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中国传统书院建筑空间类型

试析中国传统书院建筑空间类型
李子石;路洪通
【摘要】作为中国文化、教育与精神的综合载体,中国传统书院是独具特色的文化教育机构,经过千余年的传承与创新,成为了最能体现中国文化教育价值取向的建筑形式.文章试图分析书院的主要空间类型及其文化内涵,以期为当代校园设计提供帮助.
【期刊名称】《建筑与文化》
【年(卷),期】2018(000)008
【总页数】3页(P34-36)
【关键词】传统书院;建筑空间类型
【作者】李子石;路洪通
【作者单位】内蒙古工业大学;河北建研科技有限公司
【正文语种】中文
书院，是中国历史上独特的文化教育组织，历时千余年之久。

“书院”的名称始见于唐代，到了宋代获得较大的发展，而南宋时期由于书院与理学相结合，且书院制度逐步完善，书院达到兴盛时期。

对书院的研究，受到了史学界、教育学界众多研究人员的关注，并收获了大量的研究成果，此外还为我们探究中国文化和中国教育发展提供了独特的视角。

对于书院文化的载体——书院建筑的研究却没有如此繁荣的局面，建筑界中书院的相关研究大都侧重于书院建筑的史料整理和历史文化方
面的研究，而对于书院建筑空间的评析和研究工作还需要更多对此感兴趣的人来进行。

1 当代校园建筑设计现状
在校园建筑作为一种文化的载体，可以对学生的教育培养产生潜移默化的作用，大到标志性建筑，振奋人心；小到标识题字，规范着学生的一言一行，甚至传递着做人的学问，学生通过建筑中蕴含的文化，改变着自己的行为和生活方式，这正是校园建筑的隐性教育力。

1.1 当代生活要求校园建筑拥有更加丰富的建筑空间类型
在当代，我们的学校教育被“填鸭式”的应试教育所主导，学生在老师的不断灌输下成为缺乏自我思考能力的考试工具，学校直接忽视了学生的主体地位，束缚了他们的自主性、创造性和能动性。

在道德教育上，学校也只是一味地要求学生机械地遵守规则，并没有给学生提供思考传统道德的机会。

著名教育建筑师赫曼·赫兹伯格曾经在采访中表达了自己的教育理念，即“教育就
是激发人们的好奇心，打开世界，而不是压缩到一个小房间里”。

随着“素质教育”这一新的教育理念的引入，越来越要求学生在寓教于乐中成长，这就要求我们在建筑设计上提供开放空间的创造和功能流线的丰富，不仅要有私人的独立思考和学习的空间，而且要有开阔的公共交流空间、丰富的学习娱乐空间，这些自在的空间会舒缓学生们的环境心理状态，人际交往也会以随机的形式出现。

1.2 书院回归的意义
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人们在满足物质需求之余提高了精神需求的水平，整个社会从“物”到“心”，对人文关怀有了更多的关注。

传统书院不只是一个文字的传播地，它更是一个治学与生活相结合的空间，书院教育旨在培养学生知识和人格、情操相结合，这正符合当今社会对人文需求的向往。

引入书院文化，可以加强学生的综合人格教育，从而实现“素质教育”的教育理念；对书院建筑空间的传承，能
够使建筑与自然、环境、城市、师生之间形成良好的联系，创造富有传统特色以及人文精神的场所。

因此，让书院回归对当代有着各方面的意义。

2 传统书院建筑空间类型
传统书院建筑是中国传统文化教育建筑中最具代表性的一部分，虽然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功能，但在治学与生活相结合的传统教育理念影响之下，书院建筑的空间布局对当代中学具备研究价值。

书院的教学活动在儒学思想的影响下主要分为三类：祭祀行礼、躬行践履和优游山林，与之相对应的建筑空间即为祭祀空间（祠庙、泮池）、治学空间（讲堂、藏书楼、斋舍）和游憩空间（游廊、庭院）。

下面试图对传统书院中对传承书院文化起主导作用的上述建筑空间类型进行逐类解析。

2.1 “礼乐相成”的建筑群体
《礼记·乐记》中有记载“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秩序也”，礼乐传统的主旨是讲求秩序与和谐。

《论语·为政》中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礼制作为一种道德典章制度和行为判定准则，促使社会秩序内化为人的内心规则，引导人们自觉自律。

《礼记·乐记》中：“故乐者，天地之命，中和之纪，人情所不能免也。

”乐是用于协调世间万物的纲纪，它的作用是使人们各安其位、和谐相处。

以此建立的社会秩序，渗透于古代社会的各个层面和角落，深刻影响了传统建筑空间营造的各个层面。

书院建筑群体有着“礼乐相成”的特点，往往采用依中轴线递次排列的布局形式，通过轴线的纵向延伸营造出多院落层层递进的效果，相应的建筑等级和地位也随着空间的不断深入而提高，越靠近轴线末端越敬重，充分表达出“礼制”精神；书院中运用门、廊、墙、栏的曲折婉转以及不同尺度庭院和天井的相互组合，使人在建筑与自然间游走，从而达到亲和自然的目的，这些空间为师生提供驻足、相遇、交谈的机会，满足了“乐”的需求。

以上，中轴对称的布局是从序到“敬”的表达，育人敬师者、敬知识；建筑与庭院虚实相间的手法是从和到“亲”的表达，育人亲自然、亲他人。

这正是当今校园建筑中所需的空间特质。

图1 嵩阳书院讲堂（图片来源：作者自摄）
图2 嵩阳书院泮池（图片来源：作者自摄）
图3 嵩阳书院碑廊（图片来源：作者自摄）
2.2 开放与私密并存的治学空间——讲堂、藏书楼、斋舍
《董程学则》中提到“师友相处晨曦，不闻认真劝善改过，则与素居之感何异？学者群居一堂，务以崇德辩惑为大”，当一个人成为社会中的一员就不可避免地要与他人交流，而如何处理和应对复杂的人际关系，也成为一个学生必修的自身素养。

在书院建筑群中，若是将建筑空间缩减到最大限度，唯一不能减少的就是讲堂（图1），其在功能上承担着师生讲学和学术交流的作用。

书院大都以讲堂为中心来布局，在讲堂门前布置有开敞的庭院，当讲堂内部不够用时，可以充当临时扩用的灵活功能空间以增加讲堂的容量。

讲堂为师生提供着群体交流的开放空间，师生之间朝夕相处地探讨学术，培养学生人际交往与协作的能力。

同样为了满足学生精神需求的功能性建筑还有藏书楼，可以说是讲堂的辅助空间，为学生提供读书的场所。

藏书楼的有无和大小也代表了书院的档次和品位，作为书院的招牌建筑，大都布置得较为靠后以符合“礼制”的要求。

《礼记·大学》中提到“此谓诚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儒家讲究个人道德水平的修养，认为当学生在独处时也能谨慎选择符合道德的行为，便是将外在见闻的知识转化为内在德行的知识，德育就达到其目的。

斋舍作为学生自修及生活的场所，是数个私密的个人空间的集合，可以帮助人们从日常的共同生活中抽离出来，给自己留下独立思考的余地，体现一种人文关怀。

2.3 精神传播的祭祀空间——祠庙、泮池
《礼记》言“祭者，教之本也”，将祭祀作为教化的根本，可见在儒家所倡导的礼制中，祭祀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书院祭祀并不是简单的叩拜先圣先贤，而是让学生通过对先贤的瞻仰和纪念收获值得效仿的榜样，在精神力量的推动下使提升学识、完善人格。

在书院祭祀行为的影响之下，这类祭祀功能的建筑不仅是祭祀先贤先圣之处，也是明德教化、传播精神之所。

祠堂或者文庙是供奉和纪念儒家祖师孔夫子、学派宗师、文化名人和建院功臣的建筑，集祭祀活动和德育教育于一体。

中轴线上这些祭祀空间占据了书院中最神圣、最高贵的位置，占据着书院最大的空间和体量。

这些祭祀建筑占据空间之大，营造书院尊师重道和郁郁文乎哉的氛围；体量之高大，则赋予建筑一种纪念性的庄重。

再加上传统书院通过轴线串连层层院落空间，塑造出强有力的空间序列感来表达纪念性，使祭祀行为成为方向和共鸣。

中国历史较为悠久、规模较大的书院一般都设置有泮池（图2），因孔子的故居在山东曲阜的泮水之滨，泮池变成了古代高等学府的象征。

古时书院凡中秀才，都要举行绕池三周的仪式，然后再去拜孔子圣像，表示不忘先师教导、永效先师博学品德；而新入学的生员也要有登桥跨泮池再拜师的仪式，此时有着跨越愚昧鸿沟、走进智慧大门的象征之意，增加了书院的庄严感、仪式性和象征性。

这种对知识的崇敬和对先贤的传承是当代社会所缺少的，在当代校园建筑中寻回书院传播精神的空间是有必要的。

2.4 游憩空间——游廊、庭院
儒学思想认为山水是具有某种与人的思想品质相类似的形式结构，是能够使人产生精神上的感应和共鸣的，因而，游走在自然之间有助于人的自身完善，书院中自然会重视游憩空间的营造。

书院中的游憩空间包括廊道（图3）、廊庑、园林和庭院，这些元素以大小、错落、虚实的多样空间穿插在疏疏密密、高低错落的建筑群中，能够在学生读书之余给予其赏心怡情的空间。

在校园中设置小路、院落、广场等富
于变化的空间形态，可以起到增加场所感和建筑韵律变化之美的作用，也为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提供了更多可能性。

小结
以上是中国传统书院建筑中包含的主要空间类型：“礼乐相成”的建筑群体，让人们崇敬师者和知识的同时充满亲和之感；“慎独”与“乐群”的治学空间，可以磨炼独处的个人意志，也为群体交流提供空间支持；精神传播的祭祀空间将帮助人们找回追寻知识的精神；“游于艺”的游憩空间使人们在繁世中保有本真的自己。

参考文献：
【相关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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