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一生》女主人公雅娜之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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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泊桑《一生》女主人公雅娜之我见詹宇思东北师范大学
摘要:莫泊桑的长篇小说《一生》描写了少女雅娜以为遇到了心上人于连之后遭受出轨和冷暴力,后又因溺爱儿子保尔导致负债累累最终抚养孙女的人生悲剧。
对于书中的心理描写和人物性格分析,将从其是否能够效仿“娜拉出走”、情欲灵肉、现代女性对比三点叙写本人阅读后的一些思考。
关键词:《一生》;雅娜;“娜拉出走”;情欲灵肉;现代女性
莫泊桑是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巨匠之一,短篇小说佳作甚多,其长篇小说也值得关注,在现实主义的再现中为读者揭露19世纪法国社会的真实写照,《一生》用看似自然主义的手法在大自然和情感的交融之中,为我们展现了少女雅娜的人生悲剧,其中作家向读者揭示的人生哲理于现代女性也同样具有借鉴意义。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
”①分别在扉页和结尾出现,道尽了雅娜的人生轨迹。
阅读过程中,作家对雅娜的心理描写和人物塑造,促使我做了一些思考,当她发现使女和丈夫有私情时,那种想要远离他的心境倘若更坚定一些是否能够选择离婚或像娜拉那样出走;在新婚之夜对性的抵抗和蜜月旅行开启性大门的背后情欲灵肉是否割裂;以雅娜为代表的小说女性人物悲剧在现代是否依然存在,之于现代女性有何借鉴?
一、“娜拉出走”在其身上的可能性
刚从修道院回到家里的雅娜是个对大自然充满热爱,纯情天真,爱幻想的女孩,凭借着阅读过的浪漫主义小说,幻想着幸福的未来蓝图。
德•拉马尔子爵这个落魄贵族在此时叩响了白杨田庄里少女的心门,一开始他们小心翼翼,逐渐互生情愫。
书中写道“他的目光时而同雅娜的目光相遇,仿佛纯属偶然。
”②两人初次一起用餐,就让人感到于连的别有用心,试图制造暧昧的氛围,也为后来他婚内出轨埋下了伏笔。
不管怎样,二人走向了婚姻,爱情随着短暂的蜜月一起消逝而去,于连更是迫不及待地在回来第一晚抛下妻子,和使女厮混。
当她发现使女和丈夫的私情时,曾试图跳崖自尽,最终为了父母选择活着,恢复清醒后想通过神父让大家看清于连的面目,可惜最后失败。
书中的于连冷酷无情,而电影中的于连竟然在雅娜面前痛哭流涕乞求原谅,出入实在太大,但倘若此时的雅娜没有向父母、神父也就是宗教以及新生儿妥协,选择像娜拉那样弃夫而去,是否故事的结局会是另一个?
我们可以结合19世纪的法国社会来探讨这个可能性。
就书中神父质问男爵难道没有过和于连同样的行为时,我们大致可以确认当时社会普遍认可这种婚外情关系,再加上神父评价未婚先孕似乎就是当地的风俗,更加证明这种风气在当时已很流行。
此外,当时的欧洲社会,对阶级制度极为看重,以及书中于连十分注意马车标志的绘制可以看出,大部分贵族阶级即使婚姻出现裂缝也不会选择离婚这条道路。
首先面临着财产的分配问题,其次就是声誉受损,成为上流社会的谈资,因此贵族阶级宁愿忍受伴侣出轨,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作为宗教一方的神父也不愿看到自己缔结的婚姻关系破裂,所以离婚并不具有太大的可行性。
其实雅娜的情况和娜拉的情况还是有一定的区别,娜拉出走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丈夫没有平等地对待她,而雅娜大程度上则是崩溃于被欺骗和自己的幻想破灭,即使像娜拉那样出走,没有一技之长来养活自己,并且还带着一个孩子。
根据后文,雅娜将希望和爱寄托于儿子,其实她已经不在乎于连是否平等地对待她,而是她的幻想是否有可能继续。
雅娜的悲剧人生和她的母亲有着相同的轨迹,年少时读过浪漫主义小说因此总是幻想美好纯洁的爱情,但在现实残酷地将生活的面目揭露出来时,选择妥协在自己的小角落里怀念那些所谓的“念心儿”。
二、“情与欲”、“灵与肉”
雅娜的一生是在情欲、灵肉的漩涡中度过的。
这位爱情的虔诚教徒,在面对初夜丈夫的粗暴直接是恐惧害怕的,直到蜜月旅行到达山谷泉水时那一刻才真正第一次对“性”有了认识。
那么“情与欲”、“灵与肉”应该如何平衡呢?爱情无可避免要与“性”挂钩,有性未必有爱情,但没有情的肉欲也只是作为动物的原始兽欲。
劳伦斯认为“在性和肉欲方面,我们的头脑是毫无进化的。
现在我们要迎头赶上去,使对肉体的感觉和经验的理性意识与这感觉和经验本体相和谐,即让我们对行为的意识与行为本身相互和谐统一。
这就意味着,对性树立起应有的尊重,对肉体的奇特体验产生应有的敬畏。
”雅娜是在情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产生了欲望,相比之下于连则纯属是男性对女性身体的一种本能渴望,加之与其他女性人物的性关系,更突显他那种丑陋的肉欲,电影中他和奇蓓特最后被伯爵推下山坡赤裸地死在荒野,更像是回归到动物原始的状态,赤身裸体,死于兽欲,实在讽刺。
书中还提到雅娜害怕自己美丽的幻想破灭,向神父寻求再孕的帮助,这时二人的爱情早已荡然无存,双方带着目的,雅娜希望能够再孕,于连享受妻子向他示好,却不愿拥有后代。
她的“情与欲”、“灵与肉”是割裂的状态,从修道院里带回来的对爱情婚姻的憧憬,使其被营造的表象蒙蔽,爱上了他,或许我们可以认为她爱的只是自己对于幻想的美好寄托和情感需求罢了,因为她
作者简介:詹宇思(1998-),女,福建厦门人,东北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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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其他许多足以割断我和我故乡关系的决定,都没能改变我”,这一切皆因韩的“根子还是像以前一样,牢牢地、深深地扎在(中国)这片土地里”,而她的“生命在这里才能感受到和谐,才能像那缓缓流淌的长江一样保持一种无限的镇定与从容”。
[8]
《瑰宝》中韩与男主人公马克之间的情爱纠葛十分具有张力,笔者认为某种程度上这与她的“精神分裂症”息息相关,可以说这段关系生发于此,得益于此。
马克作为一个英国人算得上中国通,他之于韩如同一面镜子,这个不在韩计划之内的英国男人,让她真真正正看清了自己彻头彻尾的中国气质。
“精神分裂症”之于韩,症状更为复杂、历时更为长久,然而正是这个不断与“分裂”抗争的韩深深吸引了马克,“你已经把自己培养得既像东方人,又像西方人。
你有双重性格。
我羡慕你可以进入这么多不同的世界,可以有不同的身份。
亲爱的,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有一个多么丰富的生活,比我们这种只有一个可怜的单一世界的人要丰富得多。
”[9]
三、韩素音笔下“精神分裂症”的启示
在韩笔下,在1949年前后的中国香港,时局的转变以及空间的转换,促使许许多多的人都经历着这种“精神分裂症”,当时的人们或是通过事物,或是通过仪式尝试着与过去的自己保持连续,这其中极具典型性的是生于中国但接受西方传统教育的传教士和混血儿。
韩是这一病症最真切的体验者,但她的应对之策有所不同,她牢牢地抓住“一根绳子”与被时代强行碎片化的生命不停地抗争,她将这些碎片附于一根绳子之上,从而使得这根“绳子”极具韧性,这绳子便是她对祖国的爱,对祖国坚定不移的选择,她零星的碎片大多是她游走于各国的人生体验,这样的韩素音必然散发着他人无从具备的魅力与力量。
韩曾这样写道,“我作为一个中西合璧的混血儿,多年来一直游走于两种文化之间。
一方面,我为自己身上流有中国人的血液而感到骄傲;同时也认为,文化交融是重要的,不同的文化成就了今天的我。
”[10]韩素音的经验之于中西文化关系的启示在于:坚定自己的文化根基,真正的了解他国文化,才是治愈这种“精神分裂症”良方。
换言之,在高速运转的全球化发展趋势下,我们更应坚定文化自信,了解并尊重他国文化,构建“一种健康的、新型的东西方民族关系”[11]。
参考文献:
[1][3][10]韩素音.伤残的树[M]孟军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2]杨亚东.中西文化之间的韩素音[D].兰州大学,2007.
[4][5][6][7][8][9][11]韩素音.瑰宝[M]孟军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同样可以将这种爱给予保尔,甚至变异成对儿子情人的嫉妒,情欲灵肉完全和谐统一大概是一种很难达到的状态,作家在书中似乎就雅娜和于连二人的对比向读者抛出人自身的强大动物本性驱使着人走向自我毁灭这样的忠告。
三、雅娜与现代女性
雅娜的一生在我们现实生活中依然存在,只不过通过了前人们的努力,女性的地位大大提高,在社会的分工中能够有一席之地。
阅读过后,我们唏嘘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少女最后年老色衰,唯有使女陪伴,终于在残烛之年重温到一点温暖的光芒——孙女的到来,这也是雅娜自己造成的一个悲剧,性格软弱,耽于幻想,将自己的快乐和幸福托身于人,注定受到失望的结果。
从小在男权社会中长大,由着父亲决定一切,只有顺从,没有反抗,在这种看似温室一般无害的环境中逐渐丧失了自我意识,波伏娃曾在《第二性》中这样写道:“女人并不是生就的,而宁可说是逐渐形成的。
生理、心理或经济上,没有任何命运能决定人类女性在社会的表现形象。
决定这种介于男性与阉人之间的、所谓具有女性气质的人的,是整个文明。
”③作为依附于男性的“第二性”,在19世纪出于宗教、社会风气的压迫,无法抬头,始终缩在阴影之中。
而现代女性应该好好利用前人们的努力成果,去发掘自我意识,实现自我价值,我们依然具有对家庭和孩子的责任,但另一个更为神圣的责任应该是对自己的责任。
作家虽然写出了一个女人平凡的痛苦绝望的一生,但并不嘲笑雅娜对幸福的渴望,生活依然还是有值得期待的地方,但不要过度虚妄幻想。
女性的一生要怎么过?如何摆脱对男权社会的依赖性,去追求平等自由,在两性关系中如何处理,依然是现代女性的值得思考的问题。
莫泊桑以平淡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女人悲剧的一生,书中的很多情节完全印证了他说的那句话“我所见过的事物,不是可笑、可笑之极,就是可悲、可悲之极。
”女主人公雅娜的婚姻、溺爱儿子的可悲,男爵夫人葬礼的怪异畸形,活像一场滑稽的喜剧——笑声过后是无尽的悲哀。
而人的一生就像白杨田庄的落叶一样,凋零过后,总是能在下一个春天寻找生命的希望。
注释:
①(法)莫泊桑著;李玉民译:《一生》,北京:中译出版社,2016年,第1页。
②(法)莫泊桑著;李玉民译:《一生》,北京:中译出版社,2016年,第48页。
③(法)西蒙娜•德•波伏娃著;陶铁柱译:《第二性》,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年,第309页。
参考文献:
[1](法)莫泊桑著,李玉民译.一生[M].北京:中译出版社,2016.
[2]谢纯.莫泊桑小说《一生》的悲观主义研究[D].华中师范大学,2018.
[3]杨庭芳.“女人不是生就的!”——读莫泊桑的《一生》,谈男权文化下的女性悲剧[J].法国研究,2003(01):188-197.
上接(第10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