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拉呱》看方言新闻对弱势群体的话语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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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
News Dissemination
新闻传播
【作者简介】楚俊玉,1990年4月—,贵州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2015级新闻学研究生。
【基金项目】贵州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研人文2017015)的研究成果。
近
年来,各地方言新闻节目层出不穷,节目质量也参差不齐。
它们在一定程度上为弱势群体提供了话语
诉求空间和渠道,但同时也带来了诸多问题。
因此,本文以山东电视台方言新闻节目《拉呱》为例分析方言新闻对弱势群体的话语建构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方言新闻与弱势群体的话语关系
本文研究的弱势群体主要指社会意义上的弱势群体,即在改革开放和社会发展的过程中,占有公共资源和社会财富较少的人群,主要包括进城务工人员、下岗工人和低收入农民等。
方言指“一种以社会化或地域化为标志的某个语言的变体,它由特殊类型的句子结构、语汇及发音所组成,使用某种方言而非另一种方言,主要取决于说话者的阶级与籍贯”[1]。
在现实的社会交往活动中,任何话语的争取和表达,都是通过实际的语言活动实现的,这“不仅决定于语言使用者运用语言的具体灵活的能力和技巧,而且也决定于语言使用者所占据的社会地位以及由此所获得的各种资本上的优势”[2]。
弱势群体往往缺乏接受中高等教育的机会,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方言是他们主要的沟通工具和话语诉求的承载者,但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今天,方言早已被排斥在主流语言之外,普通话作为表达话语的主流“符号”被精英阶级掌握和利用,从而建构出符合他们利益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并迫使其他阶级认同和遵守。
在个过程
中,使用方言的弱势群体找不到话语诉求空间和表达渠道,从而处于社会权力关系的弱势一端。
以地方方言为主要语言的方言新闻节目的出现为弱势群体搭建了话语平台。
其以弱势群体为主要受众,以“贴近实际、贴近群众、贴近生活”为节目定位,加上平民视角和人文关怀,迅速获得以本地方言为母语的受众的广大欢迎。
弱势群体在方言新闻中获得了认同感和归属感,并找到了发声渠道和维权途径,从而在一定程度上确定了弱势群体的社会地位并被其他阶级所认识和接受,而“社会公民争取合法权益,获得社会尊重的过程就是争取话语权的表现”[3]。
二、对《拉呱》节目的内容分析
在山东方言里,“拉呱”是聊天的意思。
山东首档方言新闻节目《拉呱》自2005年在齐鲁频道开播以来,就将目标受众定位为“占全省96%的广大中低层人民”[4],报道对象多为城乡中低收入人群,尤其是农村弱势群体,这与本文研究的弱势群体有很大的重合度。
《拉呱》节目形式多样,融入山东快书等曲艺形式,用“平民化”的视角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
但随着时间的发展,《拉呱》也暴露出诸多问题。
本研究选取该方言新闻节目2017年5月2日——6月1日,共135条新闻为样本,剔除固定版块栏目、奇闻异事等,筛选出关于弱势群体报道100篇。
研究目的是以《拉呱》为基础分析方
从《拉呱》看方言新闻对弱势群体的话语建构
楚俊玉
(贵州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贵阳550025)
【摘要】方言新闻节目在弱势群体话语建构方面有一定的优势,也存在诸多问题。
经过对方言新闻《拉呱》中相关弱势群体的新闻报道所做的内容分析,发现方言新闻节目对弱势群体的话语建构体现了地方话语对精英话语的对抗;易于强化受众对弱势群体的“刻板印象”;未能与政府话语形成良性互动。
【关键词】方言新闻;弱势群体;话语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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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新闻节目如何建构弱势群体话语,存在哪些突出问题。
按照内容分析的研究方法,将文本分析内容确定为:报道主题、新闻标题和新闻来源。
(一)对报道主题的分析
本研究将涉及弱势群体的报道主题分为:纠纷类、舆论监督类、刑事案件类、社会道德类、不幸事故类、公益活动等六类。
在100条新闻样本中,六类报道主题的数量分别为:纠纷类36条,舆论监督类8条,刑事案件类18条,社会道德类17条,不幸事故类15条,公益活动4条。
从图2.1饼状图中可以清晰看到,纠纷类报道主题所占比重最大。
笔者又将纠纷类分为家庭纠纷、邻里纠纷和社会纠纷三种,其中家庭纠纷的报道数量占整个纠纷类报道的70%之多,主要反映“老人赡养”、“夫妻病危”等最根本的生存问题,报道对象则绝大多数是收入较低的农村弱势群体。
图2.1各类报道主题所占比例
通过数据分析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弱势群体最主要的话语诉求是解决家庭矛盾。
在此类报道中,新闻记者并不是站在公正客观的角度传递信息,而是以“参与者”的身份出现,协调各方利益关系,从而促使问题的解决。
例如在《拉呱》5月8日这期节目的一则新闻《人被打家被砸小命差点被拿下》中,面对为了老人赡养问题大动干戈的亲兄弟,记者苦口婆心劝说“老三”和“老二”,最终兄弟二人握手言和。
涉及弱势群体的报道很多时候还会牵涉到村委会、社区委员会和社会公益救助组织等。
可见在弱势群体报道的话语场中,弱势群体的话语诉求并不是单方面的意见呈现,而是各方面意见相互作用的结果。
反
过来各方意见的综合又会促使大众对弱势群体的重新认知。
这对于弱势群体来讲,在某种意义上形成了相对完整的话语空间,可以作为“公共议题”参与到方言新闻传播中。
(二)对新闻标题的分析
按照结构主义符号学的观点我们可以认为,方言新闻对弱势群体的话语建构过程,其本质就是符号意义的建构过程,因为“符号能指和所指之间的任意性,使得符号的意义是人为建构的”[5]。
笔者对100条样本新闻标题进行归纳总结,出现频率最高的一类词汇为“动手”、“打人”等暴力动词,共15条;其次是“病危”、“伤”等名词,共计9条;再次是“老汉”、“大老爷们”等方言称谓,共8条。
图2.2新闻标题中词汇出现的比例
通过图2.2可以发现,出现频率排名前三的词汇占到
样本总量的32%。
我们都知道新闻标题是整篇新闻报道的点睛之笔,好的新闻标题能让受众一眼看出新闻媒体的立场和想要传达的中心思想,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强化或改变受众的想法,从而起到引导舆论的作用。
从《拉呱》的新闻标题设置不难看出,一方面方言新闻节目试图通过高频率的能指符号“病危”、
“伤”来强化所指内容“弱势
群体”在受众心中的“弱”印象;另一方面通过使用“老汉”、“老爷们”等方言词汇营造一种贴近受众的平民化视角,拉近同弱势群体的距离,以便获得“你我同类”的合法身份,因为方言的使用在某种意义上“是区别于非同类语言使用者符号区隔的标志”[6]。
按照索绪尔符号学的观点,传播中的符号还具有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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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转第25页)
性和模糊性,任何符号都不可能表达出传播活动的所有意义,所以传播者的传播意图在很大程度上需要受众结合文本语境进行进一步揣摩和猜测。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可以认为,《拉呱》节目在建构弱势群体形象的同时,通过“打人”、“动手”等暴力动词引导普通受众乃至政府反思弱势群体之所以“弱”的原因,以及其背后潜藏的诸多矛盾,从而“对症下药”解决问题。
从这一层面讲,“弱势群体”已经远远超出言语本身的意义。
(三)对新闻来源的分析
新闻来源指的是新闻事实的提供者,它可以是独立的个体,也可以是组织或机构。
交代新闻来源已成为新闻界公认的行业准则,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证新闻真实性,也便于受众验证新闻的真伪。
新闻来源的不同直接决定新闻内容倾向,因此,研究方言新闻的消息来源,可以更清晰的了解包括弱势群体在内的各主体在话语场中的权力斗争和作用。
图2.3新闻来源的分类及数量
为了方便起见,笔者对100条新闻样本消息来源以柱状图的形式做了分类和统计。
可以看到,在所有新闻来源类别中,弱势群体本身占据了“半壁江山”,达52条之多,而媒体本身自采的新闻只有4条,这契合了《拉呱》节目的片头词“您要是有什么新鲜事,给咱记者送个信,记者马上到家门”。
在精英阶层掌握话语权的时代,弱势群体要“展现其生活状态,要么自己走上台前讲述,要么由记者等为其代言发声”[7],这在新闻来源中得到较充分的体现。
多数时候弱势群体作为被采访对象和“新鲜事”的主人公在镜头前讲述自己的“喜怒哀乐”,这使得他们在众媒介话语场的众多话语主体中占有一席之地。
分析发现,在该类新闻报道中很少有政府话语出场,记者在采访报道过程中总是试图充当弱势群体话语权的“代言人”,
以一己之力协调各方矛盾。
但他们多数时候就事论事,并未揭露矛盾深层的原因,也未能促使弱势群体和政府部门形成良性互动。
不难发现,在各方利益在媒介话语场相互角逐时,方言新闻有意向弱势群体倾斜,但多数时候“劳而无功”,是对弱势群体话语“善意”的伪建构。
三、研究结论
通过对《拉呱》节目的报道主题、新闻标题和新闻来源进行分析,我们可以将方言新闻在弱势群体话语建构方面的研究结论归纳为以下几点:
(一)体现了地方话语对精英话语的对抗
长期以来,谁拥有了符号资源,谁就拥有建构符号的能指和所指的权力,其他阶级只能认同和遵守。
精英阶级即为前者,弱势群体则为后者。
由于国家大力推广普通话,地方性方言早已被边缘化,我们很难在大众媒介发现它们的影子,直到方言新闻的出现。
当“大老爷们儿”、“老汉”等难登大雅之堂的方言频繁出现在方言新闻中时,暗示着大众媒介重新给予地方话语以认可。
弱势群体开始在街头巷尾津津乐道当天方言新闻节目,已经从某一方面表明他们对之前精英阶层掌握话语的不满,这是方言新闻主导的地方话语对抗精英话语的体现。
(二)易于强化受众对弱势群体的“刻板印象”“刻板印象”最早由李普曼在《大众舆论》一书中提出,指的是人们对于某一群体所持有的与真实情况不相符或不完全相符的固定的形象,并根据该形象做出自己的价
值和喜恶判断。
长期以来在涉及弱势群体的新闻报道中似乎总掺杂着“肮脏”、“愚笨”、“诈骗”等字眼,这些贬低性话语已经成为描述弱势群体的常用符号。
方言新闻在建构弱势群体话语时,使用最多的是“动手”、“打人”等暴力词汇,而且在新闻主题选择上多选取“家庭纠纷”类,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受众对该类人群的厌恶和误解,以为他们“素质低下”,爱“惹是生非”,从而忽略他们真正的话语诉求,正如李普曼所言,“当成见体系已牢固第形成时,我们社会会注意那些能支撑成见的事实,而不去注意那些与成见相矛盾的事实”
[8]。
(三)未能与政府话语形成良性互动
在对《拉呱》的新闻来源进行分析时我们发现,有一半以上单独来自弱势群体本身,并未发现政府话语的影子。
弱势群体选择走到前台为自己发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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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了现实中的情感互动。
适度减少媒介依赖对于早日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是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的。
因而人们还应做出的改变便是一方面学会逐渐减少手机、kindle 、平板设备等电子设备的使用,可从使用时间上逐步减少以及精简电子设备的使用量,另一方面可通过转移注意力以及回归纸质阅读来培养自身独立思考的能力。
多些现实互动,而不是一味沉浸在网络环境中。
在减少媒介依赖的同时,人们还应从网络虚拟交流转向注重现实情感的交流。
人自身的社会化属性决定了人与人之间交流的重要性,长期沉溺于网络交流不仅无益于情感的交流反而疏远了现实中的情感交流,不益于健全人格的培养。
减少媒介依赖的同时也有助于大众回归理性消费,逐渐减少虚假性消费,不仅如此,逐步提升对大众传媒传播信息的鉴定能力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方面。
在日常
生活中多体味现实的真实情感,要从工具理性回归到价值理性,应该更加注重媒介使用的价值意义,而不再只是偏向于媒介使用的目的性,多一些理性思考,从而更好地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参考文献:
[1]石义彬.单向度超真实内爆:批判视野中的当代西方传播思想研究[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3:177-218.
[2]凡勃伦.有闲阶级论:关于制度的经济研究[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2:74.
[3]罗伯特·洛根.理解新媒介-延伸麦克卢汉,何道宽译[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315.[4]赵慧杰.网络新媒体的崛起及其对人的异化[J].西部广播电视,2013,(12)
[5]CNNIC: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OL].http://
/.html,2017-07.
(上接第22页)
目的是希望自己的话语诉求能够引起主管部门关注从而得到解决,但现实情况是两者之间被记者、媒体阻隔,大多话语诉求在他们内部消化吸收,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
政府话语不能通过大众媒介面向弱势群体,同样加强了政府在弱势群体眼中“不作为”的刻板印象。
所以弱势群体要真正成为媒介话语场的焦点,需要各方话语尤其是政府话语的协调和推动,任何一方力量的增加或减少都会影响弱势群体在媒介中的话语建构。
结语
在任何媒介话语场中都存在各话语主体的利益冲突与博弈。
方言新闻节目尽力将天平向弱势群体倾斜,但更多时候由于意识形态、社会体制等原因显得“力不从心”。
正如拉扎斯菲尔德所说,“大众媒介是一种既可以为善服务,也可以为恶服务的工具,总的来说如果不加以控制,它为恶服务的可能性更大”[9]。
所以在建构弱势群体话语方面,我们需要发挥方言新闻节目的积极作用,减少或避免消极作用。
当然这有很长的路要走,更需要各方话语主体的配合与协调,但我相信方言新闻节目肯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
参考文献:
[1][美]约翰费斯克等:《关键概念:传播与文化研究辞典》,李彬译注,新华出版社,2004年版,第148页.
[2]高宣扬:《当代社会理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04页.
[3]王治河:《福柯》,湖南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159
页.
[4]丁燕:《从<拉呱>看方言新闻对弱势群体话语权的伪表现》,吉林大学,2011年,第5页.
[5]郝滢:《从电视节目方言热看媒介语言的权利表达》,华中科技大学,2008年,第11页.
[6]郝滢:《从电视节目方言热看媒介语言的权利表达》,华中科技大学,2008年,第16页.
[7]王杰:《“弱势群体”在主流报纸中的话语建构》,新闻爱好者,2011年1月,第31页.
[8][美]沃尔特李普曼:《舆论学》,华夏出版社,1988年,第77-78页.
[9]张国良:《新闻媒介与社会》,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72页.。