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料库研究方法在话语研究领域的应用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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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2期总第534期
ENGLISH ON CAMPUS
语料库研究方法在话语研究领域的应用综述
文/孟 莹
话语研究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一、语料库与话语研究的核心特征
许家金在其著作《语料库与话语研究》中指出，语料库研
究的核心特征可概括为“用”“量”“器”“聚”四个方面。

“用” 即尊重语言事实和关注用法。

语料库研究以对语言使用
的充分描写为根本。

“量”主要是指需要通过“量化”的分析方法进行语言学研究。

“量”在统计上，主要通过频次得以体现。

根据语料库研究的基本思想，语言属于概率性现象。

Halliday认
为概率性是对语言实例的模仿，也是一种理论构念，并且这种构念体现为一种“聚合”或是“共现”关系，我们称之为“聚”。

不论是语言成分之间的关联，还是语言成分与社会学变量之间的共选关系，最终都要通过概率统计以及语料库分析工具来揭示，即“器”。

在这四项特征中，“用”“量”“器”涉及语料采
集、语言特征的量化统计分析及语料库工具的运用，它们都与研究方法紧密相关，而“聚”则体现语言学理论的最终归宿。

话语研究现已成为一个独立的语言学分支学科，批判性话
语分析学者倡导使用“话语研究”(discourse study)这一概念
来代替“话语分析”(discourse analysis)。

The Handbook of
引言
语料库研究与话语研究之间存在天然的亲和力和兼容性。

不难发现很多语料库学者同时也是话语研究专家，例如Paul Baker、Douglas Biber、Michael Hoey等。

究其根本，语料库与话语研究都关注自然语言，并且都将语义研究作为重要目标。

语料库和话语研究的融合，一方面能为揭示话语意义提供丰富的语言例证和强大的分析方法；另一方面，语料库中的词汇共现、语言特征共现等创新思路为话语研究增添了理论维度。

另
外，在语料库领域的代表性期刊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rpus Linguistics 和Corpora 上总能见到较多的话语研究论文，而在话
语语用研究期刊Discourse Studies 和Journal of Pragmatics 上，也有相当比重的研究采用的是语料库方法。

本文着眼于语料库和话语研究的结合，先介绍各自的核心特
征，包括语料库的“用”“量”“器”“聚”四个核心特征，以及话语的结构特征、话语的语义特征以及话语的社会特征，说明二者结合的适切性。

然后从话语构建、立场评价、衔接连贯和语域变异四大领域对各个领域以前的研究作简要的综述，展现这四个领域的大致研究脉络，为后续国内用语料库语言学进行本土化
【摘要】话语范畴是近几年的研究热点。

与传统的基于文本语篇分析不同，基于语料库语言学视角的话语研究，能
快速高效地收集大批量特定领域的语料，并借助一系列研究工具进行简单检索或复杂检索，并以此为基础来解决实际问题。

本文从话语构建、立场评价、衔接连贯和语域变异四大领域对各个领域的研究做文献综述，旨在理清语料库研究方法在话语研究方面应用的概况，为今后的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 语料库语言学；话语研究；现状分析
【作者简介】孟莹(1994-)，女，汉族，河南郑州人，黑龙江大学2018级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及应用
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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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ourse Analysis中概括出三类话语研究焦点，据此可概括出话语的核心特征分为话语的结构特征、话语的语义特征以及话语的社会特征。

第一，话语的结构特征主要涉及话语成分的组织构成，其中包括小的语言单位如何构成大的话语单位，大的话语单位如何切分成小的语言单位，以及各种语音、词汇、语法形式所起到的话语层面的前后关联效果。

与这些相关的话题有：衔接连贯、韵律特征、会话结构、叙事结构、体裁特征、元话语等。

第二，话语语义特征准确来说指的是语用特征，主要涉及言者含义或言外隐含意义。

与此相关的话题有：话语的主观评价维
度(包括情感、语气、立场等子话题)以及话语中信息显隐与连续维度(包括主题、话题、话题链等子话题)。

第三，话语的社会构建通常以社会认知、话语建构、形象建
构、身份认同、权势关系等概念在文献中出现。

社会建构主义认为，社会现实和观念不是先验的存在，也并非固定不变，而是社会成员在长期互动基础上动态浮动而成。

话语的社会构建常见的选题可概括为：具体事件构建、抽象观念构建、个体身份构建、群体形象构建。

二、话语研究中的四大应用领域
利用语料库语言学方法可从多种视角来进行话语研究，分析自然语言的结构特征、语义特征、社会特征等。

经过文献的梳理，语料库和话语研究地结合在以下四个领域的进展较为突出：话语构建研究、立场标记研究、衔接连贯研究和语域变异研究。

因此对以上四个领域的文献进行回顾具有很强的代表性和实用性。

1.话语建构。

话语构建研究是社会语言学中的一个重要课题。

社会语言学和语料库研究方法的结合主要可分为两类：借助语料文本进行研究、根据语料标注的元信息(性别、年龄、地域
等)进行研究。

在研究方法上，主要采用从“点”(词)到“线”(上下文)再到“面”(社会文化语境)的研究路径。

语料库的研究方
法广泛应用于变异社会语言学领域，变异社会语言学关注语言在使用过程中受社会因素的影响而发生变化，或者由于使用者的身
份不同在使用过程中出现变异。

例如，章柏成、许家金(2013)利用布朗语料库研究英语进行体在形式意义等方面的历时变化；李淑新(2018)基于BNC语料库分析不同年龄段的男性和女性在必然情态动词must 和have to上的使用差异。

话语身份构建是近年来社会语言学的热点研究议题。

话语
身份的分析从属于社会建构理论。

因为身份认同过程中包含
“话语活动”，因此能够利用语料库语言学方法，选取真实话语中的实例，然后依据语境分析方法构建话语身份认同。

例如，吴格奇(2013)自建语料库来分析英汉学术论文作者的身份构建方式。

2.立场评价。

语言的使用过程中除了传递信息之外，还包含
说话人或者作者的判断、情感和态度。

因此，近年来关于立场和态度的研究越来越吸引语言学研究者的注意，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Biber对于立场标记的分类。

Biber将立场标记分为三类：知
识性立场标记、态度性立场标记和言谈风格。

在大量语料分析的基础上，Biber总结立场标记词汇的语法特征，最终得出结论：
立场标记在口语体中的使用远远高于书面体，尤其是第一类中性立场标记的使用。

口语体和书面体在立场标记使用方面存在差异，同时也启发
我们在不同学科领域立场标记的使用也会存在差异。

Hyland基
于人文学科和理工学科论文的语料库，研究二者在立场标记使用方面的差异，研究发现，理工科学术论文中存在更多的“自我”
标记。

国内学者徐昉(2015)分析二语学术语篇中作者立场标记词的使用情况，研究结果表明，在整体上二语学习者在学术语篇中表述作者立场的语言的使用有明显的减少趋势。

3.衔接研究。

衔接作为语篇组织的基本手段，在语篇研究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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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占据重要的地位。

国内外学者都对衔接这一概念进行讨论，其中Halliday和Hasan(1976)在著作《英语的衔接》(Cohesion in English)中首次提出衔接的概念，并区分出五种衔接方式：指代、替代、省略、连接、词汇链接，而词汇链接又包括词汇复现和搭配。

Hoey认为词汇链接是语篇连贯的主要衔接方式，他将语法链接和词汇链接都理解为词汇的复现，并且因为语篇中的前后照应形成复现链。

国内语料库视角下的语篇衔接研究主要集中在翻译和二语习得领域，关注在汉英翻译时英译语篇中的衔接方式和原创英语语篇的衔接方式间的差异，研究表明，英译语篇在语法链接方面和词汇衔接存在显化趋势。

在二语习得领域，关注二语写作者和本族语写作者在行文中词汇衔接的使用差异，二语学习者对于衔接方式的使用较为单一，并且缺乏准确性。

4.语域变异。

语域变异研究领域的代表人物为Douglas Biber。

他在其博士论文中运用量化分析手段解决语域变异问题。

Biber采用了口语和书面语共约5万词次的语料，针对41项语言特征在语料库中的出现情况，进行因子分析，最终得到区分口语和书面语的五项因子，即区分口语到书面语语域连续系统的五项活动功能维度：话语偏向、信息突显度的显性标记、新信息类型、临境性和立场表达。

1998年，Biber明确解释了语域变异研究中多维分析方法的使用方式。

该方法是从语料库视角进行话语研究的代表方法之一，国内多位学者引介该方法进行话语分析的实践研究。

例如，胡显耀(2010)基于通用汉英对应语料库对比区分汉语翻译和原创汉语的语体特征，研究发现，多维分析方法为区分文学和非文学，以及原创和翻译汉语提供了可行的解决方案。

三、研究展望
当前国际上话语研究的发展明显呈现多学科交融的趋势，涉及人类学、传播学、历史学、教育学、心理学等领域，然而在我国这一趋势并不明显。

我国学者应该更关注本土化话语现象，同步建设相关的语料库，在借鉴西方研究传统的基础上，努力实现跨学科研究的目标。

另外在技术层面，服务于话语分析的语料库工具更多关注的是话语组织的结构特征，然而专业的话语研究自动分析工具仍然十分缺乏，特别是针对话语内容的标注和统计分析工具，因此需要研究者开发出可以挖掘话语意义的语料库分析工具，从而更好地实现运用语料库的研究方法来进行本土化的话语研究。

参考文献：
[1]许家金.语料库与话语研究[M].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9, 67.
[2] Deborah Schiffrin, Tannen.D,Hamilton.H E .The Handbook of Discourse Analysis. New Jersey: Blackwell Publishers Ltd .2015.106.
[3]章柏成,许家金.基于布朗家族语料库的英语现在进行体的历时考察[J].外语教学,2013,34(01):42-47.
[4]李淑新.英语口语中必然类情态动词must和haveto变异特征的社会语言学研究[D].大连海事大学,2018.
[5]吴格奇.学术论文作者自称与身份构建——一项基于语料库的英汉对比研究[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13,36(03):6-11+127. [6]Biber.D, Conrad S Leech G. Longman Student Grammar of Spoken and Written English (1st ed.)[J]. London, The UK: Pearson Education ESL, 2002.
[7]徐昉.二语学术语篇中的作者立场标记研究[J].外语与外语教学,2015(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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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胡显耀.基于语料库的汉语翻译语体特征多维分析[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0,42(06):451-458+4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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