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体新变与作者情感融合的典范之作——论柳宗元的墓志文

单以致志主的形象个性 并无特 别之 处。这是柳 文沿 袭传 统
的表现 。
柳文虽有“ 尚沿 六朝 余 习， 多 东汉 字句 ， 而 风骨 未超 ” （
吴德旋《 初月楼古文绪论 》 ） Ｊ 舶 的一 面 ， 但 柳宗元 非凡 的文
元所擅 。如《 故 连州 员外 司马凌君权 厝志》 突 出挚 友 吕温 的
收 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１ ０７ －
作者简介 ： 刘城 （ １ ９ ８ ０ 一） ， 男， 壮族 ， 广西钦州人 ， 广西教育学院中文系讲师 ， 现为南京大学文学院博 士研究生 。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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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 、 道德文 章。《 处 士段 弘古 墓志 》 写 出段 弘古 的磊 落豪 气； 《 筝郭 师墓 志》 突 出志 主“ 天 资独得 ” 而“ 学者无 能如 ” 的 音乐 禀赋 ； 《 故 秘书郎姜君 墓志 》 把 志 主“ 乐 以 自放 ” 的 自然 天性刻 画得 淋漓尽致 ； 《 覃季 子墓铭 （ 并序） 》 则以“ 书” 为核
感 的融入之完美结合 ， 使 柳宗元墓志超越 了前人之作 ， 而与韩愈墓志相 比肩 ， 堪 称墓志文体的典范之作。 关键词 ：柳宗元； 墓 志； 典范； 新变； 情感
中图分类号 ： Ｉ ２ ０ ７ ． ９ ９ ９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编 号 ： １ ０ ０ １ － ５ ９ ５ ７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３ － ０ ０ ９ ８ ４ ３ ４ 学 才华注定其在墓志写作上也会有非 同寻 常之处 。 在文章 的制局方面 ， 柳宗元 多破模式化 。唐 代墓志最 基 本 的要素为 ： 讳， 字， 籍贯 ， 家族溯 源 ， 祖述 ， 履历 ， 卒年 ， 卒地 ， 年龄 ， 妻、 子， 亲友之悲 ， 葬地 ， 撰 写 目的。其 出现 的顺序大 致 也如此 。结构的定 型， 导致墓志写作 的模式化 ， 多数墓 志如同 填空似地把各个要 素填满 ｏ ［ ３ １ 而 柳宗 元有 意变之 。如 开 篇起首 ， 传统墓志均先叙志主名讳后详写家族荣耀 ， 而柳宗元 的有些墓志起 笔即介绍 志主 ， 去掉 一切拔 高家 世 的虚语 ， 如
上多有创获 ， 而情感 的投入更 融化 了墓 志埋铭的幽冷之气 。
《 故永 州刺史崔君流配鹱州权厝志》 云：
博 陵崔君 ， 由进 士入 山南西道 节度府 ， 始 掌书 记。 至府 留后 ， 凡五徙职 ， 六增官， 至刑部 员外郎。 ｌ ４ Ｊ ３
有些则以志主 的亲友前来 乞铭开篇 ， 如《 唐 故安州 刺史兼 侍 柳宗元所作墓志今存约 ４ ５篇 ， 与韩愈相 比， 他对墓 志文
韩愈 、 柳宗元所撰墓 志颇 多 ， 但 世人对 二人 的评 价却颇
为悬殊 。韩 愈墓 志在 中唐 已有 “ 时韩碑 铭 独 唱” ＿ １ Ｊ ２ 帅之 誉 ， 后世 又渐 有“ 世之论韩文 者 ， 其首 称碑 志” 之定论 （ 茅坤 《 唐
宋八 大家文钞 评文 》 ） Ｊ ， ｌ 古 代众 多金石 类著 作多 以其 为
新之功 ， 如破 文章制局的模 式化 ， 部分墓 志用 纯熟的散体、 运用史传笔 法以突 出志主个性 ， 试 图尝试摆脱墓 志“ 称
美而不称恶” 铭 法之 约束， 常借墓志 以达 已意及 于墓志 中志奇 人奇事。 另外， 把 自己的人 生境 遇及 生理 、 心理感
受投射到墓志 中， 使 之渗入作者的深沉感情 ， 让墓 志不再是冷 冰冰 的为他 人 而作 的埋 铭文字 。文体 的变革 与情
第４ ０卷第 ３期
Ｖｏ １ ． ４ ０ Ｎｏ ． ３
文 体新 变 与作 者 情 感 融合 的典 范之 作
论 柳 宗元 的 墓 志 文
刘 城
（ 广西教育学 院 中文 系 ， 南宁 ５ ３ ０ ０ ２ ３ ）
摘
要 ：学界 对柳 宗元的墓志 多有忽略 ， 评 价亦 不甚高 。柳 宗元 的墓志有 沿袭传 统之处 ， 更 有文体 上 的革
唐代墓志 中极显新意 。元人李 淦《 文 章精义》 曾云 ： “ 退 之墓 志， 篇篇不 同 ， 盖相题而设施 也 ； 子 厚墓 志 ， 千篇 一律 。 ” ［ ２ １ １ １ ７ ６ 显然对柳文 的布局谋篇之力颇有 失察 。 用纯熟 的散体 ， 运以史传笔法 ， 突出志主个 性 ， 亦 为柳宗
２ ０ １ ３年 ５月
山西师大学报 （ 社会 科学版 ）
Ｊ ｏ ｕ ｍＭ ｏ ｆ Ｓ ｈ ａ ｎ ｘ ｉ Ｎ ｏ ｒ ｍ Ｍ Ｕ ｎ ｉ ｖ ｅ ￣ｉ ｔ ｙ （ Ｓ ｏ ｃ ｉ Ｍ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Ｅ ｄ ｉ ｔ ｉ ｏ ｎ ）
Ｍａ ｙ， ２０１ ３
体的改革并非十分彻底 ： 如喜 用骈 句 ， 此尤见 于妇女 墓志 ； 在 御史贬柳州司马孟公墓志铭》日： 孟氏之孤 日遵 庆 ， 奉其父命 书九篇 ， 为善状 一篇 ， 来 告日： 月 日君薨 ， 月 日将 葬于某。敢请刻辞。 ４ Ｊ
铭文的选择上 ， 多用传统 、 典雅 的四言句式 ， 铭文对志文无 太
文体 典范 ， 当今学界 的研究热 情也 未 曾衰 减 。相 比之 下 。 学 者对柳 宗元的墓志鲜有关注 ， 所论亦 多失之公允 。柳宗元所 存 文章 ， 墓志 的数量仅 次 于“ 表” 、 “ 序” 二种 文体 ， 所 占比重
极大， 且成就斐然 。遗憾 的是 ， 学界对此却多有忽 略 ， 鲜有论 述。实际上 ， 柳宗元 的墓 志在 沿袭传 统的 同时 ， 在文 体新 变
大补充意义 ， 一般作 为志文的复述 ， 增加文 章的抒情 意味 ； 大 部分作品重志主家世 的极力渲 染 ， 突 出家 族 的源远 流长 ； 不 少墓志更多的是对志主进行履历式 的记 录 ， 人物刻画过 于简终 前对他 人
述说 自己预感将不久 于人世 、 感 叹 自己被 贬之 遭遇 开篇 ，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