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家训·文章》篇文学思想述评

发,故 颜 氏强调
至情感成为文 学
作 作
品的生命力 。颜 氏的独到之处 p在 于他主张创 作文学作品既要 以抒发情感为要,同 时又指 出要 “以衔勒 制之。 ”此之 “衔勒制之”,一 方面,颜 氏是升对时弊而发9当 时浮艳文风 的倡导
者萧纲就提倡 “文 章且须放荡。 ” (《 与当阳公大心书》)而 萧纲这一论点 的提 出,是 有其时代背
儒、玄、史 学并 列。颜 之推在这里将 “学问”与 “文
分而别之,把 文 学创作与搞学术活
动分离开耒 ,并 概扣 出它们各 自南特点,从 而突 出了文=”学创作淘恃殊性。 其次,在 这里,颜
之 且
推还认识到 了文
“拙文研思,终
学 归
仓jI过 程 中
蚩鄂”,文
扌1I家 幸之
的素齐 拙与巧
均 特殊 住和 白与仵者本
氏实践了他的形式与内容并重的理论。 如 《涉务 》篇 中 “古文欲知稼穑之难…… 皆优闲之过
也”一段文宇,其 思想 内容之深刻,与 语言技巧的表现都很有特色。 故张壁评 《颜 氏家训 》 曰: “质而 明,详 而要,平 而不诡。 ” (《 明嘉靖甲中傅太平刻本序》)。 当时其他 的一些文人多
采用语体文进行写作 (圭 要是 家书 ),如 南朝雷次宗 《与子女书 》、齐王僧虔 《诫子书 》、
梁徐勉 《诫子短书 》、陈陈暄 《与兄 子秀书 体文 在内容 与形式的关 系上结 合得好。 《颜
斯不无关系。 故颜 氏的创作理论与实践,体
》等,都 是语体文,而 这些 书文都 不 如 颜 氏散 氏家训 》能流传百世,被 誉为 “家训之祖”,与 现了他承魏晋,以 平实对浮艳,形 成一种 “不雅
不 俗”, “独 申胸臆”的新文体,在 当时是有进步意义的。
,终 归 蚩鄙 。但成 过程不 同于其他
学 社
士 会
,
科
自足为 学活动
人。必 如学术
乏天才, 活动。 其
他 社会科学活动主要靠抽象思维,需 要 “累功”,勤 学苦练,而 文学创 作既需要有各方面知
识 的积 “哲学
累,更
家用三
需要特殊 的思维方式—
段论法,诗 人则用形象
— 和
形 图
象 画
思 说
维 话
。别
由浅入深,由 形象 的感
知进而领会作晶所包容 的生活内容和蕴含 的思想感 情,这 样才能得到真正 的精神愉悦,真 正
的美 有系 写物 感力
统,量的最:享的颜为受论之述详,即切:推。的颜“五之”“入言推(同居所其上文谓滋)味词钟“之”入蝾之要其主,说滋要是,味是则众,强亦主作调之要乐文是有事学也强滋作调味”品者。审的美也j[匕审主前。美”体,(特《钟在诗征审嵘品,强美序曾》调观提)文照F出卩学、扌作欣“指“品赏滋事所的味造具过”形有程说,的穷,中并,美仿
之辞调为 末”,形 成一种兼采古今 的新文 体。 今实远”,此 为古文之所 长也。所谓 “古人 之
因 为 “古
文 ”,与
入 裴
之 子
野 “制作多法古,与 今文异 体” (《 雕虫记》)是 一致的,概 指魏晋以前先秦 两 汉 的 文 章。而
“今世音 颜 氏看到
律 谐 靡,章
了今文 “圭
旬 于
氓对,讳 避 往昔”,讲
要 聚精会神 把 握 作家所
“咀之 而味
地体 塑造 愈长
验、品尝,强 谝 在文学欣赏过程
的艺术 形象 的 独特 的地 方 的重 要 ” (魏 泰《临汉隐居诗话》),“ 咀嚼
既中性久要。乃认要真得“感其精意受加”艺玩术(范味形唏象”文辛(仃张个寸炎床别《夜词的话源特》》)殊),成,使因分为,审
美体验逐步深化。尽有进 入到作家所 描绘 的艺术境界 ,读 者才能得到美 的享受,其 乐无穷。 囚
景 的。魏晋之后 ,许 多人 生活放荡不 羁,因 为魏 “尚通脱”, “通脱即随便之意,lLL种 提倡影
晌到文坛,便 产生多 量想说什 么就说什 么的文 章”。(鲁 迅《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江的关系》)魏
文帝 《与吴质书 》说:
也。如此 “通脱”带来
“公干时有逸气,但 未遵尔”,此 之 “未遵”,谓 有时至 了 “文学的 自觉时代”,但 也 因为放荡蜘时风影 响到浮艳
不 乏其勇 敢,但 他的理论和实践都没有行通;雨 颜之推为 了改革文风,主 张作家创造 出新 的
优 秀文学作晶,以 代替时俗之文,故 《文 章 》中关于文学创作方面提 出了不少进步见解。
《文 章 》说: “凡为文章,犹 人乘骐骥,虽 有逸 气,当 以衔勒 制之,勿 使乱流轨躅,放
意填坑岸也 ”。在这段文
(华 丽 )如 同入 的皮肤冠冕,是 外表装饰 的东西。但 华 丽,而 忽略甚至损害了思想内容,产 生了 “辞胜而
是 当时文
理伏”,
人 却注重 用 典之 新 巧,辞 “事 繁 而才损 ”之 弊 ,结
藻之 果所
创的文 章多系空洞无 物,味 同嚼蜡。 同时,颜 之 推也认识到了文 章的内容与形式应该统 一 的
文学理论较贫乏的北朝,更 有其特殊 的意义和价值。
宋齐以后,作 骈体文者往往注重典故辞 藻,对 偶声律,进 而走向极端,陷 入形式主义的
窠 臼,辞 浮于意,弊 病丛生。这时,不 少 有见识的文人对这种浮艳文风进行 了批评,提 出了
改革文风 的进步主张。 在北朝指 责浮艳文风,主 张 改革有影响者,为 苏绰、颜之搪。苏绰 自
的 “气”,指 作家所 具
宇里,首 先,颜 氏认识到了作家进行文 各 的气质、修养,就 是 说文学作晶要抒
学创作 发作者
立该有 “逸气”。 这里
的思想感情,这 正体现
了我国传统 “言志” “缘情 ”重表 现的美学思想。 在南北朝文 论中的 “气”、 “情 ”、“风 ”、
“意 ”,往
则文风 清焉
往是 。”
文人是 十分鄙祝淘。如果
的观点,故 黄 叔林赞之为
作家不 能创
“至论
” 是
作旁i颖 的文 很 允 当 的。
章,他
就
叫
池
“勿强操笔”。 这是非常正确
颜之推的 《文 章 》还体现 了他
冶性灵,从 容 讽谏,人 其滋味,亦
在文学鉴赏 方 乐事也。 ”文
面 的思 学欣赏
想。文 屮访:
要 由表及里,
“大文 革者……至于 陶
74
家 “以理节情 ”的传统 思想。但 同时我们也应看到,中 国古代文艺的抒情,主 要是一种 肓理 性 的,有 节 制的抒 情,而 且这犹如一根红线,贯 穿古代文论的始 终,成 为 中国古代文艺 的金科 玉律。颜之 推在此 既主张文 章要有 “逸气”,作 者要通过文学作品抒 情畅怀,同 时文要伴随 着理智。真正 的艺术是不会完全背离理性的,中 国古代重视的是 情、理结 合,以 理节 情 的平
”,
林斯基 曾比较文学与哲学之不
“一个是 证 矽j,一 个是显示。
同,说 :
” (《 ¨/`
四七年俄囤文学一瞀》)从 文学史 炭展角度看,先 桊之文 学仅是子、史 的附庸 ,至 南北朝 ,诗 歌 、 ‘
散文、辞赋等文学都摆脱儒、玄、子、史 的束缚,从 附庸 的地位 独立违来,文 学按照 山己的
发展规律而发展。 这与学术思想相对解放分不开。曹提 尚 “通脱 ”,带来文学 独柠 ˉ枳,与
精 究
详,” 芑术形
又是 式美
今文 的进
之 步
傥点 困素
,是
。这
古文 较之
之所 于圭
缺 时
乏者。 在 或 以后一
这 些
里 批
,
评
者 全盘否定六朝骈文要高 明得多。是 以他主张须古今并 存,不 可 偏废,各 白取 长补短,精 华
具存。颜之推的创作实践也体现了他 这种思想,整 个 《颜 氏家训 》从 骈文和秦 汉散文 屮吸取
其 次,要 “改革文 侉”, “兼采古今”。文 中云: “古入之文,宏 材逸 气,体 度风格,
去今实远,但 缉缀疏朴,未 为密致耳。今世音律谐靡,章 句对 偶,讳 避精详,贤 于 往 昔 多
矣。宜 以古之 制裁为本,今 之辞调为末,并 须两存,不 可 偏弃也。 ”要 改革今世浮艳文风p
就是要 “以 占之 制裁为本,今 文,宏 材逸 气,体 度风格,去
了有益的营养。 既有对 偶、典故,也 常参用经变古语、古 诃,在 当时 的包作中具 有 特 殊 风'
格。
颜之拄在 《文 章 》篇中,对 文 学创仵的特殊拄也有妍 巾认圹。文 中说: “学问有利钝,
文 勿
章有 强操
巧拙 笔。
,钝 学累功 ” 首先 ,颜
9不 妨精熟
之 推认 识到
;拙
了文
文研 学创
思 作
访 ”
代才作“家才思自华扌”的不,气”却为质之文妻要修人子莠“所终嗤自容为谓会,直清“何渖华按痴芽”况柠,行响结。到路所呆””他,创只但还能作嘲却的“笑至流作涕死布晶不是丑种觉巧拙“好是悟”为,拙的毫。可创元笑他倌之之在臼诗文知辈赋之。中进明伍”。把的而颜讥郧“并种讽氏州对那“文一拙种本士而藻族来执不靛”能“,工至,其矜元的
耜 又
同 说
的概 念
: “情
。刘勰《文心雕龙 ·风 骨》说 :“ 结 与气偕。 ” 《才略 》曾评刘桢
言端直,则
“情高以 会
文 采
骨成
”,
焉 ,意 气骏爽 “情 高”故
,
有
“逸气”。 作家、艺术家 在进行艺术构思、谋 篇布局 的过程 中,必 得调 养志 气,志 气饱满而
刚健,文 章的辞藻就 自然光辉一新,而 且作家 的气质会影响到其情感 的抒 家要有 “逸气”。文学作品的审美 作用,往 往是 以情动人,以 情化人。甚
衡。而颜 氏所 主张 的也正是如此。
那么,要 创造什 么样的文学作品才算是 情理平衡 的进 步文学作品呢?颜 之推进一步提 出
了具体的创 作要求。
首先,要 处理好文 章的内容与形式的关系。颜 氏认为,为 文要 以内容第一,形 式第二。 《文章 》说: “文 章当以理致为心 肾,气 调为筋骨,事 义为皮肤,华 丽为冠冕。今世相承,
流 文
乱 学
轨 的
迹 盛
行,故 颜 氏针对萧纲 的论点,提 出要 “以衔勒制之 ”,充 分体现苡 氏积极进步 的文学思想和
政治思想。另一方面,由 此 我们还可看 出,颜 氏既主张文学作品要 以抒情为主,要 继承和发
扬我国传统重表 现的美学思想,同 时又要 限制在一定 的范围之 内。 当然这不免流露 出颜 氏儒
关系。文 中引席 毗刘逖 的论辨 云: “齐世有席 潞}1者 ,清 干之士,官 至行 台尚书,嗤 鄙文 学,·
潮刘逖 可 凋悴 刘逖的
“气调
云 ‘君 辈辞 矣 !’ 刘应
回答,寒 木 ”,但 “事
藻,譬 若荣华,须 臾之瓶,非 宏才也 之 曰: ‘既有寒木,又发春华夕何如 的确是宏 才,但 “又发春华”,当 然
趋本弃
归,穿
末,率 多
凿者 补缀
浮艳,辞 与理竞,辞 胜两理伏;事 与才争,事 繁而才 雨不足。时俗如芷L,安 能独违?… …·改革 体裁者,实
损。放 逸 者 流宕而 忘 吾所希。 ”他 以为文 章
均思 想内容最重要,如 同人之心 肾,是 里面的东西,实 质 的东西;至 于典故 (事 义 )、 辞 藻
义”、 “华 丽”也不可少。颜 氏以为
;岂 比吾徒千丈松树,常 有风霜,不
பைடு நூலகம்?’ 席笑 曰:
‘可 哉 !’
” 颜
氏很 赞 赏
更加可爱。文 章 自然应注重 “理致 ”、
这里 的 “寒 木” 比之于文 章的内容,
“春华”喻文 章的形式,寒 木又发春华确是锦上添花,文 章内容与形式的统一,定 成优秀作
品。 在此虽然是颜 氏引他人之 言,但 他志而扬之,同 样体现了他对文学 内容与形式关 系的看 法。萧统 《文选 》的选文标 准就是 “事 出于沉思,义 归乎翰藻 ”(《文选序》)。 显然 ,颜 氏是继 承 了刘勰萧统 等人文艺思想中的进步 因素。再则,从 《颜 氏家训 》全书的写作风格来 看,颜
重 劳
要 饪。 '扌土指 纺创 '扌←能力
出 “文 革亻r巧
有关,当 然这
拙 种
”,而
熊力 不
同于 作家
其他 社 会科 学活 动 灼 能力 能在作品中 “巧拙相+”
,而 是 仃家所 《诗 眼 》云:
具 有 的 恃殊创 “老杜 诗 凡一
乍技巧、敏捷 的才思等午。伉秀
钅皆工拙桕半,古 丿、文 聿类 比。
了6
),要 为
体 一
一
傀 艿白V文 验 要不 断 定程度必 了百 了。
学 作 拧:出
底麦足 十分
手宫 闸,它
· 圪让扌者 Ⅰl∶ ∵∶I冂
冖l彡
式
中钮碎元穷 向忘味,I扌=美
深户、,去 “寻味无 穷” (叶 二:《 =诗》
四川师 范大 学学报
1987年 第 5期
《颜 氏 家 训 ·文 章 》篇 文 学 思 想 述 评
陶启君
《颜 氏家训 》是北朝颜之推所 作的家教训诫之书。 其中 《文 章 》篇集中地反 映 了他 的文
学思想。如果 我们全面地分析一下 《文章 》篇,不 难发现其中有不少 高明的文学见解和进步
的美学思想。应该说,在 文艺理论发达的南北朝时代, 《文章 》篇具有重要地位,特 别是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