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匪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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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匪凶猛
作者:隐棘
来源:《齐鲁周刊》2014年第10期
女海盗郑一嫂:
《加勒比海盗》的历史与现实
在影视文学作品中,女匪是经久不衰的题材。
清末女海盗郑一嫂,不仅是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的小说《女海盗金寡妇》的原型人物,更于2007年被迪斯尼公司拍摄的《加勒比海盗3》演绎成清夫人。
清嘉庆以来,珠江口一带长期有六帮海盗,他们相互之间建立了盟约,而联合使他们力量相当强大,连政府的押运官盐的船只都向他们交纳保护费。
而这六股海盗中最有名的一支,就是郑一嫂领导的“红旗帮”——拥有600到1000艘海盗船,人数大约在2到4万之间。
据史料记载,郑一嫂本名石秀姑,原为广东名妓,1801年被海盗郑一劫持,郑一死后她成为当时最强权的女海盗船长,不择手段地袭击大小商渔船只,劫船夺货,绑票勒赎,严重破
坏沿海居民的生产生活及包括中外往来;就绑票勒赎来说,不仅绑活人的票,而且绑死人的票,“发掘绅民坟墓,匿棺勒索银两”。
当时的总兵黄标因为剿匪不力而引咎辞职,在嘉庆九年到嘉庆十年(公元1804到公元1805年),广东水师提督一职三易其人,皆因剿匪不力。
在为数不多的女性海盗中,具有传奇色彩的还有一位有着西班牙海盗女王之称的红发女海盗唐·埃斯坦巴·卡特琳娜。
电影《大航海时代Ⅱ》中,茫茫大海上,性格豪爽的卡特琳娜和海盗们打成一片。
海盗们敬佩她高超的航海技术和娴熟的武艺,在一次海战中,船长战死了,她被推选当上了新的船长,到这个时候她才恢复女儿身。
这时,海盗们才惊异地发现,他们的船长原来是一个美貌女子。
女性与暴力组合往往让人莫名冲动。
无论是《闯关东》的鲜儿还是《火流星》的女土匪“一枝花”包括《大西南剿匪记》的郑么妹,她们无不身手敏捷,枪法如神,剧情需要的情况下,女匪们通常还能从天而降,威慑一方。
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印度电影《受伤》,它的主演就是当年的女土匪本人希玛·帕瑞哈尔,她曾是印度北方邦昌巴尔峡谷地区著名的土匪首领之一。
帕瑞哈尔说:“总有人以为,女人做了土匪,就成了‘王后’或‘女侠’。
这不是真的,我们经历过许多残暴的折磨,我想通过这部电影告诉大家事情的真相。
”
帕瑞哈尔生在北方邦伊塔瓦区巴比安村,她父亲与村里的土匪家族因土地纠纷有世仇,对方要求迎娶帕瑞哈尔遭到拒绝,于是买通当地土匪头子,把帕瑞哈尔抢到了土匪窝,那年她才13岁。
帕瑞哈尔回忆说:“他们把我关在一间黑屋子里,多次强奸。
查巴尔山谷里有20来个女土匪,她们不是被抢来就是被男朋友骗到山里的。
如果不是环境所迫,女人不会拿起枪。
”
女性往往是文化意义上的受难者,但纵观历史,她们成为嗜血者也不乏其人:清代红灯教中的“廖观音”、民国年间东北打家劫舍的女匪驼龙、“贵州女孟获”程莲珍……只是,后人常无限虚构将之敷衍成传奇,接受方多沉浸其中为伊找借口逃避,两者不自觉地“共谋”,选择性遗忘或人为遮蔽女匪们暴力的底色。
从西南“廖观音”到东北女胡子:战乱年代的女匪地理
民国十五年冬,长春城里滴水成冰。
这天一早,黑压压的人群就在路旁等着判了死刑的匪首。
脚冻麻了,满街呼呼啦啦的跺脚声。
近晌午,随着号子,远方来了一辆刑车,车上木笼里有个女犯,身穿紫底白花斗篷,头戴黑色绒帽,脖子后面插着的黑字白招,上写着“奉令枪毙匪犯张素贞一名”。
张素贞,东北匪首,外号“驼龙”。
驼龙出生于1901年,被枪毙那年年仅25岁,从史料来看,她是东北辽阳人,生于农民家庭,16岁跟人私奔至宽城子(长春),被骗卖入妓院。
后被当地匪首王大龙赎身,两人结为夫妻,张氏成为首领之一,号为驼龙,不久大龙战死,她率部出没在五常、榆树、双城等地,队伍一度发展至两千人以上。
” 后在日本、奉军和民团围剿下全军覆没,驼龙只身逃出,于公主岭妓院重操旧业,1925年1月8日被捕,张学良得知驼龙被捕后亲自指示,“驼龙”次日被枪决于长春。
东北在中国的版图上偏远于中原,自古为“化外之境”,历代政府难以统治。
二十世纪初,随着外国势力不断蚕食东北以及清朝政府对疆土开禁放垦,出关谋生者日益增多。
到1911年,将近有1000万的流民从山东、河北、河南等地涌入东北,贫穷和饥饿笼罩在关东大地。
一时间,“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便是草头王”,东北成了土匪的王国。
有统计,当时东北土匪拥有枪支一百八十万条,数量相当于当时二百个军的装备。
神奇的黑土地上刮起了一股股带着血腥气味的狂野旋风。
据史料记载,女匪驼龙以复仇名义攻打乱石山,率领一干土匪攻击村镇,致妇女惨遭奸淫,财物被抢掠一空,尸横遍野。
第二次又善人屯。
她率土匪砸开纪家大院,杀得个鸡犬不留。
得胜后,顺便把帮过纪家的和早年的仇家一锅端,柳条沟、魏傻沟、大青背等大大小小的村落统统趟了一遍。
“不为金银财宝,就为给姑奶奶出口恶气”——驼龙一句话,东荒地浓烟滚滚,饮马井旁古树上吊起一串串铁丝穿着的血淋淋的人头。
杀人如麻的驼龙让乡绅大户闻风丧胆,活脱脱一杀人不眨眼的女匪首。
无论影视文学对女匪有着怎样奇情美好的虚构,历史上真实的女匪,其实并不可爱。
通常,她们出身底层,时局动荡之下,成为男权社会的另类棋子,从而走上反抗主流社会的道路。
但,手段残暴、视人命如草芥是其“匪”色。
明清以来,秘密宗教多有吸收女性成员之事。
如明朝永乐年间的山东唐赛儿起义,清乾隆年间王伦起义时的“乌三娘”、“无生圣母”,义和团时期天津红灯照的林黑儿,人称“黄莲圣母”,便是其中浓墨重彩的几笔。
据记载,清代秘密组织红灯教的女首领廖观音的家乡石板滩既是商贸重镇,又是匪患严重之区。
为了抗拒土匪侵扰,当地居民都自发习武。
后来,一个名叫曾阿义的人带来了“神拳”——“夕阳西斜廖家庄,红灯照见集拳忙”便是当时情况的真实写照。
曾阿义组织红灯教,自称教主,收了不少教徒,包括16岁的廖九妹,并趁势宣称廖九妹系“观音转世”,下凡解民倒悬——身穿月白短衫,头顶青巾的“廖观音”从此招摇过市。
此后,曾阿义转入幕后,廖九妹则以宗教代言人身份登高一呼,万众响应,一度冲击清王朝在四川的地方统治秩序。
沂蒙女匪赵嬷嬷:
一个时代的记忆
英国人贝思飞在其所著《民国时期的土匪》中说:“在1911年和1949年中国的两次大革命之间,报刊杂志充斥着内地农村土匪骚动和行凶的耸人听闻的报道。
一些地方志反映了当时老百姓的抱怨:‘国家不像国家,简直成了土匪世界!’”
上世纪20年代末,山东沂蒙山区有名有号的匪伙多达50余股,无名者更是不计其数。
百姓为自卫计,纷纷成立“大刀会”、“红枪会”等民间组织;村村修围墙,筑圩子,买枪支,造土炮,设哨楼;不少地方还成立了“联庄会”,一处有匪患,八方来助剿。
然而,石垒的围墙,却很难抵御匪的疯狂;封闭的圩子,往往成为民众的坟场。
土匪制造的第一大破围墙屠圩子的惨案发生在郯城八里巷村,祸首是女匪赵嬷嬷。
赵嬷嬷,江苏邳县铁佛寺村人,清光绪七年生于一冯姓之家。
幼时家贫,父母将其卖给马戏班子后,学会了耍刀舞棒,跑马拉解,及笄时嫁给东海县土匪头子赵某为妾,始称赵嬷嬷。
1922年春,其夫其子均被击毙,时年41岁的赵嬷嬷被500余匪徒拥立为头领。
1923年6月初,赵嬷嬷攻破临沂二区迭衣庄的圩子,杀戮70余人,尽焚民房。
接着她又向郯城八里巷村举起了屠刀。
八里巷有1200人口,是周围六个村庄抗匪“联庄会”的会首。
赵嬷嬷破围得逞,对众多匪股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大大发酵了他们的兽性,纷纷以破围屠村为快事。
贫穷成为贫穷者的通行证。
当时的巨匪刘黑七之父刘相云一贫如洗,半生难有一肉之味,见到掠得钱财所购来的鸡鸭鱼肉时,当即一顿饕餮,撑得肚胀如鼓,满地翻滚,不消一个时辰便毙命。
作家王一豪在专门记叙沂蒙山区土匪行径的小说《瞭阳崮祭》开篇写道:“不管他们留下的是欢笑还是眼泪,是光荣还是耻辱,是美德还是邪恶,是文明进步还是蒙昧野蛮……他们,都是我们的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