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粟裕与陈毅渊之二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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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粟裕与陈毅渊之二冤
作者:少华
来源:《党史文苑·纪实版》 2015年第2期
少华
善于“偷”师的学生
朱德说,粟裕是学习毛泽东军事思想的楷模。

从现有史料看,红军时期,粟裕与毛泽东集中相处的机会只有在蛟洋的3个月。

虽有史料
回忆,毛泽东曾面授过游击战术的十六字诀,但考虑两人关系和毛泽东抑郁的心情,这种交谈
不可能深入。

尽管没有更多近距离接触和频繁交往,但粟裕仍把毛泽东视为恩师,开国将帅们公认他掌
握了毛氏兵法的精髓,原因只有一个:他是“偷”师的高手,通过观察毛泽东指挥战争,掌握
了毛泽东用兵韬略。

粟裕观察、体会、琢磨毛泽东,不是着眼其形,而是着眼其神;不是取法其术,而是取法
其道。

粟裕在战争回忆录中,以时间为轴,以战事为例,一一列举了他“偷”师所得的心法。

——1929年,毛泽东派彭德怀指挥红五军留守井冈山,与朱德亲率红四军主力出击赣南、
闽西。

粟裕率部出崇义,战大余,折南雄,过三南,经瑞金,战大柏,取宁都,长途作战达3
个月之久。

从中,粟裕体会出战略转移的要妙。

他回忆说:
经过这段战斗历程,我得到了新的体会。

战略转移,就红军来说,既是退却,又是特殊形
式的进攻,即从一个方向和区域向一个更有利的方向和区域去求得发展。

在长距离的转移过程中,离开了原来所依托的根据地,进入敌区行动,敌人前堵后追,企图围歼我们,我们能否走
得脱,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我们自大庾(今大余——笔者注)之战后,一直比较被动,一度还
很吃紧,直到大柏地打了一个胜仗才夺取主动,这说明在转移过程中,要处理好打与走的关系。

转移当然要走,但要走得好,既要尽量避免不利的和不必要的战斗,以保存力量;又要选择有
利时机给敌人以打击,才能夺取主动。

——1930年3月,国民党军阀爆发大规模混战,毛泽东放弃原拟向广东发展的计划,改向
江西南部和福建西部进军,在此基础上创建了中央革命根据地。

井冈山时期,粟裕曾经历了向
湖南南部挺进的“八月失败”;离开井冈山后,他又经历了挺进广东的屡遭挫折。

他从中琢磨
出一个法则:
我从这些曲折中体会到出击方向的选择是个战略问题。

要对敌我形势作正确的分析,要对
具体区域的自然、地理、政治、经济、军事等诸种条件作综合分析,尤其要注意敌人统治比较
薄弱的环节和注意利用敌人的矛盾。

同时,出击时机的选择也十分重要。

——1930年12月和1931年1月,毛泽东指挥中央红军围歼张辉瓒师和谭道源师,取得第
一次反“围剿”斗争的胜利。

粟裕升任红二十二军第六十四师师长,率部作为主攻部队参加了
这两次战斗。

后来,他比较两战的长短及其得失:
两仗相比,打张辉瓒迂回得好,四方面重重叠叠,他跑不掉;打谭道源则因没有迂回得好,仅歼敌一半,未能达到全歼。

这说明要打歼灭战,在兵力迂回上,必须把包围、迂回结合起来,没有迂回打不得歼灭战。

——1931年春,面对蒋介石20万大军,毛泽东针对其一字长蛇阵的弱点,决定先打弱点,选择从敌阵中央开刀,结果“七百里驱十五日”,横扫千军如卷席,取得第二次反“围剿”斗
争胜利。

粟裕总结道:
毛泽东、朱德同志指挥作战,常常是先打弱敌。

打弱敌难在选择。

判断敌军之强弱,需要
对敌人的各种具体情况作全面、周密的调查研究。

……但一切的强和弱,都是相比较而存在的,不是一成不变的,例如强敌而未展开,虽强犹弱;弱敌作困兽之斗,虽弱亦强等。

所以,还需
要结合实际作具体的分析。

——1931年夏,蒋介石以其黄埔嫡系“四大金刚”为主力,在第二次“围剿”失败后不到
一个月,突然发动新的“围剿”。

30万大军潮水般涌入苏区,中央红军猝不及防。

毛泽东处变
不惊,以诡道对诡道,隐匿主力动向,退到根据地腹部待机,而后待敌师劳兵疲,突然发起反击,一举获得胜利。

对于这场典型的智战,粟裕感佩至深:
两军对阵,不仅是兵力、火力、士气的较量,也是双方指挥员指挥艺术的较量。

在敌强我
弱的情况下,我军开始常处于被动,但只要指挥员善于运筹,可以驰骋的领域仍然是很宽广的。

粟裕总结的上述心法中,没有一条是战斗战术层面,全是关于战役原则,尤其对决定战争
成败诸关系的思考,比如进攻与防御、选择与突破、方向与时机、强敌与弱敌、力战与智战。

尤其难得的是,粟裕还十分注意观察党内、军内的斗争与争论,揣摸毛泽东指挥战争、决
定大政方针的战略思维,思考政治与军事、整体与局部、战役与战略的关系。

他说:
我在中央红军经历的又一个重要体会是,从领导层的几次争论中,从正反两个方面逐步加
深了对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长期性和中国革命战争规律的理解,逐步加深了对积极防御和诱敌
深入的战略方针的理解。

我感觉到作为军事指挥员应该懂得中国革命的战略问题。

一个指挥员
对战略问题有了较深刻的理解,有了清醒的头脑,才能运筹自如地指挥作战。

正因为如此,郭化若等老将军尊称粟裕为“军事家战略家”,老帅刘伯承则称粟裕“智深
勇沉、百战百胜,是我军最优秀的将领;有古名将风,有古大将风,是中国的战略家”。

当时,朱毛红军独树一帜,其新奇的战法令中外军坛为之侧目,国民党将领和蒋介石重金
礼聘的德国、意大利等国军事顾问都在深入研究,千方百计予以破解。

朱毛建军建党和游击战、运动战的经验被中共中央推广,全国红军和其他革命根据地的领
导人都在借鉴、仿效。

工农红军鼎盛时期拥有30万之众,战将亦多,多受朱、毛熏陶、影响。

而真正领略和掌握毛氏兵法精髓的只有少数翘楚,粟裕就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

起点决定终点,思路决定出路。

粟裕“偷”师毛泽东,始终着眼于战役层面,着眼于思维
方式,这两点对于他的军事生涯非常关键。

前者决定他精于运筹、密于调度,使他成为军中善
于指挥大兵团作战的高手;后者决定他了解大局,熟谙中央领袖的决策原则、重点和风格,使
他成为远离中央而又最贴近中央的战略负责人,这恰恰是日后他多次与上级争执甚至公然对中
央决策提出异议,但却深获毛泽东激赏的原因。

解放战争时期,粟裕改变中央决策,领导华中野战军取得苏中七战七捷。

朱德称道:“粟
裕是学习毛泽东军事思想的楷模。

他在苏中战役中消灭的敌人比他自己的兵力还多!”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

惛然若亡而存,油然不形而神。

对于战争的奥妙,一切有赖有心者去体会,去探究,去阐释,去创造。

从这个意义上说,
粟裕是毛泽东最好的学生之一。

多年受委屈、提拔最慢的军事家
红军时期,对于粟裕而言,是蛰伏期。

一方面,他师从朱毛,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掌握了
带兵作战的本领。

另一方面,他在政治上未遇知音,限制了他军事才能的发挥。

陈毅曾说,在他结识和共事的领导人中,粟裕是“多年受委屈的,是提拔得最慢的一个”。

《粟裕年谱》中任职记录,可作为这一叹惜的注脚:担任连级干部(含连长、连指导员)
21个月,起止时间为1927年10月至1929年6月;担任营级干部(含营长、营指导员)17个月,起止时间为1929年6月至1930年11月;担任团级干部(团长)1个月,即1930年11月;担任师级干部(含师长、师参谋长)80个月,起止时间为1930年12月至1937年7月,如果
加上抗日战争时期担任师长的时间,则长达180个月(15年)。

粟裕任师级干部时间,可能是十位元帅和十位大将中最长的一个。

致使粟裕晋升较缓的原因,有三个因素。

第一个因素是作战英勇,受伤频繁。

据统计,共和国10位大将,累计战创37个,人均3.7个。

负伤、受创最多的是徐海东,
负伤9次,战创20余个;粟裕排第二,负伤6次,战创4个。

第一次负伤,是1927年10月在福建武平战斗中,子弹贯穿头部;第二次负伤,是1929年在攻打江西宁都的战斗中,子弹伤臀部;第三次负伤,是1930年2月在江西富田作战中,被炮弹炸伤头部,弹片一直留在颅内未取出;第四次负伤,是1933年5月在赣南硝石战斗中,子弹打断左臂动脉,造成左臂残疾;第五次负伤,是1934年9月在皖赣边战斗中,右臂负伤,弹头直到1950年才取出;第六次负伤,是1936年游击浙西南云和时,脚踝被击伤。

6次负伤,全部发生在红军时期。

战创,是开国将帅出生入死的标志物,是他们身经百战的光荣花。

但是,频繁负伤——治伤——养伤,短则数周,长则半年,也耽误了粟裕在主力部队的发挥。

他负伤离岗,原来的指
挥位置便由其他同志取代,失去了许多领兵打仗的机会。

在粟裕6次负伤中,最危险的是武平负伤。

如果不是掉队战士及时发现他,可能当场就
“光荣”了。

影响最大的是富田负伤。

当时,部队遭到敌炮集射,弹如雨飞,粟裕头部一震,血流满面。

医生简单地清理了头部,炮弹残片一直留在颅内。

后来每当粟裕用脑过度时,头疼欲裂,触摸
一下头发都受不了。

他的秘书鞠开回忆说:“疼到头发不能去碰,也不能去摸,根根头发像针
扎一样,脸上老是通红,血压很高,脑袋发胀。

”随军医生诊断患了美尼尔斯综合症。

粟裕去
世后火化时,从头部骨灰中发现了三片炮弹残片,才发现旧疾复发也是粟裕疼不欲生的罪魁之一。

而耗时最长的则是硝石负伤。

1933年5月,红军在硝石与国民党军展开恶战,战斗呈僵持状态,突然有一股敌人迂回到
红军后面,向指挥所扑来。

粟裕率领警卫人员迎上堵击,激战中,他左臂被子弹击中,动脉血
管的鲜血喷出一米多远,当即昏迷。

所幸身边警卫员懂得急救常识,解下绑腿把他手臂上部扎死,才止住血。

战士们用担架抬着粟裕,冒雨赶了40多里山路,送到救护所。

由于赶路花了三四个小时,又在雨中,伤口受到感染,左臂肿得像腿一样粗,呈黑褐色。

医生检查左臂后,撂下两个字:“锯掉。


“为什么?”粟裕吃了一惊。

医生解释:“子弹从左前臂两根骨头中间打穿过去,两边的骨头都伤了,还打断了神经,
已经出现坏死现象。


“如果只剩下一只胳膊,在前线作战多不方便啊!”粟裕说。

医生坚持原定方案:“如果不锯掉,就会有生命危险。

你选择。


“即使有生命危险,我也不锯!”粟裕心一横。

医生答应不锯胳膊,但动手术取出弹头,又没有麻药。

拖延下去,同样危险。

粟裕说:“找根麻绳,捆着,我能忍。


于是上演了新一幕关公刮骨疗伤的壮举。

粟裕后来被送到方面军司令部手术队治疗,用碘酒消毒,半个月就好了。

粟裕感叹道:
“碘酒就是红军时期最好的外科药品!”
这次从负伤到归队,用了将近6个月的时间。

负伤的时候,还在准备第四次反“围剿”;
出院时,第五次反“围剿”已经打了一个多月。

第二个因素是调动频繁,轮换部门太多。

粟裕军事强,政治工作也强;擅长打仗,又擅长练兵。

敢决断,适合做主官;善谋略,又
适合当幕僚。

能够在原来单位发挥主心骨作用,又能够在新单位发挥开创局面的作用。

正是一
专多能的特点,使他轮岗次数直线上升。

最典型的数1931年11月,粉碎国民党第三次“围剿”后,粟裕在红四军参谋长任上干得正欢。

中央为解决干部紧缺问题,决定开办中央军事政治学校。

毛泽东说:“北伐时有个黄埔,我们要办个红埔。

”他下令抽调2个军长、4个师长去创
建红埔,粟裕中了头彩,被第一个点名。

在红军时期,粟裕轮换的单位达10个之多,即工农革命军第一师、红四军、红十二军、红军学校、红一军团教导师、红十一军、红七军团、红十军团、红军挺进师等。

10次轮换,持续时间越过24个月的部队有两个:一是红四军。

他算是红四军的“老人”,先后三次在军中任职,1928年5月至1930年6月历任红四军连长、连党代表,1931年9月至
11月和1932年3月至12月两度出任红四军参谋长,累计任职时间为38个月(3年零两个月)。

二是红七军团。

1933年11月,就任红七军团参谋长兼第二十师师长;1934年11月,红七军团与红十军会师,成立红十军团,旋遭失败,余部整编为中国工农红军挺进师,任师长,直到
1937年10月挺进师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浙闽边抗日游击总队。

累计任职时间为48个月(4年)。

第三个因素,是政治上遭受打击,长期被列为监督使用的名单。

从赴任红七军团的第一天,粟裕就厄运上身,被扣上反对“政治委员制度”的恶名,一背就是4年。

这是粟裕红军时期的
最大遗憾。

反对政治委员制度的“危险人物”
红七军团系在红十一军基础上扩建而成,粟裕曾在红十一军担任参谋长达15个月,与军长周建屏、政委萧劲光搭档,参加了第四次反“围剿”的历次战斗,打得风生水起,部队由一支
地方新军成长为战力超群的主力劲旅,可谓“功臣宿将”。

1933年5月,他在硝石战斗中负伤离队,半年后伤愈归队时,发现军团物是人非。

粟裕回
忆说:
当我回到七军团时,王明“左”倾冒险主义的统治已经扩展到了野战部队,部队里的气氛
远不是过去那样活跃、舒畅了。

军团政委萧劲光同志抵制错误,被撤了职,换上了一位积极推
行王明“左”倾冒险主义的政委。

还有一些好同志被无端地撤换了。

他一归队,便被政委盯上了。

直到晚年,粟裕也想不透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了这位政委。


忆中,他能回忆起来的只有两个片断。

一次,政委到红七军团上任,军团干部在一个大庙开会欢迎他,请他作报告。

会议刚开始,粟裕从前线匆匆赶回,军团长寻淮洲起身向他打招呼。

没谈两句,就听到台上“啪”的一声震响。

“妈那个×!我在作报告,哪个还在讲话?!”政委目光阴森地望着台下。

全场惊愕。

粟裕与政委还不相识,他明白:政委这声怒吼是朝着军团长发的,同时也给军团全体干部
一个下马威。

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事,同样发生在三人之间。

红七军团奉命运动到闽赣边,阻击向江西推进的国民党李默庵部,消灭了部分敌军。

粟裕
从前沿跑回来,请示:“是否追击?”
军团长和政委坐在一根木头上。

寻淮洲点头:“好,好,好!”示意继续追击。

粟裕留意看了一下政委,政委没有吱声。

他以为政委同意了,转身要走,突然身后传来一
声暴喝:
“站住!妈那个×!”
粟裕返身看见政委怒气冲冲地吼道:“妈那个×!政治委员制度不要了?!全给我回来!”
他说的“政治委员制度”是指红军时期政治委员具有最后决定权,可以领导和监督同级军
事长官。

粟裕只得下令部队停止追击。

当晚,军委来电责问红七军团为何不继续追击。

这位政委才无话可说,但从此把粟裕列为反对政治委员制度的“危险人物”加以限制和监视。

1934年夏,红七军团受命担负抗日先遣队的任务,北驰皖南,宣传抗日。

当时,包括粟裕在内的指挥员都不清楚,这一行动更直接的目标是“围魏救赵”,即直插国民党统治的腹心地区,吸引调动一部分“围剿”中央苏区的敌人,配合中央红军主力即将开始的长征。

从战略全局上讲,红七军团担负着“弃子”的角色。

这是注定难以完成的任务。

首先,红七军团兵力单薄。

全军团原有将士4000余人,为执行新任务,临时补充了2000余名新战士,共计6000余人,分编为3个师,另加1个中央随军工作团,其中战斗人员与非战斗人员之比为2∶1,3个师仅相当于3个大团。

不仅战斗人员不足,武器更是严重短缺,全军团仅有长短枪一千二三百支,平均每3个战士共1支枪,多数战士扛着梭镖参战。

其次,部队拖累过重,行动迟缓。

中央交付部队随带的宣传品多达三百几十担,连同部队后勤物资,加上炊事担子,共计500多担。

行军途中,必须几个人轮流挑,还得派部队担任警戒。

这样的部队构成,极大地拖慢了行军速度,违反了长途袭远、兵贵神速的用兵法则。

再次,指挥体制出现严重问题。

北上先遣队对内保持军团体制,领导核心应为军团长寻淮洲、政治委员乐少华和参谋长粟裕三人。

但是,中央派出曾洪易为随军中央代表,由他和军团长、政委组成红七军团军事委员会,决断一切政治和军事问题。

参谋长粟裕和政治部主任刘英被屏除在领导核心之外。

最为关键的是,在军事委员会中,懂得打仗的军团长没有实权,印把子掌握在悲观动摇的中央代表和没有实战经验的政委手上。

素来厚道,对同事不肯说重话的粟裕,在回忆录中少有露出锋芒:
在军团三人领导核心中,寻淮洲参加过秋收起义,是在革命战争中锻练成长起来的一位优秀的青年军事指挥员。

但是,当时“左”倾宗派主义的领导者,对红军中原来的干部是不信任的。

寻淮洲虽是军团长,却没有实权,很难有所作为。

七军团的领导权,实际上由曾洪易、乐少华两人掌握。

中央代表曾洪易,曾在闽浙赣苏区任中央代表和省委书记,积极推行“左”倾错误政策,造成极大的危害,到抗日先遣队以后,面对艰难的斗争环境,他一直悲观动摇,后来抗敌叛变了。

军团政委乐少华,也是“左”倾错误政策的坚决执行者,曾到莫斯科留学,回国后很快升任七军团政治委员。

他既无实际斗争经验,又很蛮横霸道,动辄拍桌子骂娘,以“反对政治委员制度”的大帽子打击压制干部,并滥用所谓“政治委员最后决定权”进行瞎指挥。

出发之前,粟裕豪情满怀。

但憧憬放手一搏的粟裕,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遇到一个霸道的政委,更没有料到这支劲旅会最终走向覆没。

胜负的分水岭在攻打福建省会城市——福州。

声势浩大的红七军团向北进发后,国民党军队深怀惕意。

一是不知这支军团的建制、人数和战斗力,二是不知这支部队的行动目标。

沿途驻军采取尾随战术,不敢轻撄其锋。

红七军团从瑞金出发,经长汀、连城、永安,占大田,渡闽江,大踏步进入福建中部国民党统治区。

按照原定行军路线,军团应北上浙西,然后去皖南。

但是,中央“三人团”突发奇想,命令红七军团由谷口东进,袭取福州。

攻敌所必救。

这一招令国民党急调第八十七师王敬久部、第四十九师伍诚仁部驰援福州,“围剿”中央苏区的国民党东路军总司令蒋鼎文急忙从漳洲飞回福州视察。

当时,福州守军只
有两个团。

8月上旬,红七军团迫近福州城,猛攻一昼夜,付出重大伤亡,仅占领一些外围阵地和北
关街道,被迫撤出。

通过这一仗,国民党摸清了红七军团的虚实,由惕怵变为轻蔑,一路疯狂
追击。

一夜之间,攻守易势。

红七军团经闽东进入闽北,再入浙西,辗转两月,进入方志敏领导
的闽浙赣苏区,全军折损一半,只剩下3000余人。

11月,红七军团与闽浙赣苏区主力部队红
十军合编,成立红十军团。

军团领导机构几经改变,最后由刘畴西任军团长,乐少华任军团政委,方志敏任军政委员会主席,寻淮洲降为第十九师师长,粟裕一度被调离主力部队,后来在
方志敏的力荐下重新担任军团参谋长。

12月14日,红十军团集中主力在黄山东麓乌泥关到谭
家桥地区伏击尾追红军的国民党第一补充旅,因为兵力部署不当,惨遭失败,寻淮洲牺牲,刘英、乐少华等人受伤,部队士气低落。

史称谭家桥战斗。

1935年1月9日,红十军团转移至浙江西部遂安县茶山村,军团领导召开紧急会议,讨论
摆脱困境的办法,争论十分激烈。

粟裕力主分兵,转入分散游击。

他的方案是,军团精简编制,组成3支精悍部队,他和刘
英率第十九师到浙西南行动,方志敏率第二十师到赣东北活动,乐少华、刘畴西留皖南作战,3个师形成犄角响应之势。

刘畴西主张全军集结,先南下赣东北苏区休整,看形势再决定是否分兵。

提出可行性方案,供军政首长筛选决策,这是参谋长的职责。

军中同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同样的方案,参谋长最多只能提三次,否则便是影响上级意图。

粟裕顾不上禁忌,从不同角度阐述分兵的合理性:“中央红军已经长征了,红十军团四面
受困,国民党重兵尾追不舍,要想转危为安,军团要实现由正规军转为游击队,由正规战转为
游击战。


“十军团还有8000人,还没有到山穷水尽打游击的地步。

”刘畴西不以为然。

乐少华则掏出中央军区11月14日的电令,念道:“集中主力争取在运动中消灭敌人,以
创造皖浙边苏区。

”接着便说:“中央电令中哪个字是要我们分兵了?!”然后质问:“你还
执不执行中央的指示?”
看到粟裕遭到军团领导反对,方志敏采纳了刘畴西的方案。

后来,方志敏懊悔不已。

怀玉山兵败被俘后,他在国民党狱中写下《我从事革命斗争的略述》,反省了返回赣东北老苏区的失误:
一来,进苏区通过敌人封锁线很难;二来,进了苏区,在被封锁线圈得很小的地方内,易
被敌人包围;三来,再出苏区,又要通过封锁线,更加困难。

他把这一决定形容为“老鼠钻牛角”。

3天后,继战略失策后,又发生战术失误。

12日清晨,军团冒雪踏冰,来到浙江开化县杨林。

杨林距赣东北苏区北部中心区——(开)化婺(源)德(兴)仅隔一个山头。

当时,军团分两部行动,方志敏、粟裕带领机关人员、伤
病员、后勤人员和打光了炮弹的迫击炮连、重机枪连约800人,作为先头部队先行。

经过杨林时,下面请示:“前面就是苏区了,部队非常疲惫,特别是伤病员挪不开步子了,是不是休息一下?”
方志敏尊重粟裕,望了他一眼。

“不到苏区,就不算安全。

告诉同志们,再加把劲。

到了真正的安全地带再休息。

”粟裕说。

先头部队没有在杨林停留,坚持着走到苏区才休息。

先头部队虽然疲惫不堪,但未损一兵一卒。

主力部队则不然。

刘畴西率主力行至杨林时,下令宿营,休息时间长达一天一夜,直到13
日下午才下令拔营。

这时,国民党浙江保安第二纵队已抢先占领(开)化婺(源)德(兴)外
缘阵地,迎面堵击。

刘畴西只得以一部兵力掩护,大部队绕道进入化婺德苏区,这时,已是15日。

化婺德,位于赣东北苏区北部外围,方圆仅有50公里,地窄,山高,谷深,民贫,不利大部队周旋,而且,红十军团从皖南南下,国民党准确判断出其目的是直趋赣东北,集结20多个团衔尾急追。

16日,方志敏与粟裕交换意见,决定先头部队立即开拔,抢在国民党合围之前,进入赣东
北苏区,同时通知刘畴西率主力追上,务必于当夜越过封锁线。

傍晚6时许,刘畴西派传令兵来报:军团主力已经到齐,离先头部队只有5里路,但人困
马乏,急需休整,当晚不能再走。

“啊?这怎么行!”粟裕急了,对方志敏说,“情况这样紧急,决不能再延误了!”
“主力今晚必须通过封锁线。

”方志敏同意这一判断,要粟裕以他的名义,给刘畴西和接
任寻淮洲担任第十九师师长的王如痴写信,告知敌情十分紧急,限令迅速跟进,今晚必须越过
封锁线。

信交传令兵带走后,粟裕仍不放心,担心固执的军团长能否改变主意,建议:“我回去一
趟吧,协助军团长掌握部队,迅速跟进。


“是需要有人回去督促,但你不合适,我去。

”方志敏思忖了一下。

刘畴西,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生,北伐时期参加过东征,因伤截去左臂。

1927年参加南昌
起义和广州起义,历任红军师长、军长、军团长。

论资历和职务,粟裕均不及刘畴西。

一旦发
生意见分歧,根本拗不过。

方志敏则不然,他是赣东北苏区的开创者,现任十军团军政委员会
主席,有最后决定权。

方志敏带了一个警卫班往后面赶。

他俩都没有料到,这竟是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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