绩进行讴歌外，同时关注毛泽东的服饰装扮、日常生活，并对毛泽东的精神品质进行肯定与弘扬，展现出一位立体的、有血有肉、可亲可敬可学的
楷模，从而能够使读者对毛泽东形象有更为全面的认识。

综上所述，《解放日报》生成毛泽东形象经历了三个阶段。

首先，在形成阶段中，该报通
过报道毛泽东所参与的多方实践，呈现一位实践领袖的形象。

其次，在完善阶段中，该报通过
对毛泽东理论著述的宣传，呈现一位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形象。

这既是对毛泽东实践形象的完善，也证明毛泽东具有“通过实践而发现真理，又通过实践证实真理和发展真理”的理论品格。

③最后，在丰富阶段中，该报通过刊登社会各界人士对毛泽东的评价，在使读者从侧面对毛泽
东形象有更为全面的理解之时，也为推动毛泽东思想大众化奠定了一定的社会基础。

二、毛泽东形象的呈现
《解放日报》对毛泽东形象的塑造，总体上体现为“领袖形象”“理论形象”“社会形象”三个维度，每一重维度形象又可以分化为一系列具体的形象，以此实现形象塑造上整体形象与
具体形象的有机统一。

这不仅为人民群众了解并认同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集体提供了
一面“窗口”，而且为动员人民群众投身革命战争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领袖形象
领袖形象是毛泽东形象的刚性维度。

《解放日报》对毛泽东领袖形象的塑造，着重从“为国”形象、“为民”形象，以及“为党”形象三个层面进行。

1.“为国”形象。

所谓“为国”形象，体现在毛泽东领导党和人民战胜帝国主义的实践中，所表现出的勇往直前的爱国情怀和视死如归的爱国行动。

《解放日报》塑造毛泽东的“为国”
形象，首先，体现为报道毛泽东领导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过程。

1941年11月22日，《解
放日报》刊发毛泽东在边区参议会上的演说，号召“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建设三民主义的中国”。

①随后，报道毛泽东接见出席中国青年反法西斯大会的绥德青年代表团，勉励他们心怀
反法西斯战争取得胜利的坚定信念等。

其次，体现在报道毛泽东参与重庆谈判争取和平建国的
进程。

在谈判之前，《解放日报》刊登《对目前时局宣言》，鲜明地指出全民族的奋斗目标，
即坚持“和平、民主、团结”的原则，在“全国统一”的基础上，建成“独立、自由与富强的
新中国”。

②在谈判之中，《解放日报》报道毛泽东抵达重庆发表的重要讲话，参加重庆中苏
文联举行的庆祝晚会、答路透社记者的提问等社会活动。

在谈判之后，《解放日报》刊登毛泽
东到重庆谈判“不但解决了两党间的一些问题，并初步奠定了中国国内和平、建国的基础”。

③
可见，无论是毛泽东领导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还是赴重庆谈判，根本目的在于反抗帝
国主义和国内反动势力的威胁，从而维护国家的独立与统一。

这一过程也正是毛泽东“为国”
付出形象的生动展现。

2.“为民”形象。

所谓“为民”形象，体现在毛泽东在领导边区人民进行政治、经济等建
设实践中，所表现出的“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原则。

《解放日报》在塑造毛泽东“为民”形象时，主要聚焦其在以下方面的建设活动：政治建设上，毛泽东为边区参议会召开赠送锦旗；答
复晋西北士绅，指出“三三制的民主政权，乃团结各个阶级共同抗日最好的政治形式。

”④经
济建设上，毛泽东在党中央及边区政府干部晚会上，提出在抗战接近胜利之时更需“努力工作，发展生产和教育，援助前方，争取胜利”。

⑤此外，要求把边区的群众“组织起来”，⑥建立
合作社，克服边区困难，把帝国主义打垮。

文艺工作上，毛泽东指出，“革命文艺对其他革命
工作的更好的协助”，⑦要让文艺工作服务于抗战工作，为民族解放任务的完成贡献力量。

可见，毛泽东作为党的核心领袖，一方面，坚持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另一方面，又不忘为了
人民与依靠人民，其“为民”付出的形象在这一过程中得以展现。

3.“为党”形象。

所谓“为党”形象，体现在毛泽东在领导全党整风运动，清除党内主观
主义的过程中，所表现出的管党治党担当精神。

1941年5月，毛泽东在延安高级干部会议上作《改造我们的学习》的报告，在尖锐地批评主观主义作风的基础上，号召“将我们全党的学习
方法和学习制度改造一下”。

①《解放日报》紧紧配合党中央的部署，始终以马克思主义理论
教育为主线宣传整风，从而推动整风运动的深入开展。

1942年2月，《解放日报》刊发社论指出：“为了抗战的利益和革命的利益，每个党员都要痛切反省，纠正缺点，把自己的能力更提
高一步，把自己的工作，做得更好。

”②随后，《解放日报》相继报道中央宣传部召开整顿文
风会议，《解放日报》改版会议、社会各界学习毛泽东关于整风运动相关理论作品的心得与研
究成果等，从而反映整风运动的深入推进趋势。

毛泽东在整风运动中发挥了主导作用，既展示
出他彻底整顿党内错误思潮，提高全党马列主义理论水平的坚定意志，又展示了无产阶级党员
保持对党忠诚和自身先进性的“为党”形象。

列宁指出，“在历史上，任何一个阶级，如果不推举出自己的善于组织运动和领导运动的
政治领袖和先进代表，就不可能取得统治地位。

”③《解放日报》从国家、人民、政党三个层
面出发，分别塑造毛泽东的“为国”“为民”“为党”形象，以此清晰地诠释了毛泽东的领袖
形象，并对凝聚党心民心产生了有益影响。

（二）理论形象
理论形象是毛泽东形象的中性维度。

《解放日报》对毛泽东理论形象的塑造，着重从毛泽
东作为理论的“交锋者”“纠偏者”和“建构者”三个层面进行。

1.“交锋者”形象。

所谓“交锋者”形象，体现在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共产党人在应对
国民党恶意诋毁的现实中，尤其在与蒋介石的法西斯主义思想的交锋中所展现的决心和毅力。

1943年春，国民党当局面对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战场得到发展的局面，掀起了第三次反共高潮。

同年3月，蒋介石发表《中国之命运》一书，鼓吹法西斯主义和封建主义，污蔑中国共产党及
其领导的八路军和新四军，企图分裂统一战线，消灭中国共产党。

同年5月，又依据共产国际
解散的事实，公开叫嚣“中国的命运，完全寄托于中国国民党”。

④面对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
党反动派的恶意进攻，毛泽东不仅组织陈伯达、范文澜、吕振羽、何思敬等人以《解放日报》
为平台抨击法西斯主义理论，而且亲自撰写社论，予以国民党反动派有力打击。

如毛泽东在
《质问国民党》一文中，从分析国民党的军队和党务出发，指责国民党的行为实质是“反对中
华民族和反对中国人民的”。

⑤随后，毛泽东在《评国民党十一中全会和三届二次国民参政会》中，就蒋介石推行法西斯主义的前途给予回应，认为其独裁政治“具有灭顶之灾”，⑥要求在
全国范围内继续实行民主政治。

由此看来，毛泽东的理论著述带有鲜明的问题意识，是对在实
践中遇到问题的现实回应，也正因为这一特征而使其理论成为兼具时代性和针对性的整体。

2.“纠偏者”形象。

所谓“纠偏者”形象，体现在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共产党人在对党
内非马克思主义思潮展开的论战中，尤其在整风运动中，所展现的意志和胸怀。

1942年，《解
放日报》发表毛泽东同志在2月所作《整顿学风党风文风》和《反对党八股》的演说，并先后
补发《改造我们的学习》《反对党内几种不正确倾向》《反对自由主义》等文章。

这些文章理
论性强、说理透彻，充分论述了党内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党八股的表现及危害。

针对上述错
误思想带来的危害，毛泽东在整体上提出“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解决方针，要求既要弄清
思想，又要团结同志，具体方法是认真阅读整风文件，开展自我批评。

毛泽东在该时期所阐发
的理论著述，既具有对党内错误思想进行彻底纠正的“批判性”，同时也具有因区别对待国民
党敌对分子和党内“失足者”而产生的“求实性”特点。

3.“建构者”形象。

所谓“建构者”形象，体现在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共产党人在把马
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实践过程中，所凝结而成的理论和观点，如“实事求是”命题的提出。

1942年，《解放日报》发表《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对“实事求是”命题做出
了生动的诠释：“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事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
求就是我们去研究。

我们要从国内外、省内外、县内外、区内外的实际情况出发，从其中引出
其固有的而不是臆造的规律性，即找出周围事变的内部联系，作为我们行动的向导”①，这样
就使“实事求是这一古老的成语成为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基本精神的中国语言表达形式，成为党的辩证唯物主义思想路线的简明概括”②。

除此之外，毛泽东把理论与实践的关系，比
作“有的放矢”关系③，倡导以马列主义之“矢”，射中国革命之“的”，这一原则也成为革
命的手段与目的相统一的典型中国概括。

这一时期，经由毛泽东建构而成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既不违背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也不脱离中国的历史与现实实际，体现了毛泽东作为一名
革命理论家的建树与风采。

总之，《解放日报》通过塑造毛泽东作为“交锋者”“纠偏者”“建构者”的形象，不仅是对毛泽东作为一名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形象的具体诠释，而且有助于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
增强其理论的感召力。

（三）社会形象
社会形象是毛泽东形象的柔性维度，是对刚性领袖形象和中性理论形象的补充与丰富。

《解放日报》尤为注重呈现毛泽东与人民群众之间的互动情景，从而塑造毛泽东的“可
亲”“可信”“可感”形象。

1.“可亲”形象。

所谓“可亲”形象，体现为毛泽东在与不同群体的互动之中，所呈现出
亲近群众和体恤群众的行动。

《解放日报》对“可亲”形象的塑造，首先表现在毛泽东亲笔为
妇女和儿童的题词中。

如在“妇女节纪念专栏”，毛泽东题词：“深入群众，不尚空谈”，为
妇女参与革命运动指明方向。

在“儿童节纪念专栏”，毛泽东心系儿童，题词“儿童们团结起来，学习做新中国的新主人”。

其次，体现在毛泽东以展览会为平台与劳动人民的亲切交谈中。

1943年，《解放日报》报道毛泽东邀请十七位劳动英雄，与他们一一握手，并仔细倾听这些
劳动者介绍生产经验的场景。

会场上，一位山东老英雄，对毛主席说道：“大翻身哪！”“这
都是你给的，没有你，我们这代穷汉爬在地下一辈子也站不起来！”④最后，体现在毛泽东对
青年学生的亲切问候中。

《解放日报》多次报道毛泽东接见绥米学生和绥德青年学生代表的场景。

毛泽东仔细询问学生们的学习、生活情况，并联系亲身经历，回答了青年代表所提出的问题，如青年时期读过什么书以及为什么选择接受马克思主义。

有一位学生代表谈道：“此次亲
切而光荣的遭遇，实终身难忘”⑤。

可见，毛泽东正是在与妇女儿童、农民、青年学生等不同
群体的沟通中，展现其亲近和关心群众的一面。

2.“可信”形象。

所谓“可信”形象，体现为毛泽东的实践经验、理论成果以及人格品质
得到人民群众的信任与认可。

《解放日报》对毛泽东“可信”形象的报道，首先，体现在报道
社会各界对毛泽东思想的学习情况，并呈现在毛泽东思想指导下全国各地所发生的积极变化上。

如1943年12月，《解放日报》接连报道5篇学习或贯彻毛泽东思想的新闻报道，表示对毛泽
东所提出“减租政策”“文艺政策”“拥政爱民运动”“组织起来”等方针的拥护与支持，并
称“毛主席是给老百姓指路的”。

①其次，体现在对毛泽东精神品质与人格风范的认同。

如受
到毛泽东接见的一位劳动英雄，除形容毛泽东的政策“这都是实际工作，有道理又有办法”外，还详细地对毛泽东的穿着加以描述：“延安的工作人员都穿着崭新的蓝棉衣，毛主席那么大的
领袖却穿得普普通通的”。

②可见，毛泽东取得人民的信任，不仅在于其革命功绩，而且在于
其自身的示范，其“亲民”形象能够赢得广大人民群众的信任，并得到其真心拥护与支持。

3.“可感”形象。

所谓“可感”形象，体现为毛泽东感动人民的和蔼相貌与贴心行为。

《解放日报》对毛泽东“可感”形象的塑造，首先，体现在对毛泽东外貌的具体刻画。

如在
《王老汉想念毛主席》一文中，王老汉对毛泽东的外貌形容道：“穿一身蓝布衣，没有戴帽，
面目不白，小五十，站在他面前”。

当毛泽东走向王老汉时，他对毛泽东说：“好毛主席哩，
可把人家想坏啦！”③其次，体现在对毛泽东体恤百姓的报道上。

如报道张永泰回忆会见毛泽
东的场景：“毛主席亲切的和我们握手，见我们衣服淋了，就给我们换了新衣，跟前烧起热烘
烘的火盆。

”“吃饭时毛主席见桌子不端，他亲自拉我坐下。

”“见我牙咬不动肉菜，又令给
我炒了一大盘鸡蛋。

”④由此看来，毛泽东的“可感”形象形成于对人民群众的点滴关心之中，其背后所体现的恰是毛泽东对人民情怀和群众信仰的坚守。

综上所述，《解放日报》通过对毛泽东“可亲”“可信”“可感”形象的塑造，使得领袖
人物的伟大与平凡，外在实践与内在修养，英雄壮举与具体个性达到辩证统一。

正是在对毛泽
东形象具体考察的历史进程中，概览毛泽东矢志革命、建构理论、忠心人民、平易近人的个人
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