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主义学术话语的弦外之音

学本身而言，其属性并没有改变。文学是人学，表现 人的思想．情感、道德等，所咀，只要人类存在，人类的 情感生括存在，弭ＩＶ／－，作为人类情感的表现形式的文学 就不会消亡。凶此，我们相信新电信技术的发展将更 新我们对周围世界的感受，但我们也同样相信：“人类 １；是受制于电信和媒介，而是掌握着电信和媒介。人 娄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人类需要文学来表 现自己的情感的话，那么文学和伴随它的文学批评就 玎：会消亡。”Ｌ１０ Ｊ 新的电信通讯媒体也确实正在改变着大学，大学 已不是自我封闭的，只服务于某个国家的象牙之塔， 它越来越多地受到一些跨国公刮的侵扰。在西方一 些大学的课程设置中，文学理论已被文化研究戒文化 批评所代替，有的只是作品分析，课程的内窑主要是 大众文化、影视艺术、行为艺术、喜宫画片、厂‘行动画 等。“文学本身已经从课程设置ｒｆｌ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残缺破碎，充满行话、俚语的科目。由于舸构主义 思潮的影响，过去的经典著作渐渐被否定；文学教学 为丁求得新奇以引起听者兴趣，就不得不花样制新， 争先恐后引进那些品位不高的、玲僻的文学文本，以 替代原有的文学经典。文学的意义、价值、感情被消 解，而国家、民族、阶绁、等级、殖民主义、权力消解、文 化冲突之娄的问题充斥了课堂教学。这种泛文化教 学，虽然提供了不步信息知识，但踺乏人文关怀。因 此一些理论家指责当代批评理论的泛文化趋势，“呼 吁去掉浮躁，回归旧时细读传统，从文化回归文
本土主义学术话语的 弦外之音
杨飓
在审视９０年代韧以米中国文论巾本土主义学术 话语时，人们最不应忽略的应是其言外之意。１９８９卑 以后特定的学术生态对学者的要求颇为复杂，这使当 时的学者思考与写作都必然走向权盲化、策略化、情 绪化。选种过度理性的学术写作删样使本土主义史 论话语也变得玄奥起来，人们用具有一定合法性的木 土主义言论表达着各自内心的“政治尢意识”，用隐喻 与象征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曲折用心，从而使这类学术 话语变得晦涩异常。在今天，解读那些策略性、权宜 性极强的文辞的最好方法就是还原出话语编织者的 用心所在： 其一，用车土性质疑现代性，以调整原有的现代 性方案。 在９０年代学术话语中，现代性时常是一个典型 的象征意象。 自韦伯以来，现代性不时成为各种现代社会病态 的总称，所谓“现代性困境”通常泛指工具理性泛滥、 信仰丧失、道德沧丧、人欲横流、批费主义蔓延、城市 污染、臭氧空洞、森林消失、生存的本真性丧失、物化 社会、垄断资本的扩张……是“世界之夜将半”。不可 否认，上述状况在中国并非毫无表现，但是，中国的现 代化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现代化毕竟是两码事。 这里不仅有现代化方式与历史长短的差异，也有程度 上的不¨——对于巾Ｉ爿西部的某些地区．现代性乃是 一个难以实现的梦，即使在东南沿簿的大都市里，前 现代社台依然与林立的高楼共生着．因此，在中国有 些知识分子看来，拒，ｉ现代性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矫 情。宴际上，大多数反思现代性的中国知识分子只是
第２３卷
统的创造性转换为２ｌ世纪的中渊提供新的生活指 南。与此同时．还有人一方面要求告别革命的“文化 激进主义”，将王国维、陈寅恪等立为学人的模范，另 ～方面又大谈亚洲价值与新儒学，向全球化和现代性 蜕不。他们力图使人笃信，唯有传统才能救中国。实 际上，凡此种种莫不包含权宜性的考皿。因为，很难 想象有人会真的相信形成于农耕文化状态和宗法制 度框架下的中吲传统及被认为是吃人的礼教能拯救 信息时代的巾国人。或许正心为如此，那些谈国学的 最后不得不遗弃孔盂老庄，转而宣扬“独立之人格，自 由之精神”。是否可以说．本土主义的盛行也是价值
万方数据
第５期
“全球化背景与文学、文艺学本土化策略”笔谈
５５
意义。遗憾的是，不少沧者过高地估计ｒ传统的当代 作用，以致产生“半部《论语》治天下”，“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之说．但是不沿怎样（即使那种义和团式 的民族情绪），电帮许多中国／ｋ摆脱了对西方“主义” 与现代模式的迷信，这使那些极端民族主义的文化抗 战和文化救亡仍有Ｉ∈意义。尽管十分有限，但对于那
要拒斥某种特定的现代件——反现代性的现代性。
在种关于２０世纪中国现代化史的耐人寻味的 历史教进巾，中国的现代性问题与“政党伦理”联系在 一起。巾国当代思想中的现代性被看作是中国共产 党践行其“政党伦理”的结果。按韦伯的现代性观念， “政党伦理“有别于宗教信念是理性化的，主要与派生 出“主义话语”（刘小枫语）的历史理性有关。相对于 宗教信仰，这种“政党伦理”与“主义话语”都是理性反 思的结果，因而是世俗化的、现代性的。中国当代的
．
多种文学话语可以相Ｘ，Ｊ自由地喧哗，达到了前所未有 的地步。 面对越来越具有挑战性的全球话语．第三世界的 一些文学理论家刚刚站稳阵脚，西方一些学者叉抛出 了令人震惊的观点。德生遮断言：“电信时代的变化， 不仅仅是改变，而且确定几疑地导致文半、哲学、精神 分析学、甚至情书的终结。”㈣Ｊ米勒也宣称：“不管过去 冷战时期的文学．逆是现在新的系科格局正在形成的 全球化了的大学，文学只是符号体系中一种成分的称 谓，不管它是以什么样的媒介或者模式出现，在任何 形式下的大学所』Ｅ同的、有组织的、讲究实效的、有益 的研究都不能把过种媒介或者模式理性化。文学研 究的时代已经过去，但是它会继续存在，就艨它一如 既往的那样，作为理性盛宴上一个使人难堪．或者令 人臀醒的游荡的灵魂。”＿９１这些表述意在说明文学已 经终结，文学研究的时代已经过去，即使文学研究ｊ丕 在，已退居到次要的地位。 在全球化背景中，文学和文学理论研究是否会消 失？当今高科技媒体的出现，确实改变着人类的生插 和面貌，也拓宽着人类的感知视野，但文学是否变化 主要取决于人类的情感，而不是媒体，虽然媒体的变 化使பைடு நூலகம்乐于从音乐、图像去寻求审美与娱乐，｛兀孰文
夜》——我认为这显巴金最好的小说——翻译成阿拉
伯业，把重庆搬到开霉去，所有巾围凡名、地名改成阿 拉伯名，埃及的滨者电会说：啊！这是Ｍａｈｆｏｍ．所写的 最好的小说ｆ这叉好像意味着巴金和ＭａＪｆｆｏｕｚ的作品 没有国界性。他们有很多相同的东西，虽然一个是中 国作寡，一个是埃及作家。”（（台港文学月刊》１９９９年 １０期） 理解了这段话背后的深意，我们也许会想：“文学 本土化”很可能是一个比较武断的口号，叫做“文学本 土性”ｎｊ能更合适一些，因为前者想用“本土”去“化” 一切，有浓重的题材决定沦味道．而后者似乎更有理 性、弹性，强调描写熟悉的“本土”的东西更易于表达 整个人类“所欲言而又难言”的感受。 文学题材并不是决定文学价值的唯一权重。文 学是否有价值？价值有多高？关键不在于是否使用 本土题材（虽然本土题材是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而 在于能否在使用本土题材同时获取一种人类关怀的 视界，而这．毫无疑问将取决干作家个人独特的修养、 见识、判断力．取决于对宇宙、人生的或痛苦或澄明的 感悟，取决于创造力、想象力。取决于生活其中又能超 越十其外的疏离感和批判意识。 美国小说家厄昔戴克认为．条保尔“展现了宽宏 的托尔斯泰精神”；纽约文评界大腕豪尔推崇其“心理 及道德张力”；赛伊德将《大河湾》与康拉德《黑暗的 心》丰目提并论；都从不同角度分别指出了．除本土题材 之外，“超越国界，＾指人类的共同经验”，才是亲保尔 成功的更重要原因。台湾学者游案玲（嘉义大学）认 为，“｛｜；身背景使（隶保尔）作品角色蛙常呈现孤市、失 根心境，疏离气氛使人心动”，从来源上ｌ蜕明了“移民” 作家与生俱来、根深蒂固的批判意识的由来。 缺乏人类关怀、缺乏疏离感和批判意识，可能是 中国文学进入全球性文学事件的主要心理障碍之一， 如果把带捉尔文学奖叫做“全球性文学事件”的话。 ｌ作者系湛江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
第５期
“全球化背景与文学、文艺学本土化策略”笔谈
５３
悦然曾说：“我记得１９８８年诺贝尔文学奖的得主是一 个埃及作家Ｍａｈｆｏｍ（马哈富兹），他的作品描写开罗 这个城市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生活。我看了他的作 品后曾经想过，如果把他的作占占洋成中文．把所有的 阿拉伯名词、人名、地名、街道车；改成中国的名宇．把 开罗搬到重庆去．那么读者就会’蜕：啊！巴金叉写了 一都非常好的小蜕！同样的＋噩是把巴金的《寒
些过于迷信传统的保守主义者来说，马克思的话可能
檄有意义：历史上的事情，第一次出现是悲剧．第二次 出现则是喜剧。， ［作者录湛江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
人文精神与现代性诉求
蒋淑娴
当今世界，是经济观念、生活观忠、文化观念发生 重大变革的时代，从国内到国外，似乎到处发牛着文 化争论。一切都在迅速地流动与转变之中，所有的事 物都失去了原有的规范。随着电＿了信息、国际互联网 的开通，大众文艺、影视艺术以及传播工具对原有的 文学艺术发生了重大的冲击，导致ｒ文学批评、文学 理沧在经历了百年的风雨之后，又一敬发生了变化。
缺席时代的学者病急乱投医——以儒学等聊慰信仰
与规范之徭的结果呢？ 其三，加强本土文化认同，以缓和国内矛盾稳定 时局。 ９０年代是中国民族主义空前高涨的时代，这是因 为：一方面，中国曾饱受“三座大山”的压迫，对历史上 的屈辱干¨刨伤，中国知识分子记忆犹新。有人说，在 国人内心深处的集体无意识中～直涌动着一股刻骨 铭心的“民族恨”，它像火山岩浆般地蛰伏于国人内 心，一旦巡受刺激，便台山崩海啸艘爆发。不幸的是． 在９０年代，国人迎坦过的类似刺澈实在太多：西方的 制裁、美国对台独分子的支持、日率高官一次又一次 奎拜供奉有二战甲绒战犯灵位的靖周神社，南联盟中 国使馆被炸、南海撞机、外企中国员工不断受到侮辱 和各种不公正待ｊ巨ｉ、海外学人及其他华裔人士所受种 旗歧视等，所有这些无不一次又一出地刺激着国＾敏 感的神经，民族主义怒火终于燃遍神州．（中国可以说 不》、《妖窿化中国的背后》等书的火爆畅销，便是这些 刺激造成的结果。 另～方面．９０年代初又是国内矛盾相对尖锐时 期，改革触动一些人的利益与固定的思维定势．终于 爆发了姓资与姓社之争、自由与公正之争．加之贫富 差距不断扩太．民众对腐败深心痛绝，所有这砦使人 感到寻求稳定和安定势在必行。为了形成麸识，凝聚 国力，向国人晓之以国家外部局势的严峻便变得必要 而且有效。实际上，通过使国人认识中国与外部世界 的矛盾的尖锐性，国内矛盾得到了较大幅度的缓和， 并为经济发展与政治体制改革赢得了宝贵的内部环 境＝ 正是为了凝聚民心、形成共识，人们一改以往对 西方现代化的羡慕，开始对其现代性状况作冷静的反 思，正是在此情形下，一些学者才重新认识到传统的
政党伦理及其依赖的主义话语的独特性在于其对资
万方数据
湛江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
本主义现代性的批判。或许正因为如此．汪晖将此种 独特性称作“反现代性的现代性”。 许多反思过－中国当代思想的这种现代性的学者 对当代中国现代性工程的描绘颇显负面：文革是其极 端后果．样板戏等是其主要的艺术表现．脚扬等人的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论述被看作标准的文论话语模 式，所有这一切无不联系着中国知识分子内心深处刻 骨铭心的隐痛。可以说，中国９０年代的现代性反思 者都有其自身的现实关怀、问题意识、价值尺度，他们 并非韦伯们的应声虫。他们的现代性话语只是其用 以论述中国现实的工具和表达其政治无意识的象征 符号，其中寄托着他们对辛亥革命以来的现代化史的 感悟、对文革式灾难的体验。他们在当代全球化语境 下新的文化选择和最略，其中有对我们无力真正走出 西方或苏联现代化模式的苦烦（要幺如胡适等笃信英 美自由主义．要么奉苏联为老大哥然后学习之），他们 希望现代化的赶超模式不再靠外来三Ｉ三义为生，希望有 自己的目标、路径和方式。正因为如此，紧接现代性 反思之后，有人开始大力倡导“中华性”。于是．现代 性反思终于昂终落实为本土性追求。 其二，用本土传统价值体系填补苏联解体后的价 值空白。 中国与前苏联虽有失和，但同届社会主卫阵营， 有相近的政治经济状况，奉行过相同的价值标准．因 此，与福山等＾欢呼“历史的终结”时的心恋不同．中 国有些知识分半埘苏联解体感受复杂。这斗：仅因为 苏联曾送给我们马列主义，还因为在建国后的丰目当长 时期内．一直被睾为老大哥，成为中国政治．经济、文 化、学术建设的蓝本。加之文革未久，后现代主义思 潮就汹涌于中国知识界，某种虚无感与幻灭感很快便 弥漫于知识分子中间。许多人沉痛休会到．权威在消 失、中心被瓦解、信仰在崩溃、道德在丧失约束力，仿 佛什么都刁：行了．王期一时问成为时代英雄和亿万国 民的生活导师。帅年代来一度举步维艰的后现代主 义此时也陡然走俏．有人甚至宣布，中国进入了“后新 时期”，中国的后现代来到了。很明显，这是一个价值 断层的时代，巨大的价值空白亟待填充。 本土性与传统的大旗正是在上述价值断裂语境 下被祭起的。本土￣仑者希望用儒学或庄禅之学为价 值幻灭时代的人们捏供信仰与生活世界的参照系，让 人撰僦后现代主义式的“不可承受的轻”。于是，洋务 派的“巾体西用”说豫放异彩．人们开始不顾鲁迅所说 “吃＾”的话，深陷对孔盂、程朱的无限依恋，欲以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