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莽情倾俄罗斯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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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莽情倾俄罗斯文学作者:史晓丹
来源:《文化交流》2015年第03期
2013年11月9日,北京俄罗斯文化中心举行首届俄罗斯当代文学作品最佳中文翻译评比大赛颁奖仪式,中国著名翻译家高莽凭借译作—安娜·阿赫玛托娃的叙事诗《安魂曲》获得最佳中文翻译奖“俄罗斯—新世纪”奖。

“俄罗斯—新世纪”奖是目前俄罗斯在中国设立的唯一一个俄罗斯文学作品中文翻译奖。

在中国文坛,著名翻译家、作家和画家高莽是一个闪光的名字。

他一生致力于俄苏文学的研究与翻译,成绩卓著,至今已出版了30多部译作以及10多部关于俄罗斯的著作,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俄罗斯的文学和艺术。

他心中的那片白桦林
在那灿烂的俄罗斯人文风景中,高莽的身影已经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他的许多著作的封面与扉页中总是出现那片高高的白桦林。

他心中的那片白桦林,就是浓浓的俄罗斯情结。

高莽出生在哈尔滨。

当年那里侨居着许多白俄人,整座城市的生活习俗、文化内涵都富有浓郁的俄罗斯情调。

他就读于十年制教会学校,同学中有俄罗斯人、波兰人、爱沙尼亚人、中国人,大家在一起都讲俄语。

语文课讲的是俄罗斯19世纪文学作品。

在孩提时代,他就熟悉普希金、莱蒙托夫、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

他爱上俄罗斯文学艺术,并结下不解情缘。

17岁那年,他以“雪客”为笔名在当地《大北新报》发表了第一篇译文—屠格涅夫的散文诗《曾是多么美多么鲜的一些玫瑰》。

从学校毕业后,这位年轻人来到《北光日报》做翻译,也编副刊,改名高莽,还用“小四”为笔名发表了一些译文。

高莽在自己“人生无我,艺术有我”的晚年中,被问到“您怀念俄罗斯吗”时,他深情地回答:“怀念。

怀念朴素、憨厚、勇敢的俄罗斯人民;怀念那里奇异的教堂与钟声;怀念那里风雪中傲然挺拔的白桦林。


—个人的“座谈会”
新中国成立前夕,研究俄苏文学的资深专家戈宝权,有一次去苏联时,路过哈尔滨。

他看到当地的报刊上刊登有不少研究俄苏文学的文章和俄苏文学作品的译作,便想同这些作者见见面,开个座谈会。

他列出一张名单,上面有一长串人名。

高莽到达会场时,看见穿一身西装的戈宝权在会场踱步,神态焦急地不时看表。

“还有谁?”高莽怯怯地问。

戈宝权拿出名单,递给他看。

他一看就傻眼了,原来名单上所有的名字都是他的笔名。

他告诉戈宝权:“这些人都已经到了……名单上都是我一个人的笔名。

”戈宝权大感意外,由此对这个才能出众的年轻人十分器重。

高莽以为座谈会开不成了,但戈宝权还是非常认真地同他—个人开起了“座谈会”,并且在“会”上为高莽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高莽向戈先生谈了自己不喜欢搞翻译的想法。

戈宝权说,那要看是给谁作翻译,翻译的是什么作品。

高莽听了这句话一下子便豁然开朗,坚定了在翻译道路上继续走下去的决心。

他要为人民做翻译,所以起了一个新笔名“乌兰汗”,这是蒙古语,意为“红色的人”。

“乌兰汗”的译作从此源源不断。

一时间,“乌兰汗”的名气甚至盖过高莽。

至今,还有许多人不知道画画的高莽就是翻译的乌兰汗。

一次,在一列火车上,两个乘客争了起来,一个说,乌兰汗是我们蒙古族人,乌兰就是蒙古语“红色”的意思,还能有假?另一个恰好是高莽的朋友,他急忙说:“我认识乌兰汗,他是东北哈尔滨人,千真万确!”
高莽热爱俄罗斯文化,他通过翻译、写作、绘画来抒发自己心中的俄罗斯情怀。

他认为这三者是融汇贯通的:用画笔能补充文字没有说尽的话。

无论作为翻译家、作家,还是画家,高莽都是出色的。

与中国舞台首位冬妮娅的情缘
1946年,高莽读到根据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改编的俄文剧本《保尔·柯察金》。

他那颗年轻的心立即为之震撼。

1947年,他把剧本译出,哈尔滨教师联合会文工团便将它搬上了舞台,演出效果惊人,场场爆满,成为当时哈尔滨文化生活中的一件盛事。

1950年,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在北京上演《保尔·柯察金》,用的正是高莽翻译的版本,全国许多大城市都演出这个剧目,主人公保尔成为青年们心中最崇高的偶像。

这一盛况再次鼓舞了高莽,他从此走上了俄罗斯文学翻译的道路。

当年这个剧在哈尔滨首次排演时,扮演剧中女主角冬妮娅的演员孙杰是位活泼开朗的年轻女教师。

她感到自己对苏联的情况、当地的风土人情和生活习俗都不了解,为了演好这一角色,她到哈尔滨中苏友好协会求教。

恰巧由高莽来接待。

他把自己对苏联所了解的一切,尽可能详细地向来访者讲述。

孙杰临走时,他将一尊自己珍藏的列宁石膏像送给了她。

高莽就这样同中国舞台上的第一位冬妮娅相识了。

之后,高莽的真诚和认真打动了孙杰。

高莽为她详细地分析了冬妮娅的人物性格,找出许多有关的资料和书籍,为孙杰在舞台上出色塑造冬妮娅的形象做足准备。

这是国内首次将俄文版《保尔·柯察金》搬上舞台,孙杰成为中国舞台上第一位冬妮娅的扮演者。

哈尔滨中苏友好协会每周举办舞会,孙杰常来参加,她和高莽见面更多了。

中苏友好协会为《保尔·柯察金》演出成功举行了一个庆功会。

主持人介绍高莽时,指着他说:“这个剧本就是他翻译的!”
孙杰这才知道这个毛头小伙子竟是这部大剧本的译者!他俩由相识到相知、相爱,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翻译《保尔·柯察金》不仅决定了高莽一生的事业,而且促成了他的美满婚姻。

他们的爱情故事成了圈内的一段佳话。

高莽与孙杰先后从哈尔滨调到北京,高莽进入中苏友好协会总会工作。

1956年,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夫人赖莎访华,高莽担任她俄语翻译。

当赖莎得知他和孙杰因《保尔·柯察金》而结缘时,兴奋地说:“一定要把你的太太带来让我是看看……”那年除夕夜,高莽和孙杰同去看望她,赖莎拉着他俩的手,端详良久,然后送给他们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双目失明的奥斯特洛夫斯基躺在病床上,而赖莎亲密地守护在其身边。

赖莎工工整整地在照片背面写了一句话:“祝你们像尼古拉微笑那么幸福。

”并开玩笑说:“记住,我可是你俩的媒婆!”
30年后,1987年高莽访苏,专程到奥斯特洛夫斯基纪念馆拜见自己的“媒人”,并为已经白发苍苍的赖莎画了一幅速写。

赖莎在画像上的签名仍然是:“‘媒婆’奥斯特洛夫斯卡娅。


温馨的“老虎洞”
“老虎洞”是高莽给自己居所起的名字,因为他和妻子同属1926年的“虎”。

走进他们的客厅,举目四壁,除了满架的书籍画册,就是虎头虎脑的玩偶、摆件、挂饰,有布老虎、泥老虎、玻璃老虎、纸老虎……书柜里还有杨绛书写的“虎”字。

这两只老虎是一对恩爱夫妻。

孙杰十分支持丈夫的事业。

她是他的左膀右臂,生活上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工作上全心全意地支持他,帮他誊稿,作他的第一读者兼“审查官”—边阅读边提出自己的看法。

高莽总会根据她的见解对稿子进行一番斟酌、修改。

高莽早期画油画,但到了后来,孙杰一闻到油画颜料的气味便会过敏。

为了妻子的安康,他毅然放弃油画,改画水墨画。

“文革”中,高莽下放到干校劳动。

在那段磨难岁月,作画成了他的最大精神享受。

劳动之余,他开始画组画《马克思、恩格斯的战斗生平》。

他总是把马克思夫人燕妮的衣裙画成藕荷色,原来孙杰最喜欢藕荷色,因而高莽也爱上了这种美妙颜色。

改革开放,迎来文化复兴的春天,高莽夫妇又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工作。

他们事业有成,精神焕发,生活水平也得到极大提高,“老虎洞”的日子越过越甜美。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1996年夏天,孙杰突然患了青光眼,多次住进医院进行手术治疗。

高莽每次都陪伴在旁,精心护理。

几次手术都没能挽救孙杰的视力。

最初一眼失明,后来两只眼睛都失明了。

如何应对突然降临的灾难。

高莽想起了奥斯特洛夫斯基双目失明后,仍为人类解放事业而奋斗。

他的夫人温柔地在病床前守护着他。

于是这位高大的东北汉子便以奥斯特洛夫斯基夫妇为榜样,悉心守护着双目失明的妻子。

高莽每天按时给妻子点五六次眼药水,以减低眼压,这样她的眼睛会舒服一些,他心里就感到欣慰。

风和日丽时,高莽便搀着盲妻下楼到户外散步。

他尽量减少外出,推掉很多活动和社会应酬,把更多的时间留在家里,留给盲妻。

即便去邮局也快去快回,“她不能没有我。

我现在的最大心愿是死在她后面,哪怕就一天!”高莽说到这里很动情,甚至有点哽咽。

华君武知道后十分感动,便画下那幅妙趣横生的《双虎图》赠给他们。

凭着对俄罗斯文学艺术深厚的爱,在妻子失明的十多年里,在十分艰难的处境中,高莽在创作上取得了丰收,除了几百万字译著外,他出版了《俄罗斯大师故居》《俄罗斯美术随笔》《白银时代》等多部很有分量的散文、随笔和传记作品,另外还有画册问世。

在丰硕成果面前,高莽特别感激妻子在失明的痛苦状态下对自己的体贴与鼓励。

回眸往事,高莽说自己一生都是在热爱俄罗斯文学艺术中度过的。

无论他的事业还是爱情,都同俄罗斯文化有着紧密的、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面对突然降临的灾难,也受到俄罗斯文化精神的鼓舞。

一手画笔一手译笔
高莽“一手画笔,一手译笔,自由痛快,酣畅淋漓”。

1964年他调入《世界文学》杂志编辑部,1989年从主编岗位离休。

离休后随着步入老年,他不得不放慢了工作的脚步,但吟哦在嘴边的句子更加深沉、凝练、优美。

画画是高莽的兴趣和天赋。

“拿起画笔,我就想画,有时候就像着了魔,不知不觉就画上了。


在学生时代,他曾向列宾的学生、油画家克列缅季耶夫学过绘画,工作之后,他经常为作家和文艺界人士画速写,在观察和描绘中“画译”着艺术家的风貌与心灵。

作为画家,高莽多次举行画展。

其中最重要的一次是2007年俄罗斯“中国年”期间,他应邀选送自己创作的40幅俄苏著名作家画像到莫斯科参展。

俄罗斯观众盛赞这些肖像“逼真”、“传神”、“个性鲜明”。

他们对水墨宣纸画怀有极大兴趣,特别是没想到一个中国人能够如此深刻地表现出一系列俄苏作家的思想、感情和心理状态。

《真理报》对高莽及其作品作了如下评价:“画家本人属罕见之才。

按其才能的多面与灿烂,他同文艺复兴时代的伟大人物一脉相传。

他是作家、诗人,是文学翻译家还是画家,而且他在各个方面都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成就。

他对俄罗斯和俄罗斯文化独具深情。

他称自己一生对俄罗斯文化界人士怀有非同寻常的炽热感情。


2013年6月26日,《历史之翼——高莽人文肖像画展》在中国现代文学馆开展,高莽现场向中国现代文学馆捐赠了他最新的画作《巴金老人与中国现代文学馆》。

这一次,著名翻译家高莽选择用画笔来表现他心目中的文学大家。

此次画展共展出高莽多年来的原创作品近200幅,其中有鲁迅、茅盾、巴金等中国著名文化界人士肖像80余幅,泰戈尔、贝多芬、雨果等外国文学艺术家肖像45幅,以及一些速写和漫画,集中展示了高莽在人文肖像画领域的艺术探索和丰盛成果。

高莽认为“世界是多彩的,文化是多元的。

从十九世纪到十月革命,再到现在,俄罗斯文化也在变化。

在我看来,俄罗斯文学艺术的本质是拷问人生,同情底层百姓,是站在人民的立场上的,是以人为本的。


离休后,高莽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

同时,他还是中俄友好协会顾问。

1996年,俄罗斯作家协会聘请高莽为荣誉会员。

1997年,俄罗斯总统授予他“友谊”勋章,表彰他长期以来对中俄文化交流所作出的贡献。

1999年他获中俄友协颁发的“中俄友好纪念奖章”和俄中友协颁发的“俄中友谊纪念章”,同年俄罗斯科学院远东研究所授予他名誉博士称号。

到了耄耋之年的高莽,依旧勤奋耕耘。

一部《俄苏广场文化谈片》是他继研究俄罗斯墓地文化之后又一研究项目。

他还受托翻译了乌克兰当代著名女诗人斯吉尔达的诗集《四季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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